h短篇小说 坐在嘴上尿
第十四章 真实与虚假(一) 恳求专家解答:当你糊里糊涂地被人抓上车,带到对方的住处时,要做什么反应才好?反抗,报警,还是乖乖听话?
答:如果对方只是个三流货色,可以选择抵抗,或是报警;但如果对方是个你惹不起的狠角色,最好是乖乖听话才不会受伤喔。
妈的!他那句完全不容人拒绝的「走」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而已,是直接拖着人走啊!
「喂!」连阿诚都愣了一下,好在他还知道要追上来:「慢着!你要带他去哪?」
我一边徒劳地扳着学弟的魔爪,一边抗议道:「等等啊喂!好歹说一下去哪啊!」
程御翔的手指彷彿生来就焊接在我的手臂上似的,八风吹不动。他头也不回,淡淡说道:「不是吵着要我帮忙?那就闭上嘴,乖乖跟我来。」
阿诚眨眨眼,跟着说:「那我也──」
「抱歉,李学长。」他略微侧头,对着阿诚道:「不是我不通人情,只不过我们是去谈判不是去郊(推荐资讯:干二姨,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 游的,带上樊学长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请不要为难我。」
「你这是什么──」
我连忙向阿诚使眼色,拜託他不要让学弟后悔出手帮忙。原本学弟的态度还很坚定,不想插手别人的私人恩怨,但不知为何他现在改变主意了,不管出自什么原因,对我们来说都不啻是好消息。
阿诚皱起眉头,似乎在思量其中的权衡轻重,最后他对我点点头,叮咛一句「万事小心」便不再跟随。
然后,我就被带到学弟家。
如果你说我漏了什么没说明清楚,那我会奉劝你最好不要知道──你绝对不能想像一个未成年的高一生将你丢上一辆看起来超酷、超炫、超拉风的三百西西重型摩托车,接着在你不可思议的「这是你的车吗」、「你应该还没成年吧」质问声浪中发动引擎,彻底无视你的惨叫声一路挑战速限边缘飙至他的住处。
十分钟的车程感觉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下车时还觉得头重脚轻,胃酸在翻搅,不得不庆幸自己的小命还在,且幸运地没遇到警察临检,否则责任一追究起来不是一张罚单就能了事的。
「你……唔……」我忍着晕眩感,跟在他身后爬楼梯,「天啊,你哪来的重机啊?那一台少说也要十几、二十万耶!你连机车驾照都没有就跟人家学开车啊?」多亏阿诚有事没事都会跟我唠叨汽、机车的常识和性能,才让我知道一台大型重机等同于一辆汽车,不是普通的一二五可以相提并论的。
「车子不是我的。」他一语带过,步伐从容地将我带进屋内,「稍微等我一下,我找个东西。」
「那你这样不就时常吃罚单吗?你应该还不到十八岁吧?」我深呼吸几口气,感觉好了一些。
「怎么,你要替我缴吗?」
「……」我识相地不再追问。
我趁此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发现他家的摆设真是简单到不行,除了一台二十八吋的电视机最醒目之外,就只有几张桌子、椅子,和厨房旁边的小冰箱,墙上连个时钟都没有。
学弟还没出来。我伸长脖子往房间门口张望,只看见一抹影子蹲在地板不知道在翻找什么东西。
「学弟,需要帮忙吗?」
「不必……我已经找到了。」语毕,他快手快脚地走了出来,手上提着一个帆布袋,另一手则拎着我下楼,再度将我丢上摩托车。
我埋怨地瞪他一眼,「轻点行不行?」当我垃圾啊!
「喔,抱歉喔。」他不怎么诚恳地道歉,然后把帆布袋塞到我怀里,转身发动车子。
「……我能不能请教几个问题?」
「说。」他催动油门,摩托车像火箭一样喷射出去。
我吓得赶紧抱住他,袋子被我们夹在中间,「慢、慢一点啦!我、我我要问的是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还、还有,这里面装了什么东西啊?」
「我想过了,帮你很麻烦,」风呼噜噜地吹散他的浏海,从后照镜可以很清楚地看见他美丽的眼睛写满了不耐烦,「但是不帮你更麻烦。袋子装了什么你等等就知道。」
我愣愣地瞪着他的后脑杓,突然发现一件惊人的事:「喂!我们没戴安全帽啊──」
等我们停下来后,我甩甩还有点晕的脑袋,环视四周,景物挺眼熟的,以前好像来过……再抬头看看路名,原来与我家只隔了十几条街。
奇怪,陆变态不是住在荒郊野外吗?
「如果你要继续发呆就把袋子还我。」
「呃?等等!」我连忙跳下车跟在学弟的屁股后。
我边走边想:学弟怎么那么神通广大,陆变态有几个家都知道?
他毫不迟疑地按下某一户人家的门铃,开门的是位老先生,一看见我们话也不多说两句就请我们进屋,态度恭敬地领着我们前往大厅。
我正想着该用什么表情面对陆变态时,却见到阿圣独自坐在椅子上看电视。嗯……如果我没眼花,电视上播的是花园宝宝。
他似乎注意到我们怪异的目光,赶紧拿起遥控器转台,神情有点尴尬地说:「嗯,刚刚的节目结束了,我并不是要看这个。」
我的眼角瞄到程御翔将头撇向一边,肩膀微微颤抖,看样子应该是在偷笑。
「东环,你怎么跟来了?」阿圣假装没发现程御翔在窃笑,皱起眉问我。
「为什么不能跟?」
「这算是私人恩怨,我当然不希望你被牵扯进来。」
「可是我……」
「是我带他来的。」偷笑完毕的程御翔抢着说道,儘管被阿圣狠瞪一眼,仍旧不改慵懒的态度,「不请我们坐下吗?」
等我们入座后,阿圣语气不是很好地问;「需要叫陆行云过来吗?」
「不必,叫他滚回房间去,别躲在那里偷听。」
我还没来得及发出疑问,陆行云马上从门口探出头来抗议:「嘿!这可是我家耶,竟然赶我走!」
程御翔摊手:「他走,或是我走。」
阿圣神情不耐地撇了下嘴角,接着毫不客气地转头对陆行云命令:「麻烦你走开。」
「什──」陆行云看起来像要发火,但是当他的目光一接触到程御翔冷笑的表情时,又立即把话吞了回去,乖乖摸着鼻子走人。
「OK,那我就直接进入正题啰!」程御翔说道:「首先,我想问你一件事,你拜託陆行云调查杀害父母的兇手,进展如何?」
……也太直接了吧。我按着额头,低头看脚趾。
阿圣沉默。
「毫无进展吗?」程御翔低笑一声,「我想也是。真奇怪,这样你还有办法跟那家伙纠缠这么久啊?仔细想想,你似乎也没有其他对象可以求救了呢!」
「你想说什么?」阿圣的语气多了一丝恼怒。
「别生气,我不是来挑衅的。你一直以来对我与我的家人有所误解,我本来是觉得无所谓,但最近造成了相当大的困扰,所以我特别来跟你解释清楚。」
第十四章 真实与虚假(二) 「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
「听我说完啊。」程御翔叹道:「你曾经信誓旦旦指称我父亲是你的杀父弒母的兇手对吧?你亲眼看见?」
「我相信自己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程御翔抓了抓凌乱的头髮,感觉有点无奈地撇撇嘴:「唉,好吧!这样问好了,你知不知道你父亲是透过什么管道才得到那笔帐目的?那些生意人可不是脑满肠肥的白痴,你想想,他们会随随便便找个人做会计师吗?虽然是那些做违法勾当的人不对在先,但你父亲用的也不是多么正当的手段查帐的,因此才会遭到群起围剿。」
第一次听到不同立场的描述,我不免吃惊地看向他。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爸妈自找的啰?」阿圣神情异常平静地问道,浑身散发出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重感,「所以,你的父亲成为杀人兇手也是正当的?」
「请你先搞清楚一点,」程御翔单手撑颊,猫儿似的大眼微微瞇起,一字一句地说:「我、爸、不、是、杀、人、兇、手!事发当天,他确实开车尾随你们,但不是想要灭你们的口,而是为了保护你们。你当他朝你们开枪?他射击的是杀手的车轮!」
「他是你爸,你要怎么为他护航都行!」阿圣暴跳起身,眼看就要冲上前揍人,我连忙按住他的肩膀,顾不得腿上的东西掉落在地。
「阿圣,你冷静一点!」
「你教我怎么冷静?明明就是他们先开枪的!」他伸手指着面不改色的程御翔,向来冷静的俊容此刻愤怒得像只张牙舞爪的猛兽,我得卯足全力才能勉强按住他的肩膀。
他低吼道:「明明就是你爸先开枪,导致我们的车失去平衡,还敢说是保护我们?」
「话都说到这个分上了,你竟然还不肯相信,我真不知道是该佩服你太执着或是太顽固。」这话说得很轻、很淡,让人难以捉摸实际的情绪到底是喜是怒,不过依照程御翔将浏海往后扯显露出来的眼神中,彷彿可以看见一片阴沉沉的黑暗,依我估计并不是太高兴的反应:「石练鹰,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
经他这么一命令,我这才想起被我遗忘的袋子,我与阿圣不约而同地望向地板。我只能猜出内容物是以坚硬的材质做成的,形体像是某种仪器,但我无法肯定地说那是相机或是其他东西。
「里面是什么?我为何要听你的?」阿圣的疑心被挑了起来,不再冲动地想扁人,转而以一种「你是不是趁机想阴我」的眼神瞪着他。
「我不说废话,也不说第二次,你不想后悔终生就捡起来。」
本来阿圣的神情还很犹豫,但见到程御翔这么笃定的模样,似乎开始觉得有些事情不对劲,最后妥协地将袋子提了起来。
「这是……DV?」阿圣将内容物掏了出来,既错愕又不解地看向程御翔。
确实是一台DV录影机。可是,这是什么意思?我迟疑地问:「学弟,呃,是要我们打开吗?」
「噢,」程御翔和蔼地笑了,「可怜的孩子,连这东西都没见过,需要我教你怎么开电源吗?」
……妈的。我装做没听见地暗骂一声,随即替还没反应过来的阿圣打开DV,然后回到原来的座位坐好,朝学弟丢去一个白眼。
「小弟弟,请不要小看市井小民的智商。」
他摊摊手,表情挺无辜:「我从来没有这么说呀!」
他那张嘴脸真的很欠揍,我正想回嘴时,突然传来「叩咚」的一声,回头一看,见到阿圣神情呆若木鸡地瞪着地上的DV,眼眶赤红,脸色苍白,像是受到什么极大的刺激般。
「阿圣,你怎么了?」我被他那死了一半的模样惊吓到,连忙帮他捡起DV,「身体不舒服吗?有没有砸伤自己?」
「不可能……」他置若罔闻,双手抱着脑袋跌坐在地,泪水溃堤,「不可能的,不会的……怎么会……」
「阿圣!」
「事实摆在眼前。」程御翔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有意无意地挡在我面前,语气冷淡地道:「他们俩几乎同时开枪,但不同的是,那男人射中你们的车轮,我父亲则是──」
他的话才说到一半,阿圣便突然跳起来,将他推到墙边并且掐住脖子,毫不客气地咆哮:「这可是证物!你们竟然没有交给检察官,放任幕后黑手逍遥法外!说什么保护,谁都有私心,没有谁可以保护谁!」
情况急转直下,我一时不能反应过来,虽然我还没弄清楚真相,但是看见现在这种火爆的场面,当然不可能袖手旁观!
「阿圣,放手!」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老是在说这句话?我不知该哭该笑地望向脸色胀红、但神情不在乎的学弟──靠,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笑!「你会掐死人的,快放手啊!」
「程御翔,你给我搞清楚,就算让我看了这种东西,我也不会原谅你们的!」
「喔。」学弟闷闷地笑,「然后呢?」
「你不相信我会杀了你?」
「我想你没那个胆。」
我受不了地大吼:「够了!快住手啦!」
他们俩哈哈笑了起来。
我的眼睛瞪得不能再大,就是挤不出半滴悲伤的眼泪。天啊!到底是他们疯了还是我疯了?怎么会这么不可理喻!
谁可以来阻止他们……对了,还有陆行云!我总算想起这个家的主人是谁,随即跑到门边大喊,请人来帮忙分开那两个陷入半疯狂状态的家伙。
「别叫了,早就来了。」程御翔双手一抬,轻如拨柳般地拨开阿圣的箝制,美丽的眼瞟着我的方向,「你当他们是笨蛋吗?这里可是他们的地盘喔。」然后他搭着阿圣的肩膀,将目光转到后者身上,「石练鹰,你输了,彻底的大输家。」
我无言地看看空无一人的走廊,再回头看看自动停战的两人,真的搞不懂他们到底想怎样。
「我输了什么?」阿圣已经慢慢冷静下来,泪痕未乾的脸庞镇静得令人害怕。
「你这么聪明,想一想吧!打击你家,栽赃我家,谁是那群豺狼虎豹当中最得利的一个?是谁有办法只手遮天,神不知、鬼不觉地作掉背黑锅的手下,粉饰太平?」程御翔微瞇起栗色的美目,嫣红的嘴唇笑得像是吃了糖似的:「是谁以提供庇护与帮助的条件换取你手上的文件,却迟迟没有进展?」
听到这里,再笨的人也知道答案了。我只觉得身体凉了半截,接着低头望向还拿在手中的DV,轻轻地按下播放键。
刚开始的画面是汽车的仪表板,时速是九十公里左右,这时镜头转移,拍摄到一名男子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持枪,完全是危险驾驶的榜样。光是背影,我就知道他是学弟的父亲程威。沿着枪口对準的方向延伸,不远处有一辆白色的自小客车,可以看到车屁股的玻璃上还吊着几只绒毛玩具。
突然,程威开枪了,白色的自小客车虽然没有中弹,但彷彿受到惊吓般蛇行起来,也因为这样,这才发现原来前方还有一辆黑色的箱型车,只见从驾驶座的车窗内伸出一根漆黑的管状物,形体很像是程威手上的东西。
黑色箱型车的驾驶又开了一枪,很不幸地这次命中了白色车子的轮胎,使得后者打转了好几圈之后撞破护栏,摔落断崖。黑色箱型车立即扬长而去。
在白色轿车落崖的剎那之间,一团物体被推了出去,最后滚落在柏油路面。
我看到这里,眼眶开始刺痛起来。
那团物体小小的,在路面挣扎着要爬起身,是年幼的阿圣。
p>第十四章 真实与虚假(三) 遍体鳞伤的他睁大惊恐、不解、失落的双眼,瞪着开花的护栏发呆,然后缓缓地,瞪向停下车、朝他跑来的程威。
──你还好吗?
从程威的嘴形,我大概读出他说了什么。我试着调整音量,想听听声音,但喇叭似乎坏了,怎么调都是静悄悄的。
年幼的阿圣流下眼泪,动了动嘴唇,接着便昏了过去。
影片到这里结束。
「为什么不去追呢?」
我抬头,不知何时陆行云出现在门边,与我并肩,他微笑地问阿圣:「难道,你不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去追吗?」
程御翔对这种挑衅般的问题不予以反击,只是笑笑地找位子坐下。
「你还有脸问?」默默擦乾泪水的阿圣冷瞪着陆行云,「耍了我这么一大圈还不够吗?你以为困住我就能得到你想要的,未免把我想得太简单。」
「噢,不敢。」陆行云一脸被他打败的神情,「你可别忘了,是你来找我的,我也让你好吃、好睡,有虐待过你吗?是你说宁可找我,也不愿拜託程家的人。如果你说我不是真心要帮忙,我真觉得冤枉啊!这案子早就结了,你还要我查什么呢?」
换句话说就是这混帐根本没在做事。
「当时我人在车上,全程都是我录的。」程御翔插口道,「如果你要问为什么不追兇手,我可以回答你:因为我老爸坚持要下车救人,这答案你满意吗?」
陆行云耸肩,不置一词。
虽然现场气氛很诡异,但我不想再让陆变态继续「染指」自己的兄弟,于是偷偷拉了阿圣的衣袖一把,「阿圣,跟我回家吧!我爸妈都很想念你呢!」这是真的,自从跟老爸、老妈说阿圣去亲戚家借住时开始,他们俩就觉得好像少了一个儿子,整天碎碎念,都快烦死人了。
他呆呆地望了我一眼,「回家,我还能回家吗?」
「你……」他的反问令我想起马叔叔既落寞又沧桑的神情,那个男人从来都没有放弃过自己的外甥,总是希望外甥可以过平常人的生活,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地长大成人。
「如果你心里还有你舅舅,」我说:「那就快点回家见他。」
提到马叔叔,他的眼眶开始泛红,「他没生我的气吗?」
「为什么要生气?」
他将脸撇向一边,眼睛更红了。
「……不必,我们要走了。」
我转头,见到学弟正在跟傻笑的陆行云说话。
「不要这么见外,只是吃一顿饭嘛,我会照你的意思放他们走的!」
学弟挥了挥手,「免谈。欸,你们还不快过来!难道想住下来吗?」
陆变态这么好说话?
我又不是没有见识过陆行云的反覆无常,这人说是一套、做又是另一套,信用早就破产。学弟只不过跟他随便说几句话就肯放人?阿圣和我都不禁狐疑地瞄向陆行云,只见后者哭丧着脸一直哀求学弟陪他吃顿饭,害我打了一个哆嗦。
若换成是我,看到那张虚伪的笑脸吐都来不及了,哪还吃得下饭!
「那,那我不要那份文件了,留下来好不好?」
……靠,竟然开始让步了。
程御翔瞥他一眼,嗤笑了一声:「我是笨蛋吗?」话落,转身就拎着我走。
「啊,等等!阿圣还没……」
他皱起眉,停下脚步,神情十分不耐地瞪向还杵在原地的阿圣:「石练鹰,我没有那个美国时间陪你耗,我只问你一句:走,不走?」
阿圣起初愣了一会,然后扯开嘴角笑了,「死的不是你家人,说得倒轻鬆。」
「够了。」我说。他这样极端的措辞令我忽然间想起半个月前,他问我:如果你的家人被谋害身亡,你会原谅兇手吗?我被问倒了。宽恕,是件世上最简单却也最困难的事──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原谅对方。
阿圣讶异地看向我:「东环?」
「我不能够体会你的痛苦,只会吵着要你赶快回家,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了解,真的很抱歉。」我缓缓扫了陆行云轻蔑的表情一眼,觉得胸口闷得很难受。
我和阿诚都极力地想让阿圣回到我们身边,但不曾站在他的立场设想过,我们是否显得太鲁莽也太自私呢?这样想或许有点钻牛角尖,我迷迷糊糊地釐不清到底谁是谁非,也可能根本就没有对错之分,只知道当我看见自己的哥儿们伤心的神情时,是绝对无法坐视不管的。今天阿圣执着于为父母复仇,搞得自己像块行尸走肉,麻木不仁,那样真的值得吗?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情绪太激动,以至于口气有些颤抖,「活着的人永远是最重要的!不在的人就是不在了,他们那么爱你,若是还活着一定不希望你过得不快乐!你一意孤行的后果伤害到的仍然是那些活着并且深爱着你的人啊!」
「东环……」
「呵呵呵……」陆行云像是看了一场喜剧,笑得很开心,「真温馨哪,羡慕死我了!哈哈……哇!」
我还来不及感到生气,程御翔已经赏了他结结实实的一拳,让白目男跌在地上,泪眼汪汪地说:「哎呀,你第一次打我耶,我好开心……可是好痛喔!下次可不可以轻点……」
不但善变、任性、白目、低能、变态,还有被虐倾向!
程御翔不理他,逕自对阿圣说:「走吧!」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怎样都好。」程御翔道:「如果你不把陆家作掉就无法入睡,那我会建议你用各种手段赚钱、建立人脉,然后继续赚钱,再花大把钞票请杀手或买通他们的人把陆家父子杀掉──要是想灭门我也没意见──这样估计快的话二十年,慢一点三十年,就能达成你的目的了。你要把一生都献给复仇就请便,恕我不奉陪!」话一说完,他挥挥手就往大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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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大喊的人是陆行云,他站在走廊上对着学弟说话:「你就这样离开好吗?」
「好。」程御翔敷衍地回,转开门把。
「所以你不顾他们两个了?」
他回过头,懒懒地瞪向我:「学长,你要等着吃人家的饭吗?」
「开玩笑,当然不要!」我立即抓住阿圣,盯着他问:「跟你说了这么多,相信你也很清楚了,你还要留吗?」
他回我茫然、无措的眼神,看样子似乎陷入了某种情绪迴圈当中,恐怕根本没听清楚我刚才说了什么。
「如果你比他们先离开,他们就不能走。」陆行云开出了莫名其妙的条件。
「喂,关我们什么──」
「什么意思?」原本已经打开的门又阖上,程御翔神情不善地问。
「我的意思很明白,你陪我吃顿晚饭,他们就可以回家。」陆行云眨着眼睛,自以为深情款款地笑着:「很简单吧?我可是难得的佛心喔!」
「不要侮辱神明,当心天谴。」被请吃饭的人一点也不高兴,反而一脸嫌恶地皱眉:「我为什么要让自己吃不下饭?甭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