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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六
校联干训的流程是如此,约莫四天一次活动考核、五天一次事后总会议,除此之外,有许多考核员临时兴起的讲座和小队竞赛。
第一场迎新活动的筹办任何一组都是成功的,评比论及场地选择的适当性,第八组险胜所有组别,尹烟摊着掌心向高逸琛讨讚赏。当第七组在问答竞赛狠狠踩过尹烟夺得第一名,樑子结下了,高逸琛卯起来与尹烟并肩作战,不顾曾经的同僚情意。夏阳眸光微闪,远远观望着尹烟扬起的唇角,是亮眼的不服气。
一瞬间成为唯一的风景。
不得不说,他们争锋相对的比拚是一种般配。
然而,争风吃醋的小纷扰不是没有。夏阳全市闻名的人气,足够让部分女生群对尹烟反感,嫉妒的根源是明显体认自己能力不足,分明都近乎是各自学校的万中选一,儘管都是得名,一等奖与二等奖间不会没有差距。于是,私底下使着看似无伤大雅的心机,嚼着最粗浅低俗的舌根。
「说的好像是我们花倒贴。」
根本不是,认真说是夏阳爱黏着尹烟。
赵茉萱气得牙痒痒,幼稚的人永远不嫌少。「技不如人就不要跑出来丢脸,有本事就给夏阳看上。」
对比油盐不进的女生,赵茉萱忽然就洩气了,托着脸颊瞧女生。比起尹烟自己太懦弱了,没办法正视恶意的攻讦,一点波浪就害怕得想逃。她为什么不能勇敢?是不是根深的自卑让她在舆论面前抬不起头?
上官谦宇是她心里的心结。
「花妳怎么就不生气呢?」
「嗯。」意味不明的应和。
彙整着企画书以及跑流后的动线更改,闻言,尹烟手指顿了顿。顷刻又重新流畅的行动,推了宣传的设计版面到赵茉萱面前,意思不言而喻。
「花我问妳问题呢,妳先回答我啊。」
「有什么好在意,再怎么说、夏阳才是罪魁祸首吧。」誊录着金费预估,俐落地敲着键盘,一面校正文字,歛着平时玩闹的脾气。
很快被尹烟转移注意力,顺着话追本溯源。
噘起嘴,赵茉萱摩娑着下巴。「是嘛、追究起来就是男生长得帅!」
「嗯。」
「讲话太撩。」
「嗯。」
「成绩太好。」
「……嗯。」
赵茉萱终于有所察觉,委屈地垮着表情。「小花花我觉得妳敷衍我。」瞪着堆叠在眼前的工作量,备感窒息。
她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是啊,就是在敷衍妳。」
「哼哼、大家都梦寐以求被看上,就妳退避三舍。」不甘心被戏弄,硬是要将话题绕回尹烟身上,别有用心是想试探出她的态度。赵茉萱咬咬下唇,没能好好隐藏眼底的烦恼,演技挺不行的,幸好尹烟没有盯着瞧。
她很想知道这样有自我小脾气的尹烟,会怎么面对外界流言蜚语的打扰。
「我也没见妳多越挫越勇。」
尹烟又气又笑,不以为然。谁规定要跟昆虫趋光性一样,非要往夏阳身上扑腾,她偏要出淤泥而不染。
夏阳一鸣惊人的嘴贱,不是所有人都能消受的。
赵茉萱一跳三尺高,黑笔描绘的线条彻底偏离正常轨道,引来认真工作、兢兢业业的女生的凌厉眼神。
她来不及讨好的道歉,缩了缩脖子。「呃、别生气、别生气,重画一张很快的,我才刚开始……不是啊,谁要花妳先说话不对!」
「我是有夫之妇哦,哪能和她们一样饥渴、黏在夏阳面跑!妳不要想害我和我家闪光家庭关係紧张。」
解释的语速极快。蓬鬆柔软的长髮撩到一侧,赵茉萱含怨地瞟了瞟尹烟扬起的眉毛,掀起的弧度尽是玩笑,她顿时气噎。
阖上笔电,尹烟睨她,就那点出息,完全没有平常和小高对槓的狠劲。
「妳在这里把所有图画完,路线的规划也要一张简易版,没画完不准离开半步,想厕所也给我憋着。」实在懒得废话。
「什么嘛、连厕所都不给去太不人道了! 」
狠狠抽一口冷空气,赵茉萱瞠目结舌,率性的焦糖色长髮立马蔫了,脑袋虚弱地搁在桌上,正犹豫要不要掐一把大腿、挤出几滴泪。
「如果准妳去,妳八成两个小时都跟我说在厕所。」
那点孩子气的小心思……她偶尔也会有。在清华高中有尹墨司撑腰,懒惰的尹烟时常有恃无恐,什么事都爱拖到最后才要决策。
赵茉萱见霸气外漏的副会长离去,望眼欲穿,挠了挠已经彻底凌乱缠绕的长髮,扳了扳手指牵怒夏阳,这不是带坏是什么。
呜呜、男朋友大人我想回家了。
22 七
第三个星期的星期四,考核官们在入山处寻一块空地举办烤肉会。
所有人历经近三个星期的摧残,相互竞争与协助,发展的是铁打的交情。起初是几个爱出风头的男生一马当先,指手画脚着工作内容,分明作了多此一举的安排犹不自知。夏阳的呼声高,可是性子冷,没人敢强迫他管事。
「小高,你一展长才的时候到了。」
「对对对,上吧、神奇宝贝。」
「为什么是我要去冲锋陷阵了?他们那群失控成这样,管得住吗!能不管吗!而且说到会长,闵振信也是会长啊。」
「哦、他缺交了一堆报告,还在房间补。」
能者多劳,但是,显然他们都倾向扮猪吃老虎,论及担任领导者,各个是避之唯恐不及,乱七八糟的理由都会在票选时间出现,没有最夸张,只有更有创意。
此次,高逸琛莫名成为一道指标,起初的无头苍蝇到越上轨道,各司其职。
撇开他特别闹腾又白目,有时候目中无人又戏瘾发作,确确实实是个好的领导者,那么一点社交手腕去处理错纵複杂的关係,不会身处高位便在指派与办事上绑手绑脚,依旧是大刀阔斧的俐落。
「小高小高,饮料是不是还没让人去车上拿?」
「小高小高,肉是不是看起来不太够?」
「小高你看我这样场地分配。」
整个上午尹烟都绕着高逸琛打转,凭藉身高优势、嘴欠个性以及逼人的气势,没人敢轻易上前和高逸琛搭话,完全没敢放肆,许多人都眨着水汪的眼睛,讨好地瞅着尹烟。俯首贴耳的态度弄得尹烟在心底翻白眼,一面却是被看得毛骨悚然,小心肝砰砰大跳。
这份轻软的意见徵求,近似撒娇。高逸琛挺受用的,就着居高临下之姿,凝视她仰首的面容,不禁莞尔。她明眸清亮中几分无辜、几分倔强,他不由得勾勾嘴角,心坍了一处。
「妳喊这小高倒是很顺口。」
「还行啊,我取的小绰号不会差的。」
高逸琛噎了。「……小花花妳真像我的小跟班。」这女人太不好打击了。
「你的形象和肥猪员外也没什么差别。」她笑容可掬,男生却是蓦地笑容僵硬,似乎想撞死在一旁树干上。
攻击的输出值太强大,被她堵得哑然,落得乾瞪着眼。
高逸琛泪奔了。「没妳这样思想跳跃的人身攻击的。」
「我开心,你管得着?」她思想新颖,简直是横的移植又纵的继承。
文学家们都该群起替她鼓掌,她可没有崇洋媚外。
妄想跟文科班的孩子较劲,高逸琛绝对是脑袋撞了,做这么没胜算的事,他应该跟她拽拽物理计算或化学反应。
「我家住海边,管得宽。」吞吞口水,男生反唇相讥。
「你那是身宽体胖。」她照样略胜一筹。
高逸琛气得够呛,偏偏她是明的使坏,不像夏阳是暗的使坏,通俗称法是阴损,然而,她坦蕩到让他无从反驳。
实在惆怅得头髮都要白了。
「小尹烟妳又在折磨妳家会长。」
女生愣了,闻言,顺势回首,视野里钻进先前的话题人物。闵振信俊逸的脸带着深浓的痞气羽不羁,把玩手里的可乐铝罐,放在手里掂量。
清脆沉稳的嗓音破空而来,洒脱随意。
女生挑眉。「他是山寨版会长。」相互摩擦的手掌像在拍落什么灰尘。
瞧着她笑颜里的嫌弃,闵振信笑歪身子。
「喂、小花花妳什么意思啊?我从头到脚都是真的!是独一无二的!」
「哦、独一无二的神经。」尹烟嘴里从来没有诚意。
「看来是小高先生你输到脱裤子啊。」
闵振信挑着浓墨色的眉毛,黑色武士鞋踩过凝了霜的地方,每一个脚步依然是稳当稳当,不惊慌,气定神闲。
「谁要输到脱裤子了!」
「就是你怎么样也赢不过我们家会长。」怎么样都是对自己学校忠心耿耿。
「有本事出来较量较量啊。」
「切、想比武力的莽夫。」
「暴虎冯河。」闵振信点头,没掩饰住笑容。
「你们!你们两个才是狼狈为奸!」
要不是忌惮阴晴不定的夏阳,高逸琛直想评一句姦夫淫妇。恨恨咬一口碎牙,委实不解气,忧愁得要鞠躬尽瘁。
尹烟抿嘴微笑,仰着头看他,没多久便累得慌,忙想低头,又害怕错过他任何笨拙的表情,够左右为难的。好吧,至少站在领导者高逸琛身边,可以耍耍嘴皮子,不必去生火。
p>23 八
远方树下的男生深色头髮乖顺贴着脑袋,乾净清洌的面容凝了凝,彷彿镀上一层清冷的霜,两条好看的眉毛露在浏海外面招摇,有点傻气,但是,眼底却是闪着确确实实的睿智。
他蹙起眉。
纵容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在心里悄悄发酵。
男生站在几尺外,神色淡漠地看着娇小的女生与兄弟一般的朋友。没有特别亲暱、没有肢体靠近,可看着就是忍不住上了心,不自觉沉了脸色。
开朗稚气的声息,爽朗轻快,被风拂到耳边。怎么听着听着就烦躁了,沉着脸色思考那道温软的嗓音,小高小高的喊着,明明不是个起床气或脾气暴躁的男人,怎么就莫名失控。
夏阳不习惯也不明白这飘忽不定的感觉。
彷彿有什么在牵引,但是,摸不着头绪。
像是没有自信在答案栏上画下解字的犹豫让人心烦意乱。
九
因为是高中生的活动,任何含酒精类的饮料不可能出现于活动,一直到食物被旋风扫落叶般搜括后,所有人都还算清醒。群聚着抱怨或闲聊,此刻便可以看出分派的端倪。
烧烤的烟燻气味笼罩场地,彷彿都将空气里的寒凉蒸散。欢腾也袅袅升起。
受不了事情没有好好完结,女生拢着中长的头髮,她不是有牺牲奉献的节操,只是误以为大家都能尽忠职守,忘了玩疯(推荐阅读:我跟阿姨,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的人压根不会写责任两个字,她忽视一点隐然的劣根性。
认命接下被放生的工作,小脾气发作,忍不住腹诽好吃懒做的那些人。她一点也不隐藏自己的恶魔心态,最好诅咒他们吃得小腹猖狂。老实说她食量不小,不过是消化慢,直到有饥肠辘辘感受的时候,琐碎的事处理一半,不好扔了独自快活。她挺在意别人的眼光的。
尹烟臭着脸继续干活。
「尹烟。」
「啊?」紧急煞住脚步。
晃了晃身子,女生转了一百八十度才看见出声的男生。徐欣连忙喊住颱风一样过境的尹烟,他就无奈了,已经看尹烟满场奔驰许久,再勤奋有干劲,忘了休息就很神经。
抿出一个小酒窝,徐欣的面色在火光映照下隐隐晃动,好似反射出一道令人醉心的温暖,他不擅长情感表现,(推荐资讯:伤感美文摘抄,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行动永远比口头应诺多。让他多笑一下都会脸红,故作无事的腼腆老是被尹烟捉弄。
高逸琛私底下也很爱逗他是纯情小男生。
最常被触及的话题是要看看徐欣的女朋友。B市出名的芭蕾舞者、一头深浓到近乎要滴出墨的长髮,好听到让人难忘怀的嗓音,小半个隔壁城市都知晓高中女生,居然是面瘫徐欣的女朋友,雷晕他们。
风中扬起的浏海在华丽转身后更凌乱,女生没有在意,约莫自暴自弃了,伤神地抓了抓法委,动作里全是烦躁,努力收拾在围巾下的头髮倒是整齐。尹烟瞟了瞟徐欣身边高颜值的陌生男生,又挠了挠头,想着似乎同样是北区高校的人,那个笑容有着极其对比的轻佻笑意,却也只是恰到好处。
带着刚好的疏离以及勾人。
毫无疑问的是个妖孽,还是个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