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得像哭过(天空灰得像哭过 离开你以后)

&ld
quo;你是不是去和她谈谈？老这样也不是办法。”飞狗坐在对面，习惯性地把身子缩进沙发里，点着根红河吐烟圈，一串串升到半空破散。

“完全用不着，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给刚买的球鞋打保养油，前几双就是因为没保养好，很快就报废了的，打好放在一旁凉着。

飞狗坐起来，“你可别后悔啊，她说不定也就是你这辈子的真爱了。”

“在我的字典里早把这个词删了”，我洗了手，抽两张纸擦干，在擦上些屈臣氏护手霜，冬天了，手可得保护好，“真爱，那是玩浪漫的人说的，我，算了，当时我要是没考到这边来上学，估计也就是在我们那小县城学个手艺，让我妈找人给我物色个姑娘就过一辈子了，还有这功夫玩什么真爱，天真！”我取出一包昨天晚上买的德芙扔给他，自己去泡咖啡喝。

飞狗撕开包装就啃，“那你怎么不抓住那次机会给她表白”，他把烟头扔到地上踩灭，“你不说很喜欢她吗？”

“看到个顺眼的就给泡，那是你吧！”我端着咖啡坐下，和他对面，又马上往边上挪了挪，我不喜欢和他坐照面，感觉想是警察审犯人，就他那副排骨样走在街上也还真会被警察当吸毒的抓了。“喜欢就一定要表白，哼，那是高中的时候玩的。”

“嘿，还提高中那会，想起你以前追女孩子那锉样我就喷饭”，他奸笑，其实他那会不见得比我好，虽说抽烟打架找小姐的事他样样走在前头，但正玩起电视剧里那些套路还都挺窘的，“不过也是，你上高中的时候那疯劲都跑哪去了，操，到了这里还受鸟气，跟个婆娘似的。”

“现在，得考虑很多东西。”我喝一口咖啡，有点烫，“这一点，你不懂。”

“得，就你成熟，你能装。”他站起来，抖抖衣服，手插到裤兜里，“你就死挺吧。”看着窗外，伸出舌头舔舔粘在嘴角的巧克力。

“有点苦”，我放下没喝完的咖啡，“最近对这东西有点依赖”，“走，去吃饭。”

“好啊，吃什么呢，这段时间胃不能给大脑准确传达信息了”，飞狗看看我，取出烟抽出一根，“大脑为此很是恼火，都快罢工了。”

“你怎么又抽上了”，我把烟戒了，其实自己也没烟瘾，就是心情不太好或者和别人在饭桌上应酬应酬，“要为自己的身体负责啊，等你上年纪了就知道了。”

“我有的是青春挥霍，关你鸟事。”飞狗永远是这么！

“唉，你牛，你牛”，我冷笑，“你堕落，关我鸟事！”

“要不要，跟着我一起沉沦。。。。。”飞狗把手搭在我肩膀上，对着我的脸喷口烟。

我赶紧离他远远的，“壮士，饶了我吧！”

连续下了三个白天两个晚上的雨终于肯踩刹车了，虽然现在是晚上，可是明亮的路灯上，可以看到天阴沉沉的压得很低，仿佛是罩在这个城市上方，有点压抑，这就是我不喜欢这座城市的一个缘由。和飞狗去了一家面馆，他要牛肉拉面，我要炸酱刀削面，以前在老家上高中那会，每到周六，补课一结束，我们几个哥们儿就跑到学校对面的庙街，坐在那家名叫“黑老二刀削面”的馆子里等，往往那个时候就我们几个顾客，老板给的量也足，因为大家都是老熟人了，那时候庙街正在搞拆迁，来往的人也少了，我们几个应该说可以保证“黑老二”的固定收入。去年回家发现庙街已经“面目全非”，路被拓宽了，铺成水泥的，平崭崭的，路两旁也不再是青砖蓝瓦木头门的门面房，换成瓷砖墙合金玻璃门的楼，老槐树也全挖光了，取而代之的是法国梧桐，漂亮是漂亮，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其实何止是庙街，其他和我儿时记忆有联系的东西都被“毁”了，所以那次以后我很少回家，即便是回去了，也只是待在家里，宁愿活在回忆里。

“哎，发什么愣呢，跟傻子似的”，飞狗嘴里嚼着面眼神很诡异地看着我，“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我在想‘黑老二’”，我拿起筷子，拌了拌面，“这里的炸酱做的不错，吃了很多地方，就觉得这里做的够味。”

“是不是哟，我还以为你想那个。。。。”

“得了得了，吃面吧。”

“老、老板，打碗汤。。。。咳咳！”飞狗被辣子呛到了。

“噎死你！”

“操，你下次回去可别怪我招待不到位。”


吃完饭在街上转，街面上灯火辉煌，人流熙攘，好像都很幸福的样子，我和飞狗在人群里穿梭，他抽着烟眯着眼睛，不知道是被烟熏得还是瞄美女，让本来就细小的眼睛更只剩道缝了，对面走过来的人忙给他让路，心里说不定还打上感叹号：这哥们强悍，睡觉的时候都能走路！看着橱窗里映着我俩的影子，真他妈像两个卖女孩的小火柴，我对飞狗说“咱俩还真像安徒生童话里的穷孩子。”飞狗很不屑一顾，对着一家火锅店门口的门童“操，等老子有钱了。。。。。”我赶紧拉着他走。

转转转，两圈圈，始终是在一个地方，我们该去向哪里？在一家卖家具的店门口停下，看着里面大大的床，我对飞狗说“有钱了我也买套高档家具，像那么大的床买两个，一个和老婆睡，一个和情人睡。”“切，我要是有钱了，就把最好的酒店买下来，不做生意，自己睡，每天晚上换，从总统套间到普通客房，女人也是天天换。”飞狗就是这么猖狂。

“那你岂不是成了皇帝！”我笑。

“皇帝算个鸟，他玩过到这档次。”飞狗说着给我递眼色，一副淫荡的表情。我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刚从我们身边过去个美女，穿短毛绒裙，裙子裹住上翘的屁股，勾勒出臀部完美的曲线，黑色靴子，小腿很细，走着猫步，扭得还不赖，头发长长的垂在脑后，很是拉风。“你怎么不早点给我暗示！”我因为没看到正面而抱怨飞狗的不义气，他很遗憾的说“哎呀，我也没看清楚，刚才只顾做皇帝他老爷了”，马上又像发现了什么，一努嘴“呐，那边那两位也不错。”我转过头去看，有他妈是两个背影，不过都挺修长的，一个穿浅蓝短牛仔裙，一个穿蓝紫紧身瘦腿牛仔裤，都是长发，不过看样子有点像“地下工作者”，“左边那个穿牛仔裤的屁股真翘啊，看着都想。。。。”，飞狗说着看我一眼，我俩异口同声“上她！”飞狗扮个夸张的表情“咦——真不愧是兄弟，心有灵犀！”只见穿牛仔裙那个走着走着突然把手插进后边裙子里，也不知道是拉完屎没擦干净屁股这会觉得奇痒难忍还是出门的时候把卫生巾放反了，反正那个动作很不雅，起码跟她的时尚打扮不符。飞狗比我想的还绝“不会是刚被插过屁眼吧！”飞狗就是飞狗，“哈哈哈哈哈。。。。。”我们笑得东倒西歪，相互搀扶着在街角拐弯，走到寝室楼前的空地上，这里没有了街上的嘈杂，冷清得有点凉。

月亮这时候也出来透气，在青布一样的天空冷清清得放着光，我却感觉是温暖的，“靠，这样的夜晚都看得见月亮公公，难得啊！”飞狗对着月亮吐口烟，“哎，月亮，你看见我了吗？”然后久久沉默，只抽烟，不说话。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看得见的，要不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对着月亮许愿。”

“希望她也看得见吧！”飞狗果然是在想那个她，四年了，没想到飞狗这样的人都会如此执着，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在西安过得挺好的，我是听别人说的，不过。。。。。”

“我知道，但我就是要等她，除了她这辈子谁我也不可能去爱”，他冷笑，但马上自嘲似的说“你还别说，她现在那位还真他妈锉，长得锉，一脸欠打相，操，我居然。。。。。”

“废话，你玩过的女孩有几个是你真正放在心里的，这次玩真的了，所以那时候我劝你别陷得太深”，我说的实话，“你们属于两个世界，走不同的路。”

“滚！”飞狗很愤怒得对着我骂到，他最恨我说些打击他的话，宁愿我说些鼓励的话骗他。

“好好，好、、、、好！”我这次真的是不想惹他了，几年来一直是这样，“你他妈牛，可是，如果你们俩真走在一起了，你会发现她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狗日得你再说。。。”飞狗用烟头扔我，“你懂个锤子！”他真怒了。

“我不说了”，“呐，你爱她，就祝福她吧，对着月亮许个愿吧！”

飞狗哭了，月亮被灰蒙蒙的云遮盖，但又像是故意钻进云里，仿佛是飞狗许的愿太过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