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爱情:迟来的救赎(墓碑下的爱情)
我
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第一次遇到他,是在去三阳市的客车上,我靠着他的肩膀,无知无觉的从始站,睡到了终点站。他没有叫醒我,也没有推开我的搁在他肩膀上的脑袋,因为他也睡了一路,不过,快到站的时候,我比他先醒。
第二次碰见,是在去走马镇的路上,我被一黑司机半路扔下了车。半路加价,我不服,然后他扔下了我,掉头了。我独自走在路上,基本上看不到什么车,除了偶尔有摩托车经过,但他们都不愿意停下。也不能怪他们,最近一段时间,三阳每个角落都被一个变态杀人狂弄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所以,在三阳,陌生人的待遇,是对得起陌生人这个身份的。
从中午走到下午,再从下午到黄昏。我看见太阳沉到了山的那边,赶牛的孩子也吆喝着回家了。地里的庄稼汉,这时都各自朝山上走去,这时没有太阳,是最好的下地做农活的时候。
再说说我为什么来三阳,我叫台慧,19岁高中毕业,但是,复读了4年,直到23才真正的高中毕业,姑姑一直希望我考个好的大学,可是复读4年,一年比年考得差。是呀,与我同级的都大学毕业了,我还没读完高中。
姑姑带我去烧胎,我们那兴这玩意儿,遇到不顺,总是喜欢去求神问卜。烧胎也就是请碟仙。胎婆说我命中缺成功运,所以事事不成、姑姑终于不让我再继续把高中读下去,但也断了我上大学的念头。于是,打了电话给表姐,让我出去跟混两年,再嫁人。
表姐回家总是风风光光,穿金戴银,还有豪车相配。可是,家里人都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我也不知道,不过,现在知道了。
表姐在‘水月轩’上班,坐一次台就是大把大把的钞票,如果是外出,钞票更多。因为没有空,表姐给我叫了一辆出租,让我先去她住的地方,离三阳市中心还有三个小时车程的走马镇。一进走马的地盘,就明显有进山的感觉。
表姐给我叫了车,却没给我开钱,但是我的钱所剩不多,有一半的钱放在钱包里,然后在公交车上,叫扒手连钱带包一起给扒了。现在,就只剩下鞋子里面还有200元钱,可是去走马的出租钱最初说好的是100,可是后来,他要300。我很怀疑,那司机同我一样,是新来的。
我在路上走着,腿快支撑不住了,也没有带水。感觉快要死的时候,碰到了一辆摩托车,停在了我面前,他取下头盔,我才发现原来是他。
他叫七刹。很怪的名字,我猜那是他的代号。
天黑了时候,我才到了表姐家,根据她给我的相片,我成功找到了她的家。这里有一个奇怪的布局,以公路为界。公路一边的山上,沿着山路上行,那里一富人区,稀稀拉拉的别墅。公路另一边的山下,是贫民区,房屋稠密,良田相隔。
表姐的家住在山上。输入密码,我进到了家里。
家里很漂亮,也有空荡,除了我表姐,再没有第三人。房子很大,房子的后面,隔着一片荷塘的地方,是另一栋别墅。
这里的别墅全是落地窗。将晚上来的时候,哪家开着灯,却没有拉上窗帘,那么连上厕所也能看得清清楚楚楚。
表姐说家里有她一个败坏门风的就行了,让我给她做做饭饭,洗洗衣服,也就是做保姆。她说,她会瞅着时机,给我找一份好的工作:其实,就是去给我钓金龟婿。这是姑姑的意思。
每天,电视里面都在播放一些死人的画面,每隔两天,就会发现一个死人,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死者不分性别,不分地位,不分职业。至于为什么会被杀,警方也没有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只说这是一个杀人狂,有可能患有某种精神疾病。
最初,对于那些死者,我表示惋惜,觉得他们可怜,但时间长了,听得多了,便没了感觉,也不害怕了。是呀,比起恐怖片,那些死者在我心中没有一点恐怖的感觉。我甚至有些厌倦每天新闻播放此消息了。
已经一个月过去了,人死了那么多,却没有一点凶手的蛛丝蚂迹。
荷塘那边的别墅里住着一个男人,30多岁,看上去很英俊,是律师。只要表姐在家,他们俩都会在各自家里,隔着玻璃,隔着荷塘调琴,做一些很暧昧的动作,或者是一些的猥琐的姿式。
虽然两人看上去关系不错,但是一出门,他就不鸟表姐,还装作不认识。
这些时间来,我一直在谈那个七刹。我明确的告诉表姐,七刹就是我的梦中情人。我喜欢他,也说不上为什么,反正,只要一想着他,心里就觉得舒服。
表姐说,山上没有叫七刹的男人。如果那男人是住在山下的,表姐让我趁早忘了他。
其实,也就两面之缘,却弄得我成天为他神昏颠倒。擦地板时,地板上是他的脸;吃饭时,桌对面是他的脸;洗衣服时,洗衣机里面有他的脸;抬头,天空中有他的脸;低下头下,整个生命中全是他的影子。
表姐笑道,“你这么想他,指不定他现在正拥着别的女人滚床单呢?”
是呀,有时想想,自已单相思也就罢了,如果对方未婚,也许我的相思还有点价值,但如果对方连孩子都有了,那我的相思就是自寻烦恼。
可我还是想他,即便他做了爷爷,孙子都有了,我也不介意。
一天晚上,表姐刚回到家,天黑了,对面那律师的卧室灯火通明,却没有拉上窗帘。他的卧室正对着我们家客厅,所以,我很清楚的看到了他披着一条浴巾,从卧室的浴室走出来。不过,我对他不来电,他对我也不感兴趣,所以,即便我们都光着身子,不拉窗帘,也诱惑不到谁。可是,表姐不一样。
客厅的窗边放着一张写字台,表姐将上面的书全推在地上,脱了外衣,站了上去,然后作出一些很猥琐的姿势........
表姐让我去看视,所以,我一直盯着电视,其实,我对她那一套也不感兴趣。
新闻里又在播放,杀人事件,这次是从河里捞上来的尸体,是一名男性,用一个编织口袋装着,手解了肢,肚子被从中剖开,肠肝肚腑全翻了出来,露在外面,不过,被河水冲洗干净了,已没了血色。
表姐突然骂起人来,原来,对面那男人是一同性恋,现在正在房里办事。我看过去,发现同那律师混在一起的男人,尽然是七刹。
我世界快塌了.....
隔着落地窗,我看着他吻他,心里不觉一阵恶心的痛。就像有人一只手拽着我的心脏使劲往下拉,另一只手则用力的捏着我胃。
表姐从写字台上下来,她觉得很没有劲。我离开了窗户,转过身去,擦了眼角了泪水。表姐突然低声叫起来,声音中开哪家开着着恐惧。
“快去把门锁紧”表姐说着便朝大门跑去。这时,我回过头去,赫然的发现,在律师家卧室的那落地窗上有一个血色的手印,而那律师,则趴在地上,躺在血泊里。
这里是山区,还是乡下,镇上的派出所接到报警后,赶到这里,至少也需要半个小时。
表姐突然大叫起来,我看见一个男人手里拿着一把尖刀,带着血腥的眼神,走了进来。
是七刹,没错,就是他。我害怕,想叫,可是我有一个毛病,一害怕,一紧张,就会说不出话来。
表姐吓得脸色发青,全身都在打着颤。
七刹用绳子拴住了表姐的双手与双脚,我躲在冰箱后面,同样全身冒着冷汗。
他将表姐的一瓶的安眠药倒进了杯子里,然后从水笼头下面接了一杯水,要给表姐活活灌进嘴里。我一看,吓得差点叫大叫,幸好用手捂住了嘴。一整瓶安眠药吃下去,会死人的,可是,我躲在冰箱后面,什么也做不了。
我偷偷的伸出头去,表姐眼神示意我藏好,什么也别做。
我也我安全了,没有想到给表姐灌了大半杯药水后,他转身朝我走来,拽着我的一只胳膊,将我从冰箱后面提了出来。
从他的眼神,他应该认识我,我希望这种认识能够给我带来一线生机。可是,他还是给我喝了一些安眠药水,也许是相识的份上,我喝得很少。然后,他用一根绳子将我的手捆了起来,将我推在了表姐身边。
他朝我们楼上走去,表姐解开了我手上的绳子,让我快跑。
我早已吓得双腿发软,跌跌撞撞的朝门跑去,打开了门,我想叫救命,却喊不出声来。
七刹发现了我,跟着追了出来。我没命的跑,天色已黑,这里没有路灯,我只能借着月光勉强看清面前的路。
我来到公路上,希望有一辆路过的车,可以搭上它,带着我脱离险境,可是没有,白天,这一带车很少,到了晚上,就更少了。
不能等待死亡,眼前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到山下的贫民区去,那里房子多,人多,有藏身之地。
我害怕,一刻也没停过。
可是,对于贫民区,我一点也不熟悉,来这里一个多月了,也从来没来路。
我慌张的敲着门,又不敢敲得太大声,有一次,差点就因为敲门声,被七刹给捉住了。
我深知,因为我见过他的样子,灭我的口是铁定的事了。
门不敢再敲了,我跑出了贫民区最密集的地方,沿着土埂,躲到了一个土沟里面。我还是说不出话来。
在土沟里面,我泣不成声。害怕得快要断气了。我渴望着天亮,让黎明带走这一切。我需要黎明来守护我,那一刻,我从没有觉得黎明是如此可贵。
最后,他还是发现了我,而出卖我的,竟然是我身上的香水味
他将我从土沟里拉了出来,我几乎是绝望了,因为惊吓已消耗掉我所有的力气,我没有力量再反抗了。
我绝望了,可是心却变得出奇的平静。
我能说出话了。
“在你的刀割断我的喉管之前,我想要告诉你,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疯狂思恋过的男人”
他打开手电筒,照着我的脸,直到几名警察从黑暗中冲上了,将他制服。
他被带走了,甚至没有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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