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口述与狗狗爱爱 宝贝慢慢来更深入一点
12-1 当他们结束扫墓準备下山,已经是中午时分,烈日高挂,气温炎热,不愧是南部,一点也感受不到早是入秋的时节。
刚出发时徐若天还给她披了自己的薄外套,如今外套早已被丢到后座去。
徐若天说先回他的老家停车吃午饭,便快速驶离现在待的市区。
他说他的家人念他念得不得了,打了好几通电话问他何时回去,他想,早点将吕善之介绍给他们也好,不用一直提心吊胆。
她问他为何提心吊胆?
他解释,自己从未带女孩子回家,有些紧张,见他一副坐立难安,逗得她笑。
她想起和萧永辰交往时,从未被介绍给他父母认识,只有自己去找他时,他父母会说一句他不在家,那样浅薄的关係,说不定对方还误认自己只是普通朋友呢。
相较之下,徐若天待人处事稳重多了,即便他们不是恋人,他仍要正式做个介绍。
头一次要去见男方家长,像是为了徵求家人支持同意的情侣一样。
她也不由自主感到紧张。
为了缓解紧绷的思绪,她决定藉由聊天转移注意。
「你家人有谁呢?」
他说:「妈妈和奶奶。」
原来他是独生子啊……她想了会儿发现不对劲,又问:「你爸爸不在了吗?」
「嗯,在我国中时出意外过世的。」
他的语调云淡风轻,听上去却是沉重无比,原来他们同样年纪小小就失去了父爱。
「你不是高中和哥哥同校吗?是为了读书北上的吗?」
她不解为何他和母亲分开住,只能做这样的猜测,但大多是大学才会到外县市读书。
他思忖着,竭尽所能做出浅显易懂的解说:「我六岁就被父母带来台北住了,几年前爷爷过世,妈妈不放心奶奶才搬回来住。」
她长哦了声,若有所思地颔首,脑中又涌出数不尽的问题。
「那你……」
「妳又开始身家调查了。」他打断她,目光专注在驾驶上,脸上笑意却深了些。
看电影那天也是这样,他们在路边小吃摊聊天,又或者说只有她单方面在做访谈。
如今,他们的相处模式还是一样。
她尴尬地抿抿唇,低声嘟哝,「这不是身家调查,因为你不会主动说,我只好一直问。」她眸色暗下,细如蚊蚋道:「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点而已。」
没想到一句话让她上了心,徐若天察觉,她似乎还对他们之间没有自信,还怕他会拒她千里之外,怕想要变得亲近的只有自己一人。
他的冷淡令她不安,没有付出便能得到回报的信心,让他有些心疼。
「我开玩笑的。」他瞅她一眼看脸色,怕她在意。
「才不好笑。」她无言睨着他,「你很喜欢开不好笑的玩笑,听了很难受。」
这样的情景有既视感,他曾说来女校的原因是有许多女高中生,吕善之同样回了这四个字,才不好笑。
得到这样的回应才让人觉得有趣。
今天在对话中忆起许多过往,在还算生疏的那段时间,若有似无的来往,属于两人的记忆都值得回味。
「知道了,不开玩笑了。」他识相妥协,将话题导回正轨,「我的确不擅长主动说,但妳问了我就会答,就儘管问吧。」
她意外,这番话竟出自待人漠然的徐若天。
「好啊,那我就问(推荐阅读:我和公公,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个淋漓尽致啰。」
「是要多淋漓尽致?」
「问到你祖宗上头好几代的事。」
「这个妳问了我也不知道啊。」他语中带笑。
从侧面望他浮现浅浅笑容,吕善之也不自主扬起嘴角,难掩喜悦。
对谈中多了些笑声,轻鬆欢乐的氛围一路相随,他们体验了从未有过的和谐,从最初互相看不顺眼直至今。
穿过蜿蜒,越过颠簸,带着欢愉并知足的心情,抵达了目的地。
村落位于山脚下,距离市区几里之遥,一条溪穿过,隔绝了城市喧嚣。
放眼望去几乎是矮房,墙面斑驳,木门破旧,铁窗生鏽,屋顶剥落一地瓦砖,处处可见古早味风情。
每户人家门外都有红绿色的信箱,复古怀旧,和都市常见的铁信箱截然不同。
狗放养在院子,家门向外敞开,毫无防备,生活逍遥自在,都市忌讳的事在这都变得稀鬆平常。
徐若天说,乡村鲜少发生犯罪事件,左邻右舍齐心相助,如果家里遭窃,街坊邻居都会一拥而上惩治坏人。
听他说着乡间故事,对于接下来的两天一夜,吕善之满心期待。
穿过几条小路,眼前的房屋便是徐若天的老家,将车子驶进前院,停靠墙边熄火。
「下车吧。」他解开安全带,动作迅速。
吕善之立刻反应过来,跟上他。
「妳有跟妳哥说好会在这住吗?」徐若天突然想起此事,见吕善之停下脚步,嘴张得老大,目瞪口呆的模样让他瞬间理解了。
「我完全忘了,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她忧心沖天,像极了做错坏事不敢面对父母的孩子。
徐若天身为大人,决定替她揽下这一事,「我跟他说吧。」
「嗯……拜託你了,谢谢。」她总算能放心。
他继续走,她继续跟。
如同方才沿路所见的家家户户,大门同样没有阖上,徐若天也一副司空见惯,泰然自若跨过门槛入屋。
「我回来了。」他对屋里唤了声,瞅见奶奶坐在客厅藤椅上。
吕善之探头望,映入眼帘的奶奶老态龙锺,白髮苍苍,脸上布满皱纹斑点。
她花了些时间反应过来,听见孙子的声音,缓缓撑着椅子扶手起身,她衰老虚弱的四肢无法负荷,晃抖不止。
见状,徐若天立刻冲上前搀扶,「奶奶,妳坐着就好了,不用特意起来迎接。」
「是若天吗?你回来了啊……吃饱了吗?」奶奶眼皮鬆垮,视力似乎也不好,仅能依赖听力来确认。
吕善之不禁感性,被人挂心的感觉如此美好,分隔两地心仍相连,这就是家人。
12-2 「还没,我回来和妳们一起吃饭啊。」他柔声道,扶着奶奶坐回椅上。
听见外头骚动,徐若天的母亲从厨房探出头,喊了声:「回来啦。」稍作收拾后走出客厅迎接。
见对方走上前来,吕善之先行点头示意,礼貌地打了招呼,「阿姨好。」
徐妈妈诧异看向徐若天,一脸误会。
「不是妳想的那样,她是我的学生,是吕成之的妹妹,没来过嘉义玩,我才带她来看看。」他急忙解释。
明明是她死缠烂打跟来的,却被他善意的谎言掩护了。
徐妈妈明显鬆了口气,误以为自己儿子老牛吃嫩草,何况吕善之看上去还是个稚嫩的孩子,如果是儿子诱拐人家就更糟了。
「我听吕成之说过几次妹妹的事,没想到有机会能见到妳,妳是明理女中的学生?」
「是,我是美术班的学生……」
她蹙眉,撇头瞅向徐若天,「你带美术班?不是不画画了在教英文吗?」
「刚好导师的位置有空缺而已。」他草草回应,「不说这个了,午饭好了吗?」
「快好了,你来帮忙吧,善之在客厅坐着就行了。」
吕善之应声好,乖乖走到一旁木头沙发坐下,和奶奶单独留在客厅。
前方笨重的旧式电视机播放谈话性节目,上头主持人和嘉宾你来我往讨论,嘈杂声此起彼落,不至于太尴尬。
她无心专注在电视上,有些不自在,想找话题和奶奶聊聊,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踌躇之时,奶奶没来由地开了口:「妳喜欢我们若天吗?」
奶奶没头没尾地问了问题,她猝不及防,同时一头雾水。
「不,我是他的学生……」
「我知道。」她又问了一次:「妳喜欢他吗?」
吕善之扬眸,难掩错愕,对于这个问题的含意似懂非懂,愣了半晌,她支支吾吾答不出个所以然。
奶奶见她有所顾忌,了解她并不是个容易打开心房的人,决定放慢步调,先是道出自己的故事。
「我们以前啊,相亲是很常见的事,很多人没有相处过就被送作堆,相不相爱变得不是那么重要……那个年代,能够白头偕老就很知足了。」
吕善之坐正身子,静静聆听。
「我和爷爷是被媒婆介绍认识的,我们差了将近十岁,妳猜我们一见到对方是什么感觉?」
「……一见锺情?」
奶奶摇头,用沙哑的嗓子笑了几声,「我们互看不顺眼,我觉得他风流倜傥,他觉得我土里土气,不过我们还是没推掉这桩婚事。」
「互看不顺眼还是结婚了吗?」她讶异。
「我们不是为爱结婚,是为了互相扶持、共同生活。闽南语称妻子为『牵手』,手牵手心连心直到两人头髮都白了……」她笑意加深,「我想那大概就是爱了吧。」
老一辈的感情故事令人为之动容,奶奶言语之间流露出对爷爷的思念,以及,他们年深日久得来的爱。
奶奶所认为的爱很简单,就是携手到老,就是喊彼此一声老伴。
至此,她想到了徐若天有孤老终生的可能,那是她最不乐见的,她希望他能像奶奶那样,与谁长相厮守,白了头也没有遗憾。
日子枯燥,人生无味,只要有爱就是圆满的。
「刚才的问题太唐突了,我换个问题。」奶奶问,「妳是为什么来到这里呢?」
她思忖半晌,毫无掩饰地直言:「因为老师来,我就来了。」
奶奶笑弯了眼,「为爱疯狂是年轻人的特权啊。」
她有些难为情,也为自己的直接表态感到不可思议,原来她已不再逃避否定,面对感情,她已经领悟了。
无论结果是好是坏,她都有所觉悟了。
「奶奶,还能说说故事给我听吗?」
「当然好。」
见奶奶应好,她欣喜地搬了张椅子在奶奶身旁,静静聆听她娓娓道来。
奶奶说故事的语调很轻很柔,抑扬顿挫也悦耳,说着她和爷爷的爱情故事,乡下农家生活,儘管朴素平淡,在她听来多么浪漫。
简简单单,想爱就爱,多么令人嚮往。
不久,徐妈妈和徐若天端菜出客厅,吕善之见状立刻起身,直到徐妈妈说:「善之妳是客人,坐着就行了。」
她不好意思,又难以拒绝徐妈妈一片好意,立在原地手足无措。
徐若天瞥她一眼,忍不住笑出声。
很快地,餐桌摆满了佳餚。
四个人围着圆桌而坐,待长辈先动筷,吕善之和徐若天才準备开动。
「不好意思,都是一些家常菜,没有多豪华的东西可以招待。」徐妈妈说。
「不会,我很喜欢,看起来很好吃。」吕善之急忙晃手,一脸真挚。
「善之,多吃一点啊。」奶奶夹了几块白斩鸡到她的碗中。
「好,谢谢奶奶。」
见女人们相处融洽,徐若天也不禁被轻快的氛围渲染,脸上笑意始终未减。
徐妈妈见他默默含笑,忍不住问:「你今天特别开心喔,以前回来跟我们吃饭都面无表情的。」
他故作镇定,「没有这回事。」
妈妈看穿他的慌,语带笑意:「是因为善之的关係吗?」
徐若天放下碗筷,一脸困扰,不愿多作回应。
在徐妈妈穷追不捨提问下,徐若天才将目前和吕姓兄妹住在一起之实情说出来,但他很快就后悔了,这件事立刻成为茶余饭后的闲话。
「妳一个女孩子和两个大男人一起住,不觉得难受吗?」徐妈妈不敢置信,一般女性都会感到不自在了,何况是个正处青春期的少女。
她摇头,「我们不太会互相干涉,他们也会顾及我的感受,所以不会有不自在不舒服的时候。」
徐妈妈有些意外,想不到应该稚气的孩子会是如此沉稳的个性。
「你们差几岁?」
吕善之瞅了徐若天一眼,回答:「十一岁。」
徐妈妈若有所思吟了声,故作自然,「善之,待会能帮我一起把碗盘收进去吗?」
她愣愣颔首,还来不及回应,徐若天抢在前头先行说话,「刚才说人家是客人,现在让人家帮忙收碗盘,有什么阴谋?」
「没有什么阴谋,我只是想和善之聊聊而已。」徐妈妈望向她,绽放笑容,「好吗?」
吕善之回以微笑应好,同时好奇,徐妈妈究竟是想和她单独聊些什么?
p>12-3 饭后,她同徐妈妈齐力收拾碗盘,两人边洗碗边闲话家常。
徐妈妈大多提及徐若天,问他在学校教书如何?平时生活有没有困难?目前有没有女朋友等等……似乎不清楚他生活和感情状况。
她逐一回答,待徐妈妈将问题问完,两人陷入沉默,整个空间剩下流水声迴荡。
她悄悄瞅了眼,见徐妈妈垂眸沉思,她认为徐妈妈还在犹豫,未完的话欲言又止。
「阿姨,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说,不需要顾虑。」
徐妈妈抬头对视,意外她注意到自己的挣扎,面对善解人意的孩子,忍不住动容。
她关起水龙头,说:「妳今天和若天一起去扫墓,应该知道那个人是谁吧?」
沉吟须臾,吕善之回答,「是,我知道。」
「若天他啊……不擅长说自己的事,以往谈感情也神神秘秘的从不特意让我知道,所以听到他亲口对我说正在和一个女孩交往时,我真的很惊讶,可惜还没来得及去见她一面,再听到她的名字时,人已经不在了。」
她无奈轻笑,神情满是苦涩,「我不了解自己的儿子,没听他说过多少也没见他哭过,但我知道他很伤心,他最想要见的人再也见不到了,直到现在也难以忘怀。」
听见身为母亲的真情,感人肺腑同时令人揪心。
徐若天肯定不希望身边的人担心才不愿说,他必须若无其事,让大家放心,让自己暂时忘记,才能回归安宁。
即使思念佔据他整个身子,即使回忆侵蚀他的思绪。
他平时是什么样子,就必须一直是那个样子。
「我做菜时常常恍神,不小心切到手,我会拿卫生纸压着,压久,血也就止住了。」她伸出手指,做出加压手势,而后抬眸苦涩一笑,「但是他的伤口太大太深了,怎么做才能替他止血呢?」
不敢相信,一个母亲竟要这样带着苦苦哀求的语气,寻求帮助自己儿子的路人。
简单的比喻和强烈的对比,语带酸楚,听上去令人肝肠寸断。
吕善之哑然,望着徐妈妈模拟止血的动作,话还徘徊在耳边,一字一句划开她心。
他的伤口正在淌血,三年了。
往后日子仍旧那样血流如注,怎么止也止不住,谁可以帮助他?谁可以……
想到他,心就生疼。
好疼,好疼。
也许并不只因徐妈妈的话感到心痛,还有今早见到他蹲在坟前的画面,多么安静,静得听不见心跳声。
他的眸间望不见思念,只有满地心碎。
他说,她替他道尽了心里话,不就是只有那一句——「请不要为我担心。」
他的潇洒冷漠,他的自以为,原来全是场空,岂能让人不挂心?
「我真是的,把气氛搞得这么沉重……」徐妈妈回过神,不好意思地说:「那家伙从来没有带女孩子回家,妳对他来说应该不平凡,我看妳也是个好孩子,不小心就多说了几句,不好意思。」
她忍住鼻酸,拼命摇头,「可以跟阿姨聊天我很高兴。」
阿姨轻轻道了声谢,「我只是希望妳在他身边,能够尽量帮助他,我想他很需要人陪伴,拜託妳了。」
她用力扯开笑容,得到徐妈妈的信任,发自内心感到荣幸,又说:「我没有什么力量,但等到我有了,一定会分一半给老师。」
徐妈妈欣慰地展开笑颜,「谢谢妳。」
她在心底默默祈祷,若是这个善良的女孩能和儿子白头到老,该有多好?
徐妈妈留在厨房收拾饭菜,让吕善之先去客厅歇息。
吕善之走出客厅,发现空无一人,环顾四周也见不着人影,她带着困惑往里头迈开步伐,发觉左侧房间门半阖,透出一道微弱灯光。
她凑近,听见徐若天和奶奶的声音传出,察觉二人正在对话,不好留在此地,又旋过身子準备离去。
「你小时候调皮得很,常常和其他男孩子打架,像是彦宇,你还记得吗?」
听见奶奶的声音,她才踏出一步,又止在原地。
徐若天轻笑了两声,带着笑意反驳:「那不是在打架,是玩得激烈了点。」
「那时候只要别人家妈妈跑来告状,你爷爷就会气得不得了,从柜子上拿出藤条,动作很快,我想拦都拦不住。」
他附和,「爷爷板着一张脸的样子比学校老师可怕,我小时候常常跑给他追。」
语至此,奶奶轻轻叹了声,「你爷爷就是性子急了点,不是什么坏人,他知道你刚回来这里住很孤单,调皮也只是想要惹人关心,才会自愿扮黑脸呀。」
「我知道。」他柔声道,语带思念感激。
沉默半晌,奶奶又想到了些什么,开口说:「你还记得,我以前都喊你『天天』吗?」
「现在有时候还是会喊啊,我都长大了,很不好意思。」
「你是长大了,但在奶奶心里,你永远都是孩子啊。」
奶奶沉沉的嗓音入了耳,夹带几分宠溺爱意,暖流随之而来。
(推荐资讯:乱伧小说,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 面对真心亲情,吕善之有一股冲动,希望有机会邀请一家四口聚餐。一家子围着餐桌用餐,那是多么珍贵的画面,是多么幸福的人生。
「天天,我很想你,常常回来看奶奶好吗?」
奶奶的声音又柔又稳,一句话,道尽她对孙子所有的爱。
「……好。」徐若天轻轻一个单音,略为颤抖,想必是极尽全力忍住不捨。
吕善之快步离开现场,心满是动摇。
家人,就是彼此放在心头,相爱相惜。即使相隔千里,无时无刻都在念着彼此。
不经意听见两人对话,醍醐灌顶于她,意外化解了心中对家人的不谅解,所有不愉快在此刻化为乌有,仅留下美好的回忆。
爸爸下了班带蛋糕回家替她庆生的满脸喜悦、妈妈半夜背着发烧的她跑去挂急诊的焦急模样、哥哥在电话里说有他在就不会无家可回的呼喊……
似乎现在还能够看得见,能够听得到,来自家人浓厚的感情。
她想念家人,就算四散各地,就算没有生活在一起。
爱总会将他们绑在一起。
家仍在原地,等待他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