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大学生求职经历的真实讲述(谈谈求职经历)
/> 离开大学,我们不再是天之骄子;走向职场,我们选择不同的路途。求职,创业,跌倒了再站起来,灰头土脸地奔向下一个机会。我们的故事,也是每一个大学生曾经或正在经历着的故事。为了工作,为了未来,我们奋斗!奋斗!
【求职故事】
两年半,奔波了五个城市,考研?求职?时间在选择、寻找、等待、失望中飞快地过一天又一天,在找到自己的真实定位前,杨苏和许多大学毕业生一样,踯躅在求职的路上——
找工作就是找自己
找不准方向怀疑自己
2006年夏天的一个晚上,杨苏和同宿舍的姐妹们洒泪告别后,一个人拖着行李,离开呆了四年的南方一民族院校。从此,从幼儿园一直升到大学的直线生活宣告结束,杨苏要从这一点再出发,面前可能出现的是无数条潜在的射线。“毕业的时候拿定主意不在这个城市工作,有姐姐在北京上班,我就直接去北京了”。那个时候,对于自己未来的道路,杨苏并没有明确的规划。
在北京,杨苏每天花大量时间往返于大大小小的招聘会和远在顺义的住处间,虽然那时候经济景气,但在首都,扩招后的大学每年都“生产”出大量像杨苏这样的大学生,谋一份工作需要打败众多的竞争者。在苦苦寻找两个月后,一家公司终于答应给杨苏一个工作机会,面试当天这家公司要杨苏交70元“职位保留费”。回家后杨苏在网上一查,发现这家公司被众人评价为骗子公司,于是第二天她应公司要求来签合同的时候,向公司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公司不仅含糊其词,还指责杨苏“有病”。
“你们才有病”,扔下这句话,杨苏头也没回就走出了这家公司。
“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我知道了自己的弱小。就算不被骗,北京有那么多名牌学校,那么多优秀的人才,我这样一个不知名的二流院校出来的学生,没有多少竞争力”。于是杨苏决定:回老家湖南考研。然而,回家考研的道路并不像想象中那样顺利,杨苏已经记不清当时有多少次将手中的书扔出窗外甚至撕得粉碎了。“家里人不催我,也给我钱让我继续复习考研”,然而父母的大度反而增加了杨苏的压力,有压力还无人可倾诉,“人家都不理解我为什么不好好工作,毕业这么久了还要父母养”,于是杨苏只好独自一人承受压力,把扔出去的书再捡回来,撕烂了的书再买回来。
这一次考研以失败告终,杨苏甚至连成绩都没有查。“如果说以前是找不准方向,考研失败后我就开始怀疑我自己了,我不清楚我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不知道怎么办”。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杨苏,将前途交给了“命运”,在父母的多方融通下,杨苏被安排进了湖南娄底一家事业性质单位工作,成为一名没有任何保障的“临时工”,每个月拿几百块钱,等着转正的一天。
“这不是我要的生活”
“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虽然我仍旧不清楚我到底想干什么,我还是离开了娄底”。2007年夏天,杨苏再次来到北京,找到已经在北京读研的同学,希望能提供给自己一些资料。而自己则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连卫生间都没有”的小房,每天一大清早出门看书,很晚才回来。“人生仍旧没有规划,从来都只是想着,如果换个城市,一切都会不一样;然而每次,生活却依旧。 ”
命运无情,又一次,杨苏在考研的尝试中败下阵来。“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这次我付出了很大的努力,抱了很大的希望”。在得知成绩那一天的日志中,杨苏写道:“我忍住泪水让自己不哭,但我对不起关心我的父母、对不起关爱我的人……”流过泪之后,杨苏“追随着爱的脚步”,随男朋友一起来到了苏州,在杨苏眼里,苏州是一个经济发达的中等城市,没有大城市那么激烈的竞争,可以将生活和工作较好地结合起来,“毕竟年纪也不小了,要有一个坚实的生活基础之后,再谋求更多的发展”。杨苏说,毕业两年多之后,她认识到理想和现实之间的差距,开始脚踏实地,而不像刚毕业的时候那样充满了幻想。
脚踏实地后的杨苏,第一次认真分析了自己的所长,她觉得自己文学院毕业的背景加上对文字的感悟能力,决定找一份跟文字相关的工作。和每一位求职者一样,杨苏几乎每个周末在各个人才市场里投简历,在各大人才网上撒网。这个时候,恰逢金融风暴引起的经济不景气,杨苏的求职就遇到了更大的困难。
“给自己设障碍更可怕”
“我要做一棵树,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遮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寻找。”在杨苏的日志签名档里,她希望自己的生活稳定如一棵站立不动的树。“因为以前太漂泊”,从毕业开始,杨苏一直在游移不定的状态中寻找属于自己的人生,但直到2008年年底,才在苏州找到了一份真正意义上的工作。“相对于金融危机,我觉得自己给自己设置的障碍更可怕”,杨苏认为对自己定位不清是最大的问题,她在详细分析了自己的优势和不足并把目标锁定为文字工作之后,“事情似乎没那么复杂了”,在面试了几家公司后,杨苏终于在金融危机的大背景下成功进入一家杂志社,做起了文字工作。“如果大学毕业那年我就清楚地知道我能干什么,我要怎么做,就不会浪费这两年时间了。我觉得,找工作就是找自己”。冬日的早晨有些冷,杨苏在上班的路上如此说。在她前方,是园区宽阔的马路和即将开始的紧张工作的一天。
【创业故事】
用了三年时间准备,花了一年时间辞职,从富白领变成穷老板的刘志宇“赤手空拳”地跳进了茫茫商海,年轻是他最大的资本。在创业这条布满荆棘的路上,即使头破血流也不回头——
年轻就有权利失败
写了6次辞职报告
“我辞职了! ”刘志宇到现在还记得2008年10月17日这天他给朋友们群发的这条短信。在金融危机风暴刮来的时候,他告别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生涯,成了老板。
刘志宇,1982年生人,苏州人,独生子女。
和大多数80后一样,刘志宇安安稳稳地度过了小学、初中、高中、大学。 2005年从上海一所高校毕业后,计算机软件专业让刘志宇还算顺利地找到了第一份工作。
“一工作起来,人就像个被鞭子抽着的陀螺,很难有时间去想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这是刘志宇的原话。而出来创业的念头是一直都存在的。刘志宇说这个念头一直被很多东西压抑着。说实话,刚毕业的人怎么可能出来创业?一没资源二没资金。直到工作的第三年,这个念头才像“毒草”一样疯长了起来。
2007年深秋,在和一位邀请他共同创业的朋友喝了一顿酒以后,趁着酒劲儿,刘志宇提笔第一次写好了辞职报告。第二天酒醒后,第一份辞职报告被束之高阁。他和这位朋友先后喝了6顿酒,诞生了6份辞职报告,时间跨度将近1年。最后一份成了正式有效的“官方文件”。
递辞职报告的前一天,刘志宇请女朋友吃了顿豪华晚餐。
第二天,他从月薪8000元的白领,变成了负资产外加没工资的“穷光蛋”。
刘志宇和朋友共同出资30万,注册了一家“为创计算机技术服务有限公司”。他成了主管市场开拓的副总经理。为了让公司在技术上看起来更像模像样,刘志宇盯上了正准备跳槽的外号“老牛”的前同事。同样是血气方刚的热血青年,刘志宇用两瓶洋河,挖到了自己的技术总监。刘志宇说现在“老牛”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老子放弃了18万年薪跟了你,要好好折腾个样子出来。
小公司杀出一条血路
“为创计算机技术服务有限公司”开张1个月,成为某知名计算机公司众多小代理销售商之一,也迎来了第一次项目招标。这个开局还算不错,尽管刘志宇在这一个月里像个“疯子”般请各种熟人、领导吃饭,醉卧洗手间数次。
第一次招标是一个政府网络服务项目,顶着某知名计算机公司的头衔,刘志宇的公司获得了投标的机会。“这是头炮,必须打响,就算拿不下标,也得让同行们认识到多了一个竞争对手。 ”刘志宇和公司同仁们熬了两个通宵,一份沉甸甸的标书出炉。拆标的那一刻,刘志宇的手心里渗出了冷冷的汗。
最有可能中标的公司开出了一个相当高的价钱,“为创”开出的价码最低。正当刘志宇的信心逐渐上升的时候,最后一个拆标的公司却开出了出乎想象的低价,引得所有对手哗然。
刘志宇说当时这样的局面是他所没有想到的,却给了他一个“乱中取胜”的机会。在随后的专家评审会上,刘志宇口若悬河地讲了整整10分钟,同时打出了价格低和技术过硬两张牌,在专家没有太多刁难的提问后,刘志宇看到了中标的希望。他和所有竞争对手都饥肠辘辘地等到将近下午两点,终于听到了自己公司评分排名第一的好消息。
回想新公司第一次招标的经历,刘志宇说其实是有些幸运的成分。但这个项目也扎扎实实地成了“为创”首个成功案例,虽然只赚了不到1万块。用刘志宇的话说,他和他的团队都是些能吃苦的“孩子”。有一个项目,客户要求20天完成,他们用12天就完成了。提前完成的代价就是这12天每一天所有人都是晚上忙到一二点,早上8点起床继续接着干。项目完成的那一天,刘志宇想请技术团队吃饭,却没人响应,大家都东倒西歪地在公司办公室里睡得不亦乐乎。看到这场面,刘志宇说当时鼻子还真有点酸酸的。
成立三个月后,刘志宇的公司“华丽丽”地招人了。从7个人增加到了12人,也告别位于楼梯拐角处的小办公室。虽然金融危机来了,刘志宇却说客户捂紧钱袋子的时候,正好是他们这种成本低的小技术公司杀出重围的时候。
不得不面对“潜规则”
创业不到半年,酸甜苦辣都尝过。而刘志宇最不愿意提及的,就是“闯荡江湖”所要应对的潜规则。“肯定会看到很多让自己不舒服的东西。你可以保持内心的正直,但游戏规则是不得不遵守的。 ”刘志宇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有着无法等同于年龄的沧桑。
请客吃饭,搞好客户关系是免不了的。和一些大客户搞好私人关系,对于拉单子的好处不用多说。刘志宇说,有些招标,拿到标书他就知道这是客户和某个投标人玩的“程序游戏”,招标结果不难预料。如果他与有的客户关系“铁”到一定程度,玩“程序游戏”也是免不了的。
刘志宇说现在他也算是个典型的商人了,为了拿项目,甚至干过刻“萝卜章”这样的事。那是一次很艰难的招标,客户提出的条件很苛刻,要求提供一份全国只有少数几家公司可以开具的某证书。“为创”代理的那家知名公司虽然可以提供这张证书,但实在赶不及了。刘志宇拥有的,只是一张代理公司发过来的电子版本证书。客户要的是敲着大红印章的证书,而不是打印件。怎么办?刘志宇一咬牙,就按照电子证书刻了个“萝卜章”,交出了质量保证书。靠着它,刘志宇赢到了这个客户,刘志宇心里却一点也不踏实。等拿到真正的证书,刘志宇一分钟也没有耽搁就把“萝卜章”证书换了回来。现在想想,刘志宇很后怕。
面对种种市场规则,小公司的生存是艰难的。刘志宇说有人曾说他在金融危机的时候辞职创业无疑是自杀,但他还年轻,有权利也有时间失败。他要尽全力让公司活下去、活得更好。也许困难很多,也许成功很难,刘志宇依然在努力奋斗着。
【无业故事】
毕业两年了,毛剑锋的手机铃声一直没换过:我们活在租来的房子里/我们活在电话的号码里……我们不属于工人阶级,我们也不是农民兄弟,我们不是公务员老师/我们不是老板职员中产阶级……歌名:失业者——
真正的工作在哪里?
仓促到广州
十几平方米的小房间,毛剑锋说:“三个人住一起,我、永军、胖子。大半年了。胖子最先来,当时还有两个他的老乡,后来都去了昆山。是一家电子企业来招人,说包吃包住一个月2000元,加班费另算,两人就屁颠屁颠去了,铺盖也没带走,阔气地说到了那边再买。好像是开始一段新生活一样。”而毛剑锋的新生活,暂时还看不到。
2007年6月28日,毛剑锋跨出大学校门,一个人去火车站买了张硬座,到广州前他下意识翻开手机盖子,23点。他拨通了朋友的号码,就是永军。永军告诉他,有一家企业做塑料玩具,在招人。第二天毛剑锋去了,在增城那里。穿过一段尘土蔽天的开发区工地,大约一个小时,还找了摩的带到工厂门口。进厂问了一圈才找到一间小办公室。一个50岁中年人,福建口音,开门见山说要招IE工程师。中年人看了看简历,大概还满意,IE工程师就是测量标准产量,标准工时什么的,先试3个月。毛剑锋说可以,其实心里没底。他去昏昏暗暗的车间走了一趟,感觉很差。办完手续,搬进宿舍,15平方米两个人住。
第二天一早到部门报到,主管说,试用期三个月,就是在车间里各个生产线轮流跟着做三个月,每星期交一篇实习报告,一星期6天,每天12个小时。过了半个月,手上皮逐层被磨掉,床上的头发很多,当时不太在意,以为水土不服。
寻觅到苏州
毛剑锋说,他们做的是用电磁波融接,放电时,人在数十米外都能感觉到身体里冒出怪热。这种感觉,毛剑锋慢慢琢磨出来,有点像是把自己放在微波炉里加热,不同的是微波炉是微波,而那里是超强的中长波,就在你身体周围,毫无保护。后来上网查才知道,每天让中长波加热血管内脏,会导致免疫能力下降,肾功能衰竭,衰老性物质集聚。时间长了就发生器质性病变,比如大量掉发。毛剑锋说,这种情况其实很多人都知道,有人还写出来贴在网上,跟他的遭遇几乎差不多。
永军所在的企业也好不到哪里,也想换。毛剑锋在广州逗留了小半年时间,进入了大大小小无数招聘会,除了人看人,就是人挤人,一份简历丢进去,连个水漂都打不起来。 2008年春节,南方冰冻大雪,广州火车站瘫痪,广场上几百万人滞留,毛剑锋跟永军躲在小房里看电视。大年夜给家里打电话,说又换工作,母亲让他不要再换来换去了,“谁想换来换去?”毛剑锋有点负气。
过完冷清的年,很多用工单位又开始招人,毛剑锋决定寻几家正规点的企业单位,可遭遇几乎一式一样,每天都是忙着初试、复试,偶尔面试,最终都跟他没有缘分。“晃荡”了两个月,毛剑锋决定到小点的南方城市看看,反而可能有机会。永军也赞同。温州绍兴,他们都呆过,印象最深的是,一家半导体企业,每天给700多名员工的伙食定额,一共是650元,跟喂猪无异。他们听不少打工的人说苏州的外企多,于是他想起了同学胖子。
毛剑锋说:“去年5月份来的苏州,刚好胖子的两个同乡要走,就跟永军住进来,一个月给胖子200元房租,水电什么的,都是胖子算。 ”
工作在路上
毛剑锋曾有希望进一家韩企工作,他记得面试问了好多问题,最后一个是有没有谈朋友?这个很私人的嘛。他委婉拒绝了。问他的是一个女的,30多岁,他觉得有点不自在。后来有人告诉他,其实应该回答有,而且在一起,这样比较稳定,不会见异思迁,企业要安稳的员工。“真正的原因谁又知道呢。可是安稳,往往没有白纸黑字来得可靠。 ”
8月份,他去了一家网络公司,做信息采集,说白了就是收集各种层次人的邮件地址,然后卖给客户。公司有网页,不需维护,都是广告。他觉得电子邮箱这个东西,是不是也属于个人隐私,如果是这样,那他岂不是在违法?于是10月底他毅然离开,突然月薪零蛋,但是天高云淡。
毛剑锋说,有些工作,就像是一个磨盘,等着一匹又一匹蒙着眼睛的驴。为了不做驴,他尽量有选择,但一有选择,就非常难。金融危机的影响,已经感觉到了。毛剑锋说,他经常挂着的几个求职网站流量激增,企业招工的信息已经隐性短缺。网站里招聘信息看花眼,但是有效的,已经很难再找到了。为了吃住,毛剑锋还是每天到一家物流公司报到,做网络维护,“其实就是打打字,教那些不太会用计算机的阿姨大叔怎么装软件,怎么杀病毒。没有任何保障,公司保留随时开人的权利,一个月1000元,嫌少可以换人。 ”毛剑锋说,“没有工作前,先让自己活着。 ”
他点了点头,给“活”字加了个着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