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哥哥度过最后的日子(有你陪伴的日子哥哥纪实)
--->我们这一代人,谁家都是兄弟姊妹五六个,有哥哥姐姐,有弟弟妹妹。我身上没有姐姐,只有一个哥哥,却英年早逝。就先说我的哥哥吧,那可是我最不愿意回忆的往事,一想起来心里就痛,一想起来泪水就会涌出我的泪腺。我哥哥属于那种从不流泪的男子汉,我从来都没见过我哥哥哭过。童年的时候,我性格比较软弱,非常爱哭,我妈经常说我:“连祯,你真不应该托生个男孩子,应该托生个女孩子,你咋就那么爱哭呢?”那时候我不叫王晓东,而是跟哥哥排着,哥哥叫王连贵,我叫王连祯,王晓东这个名字是我上初一的时候自己改的。我哥哥从小就特男子汉,有一次哥哥淘气,用锤子砸铁丝,砸到自己手上了,当时,大拇指手指盖就砸青了。哥哥连眉头都没皱,扔下锤子,进屋把手洗了,装的像没事似的,都好几天过去了,母亲才发现哥哥的手指盖青了。( 文章阅读网:www.wenxuefan.com )□□我跟哥哥的感情特别好,是因为我哥哥无论在什么事情上,从来都是让着我。别人家的男孩子,有时候就会因为什么事情打起来。从我们哥俩懂事开始,我哥哥从没因为任何事碰过我一指头。所以,我对哥哥特别的依赖。有时候在学校里被男孩子欺负了,我回家不跟妈妈说,都是偷着告诉哥哥,哥哥第二天准去找那个男孩子。那个男孩子一看我哥哥那个架势,还不等动手,就连忙告饶了。所以,上学的时候,我虽然长得又瘦又小的,但是谁也不敢欺负我。一个原因,是我学习非常好,在班里能排到前三名。另一个原因,就是有一个总是护着我的哥哥。□□我哥哥于一九六八年,下乡到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四师四十三团值班分队,值班分队位于兴凯湖里边的小黑河,战斗在屯垦戌边最前沿的,都是家庭出身好,个人表现突出的知识青年,因为那里是真正的中苏边境。一九七二年,我哥哥被推荐上学,进了鸡西市师范学校化学专业。我哥哥学习特别刻苦,成绩在他们那个化学班里,始终都排在第一名,因为我哥哥知道,这次的学习机会得来的有多么不容易。一九七四年,鸡西市市政府恢复了人事局,当时挑选成员时,我哥哥由于出身好,学习成绩又好,在学校又比较积极,本身又是党员,就被选拔到人事局。那时,我哥哥尚未毕业。我哥哥工作以后,在人事局的口碑特好,不但是工作勤勤恳恳,而且,对人特别的和气。刚到人事局的时候,哥哥在调配科任副科级调配员。那时候,人事局的权力很大,不仅管着全市干部的调配工作,还兼管着大中专毕业生和退伍军人的分配。□□那几年,我哥哥对去人事局调配科办理调配手续的干部,以及大中专毕业生和退伍军人的分配。他都非常谦和的帮着来人办理各种手续,从来不对去办事的人端架子。有时候还亲自到市里和外区县的单位了解干部的任用情况。对工作真是兢兢业业。一九八八年,哥哥才三十八岁,正是在他干事业的时候,却患上了在当时来讲就是不治之症的肝癌。哥哥当时在人事局任奖惩科科长,就在他患病之前,大概也就是过了五一,鸡西市委筹建人事监察局,由我哥哥挑头组建人事监察局,他被内定为人事监察局局长。我哥哥刚把人员调齐了,就开始拉肚子。刚开始也没太在意,只是上医院开了点止泻药吃了,但是止不住。后来我嫂子才陪着他到市医院检查,医生检查完,告诉我哥哥说:“你这不仅仅是拉肚,很可能跟肝脏有关系,我建议你住院观察几天。”我哥哥当时也没觉得自己的肝有什么不适的感觉,尽管如此,他还是同意了医生的建议,在市医院住了下来。我陪着母亲到医院去看他,我哥哥还有说有笑的。我妈问他:“连贵,你觉得身体怎么样?哪个部位疼?”我哥哥还笑呵呵的说:“妈,你别担心,大概就是消化不好,别听医生大惊小怪的,你看我这身体棒棒的,哪像有病的人。”的确,我们兄弟俩,我哥哥的身体非常好,胳膊腿上都是肌肉。每当有外市县的政府部门组成篮球队,到鸡西来赛球,都是我哥哥带着市政府组成的篮球队,跟他们比赛。我就不行了,从小就长得瘦瘦小小的。等我下乡回来后,身高总算是撵上我哥哥了,但是,体重却只有一百零几斤。跟我哥哥相比,身体状况就相差的太大了。因此,我母亲听我哥哥说得这么轻松,也就放心了。住了几天院,我哥哥的泻肚现象真的止住了。这时,正赶上外市县市政府篮球队到鸡西来进行友谊比赛,我哥哥就出院带着鸡西市政府的篮球队,与来比赛的外县市政府篮球队进行了三场比赛。□□就在比赛结束的当天晚上,我哥哥又开始泻肚了。我嫂子急忙陪着我哥哥再一次住进了市医院。市医院消化内科先为我哥哥进行了仪器检查,那时候,市医院刚刚成立了B超室,B超结果出来后,发现在我哥哥肝脏的静脉血管上有一处阴影。消化内科的几个主任医师,为我哥哥进行了会诊,会诊的结果是,肝静脉血管瘤。建议我哥哥去哈医大进行切片检查。在哈医大做了切片检查后,哈医大给出的诊断结果仍然是肝静脉血管瘤,建议手术治疗。我哥哥从哈医大回来后,我和我父母全都聚在鸡西,听了我嫂子介绍的我哥哥的病情,我跟我的父母都忧心如焚,都催促我嫂子赶紧陪我哥哥去北京治疗。我哥哥所在的人事局,局长和他的同事们也都建议他去北京的中日友好医院进行手术。本来,人事局的领导打算让我和我嫂子陪我哥哥去北京。我嫂子的大妹妹非要跟着去北京玩几天,没办法,我只好放弃了陪着哥哥去北京的机会,留在鸡西听信。于是,我嫂子陪着我哥哥,第一次去了北京的中日友好医院。我哥哥到北京后,住进了北京中日友好医院,中日友好医院的专家,为我哥哥进行了全面检查之后,决定为我哥哥进行肿瘤限制手术方案,就是把一个金属套顺着血管推进去,把血管瘤套上,限制它的生长。第一次从北京回来后,我哥哥已经明显的消瘦了,但是精神还可以。也就是两个月左右吧,我哥哥又开始泻肚,并且,便出来的,都是沫子。市医院消化内科的几个主任医师,一看这种情况,都束手无策,最后还是建议我哥哥再去北京进行手术治疗。没办法,我们家人只好听命于医生的,再次准备去北京碰碰运气。本来以为这次我可以至始至终陪伴着我哥哥,到北京做一次最后的一搏。可是,我嫂子的二妹妹又提出要去北京看看,我嫂子跟我商量,我能说什么呢,只好再一次放弃了。当时那种失落的心情,真是用语言表达不出来的那种痛。第二次去北京,是在北京的中日友好医院做的肿瘤切除手术。据我嫂子说,手术完只有两天,我哥哥就开始便血。医生采取了应急止血方式,总算把血止住了。经过再一次切片检查,医生告诉我嫂子,病人的肿瘤已经扩散了,你们赶紧回鸡西吧,再晚几天恐怕就回不去了。正赶上我嫂子的妹妹,去北京的天坛玩去了,只剩下我嫂子一个人,她急忙给家里挂电话,说她和我哥哥坐飞机直接到哈尔滨,让家里去人接我哥哥,那时候我哥哥已经连路都走不动了。家里和人事局几乎在同一时间接到我嫂子的电话,人事局的领导怕坐火车时间太长,我哥哥身体太弱,受不了,急忙安排了两辆小车,其中一辆小车的后排座椅可以放下来当床使用。让司机开着车带上我,还有一辆小车,坐着人事局的王局长和人事局的两个同事,两辆小车向哈尔滨飞驰。人事局派出车后,回电话告诉我嫂子,已经安排小车去哈尔滨机场接我哥哥。当我们赶到哈尔滨机场时,我嫂子跟我哥哥已经下了飞机,在飞机场外面等着呢。我过去跟哥哥的一个同事半搀扶半抱着的,把我哥哥扶到小车后面的临时床上。我让我嫂子坐在前面司机的边上,我守护在我哥哥身边。看着仅仅一个月不见的那样强壮的哥哥,变成现在这种病病恹恹的一个人,心里的那种悲伤真的很难控制住。我装作偏过头去看车外的景色,偷偷的用手绢擦拭着不由自主流出的泪水。尽管我看到我的哥哥脸色蜡黄,原来体格棒棒的一个人,现在瘦的都打晃,眼泪就在眼圈里转,就是不敢让它流下来。回过头来,俯下身子安慰我哥哥:“大哥,你别担心,咱们到鸡西回到家里,就顺风顺水的病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哥哥勉强的笑了笑说:“谢谢你,晓东,这么远来接我,你和爸爸妈妈不担心就行,你放心,哥坚强着呢,不会轻易倒下的。”我拿起刚刚在哈尔滨买的桃子问哥哥:“大哥,你吃个桃子吧,桃子桃子,吃了桃子,就逃出病魔的折磨了。”哥哥笑了笑的很勉强的说:“那你就给我擦一个吧。”我很细心的把桃子的外皮扒掉,递给哥哥。哥哥接过来,慢慢的吃着,一个桃子竟然吃了半个小时。那时,已经是七月份了,天气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可是我竟然没觉出热来,只觉得从心底往外冒凉气。一路上,哥哥几次要上厕所解手,都是我搀扶着我哥哥去解手。当小车驶过八面通镇时,哥哥让我扶他坐起来。我依言把哥哥扶坐起来,我转过身,用后背给哥哥当靠背倚着他。坐了一会,哥哥说有点累了,我又扶哥哥躺下。哥哥叹了口气说:“到了这里,就感觉快要到家了的感觉,还是家乡的空气好啊!”离鸡西市越来越近,大概是快要见到自己的亲人和单位的同事的缘故,也许是快要见到自己日夜惦念的孩子的缘故,哥哥的精神好像强了许多。车子终于驶进鸡西市区的街道上了,哥哥还要坐起来,我又把哥哥扶坐起来,用后背倚着他。车子直接驶到鸡西市中医院门前,等在这里的爸爸妈妈,还有很多的亲属,以及哥哥的同事同学朋友都围了过来。哥哥的两个孩子,我的小侄和小侄女扑到哥哥身边,但是,哥哥已经没有力气抱起他日夜挂念的孩子了。我和哥哥单位的两个同事轮流着,把哥哥背到了医院的五楼,安置在五楼的一间干部病房里。病房里只有两张床,一张是病人休息的病床,另一张床是为病人家属准备的陪护时休息的床哥哥在鸡西市中医医院住院期间,我请了两个月的假,在医院侍候我哥哥两个月。白天是我哥他们人事局的同事侍候他,晚上是我和我哥哥的一个同学侍候我哥哥。但是,白天大部分时间,我也会守在哥哥的身边。因为我知道,我和哥哥相聚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说实在的,我哥哥是个非常坚强的人,肝癌的晚期,腹水把肚子涨得都发亮,涨的受不了,医生就给穿刺往外抽腹水。每次医生给我哥哥抽腹水时,我都转过脸去不忍心看,也不敢看,泪水却常常的模糊了我的眼睛。为了不引起哥哥的疑心,当着哥哥的面,我只能强颜欢笑的跟他聊天,泪水却只能往心里流。并且,为了减轻他的痛苦,我每天晚上都要给哥哥进行全身按摩。每次为哥哥按摩时,看着哥哥日渐消瘦的身体,心里常常会悲从中来。每天到医院来看哥哥的应该说络绎不绝,鸡西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人事局的同事和领导,以及市委市政府各司局,还有其它一些单位的领导。哥哥每天都有他的同事和同学为他送来比较可口的饭菜,可是,哥哥已经吃不进去多少东西了。哥哥总想吃凉的东西,大概是肚子里发烧的原因吧,哥哥有一个女同学叫申淑琴,在市教委工作,她家里有冰箱,她每天都要用冰箱冻一饭盒冰块,送到医院,那时候家里有冰箱的非常少,以此可见哥哥的为人是多么的好。哥哥有时候也会让我扶他坐起来,与来探望他的领导和同事说几句话,更多的时候是躺在那里,或者斜靠在床上。不知道哪个病房的癌症病人,经常发出让人心烦意乱的呻吟声,尤其是在晚上,那种呻吟声让人听着,真有点抓心挠肝的。怕这种呻吟声刺激哥哥,我几次想过去告诉这个患者声音小点,都被哥哥拦住了。我知道,肝癌晚期肝脏的疼痛是难以忍受的,我更知道哥哥不是不疼,而是用自己的意志,坚强的忍受着病痛的折磨,从来都没有呻吟过一声。有时候我对哥哥说:“大哥,要是疼的话,你就喊几声,没关系的。”哥哥皱皱眉头声音虚弱的说:“晓东,没关系的,哥挺得住。”尽管我们这些人都守口如瓶,谁也没有透露一点关于哥哥病情的信息,哥哥也从来没问起自己的病情。但是,我从哥哥眼神里看到了,哥哥一定是知道自己的病已经到了无药可治的地步了。即使这样,哥哥还是既不说破,也不放弃治疗,能吃点东西的时候,就坚持着吃点东西。刚到医院的时候,嫂子为了落实自己能调转到人事局的愿望,每天白天都守在医院里,央求哥哥疏通人事局的领导,把她调到人事局去。哥哥在病中,几次约人事局的局长到医院,商量给嫂子调转工作的事。人事局长终于答应了我哥哥的要求其实,我那时也很想让哥哥把我转到市里来,但是看着哥哥已经病成那样,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就这样坚持到了九月份,哥哥的病情突然严重了起来,开始咯血,并且呼吸很微弱。我急忙把医生找来,医生给哥哥检查了一遍,告诉护士给哥哥上了氧气之后。把我叫到外面小声对我说:“你哥哥的病已经到最后的时刻了,这几天你要时刻注意,发现你哥哥出现肝昏迷现象,赶快通知医生。”我的心好像都沉下去了,只感觉浑身发冷,泪水涌出了眼眶,我急忙跑到卫生间,在卫生间里捂着脸,任泪水从指缝间往外流着。当我擦干泪水,回到病房的时候,哥哥正眯缝着眼睛看着病房的棚顶。我站在他身边,抑制着内心难以遏制的痛苦,一边给哥哥按摩着,一边在心里叨念着:“哥哥,你一定要挺住,哪怕你在病床上躺着,让弟弟能多陪你几天,也好啊!”那几天,我除了去卫生间,其他的时间,我都在病房陪着生命之火即将熄灭的哥哥,那是用秒来计算的几天。哥哥在那几天里,已经一点东西也不能吃了,只能喝点水,来维持着他的生命。那是最后的一个夜晚,其他的人都走了,就连嫂子也回家去了,整个病房里,只剩下我跟哥哥两个人了,头半夜的时候,我还给哥哥按摩着他那骨瘦如柴的身子,看着哥哥紧闭着的眼睛,我想起了医生说的话,急忙轻声的呼唤着:“大哥,大哥你醒醒。”呼唤了好几声,哥哥才勉强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又合上了。那时候,哥哥已经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到了后半夜,我以为应该能挺过新的一天了。没想到,当我给哥哥翻身时,哥哥竟然连眼睛都没睁,我把脸贴在哥哥的笔端,感觉到哥哥还在轻微的呼吸,我急忙呼唤起来:“哥哥!哥哥!”哥哥的眼皮连动也没动,我的心紧张的跳的不成个,又连着喊了几声,才知道哥哥已经处于肝昏迷状态了。我急匆匆的把医生找来,又急着给嫂子和人事局打电话。打完电话回到病房,护士正在给哥哥注射强心剂。医生对我说:“你哥哥已经不行了,赶快通知你的家人,给你哥哥准备后事吧。”我只觉得病房里一片黑暗,好像世界上一起都静止了,连我的思想都静止了。医生喊了我两声,又推了我一把,我才醒过腔来,急忙跑到医生办公室,再一次给嫂子打电话,并且给妹妹家也打了电话,告诉她们,哥哥已经不行了,你们赶快打出租车过来。还是哥哥那些人事局的同事来得快,他们得到消息,就坐车一起赶来了。一进病房,他们局长就问:“连贵怎么样,怎么不赶快抢救?”惶急之情溢于言表。嫂子来的时候,哥哥已经过去了。我帮着嫂子给哥哥换上一套新内衣,一套料子中山装。这时,天已经快亮了,母亲苍白着脸和父亲一起赶到了。母亲一看换上新衣服的哥哥,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上,惨呼了一声:“连贵!”就软瘫在地上。我急忙和父亲把母亲抱到护理床上,好半天,母亲才缓过起来,随后就是真正的嚎啕大哭。什么叫母子连心,白发人送黑发人,才是最叫人心痛的啊!自打哥哥病逝后,母亲就始终郁郁寡欢,无论你给她说什么开心的事,母亲都高兴不起来。当时,我可以说是欲哭无泪,而且,我也不敢像母亲那样的嚎啕大哭,好多的事等着我跟父亲处理。大概是哥哥的特殊身份吧,哥哥病逝后,直接送到中医院的太平房。第二天,中医院门前前来为哥哥送葬的小车,排了有一里多地远。我母亲在我和妹妹的搀扶下,和父亲还有嫂子和小侄小侄女,坐在送灵的车上。在去火葬场的路上,母亲哭了一路。在向哥哥的遗体告别的时候,我久久的站在哥哥的遗体前,默默地叨念着,哥哥,下辈子我们还做兄弟。当哥哥被火化工推进火化炉时,我真的觉得肝胆俱裂般的痛苦,我爬到火葬场的后山坡上,嚎啕大哭起来,哭的涕泪滂沱的,那是我两个多月来憋在心里的痛苦的大爆发,哭得昏天黑地的。那时的我,才真正感觉到,我失去的不仅仅是哥哥,而是我们家的一半天。送走了哥哥,我大病了一场,一个多月都打不起精神来,吃什么都不是滋味。想起陪着哥哥度过的那一段最后的日子,心里就难过的不行,哪怕让我再多陪哥哥一些日子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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