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网站推荐 住在槐树里的人(4)

国槐 大国槐图片

第六章 白虎之子(三) 我一换好衣物推门进房见到有个人坐在床沿时,不禁吓了一跳。
「你、你……」我惊魂未定地扶着门框:「马圣武,你在干嘛啊!」还以为大白天撞鬼了咧!
被我剎那误认为鬼怪的阿圣啼笑皆非地望着我,「抱歉啊,看来我吓到胆小的樊先生了。」
妈的!是人类都会被吓到吧!我忍耐地吞下这口气,心想我是个有修养的人,才不跟他一般见识。
我问:「你刚才不是在楼下看书吗,怎么跑上来了?」
「iPod没电了。」
「所以?」
「阿诚很吵,我上来清静。」
「……」我不知该接什么,只好换个话题:「你爸最近好吗?听说他辞掉了一份差事。」
他愣了一下,道:「他很好,钱够用了,也就不需要兼那么多差。」
「喔,那他就有时间陪你啦,你们父子俩可以多聊聊,真好!」
没想到他听了我这番鼓励的话后,神情突然变得怪异起来,我心里一惊,马上回想刚才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我……」
「没有。」他别过脸,不让人看见他的表情:「没什么,你没有错。」
惨!我好像惹阿圣生气咧……可是我那样说有哪里不对吗?难道要我说出「你爸在家闲晃的时间变多了,你一定觉得很烦」这种失礼的话才对吗?
我合上门,接着走到他身边坐下,小心翼翼地道:「你不高兴吗?那我以后不多嘴问你家的事了……」
单亲家庭的小孩大部分都对父母的话题很敏感,最怕被问及「你爸爸、妈妈呢」之类的问题──不过李学诚算是特例,他总是大剌剌的,完全不在乎这方面的事。
「我没有生气,你别想太多。」他面向我,卸下眼镜的俊秀面容依然带着旁人难以亲近的冷漠,但那双眼睛满溢着对亲人朋友的温情。「关于前几天的事……我很抱歉。」
我愣了一会才明白他说的是哪一桩:「不要紧啦!本来就不应该勉强你……」
「不,」他摇头,「那天我的态度也不好,阿诚才会那么火大。」
「阿诚他不是小心眼的人啦!他现在……」
「东环。」
「……嗯?」
「你问过我,程御翔和我有什么过节吧?我之所以不肯说,是因为你知情后对你没半点好处。」
对我没好处?强要知道别人的隐私的确不太道德,但是学弟有恩于我,阿圣却不准我与对方往来,我想知道原因不算过分吧?
他见我不退让的样子,状甚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个程御翔是名列百大企业之一的风氏财团总裁的独生子,凭他的家世理应是要进入菁英学府──他和罗海封同样捨弃了贵族学校。」
我目瞪口呆地听着,虽然想过学弟的来头不小,但这也未免太惊人了吧!为什么阿圣可以说得这么平静啊!
阿圣没注意到我吃惊不已的神色,继续面无表情地丢炸弹出来:「但是他和罗海封差得远了!他从小学开始就是校园霸王,上了国中更变本加厉,打架、飙车成了家常便饭,国二那年跟当地的流氓学校的学生爆发流血冲突,被校方勒令退学,之后交付保护管束六个月。」
他勾起一个微笑:「儘管家世显赫,有那样的前科纪录一流学府都不敢要,最后只能到一间声名狼藉的国中领毕业证书──他挺厉害的,学测成绩出来后他成为那所三流学校的榜首,够格上本市的前五志愿,举校欢腾呢!他却选择安华这所升学率普通、教学品质尚可的市立高中就读──这件事我是最近才知道的。现在他或许是安分了,但你怎么知道他哪天不会又惹事呢?因此我才要你离他远一点。你已经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还会想靠近他吗?」
听完这么一大串学弟的事蹟,我真的不知该如何反应是好。震惊吗?难过吗?嫌恶吗?还是同情呢?
「听马圣武的话吧!他是对的。」学弟曾经这么对我说。
……原来是这个原因吗?因为他过去的行为偏差,现在约束自己不跟任何人深交,避免接触也就避免了冲突,这样封闭的结果只是让自己更痛苦吧?
即使他这样自我封闭,他仍然在我有难时伸出援手……
咦?为什么?我一愣,发觉似乎有什么不太对。
他应该很聪明才是啊,不可能不晓得出手干预黄子君的好事会遭到报复吧!我跟他只不过在图书馆有过一面之缘(而且还是很丢脸的见面方式),只是这样就大发慈悲地来解救我吗?
还有,他一直不愿示人的长相被人看见后,严重地给了对方警告。这不是摆明了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的身分吗?那早在一开始就不应该救我──
我觉得自己好像从一个谜团掉进另一个谜团,问号只会越来越多。
「可是,」我想了又想,怎么样都无法对程御翔产生恶感:「他帮过我──」
「那又怎样?」阿圣突然变脸,眼神冰冷得可怕:「施点小恩小惠就是好人了?不管他现在做什么都无法消弭犯下的过错。」
我不禁皱眉:「要施小恩小惠也不容易吧?谁没犯过错?最重要的是有没有那个心去弥补、去赎罪,那些犯了罪的人就是要背着罪衍活下去!」
阿圣沉默。
外头的大雨不知在何时停止了,昏黄的太阳从散去的云层后悄悄探出脸来,被雨水洗礼过的行道树枝叶闪耀着一点一点的光辉。我打开窗户,望了雨过天青的街道一眼,随即回头迎上阿圣不认同的眼神。
「假如今天你的家人遇害了,」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莫名的颤抖:「是被人谋杀的……当兇手跪在你面前求饶时,你会慈悲地要他活一辈子吗?」
我万万没想到有此一问,着实傻了一阵:「你……你说什么?」
他跳起身夺门而出。
「阿圣!」我追出房门,但只来得及见到阿圣匆匆下楼的身影,然后是打开大门离去的声音。这……这是怎么回事?他刚才的脸色好吓人!
「让他静一静比较好。」
我错愕地回头,阿诚靠在敞开的房门边,刚刚我只顾着往另一边看,都没发现到阿诚的存在。
「……你躲在门外偷听?」
阿诚露齿一笑:「我没有偷听喔,只是站在这里纳凉顺便听戏。」
我拿他没辄地叹气:「我不晓得他到底怎么了……他突然提出奇怪的问题,我不懂……」
他耸了耸肩:「我也不懂!」
「他恨死了程御翔。」我说。
「恨之入骨咧!」他说。
「可我真的不认为程御翔是那么坏的人啊──」
「所以我说啊,你真是够呆够笨的了!」阿诚抚额道:「你完全被唬弄了你知道吗?」
「嗄?」
阿诚夸张地捶着墙壁,大叫道:「神啊!快来解救这孩子的破脑吧!我好怕我会掐死他啊──」
在我勒住他颈子作势要扭断的时候,他总算恢复正经:「我问你,阿圣在叙述程御翔的往事之前,跟你说了什么?」
「说什么……就闲话家常啊!」
「比那个后面!」他赏给我一个大白眼:「他不是说让你知道他和程御翔的事情没好处吗?」他见我点头,又说:「这就对啦!接下来他开始讲程御翔的坏事时,你的注意力就这么被转移了──换句话说就、是他拉里拉杂扯了那么一大串,压根没有半个字提到他跟程御翔结怨的部分!笨、蛋!」
一语惊醒梦中人啊!我恍然大悟地放开阿诚:「阿圣心机好重!」
「……不是他心机重,而是你太蠢!」

第六章 白虎之子(四) 阿圣的表现很正常。
认真听课、举手发言、抄写笔记、指导同学……以上种种行为都表现出身为一个资优生的风範,但正常过头了,我与阿诚看了只觉得全身发毛。
「他……他的伪装功力太高深了。」阿诚咋舌。
「同感。」我抚额。
在我与教人解三角函数的阿圣四目交接时,他对我点头微笑后,我立即拽着阿诚到另一边说话:「他刚刚对我笑了!这是不是在暗示什么!我等等会被扁吗?」
「冷静,冷静一点。」阿诚拍拍我的肩膀要我放心,「别紧张,你又没做对不起他的事。不过他现在像是一颗未爆弹,少跟他说话为妙,他跟你提什么要求你也不要轻易答应!」
我总觉得听起来哪里怪怪的:「这样……好像就变成在排挤他耶?」
「排挤个头啦!」他毫不留情地乎了我脑袋一掌:「我可是为了你好耶,真是狗咬吕洞宾!」
我回敬他一拳:「干嘛说得像是我有危险一样!」
「去你的!我就是怕你有危险才警告你的!啊,讲得太大声了……他应该没听见吧?」
我拿阿诚的神经质没辄,伸手推开他还有话要啰唆的脸后便回到自己的座位。
事实上,情况并没有像阿诚描述得那么夸张,昨天阿圣反常的举动的确令人在意,但他现在表现得彷彿没发生过那一回事般,那我也不必太深究了,省得顾人怨(见到他的微笑我的背脊依然会发毛就是了)。
继令人脑袋空白的数学课之后,是众人打瞌睡比率居冠的国文课。对我来说除了历史、地理以外,国文算是唯一能让我集中精神、举手发言的科目,这也真实地反映在成绩单上,国文科的分数总是一枝独秀。幸而班排名也不至于落得太难看。真正令我伤脑筋的是在国文老师注意到这点后,便时常点我起来回答问题,导致日后票选国文小老师时全班超过四分之三的人投给我(只有这种时候才团结一心)。
本来担任小老师也没有什么,顶多搬搬东西、发发讲义,学期末还有优渥的计分嘉奖,比较困扰的是众多同学带着考卷来请教时,我不但应接不暇,而且还会被人赏白眼──为什么呢?
因为,围绕在我身边的同学当中有一位令人无法忽视的人物,她就像是大海中的明珠、荒漠中的玫瑰、星空中的明月……
「樊同学,我想请问……」温茜茜趁着课堂上的空档,抓着考卷转过身来问道。
我佯装没看见数道从周围射来的嫉妒目光,硬着头皮为她解题。
温茜茜身为蝉联两届的校花拥有大批爱慕者是理所当然的事,只不过被人狠瞪着的滋味真的不太好受啊……
「谢谢,我懂了。」她笑了,成功地加深某些人对我的怨恨。「啊,对了!」她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又回头对我道:「下个星期的读书会改在一零零讨论室,不要跑错了唷!」
啊。
读书会……我捧着脑袋趴在桌上。惨了,完全忘了有这回事!上个月说好下一本要讨论的是聊斋誌异,如今那本书还躺在阿圣家里……
我偷偷瞄了阿圣一眼,竟不期然地对上一双清冷的眼睛──他正盯着我看!
我顿时吓得坐直身体,他见状眨了一下眼,嘴角勾勒出上扬的弧度。
我也不晓得自己是否多心了或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原因,竟然感觉到阿圣的笑容有其他的含意存在。他是在嘲笑我吗?我不禁有丝恼怒地瞪他一眼,他仍然是那张别有含意的笑脸,我转个视线,往另一个方向看去,阿诚正挑眉望着我。
「你在干嘛?」他问。
「你在干嘛我就在干嘛!」
「……生什么气啊?莫名其妙……」
不只是阿诚觉得莫名其妙,连我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有什么好气的啊?我再三反省都想不出自己到底在生哪门子的气。啊啊,一定是自己太小心眼了,一定是的……
噹噹──
救命般的下课钟声响起,老师都没能来得及说出「下课」我就比所有人快一步冲出教室。
没错!都是自己太小心眼了,刚刚看到阿圣的笑容才会感到全身发毛!
可是──可是那实在是太毛骨悚然了啊!那明明就不是开心的笑啊啊啊──
我一路狂奔进合作社,在汹涌的人潮涌进来之前抓了一瓶麦芽牛奶迅速结了帐,然后到外头通往地下室的阶梯上坐着试图冷静下来。
若是要说反常的人,我就是那个最不正常的!
我打开牛奶瓶盖,一面喝一面想:阿诚根本不想管阿圣的闲事,那我也不需要在意不是吗?嗯,不需要。唔……呃,真的不用在意吗?他那个样子怎么看怎么诡异啊……
就在我思绪一团乱的时候,头顶飘来一阵模糊的交谈声。我直觉地抬起头,仰望着被通往二楼楼梯遮住大半的人影。
那声音似乎是……
我看看自己身处的位置,恰恰好在迴转处,上方的人如果不移动的话是很难发现底下有人的。我悄悄挪动位置,让身体贴着扶手,想尽量看清楚那道身影是不是阿圣。
「……维持这个姿势,不要……」
「你……用不着……」
听不清楚,周遭太吵了。我不禁边埋怨聒噪的路人,边偷偷往上爬了几阶。
「自然一点,不要引人注目。」
真的是阿圣的声音!
可是他在跟谁说话?
「你……是马圣武?」
学弟!
我瞪大眼,不敢相信这两人竟然会碰在一块!
他们会不会打起来啊……
「明知故问。」阿圣冷哼一声:「我不想跟你啰嗦,早点滚出这里!」
好狠。我暗暗同情学弟。
「真可笑,怎么不是你滚?」程御翔不甘示弱地反击:「你的麻烦不比我小吧!竟然还敢死皮赖脸地躲在这里?」
「没人知道。」阿圣的声音隐含了怒火:「你不说,没人会知道的!」
程御翔笑问:「我为什么要替你保密?」
「程御翔──」
「冷静啊,马圣武。」从程御翔轻快的语气中似乎察觉不到任何一丝害怕,「不想引起注意的人是你,一发火的话我可不负责后果喔!」
学弟真是勇敢。我由衷地佩服。若换作是我,早就躲得远远的了。
阿圣嗤笑了两声,「你不敢张扬的,大家都知道赤蝎不会罢手,若洩漏我的消息,你自己也同样躲不过的!」
「的确。」程御翔平静地道:「不管怎么躲都会被找到的──因为敌不过现实。」
「白虎的小孩这么没种吗?」
白虎?我留意到这个陌生的名词。那是什么?
「过奖了,你也不遑多让。」
「白虎,你跟你父亲一样可恨!」
「为什么呢?」程御翔淡淡地提出疑问:「你弄明白那时候的真相了?随便一个路人诓骗你就深信不移了吗?」
「不用别人来告诉我,我亲眼看见的!」阿圣冷笑道:「别跟我说这么多废话,你最好在赤蝎嗅到味道以前滚得远远的,有你在的地方永远不得安宁!」
「彼此彼此,跟你一起生活的人们也不简单啊。」
接着是一片难堪的沉默。
老实说,他们交谈的内容我只听得懂一个重点,那就是阿圣希望学弟离开安华。
他们两个……果然纠结着许多我不知情的恩怨。
我不由得感到有些沮丧,阿圣真的对我们隐瞒了很多很多事,我们就这么不值得被信任吗?

<幽深的峡谷里 一棵神奇的槐树为啥被人叫成了柳
p>第七章 罗氏兄弟(一) 「对了,」程御翔出声叫住了正要举步离开的阿圣:「给你一个忠告,假如你不想受伤也不想伤人的话,那就远离你心爱的人们。」
这个忠告听得我一头雾水,但效果惊人,它使得阿圣呆愣了许久。
「……你这……」阿圣咬牙切齿地低咆:「你这浑蛋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推荐资讯:和女同事出差,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 」然后不顾旁人讶异的侧目,气沖沖地离开了。
学弟受了这样的气,只是闷不吭声地杵在原地──虽然从我的角度看不见他,但我确定自己没有听见他离去的脚步声。
(推荐阅读:公交车上的性,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 难不成在生闷气?我试想换作自己被人莫名凶了一顿一定会很不高兴的。
「我不知道你的嗜好是偷听别人谈话。」
我浑身一震!
学弟踏进我的视野,居高临下地望着我。
我只能脑袋当机地瞪着他看。惊悚指数爆表!真不敢相信自己都躲藏得这么隐密了,竟然还会被学弟发现,我不由得开始怀疑眼前的家伙是不是妖怪变的了!
「我……我……」偷听的行为被当场「抓包」的难堪让我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感觉脸很烫、心跳很快,还有满溢胸口的羞愧感。「不、不好意思,其实我……」
「看见那扇窗户了吗?」
「呃?」我不解地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在我对面的墙上有扇玻璃窗,光滑乾净的玻璃反映出楼梯间的景象。
啊,原来是因为这个……
「学长,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我记得。抱歉。」我叹气,偷听被人抓到就已经够糗的了,更别说偷听的对象是曾警告过自己别再接近他的家伙。我慢慢走回一楼,与学弟擦身而过时,后者丢了一句「马圣武跟我一样危险」后就不负责任地走掉了。
「……」喂!好歹也说清楚是怎么样的危险吧!
时间来到下午四点,这时候响起的钟声特别悦耳──因为放学了,只见同学们如获特赦般地纷纷抓起书包甜滋滋地向老师道别,然后在老师无奈的「我还没说下课啊你们这群小鬼」抱怨声中鱼贯离开了教室。
相较于同学们的归心似箭,我选择在老师边叹气边收拾教材时慢条斯理地整理座位,刚想着要起身丢个垃圾,阿诚无声无息地溜了过来,神情很是怪异地说:「……东环,那家伙真的好诡异,我受不了了,我想先回家。」
我一愣,随即明白他说的「那家伙」是哪个家伙,不过连大而化之的阿诚都受不了阿圣,或许情况真的很严重?
「呃……他是不是扁了你一顿?」
「妈啦!我才想扁你咧!」他挥舞拳头怒叫:「论打架本大爷输过谁了?」他发觉自己嗓门太大,立刻尴尬地压低音量:「我观察他一整天了,这家伙真他妈的够恐怖!明明心情很不爽,还装出一副善良资优生的样子,看得我很毛啊!喂,你不要假装得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好不好!反正我不管那么多,我要先回家跟阿姨要点心啦!至于你……啧!别说兄弟不管你死活,看你是要跟我走,或是找个伴回家,说什么就是不要跟那家伙在一起!」
「你说不要跟谁在一起?」
「哇啊!」
阿圣突然的介入让阿诚很没面子地大叫一声,后者拍着胸口连三退,表情惊恐满载:「没、没没没什么!我先走一步了,再见!」一溜烟地跑不见了。
……还说重义气咧,这下子不也逃了吗?对于这种只有耍嘴皮子厉害的损友,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暗地里将阿诚骂了个七八遍,然后面带微笑地转向阿圣:「我听班长说你跟小林他们这阵子都要留下来準备学术竞赛,加油,不打扰你了。」
「东环。」阿圣一手抓住我的肩膀,伪装了一整天的资优生面具隐隐有龟裂的迹象,此刻的他眼神十分複杂,似乎想诉说什么却又吞了回去:「没事。回家路上小心。」
我呆呆地看着他,隐约感觉到他刚才像是要试着跟我吐露心事──有可能吗?
「你──」
「阿圣!要小组讨论了,快过来!」小林的叫声从身后传了过来。
阿圣对我抱歉地一笑:「晚上见了。」
这时间和地点的确不对。我表示了解地点点头,挥别了阿圣。
「喂。」
人声鼎沸,各大楼陆续涌出下课的学生,远远看去活像倾巢而出的蚂蚁似的,沿路上我谨慎地避过一边比手画脚一边大声聊天的学弟妹们,自从有了被肘击过的经验后,独自放学的时候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了。
「喂!」
「呀啊──妳看那边!」
吆喝声与尖叫声同时响起,我连忙摀着耳朵往后一看,一团乌黑的人影以闪电般的速度穿出女生们的包围圈来到我面前。
这……
情况发生得太仓促,我丈二金刚地乾瞪着正拧着眉表情不快的美少年──唔,的确是个美少年,浓淡适中的眉毛,深邃的杏仁形眼睛,彷彿人工雕塑的鼻梁,还有一张线条优美的薄唇。
啊咧……这谁啊?我不记得自己认识了这么一号人物啊!
「喂!你耳聋啦?刚刚我在叫你呢!」陌生的美少年眉头皱得更紧,无视旁人或爱慕或打量的眼光,语气依然不客气地问:「你们的图书馆在哪?」
咦?「在……」我伸出手指往某个方向一比。虽然我依稀、彷彿、好像觉得他长得有点像某个人,但仍然无法辨认出眼前这态度嚣张的家伙是谁。
「哪?」美少年的口气更差了,脸上写满了「不耐烦」三个字,真是糟蹋了那张脸皮。「乾脆你带路好了!」话落便不由分说地像是抓小鸡般将我抓到他身旁,强迫中奖地要人带路。
咦咦?现在是什么状况?完全是被赶鸭子上架的我在带领他走到目的地后还搞不清楚。
「你……」
「谢啦!没你的事了,拜!」将我利用完之后,美少年挥挥手就要打发我走。
靠!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欠揍的家伙(李学诚不算在内的话)!
欸……等等!这种嚣张的说话口气、鄙视人的眼神、与某个大少爷三分相似的五官,再看看他那身黑底银边双线的制服及胸口绣着一枚桂冠叶的校徽,再再表示了这个人是贵族学校圣维尔的学生──
「你、你是罗海封的弟弟?」我惊诧的问话定住了美少年的脚步。
他转过身来,满脸的不可思议,「不会吧!你现在才知道吗?」
宾果!我疲倦地抹了抹脸:「没事了,再见。」
「慢着。」刚才还要我滚蛋的罗二少不知为何拦住我,只见他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我改变主意了,跟我进去吧!」
脑中警铃大作,我戒慎地瞪着他:「你想干嘛?」
「别问这么多,跟我来就对了!」他再一次强迫中奖地抓着我进入馆内。
我心情灰败地任由对方拖着,反正挣扎也没屁用。真是流年不利,连个小鬼都可以骑到我头上!

幽深的峡谷里 一棵神奇的槐树为啥被人叫成了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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