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言(残言苟喘)
河水黑沉沉地流过耳骨,一个光影模糊的角落里的一棵长青树下,安静地坐着一抹影子,老大妈们的广场舞跳得兴高采烈,河岸上掠过一段又一段凉风,人影幢幢,河岸上的霓虹灯訇然绽放开来,浓夜被点亮了一角。
他用食指打下了沉重的文字在手机里,情绪染上了僵尸的疾病,从河那头一直行尸走到河的对岸,为那首沉重的诗歌奠定了坚实的文字基础,并且风格沉郁顿挫,诗名叫河岸的五千年,如下:
我不知道这条河叫什么名字
源头在哪里、消亡又在哪里
黑沉沉的河水没有间隙地流逝
如果一直沿着走下去会是哪里
/
我把思念拖得像一条巨龙蜿蜒
水面上掠过的秋风夹杂着冬季
要多久,这条河流才愿意结冰
顺便把我今夜走过的足迹封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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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言的河啊不要告诉任何人
曾经这儿也走过一个人
灵魂飘走、心儿疲倦
脚底没能踩出一串串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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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过客
谁也不认识、一次过客的擦肩
即使某天又走过了一个背影
灵魂耷拉着,脚步拖得沉重
你也闭紧嘴巴,别倾吐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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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再来一场五千年的等待
你的故事依旧只能静寂掩埋
就如今夜,天宇没一颗星
两岸的霓虹也要熬到天明
当他欣然地停下了思维,为自己的伟大杰作高兴的一瞬间,从旁边走来了一位个子矮矮的身着橘黄色外套的小女孩,背上贴紧了一个小兔书包,头发短短的,是小妹妹特有的发型,活泼可爱极了。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你在这里干嘛啊?”
他只回答了后一个问题,前一个问题他实在是无从作答,“我在这里玩啊!那你在这里干嘛呢?”
“我在这里玩呀!你好可怜哦!”话音一落,她就跑开去了,像一只云雀似的一展翅就没见了。
他真的是一头雾水,可怜??可怜??他在心里反复问着自己,哪里可怜?
小姑娘又飞过来了,他立即抓住时机问她:“我哪里可怜了啊?”
她的小手指戳着她稚拙的小脸蛋儿,“你这里可怜啊?”“不可怜啊?为什么可怜啊?”这时她张开嘴巴,满嘴都是软软的面包,他终于明白了,接着说:“我不可怜啊?”她抢着说:“因为你没吃饭!你没有家人!”
小姑娘多么直接,多么单纯。“我有家人啊,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家人呀?”她左右摊摊手,摇了摇头,“你身边空空的,你的家人在哪啊?没有吧!没有吧!”
他试着去狡辩:“我家人在家里啊?那你的家人呢?”“我妈妈在那里呀!你从哪里来啊?”
他伸出手,顺着这条河绕了一圈,“我从那边来的。你从哪边来的呢?”她欢快地抬起小手臂指了指前面的方向,“我从哪里来的。”又跑开去了。
他仿佛隐约听到小女孩对她的妈妈说:“他是邻居耶!”然后又跳着来到他的身边,“你不是邻居,是陌生人。”“嘿嘿,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杨艺然。那三个人在那里干嘛呀,你是和他们一起来的吗?”“是呀,我是和他们一起来的……”其实,他是逗小女孩的,他只是一个人。
“那你怎么不过去坐在那里呀?”“那里没座位了呀!”“你可以站着呀!”“站着很累呀!”“你可以蹲着呀!”“蹲着也很累呀”“那你过去呀,和他们说说话呀!”
杨艺然又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文章到此也该结束了,他还没有吃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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