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思怀(雨中的思绪)

五月思怀 雨天外拍人像
五月思怀 雨天外拍人像
导读】:一串鞭炮惊魂动魄地响彻山野,爆燃的纸屑落满了冢园的草丛,一堆纸钱在熊熊大火中燃烧,炙烤着脸,风吹旷野纸钱飞,土墓旁边春草绿,人生太短暂,生命脆弱,远不如一棵野草的牢固。
  
  雨,淅淅沥沥一直下个不停,从清明前两天延续至今日,似我绵绵的思念;天也黑沉沉的,恰如我沉闷的心情。遥望灰色的天幕,看那一块一块黑色的云团,我不知道父亲的天国是哪一处?他是否看得见我?雨被风夹裹着飘打在身上,脸上,冰凉冰凉的感觉,似我想念泪水,我的心在隐隐作痛。
  
  往年,清明节于我而言,它只是一个时令,一个传统的节气而已,都说清明时节雨纷纷,可我从未体会到“路上行人欲断魂”的哀痛,因为父亲的故去,今年,清明于我便多了一份实质性的内涵,多了一份悲伤的思念。自清明节一天天的临近,想念的潮水不时在心中涌动,农历二月十七日(清明节),父亲离开我们整七个月,思念之情不曾随时光的流逝而减淡,他的音容笑貌反而越来越清晰。
  
  父亲的坟地在老家村子对面的山坡上,我们一行人顺着山路向父亲的山地攀爬,春天的山野到处焕发着新绿,苹果树已经抽出了嫩绿的叶片,吐露着红色的花蕾,缀满了春天的枝头,洁白的梨花正在盛开,春去春又来,春暖花又开,而父亲去了再也没有回来。
  
  走在杂草丛生的山间小路上,我们和父亲只隔着这半山的春色,却永远不得再相见。远远望去,父亲那一土在旷野一片苹果树地里沉睡,就像父亲最后一刻那么安详。来到父亲身边,看见父亲那一黄土周围长满了野草,思念也像春天的草木一样在疯长。我们为父亲带来了果品,茶水和酒,各人带来了不少纸钱,双膝跪在清明的忧伤里,点一炷心香,叩拜在父亲的脚下,多希望像往日一样在父亲膝下承欢,说说话,却找不到话语的窗口;多希望看到父亲从熟睡中惊醒,像往日一样和我们团聚,可是,呼天天不应,唤地地不语。静静地,父亲在这山坡里已经酣睡了二百多个日日夜夜,两百余个日夜的思念,我与父亲常常魂梦相见,一直不相信父亲已离开我们的事实,总觉得他还活在我们中间。泪眼朦胧中,我好像看见父亲穿着藏蓝色中山装,迈着矫健的步伐,微笑着从那一堆黄土里向我们走来,我看到了他慈爱的面容,听到了他亲切的话语,他关切的目光,正慈祥地对着我微笑……
  
  一串鞭炮惊魂动魄地响彻山野,爆燃的纸屑落满了冢园的草丛,一堆纸钱在熊熊大火中燃烧,炙烤着脸,风吹旷野纸钱飞,土墓旁边春草绿,人生太短暂,生命太脆弱,远不如一棵野草的牢固。
  
  雨断断续续在下,阴冷的天,父亲躺在荒坡野地一定很冷,他那条曾反复受过伤的左腿,一定很疼,多想为他盖上一条温暖的被子,可我无从触及他冰凉的躯体。活着时父亲把全部的心血和爱都给了我们,却常常顾不了自己。
  
  依稀记得,那年,我初中毕业,要外出上学,父亲亲自为我买了新衣新裤,因为子女多,家境贫困,父亲无钱再为我买新被褥,于是,他将自己在单位铺盖的一床被褥带了回来,让母亲重新拆洗,他说那床被子是家里最厚最暖和的。而此后,父亲因为单位没了被褥,上班不再在单位过夜,每天晚上赶几十里路回家。秋季开学时,父亲送我去新学校,将那床被褥架在了大客车上,后又转上火车,一路父亲既扛又背,赶车时汗流浃背,父亲弯腰扛行李的背影永远定格在我生命的记忆里。记得整整一天才到了学校,父亲为我安排好了食宿,第二天临走,天空下起了秋雨,我送父亲去火车站,十几年在父母的羽翼呵护中长大的我,从未离开过父母出过远门,不适应独自在外的生活。就在父亲登上火车的时候,我哭着不要父亲离开,甚至要跟着父亲回去,那一刻,我看见父亲依依不舍的眼神,他看见我哭,心疼地劝慰我说:“二女,听话,好好念书,过几天我来看你!”我放开了父亲的手,雨中,哭泣着远望父亲那列火车渐行渐远,火车太拥挤,父亲就站在两节车厢连接的过道边,脸朝着玻璃窗外目不转睛望着我,不多时,火车载着父亲消失在雨幕里。
  
  那床白底蓝花的被褥,承载了无限的父爱,那床被褥不只温暖了我三年的学习生活,将是我一生永远不变的温暖。
  
  父亲的一生是苦难的一生,又是勤劳的一生,充满爱的一生,他爱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胜过爱自己。
  
  前几年,我回家时,父亲常常在四五里远的路上接送我和女儿,那年的春天,一次回家后,下了雨雪,临走,雨雪越下越大,父亲迎着寒冷的西北风,冒着鹅毛大雪,背着我那六岁女儿,步行五里沙路,雪边下边消融,脚下厚厚的一层融化了的雨雪,只听见脚踩在雪水中啪啪的响声,裤管湿上了小腿,父亲双臂朝后背着外孙女,他头上脸上的雨水直往下流,衣领都被淋湿,那情那景,记忆犹新。生前,父亲对我们总是有不尽的爱,却把辛劳都留给了自己。此刻,我的眼泪如那场消融了的春雪在流淌,我至亲至爱的父亲,永远地离我而去了,以后,只有一年一度的清明和他相聚。
  
  父亲得病后的第三年,有一天,他说想去百里外的祖籍去看看,也许,父亲意识到生命剩下的时日不多了,他还牵挂着远在祖籍的我的姑姑和叔父,她们在父亲抚养我们最艰难的岁月无私地伸出过援助之手,父亲常常对她们心存感激,也常常对我们说,滴水之恩,当泉涌相报。默默中,他已做好了向亲人告别的准备。在父亲说出回祖籍的想法后,我们姐妹驱车陪父亲了却了这桩心愿,回来后,父亲的身体每旷愈下,虚弱得最终不能自理,晚年病痛的折磨又让他饱尝了人生前所未有的苦难。在重病卧床期间,假期我和女儿回家侍候父亲,已经神智不清的父亲常常责怪我们母女为什么不去上班上学?回来干什么?平时,他总是叮嘱我们不要耽误工作和学习。
  
  小时的记忆中,父亲常常为我们的生计奔波发愁,直至我们成家立业,子女们经济和住房条件日益改善,每家都住上了小楼,而父亲却患病在床,一直守在自己盖的老房子,直至生命的最后时刻,因为病痛的折磨,也没有享受几天好日子。
  
  去年初秋一个微雨的早晨,父亲最终离开了我们,去了另外一个世界,我却未赶上他匆匆离去的脚步,留给我的只有想念的泪水。
  
  清明,我们在父亲坟茔的四周栽种了柏树,父亲的爱在我们心中常驻,他在我们心中亦如松柏长青。按当地习俗,我们在父亲的冢园挂满了一串串的纸钱、“元宝”,在坟头烧了一大堆纸币,风吹得树上的纸幡呼啦啦地响,多想知道那是父亲捎来的讯息。我想,若有天堂,我真希望父亲会收到那些钱币,愿父亲的天国不再有贫困和病痛。
  
  一场清明雨、一泥土、几棵松柏,承载着我对父亲不尽的思念。
  
  作者/晓月清风QQ10855292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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