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上学的路(儿时上学的路漫漫人生路)
一
个艳阳高照的吉日,我回到故乡小米畈。
小米畈坐落在县城东边的九龙山脚下,是英山的东大门,与安微省太湖县毗邻。
儿时的记忆中,小米畈青山秀水,大河小溪纵横交锖,从大别山支脉泗流山发源的一条小溪缓缓从门前流过,,养育着全村的男女老和牲口。河水清彻透底,小鱼小虾躲在水草里嘻戏,顽皮的孩子不时伸手去捉小沙鱼,,可当你伸手的一刹那,她早钻进沙里或岸边的小草,躲得无影无踪。
五十多年过去了,人越是老了越是想去寻自己的童年。可沧海桑田,原来的小溪不见了,替代的是填河,填塘建起的一栋栋并不规则的楼房,横七竖八卧在那昔日空旷,层层叠叠的稻田上,白色的水泥路替代了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小河两边垂柳不见了,五颜六色的垃圾堆满了已经干涸或即将干涸的河床。
但我不甘心,还要追寻那怕还有一点点记忆的童话。去寻找儿时上学的那条小道。去找寻布满儿时足迹的一片净土。
我老屋在小米畈茅屋垸,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我不得而知,但听老人说这里过去穷,都住茅草房的缘故吧。老屋坐落在茅屋湾最中心地带,屋后是一个并不高的小山,像一条静卧的龙,缓缓延伸至左前方的一条小河边。门前是一个几百平米的稻场,每到盛夏明月高悬的静夜,垸里的大人小孩都集中到我家稻场,听瞎子六爹二胡拉出的二泉映月,马路天使,春江水等美妙的曲调。我们好奇地看着瞎子六爹那个像竹筒样的东西,怎么能发出这么好听的声音。那时候孩子们跳着,蹦着,闹着,盼着太阳赶快下山,夜幕快拉下来吧。
1963年,一场从城市下放到农村的运动,打破了我儿时的宁静。我伯父一家从武汉下放回到老家,原来的老屋住不下新增的四口人,那时候伯父家已有一个姐姐和弟弟。家里是四世同堂。
父亲那时在大队当党支部书记,伯父一家又是从武汉回乡的,就决定把老屋让给大伯父一家,我父母带着老太奶,祖父祖母还有我和大妹妹另采宅基做屋。新屋建在背靠乌龟塘{山名},面朝九龙山的一座山边上,是两联土砖房,当时家里穷,连大门都买不起,是用农村晒稻谷的晒簸挡一门。那年我五岁,妹妹两岁。
新房子离原来的大垸有一里多路,山道弯弯曲曲,顺着一条小溪蜿蜒而上,路的两边是农田和山。还要经过五个塘堰,传说这是一条阴路,村子里的人死了都要经过这条路去东岳庙阎王爷那里报到。
东岳庙就在我家后边的山顶上。说来也怪,我小时真的常常听到鬼叫的声音,有的是”呵。呵”,有的“苦、苦”。挺阴森,令人毛骨悚然。只要晚上一听到这声音,第二天村子里就有人死了。有几次我还真的看到了死人的魂魄上山,祖母告诉我你看到了要避开,不要与他说话。祖母还跟我说:恶有恶报,善有善报,做坏事的人要到东岳庙里碓儿中,磨子磨,锯儿锯。人不能坏了良心。做坏事的人死了还要受苦。我祖母非常善良,能干,祖母朴实的语言给我幼小的心灵种下了善的种子。
儿时的这一变故,使我上学的路越远越荒凉,一里多的路程没有一户人家,每当下午放学回家就是一路小跑,不敢朝前后两边看,生怕有鬼跟在后边。特别是上中学后,学校离家十几里远,每当回到这条小路,已是夜幕降临,母亲和奶奶站在家前面的塘岸上,喊着我的小名,叫我莫怕,给我壮着胆子。
这条儿时上学的路,洒满了我儿时辛酸苦辣,也印满了儿时快乐和天真,路边的每颗小草生生灭灭,经风经雨,还顽强地像当年一样没变,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报春的野山花微笑地看着我,喜鹊,沙和尚,黄鹂,还有不知名的小鸟站在枝头不停地说着:很高兴你回来了。
现在小路对面修了一条水泥路通到家门口,但这条原始的小路还保持着当年的原貌,只是小路两边的小草更茂密,因为走的人少了。踏上这条路的我已经老了。但是,当我今天再次走在这条路上,却如同又回到了五十多年前。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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