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慵

北
风呼啸里，大提琴声在悠扬。结了冰的湖面，落了雪的山头，光秃了的枝桠，人迹罕至的小径，寂静了这个季节。一曲《新月》奏起，沐浴在午后的温暖里，整个人都慵懒了起来，浅斟半杯龙井，落寞般的悠情，执笔素笺之上。携着残冬的清雾去了山脚下的茶园，不是为了赶赴某场约定，只是想去。若隐若现中，早已知路的尽头便是，可还是当作了一段新的路程，干枯了的积岁的干苔藓，零零落落，倒也平添了几分诗意。有违花期的茶花正在怒放，沾满了寒霜，隐藏在叶的深处，玉肌生香。或许是在百花杀尽的寒冬，才会轻轻地对其微笑。转身归去，不见了背影。读罢一卷诗书，尽处是无字，水墨不见，依旧无聊，一片幽情冷处浓。斜倚窗栏，任凭斜阳肆意，有如那冬日里的猫，晒足了阳光，伸一伸懒腰，接着安然静睡，想必这是一只毛色纯白的猫，才会生出如此的爱怜。暮色渐袭，不见了猫，不见了人，不知所归。伏于桌前，写下惊艳了时光，温柔了岁月，在夜色里迷漫，温柔着世界。昨夜夜半，枕上分明听见，雪落此间。不及寒冷，披衣屋外，静立飘雪之中，又在想了些什么吧，或许是为了那一场夙愿，一场经年的约定。喜欢雪的一个别称，素尘。“旭日开晴色，寒空失素尘。”李商隐的《残雪》为此又添了几分情怀吧。手掌轻握琼花，慢慢消融不见了踪迹，而手已经冰冷了。暗红的炭火依旧在燃烧，或许这便是此时最直接的温暖了。温暖的雪夜里，想起了浪漫的俄罗斯诗人，茨维塔耶娃的诗来“我想和你一起生活，在某一个小镇，共享无尽的黄昏，和绵绵不绝的钟声”。慵懒、淡然，便是此刻最好的描述了。听闻另一个城市下起了雨，想必是那里住了一个人吧。天青色，雨落无伞，丝丝轻打，淋湿江水，淋湿清风，淋湿了季节，拨惹了心弦。雨歇微凉，月度银墙，谁人长对明月空思忆。几年前宁静海湾的拼图依旧挂在墙上，拭去灰尘，触摸着片片纹路，那时的温暖，彼时的回忆，还是畅想那一片宁静的海湾。布满了烟尘的镜片，想必也是好久忘记了擦拭，只顾得眼角的转换。灯光下少了飞虫的萦旋，也少了几分感慨，跃然纸上，悄然所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