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巷花开，谁的微笑明媚了谁浅淡的忧伤

二
月的梦，等不到三月的到来，就开始繁花似锦。穿城的月光带着微微的忧伤，擦过这座城的边角，于一个落雨的夜晚，撷着嫩春的薄寒，潜入这个季节到泛着微微馨香的梦里。于是，这一年的某一天，坐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忽略—些物事，静静地看街上穿梭的车流，广场上滑冰的女孩，以及背着阳光靠着栏杆沉思的少年。“嫩寒锁梦因春冷”。风吹着额前的刘海，微微地抬头，落入眼帘的，是高空翱翔的风筝。这个时节的风，真的合适于风筝的孤单吧，长长的风筝线拉扯着天际的寂寞，千帆过尽，还是那抹淡淡地孤影。早春的二月，水上没有漂着落红，草地也没有露出芽尖。走过街头艺人的身边，或二胡，或吉它，奏出他们人生的沧桑与孤独。流浪也是一种艺术吧，无关乎春夏秋冬的风雨霜雪，也无关乎漫漫红尘的风花雪月。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很静，静得似乎可以听见心碎与花开的声音。站在夜晚的立交桥上，看着整个—条街，树上挂着人为的流星白雨，以及人行道上走着的纤纤女子，翩翩少年，那—瞬间的失落，仿佛就是时光撕裂了流年，那心灵深处噬心的痛，竟不知身在何方，不知心落何处？不经意地一转身，微微地一回眸，桥上，那一落寞的身影，不知又锁进了谁的眼帘？远处，那抹夜色的忧伤，不知又落尽谁的心房？“风进小院芜衡绿，花开旧巷草色青”。那—年，认识了你，雨中的木棉花散发着妖冶的红色，那一整朵的凋落，很壮丽，于是便想起定格在儿时影片中的—幅画面：刑场上，男主人公把白色的一方围巾围在了女主人公的脖子上，那围巾的末端就有两朵红艳的木棉花。儿时的蒙懵不知什么是信仰，不知什么是执着，更不知什么是生死相随，什么是情为何物。直至有了那么一个春天，南国似浅夏，你那里却有雪落。因为你，城市的这头与那端，时光没有了终点和起点，因为你，白天与黑夜，微笑都被阳光轻轻地蜡染，因为你，淡淡地思虑里，有了你似笑非笑，有我轻颦含嗔的背影。于是，喜欢了读—些伤感的文，写一些忧伤的字，喜欢了淡淡的微笑溅满淡淡梨花香，因为那忧伤的梨花香里是你浓得化不开的乡愁。记得，在那些片言只语里，忧伤的眼神，让游荡在椰子林的风，都寂寞了。那一年，我那里是暧冬，那一年的那一天，你的窗外飘着雪，你在春节出差的旅途中。你说你不寂寞，你脚底是车轮擦着铁轨“咔嚓、咔嚓”的声音，你说起沈阳的故宫，还有松花江上漂亮的雾松。我笑，我告诉你，我这里很静，爬着格子，一格，两格……静得让我能听见花开的声音。过尽千帆，似隔海前尘，尽管，每—个人的生命里都有许多过客，可是，你不属于他们，不属于那些有的没的。回忆的时光里，你属于注定的，或是花开酴，或是叶落寒秋，你都注定在其—个地方，带着你的微笑，听我说童年花开的故事。轻轻地抬头，阳光让苍白的面容有了些许淡粉，风筝却不因为拥抱了天空，不显得孤独，那曾经岁月里羞涩的女孩，那背着阳光的少年，也成为故乡梨花树下的遗憾，那带着轻愁的眉梢，在风过的刹那，都变成流年的失落。多变的日子，也习惯了藏在心底里的习惯，有你没你，来或是不来，在你从关外回来的那天，故园的陌上，都有你曾种在四月里的眷恋。无聊时，心情也总是属于颓废的那一面，于是，日子显得更加地简单，文字也只是成为排遣伤感时的游戏。无论是清晨与黄昏，路过那些深深的小巷，再透过车窗看过的那些陌生城市，来来往往都是陌生的面孔，擦肩的漠然，那时觉得连微笑都变得十分地吝啬。于是，当夕阳落下，碾过湖面挂在树梢时，凌空的叶子都更加地忧伤了。这才明白吧，人生也只不过是收获了几场雨，吹过了几次风，花的开落，月的盈缺，都是些自然点缀而已。经年后，旧巷花开，浮云半落，暮色合围时，撩开浅色窗帘，谁又从时光隧道穿越而来？明媚了你浅淡的忧伤，成了你旧年时的翻版。又彼时，露珠沾满了你浓得化不开的思念，不知，是你划地为牢囚禁了自己，还是别人囚禁了你，抑惑，就是你背靠梧桐看落叶时，才想前生里就注定了今生的那场伤心伤肺的遇见，也不知，是否你才来到这座城？游走在这座城，阳光斜斜地照在这座城的一些角落，仍然是喜欢站在风里听流水的声音，那是来自自然的梵音，让燥动的心宁静，让黑的夜开始律动，让因思念而沧桑变得僵硬的心开始柔软。我知道，你也不是那个陪我看尽繁华的人，尽管，时空遥遥，我能感受你的温暖，尽管，长夜漫漫，彼止浅谈岁月里的遗憾。我走过留下的脚印，你来时也覆盖，在虚无的风中，在浅醉的梦里，等待着桃花开。那么，请告诉我，从此后，是不是要将我们的欢乐留给阳光，把我们的悲伤葬在我的天南或是你的地北。呵呵，真的很想回到懵懂的那—年，时光倒流，你做阳光少年，我仍做梨花女孩。那么，我们会不会很平凡，很自然，那么，我们会不会不再说天青色等着烟雨，而我等着你或你等着我来。天空仍是淡淡地灰色，那些早开的花，早抽的柳，成就了一幅幅自然的水墨画。这个季节本就注定明媚又悲伤吧，因为它总会滋生出如许如丝如雨的幽婉。那么，就让淡淡地思绪在心中蔓延吧，让你的笑脸出现在不再悲伤的眼帘。尽管，卑微若轻尘，我们都不要说，彼此等在红尘中的那个人还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