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夏雨中的思忆

进
入农历5月，便惦记起父亲的祭日来，见那几日暴戾的天气，还担心回家可能会很难受，没有想到，端午节刚过几日，在一阵暴风骤雨后，原本炎热的天气，突然间转凉了，回家祭奠的行程很是顺利，但从老家回来后，总是念念不忘与父亲在一起的美好往事。连续几日，天空中飘起了绵绵的细雨，凉风剪剪，斜雨霏霏，轻凉阵阵。静静地独立于窗栏前，谛听着雨打芭蕉的天籁。雨时而疏舒，时而绵密，时而急骤，时而平缓，那声音也忽如春蚕咀桑，沙沙；忽如珠玉落盘，清脆悦耳；忽如金戈铁马，呐喊震天。我不宁的思绪便慢慢地浸润在漠漠无际的细雨里，飘散于嘈嘈切切的雨声中，随飘渺的雨烟弥散，更是勾起对父亲无边的思忆。在淅淅的雨声里，依稀看到夏雨过后，一个年轻小伙扛着虾筢（捕鱼的工具），带着一个顽皮少年，到小溪中捞鱼，涨水后的溪水变得浑浊不堪，滚滚洪流哗哗的流过，那中年汉子不停止的收放着虾筢，不时收获着想要的东西，那小男孩也时不时地发出欢惊喜与欢笑，虾米、螃蟹、泥鳅、鱼……不管最后桶里会有多少，他们收获的都是满满的幸福与快乐。在淅淅的雨声里，依稀看见一个健壮中年农民和牛又开始踏上连他们都不知道走了多少遍的路，那时候就像赶集一样，没等你回过神来，远处的田间里就隐隐约约的传来了主人和牛的对话，那是乡间最纯朴的歌谣，虽然没有音律，没有歌词，但声音里切充满了他对家乡的爱！在淅淅的雨声里，依稀看见老家的责任田里，斜风细雨，一群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农民，在责任田里蹲着身，一手执秧，一手插，赤脚踩着软泥。这么一蹲，往往是好几个钟头。待直起身再看时，秧苗已齐刷刷成一道道绿油油的丝线镶嵌在水田里，微风吹来，荡起绿色的波纹，偶有燕子穿梭在雨丝和农田中，衔泥作巢；但这样的情景随时间的推移，人越来越少，到最后，在若大的责任田里面就只剩下了一个老农民亲孤独的身影了，好在还有老伴的田边不停地唠叨，以打破略带凄凉的沉寂。在淅淅的雨声里，依稀看见一个老人做在屋檐下，趁着雨天认真做起了篾活，嘴里叼着旱烟，全神贯注地一圈一圈地着篾丝。偶尔有乡亲来访，便丢下活计，拿出早已卷好的旱烟，给客人点上后，坐在一起聊着家常，聊着收成，聊着各自的孩子，聊着他们年轻时的生活……那些闲聊里有骄傲，有牵挂，更有远方陌生的一份向往，一份遥远的关注。一切是那么平静，朴实，和谐，那一份舒缓的从容与安宁让人向往！在他们的生活里，更多的是对生活的热爱。他们会因为好的收成高兴上一年，然后忙碌于来年的夏……时徐时疾的细雨一直淅淅沥沥地下着，心情也随着沙沙的雨声时而莫名忧伤，时而无限感慨，时而壮怀激烈。薄暮时分，细雨化为万缕细丝，随着微风飘洒飞舞，不时凉凉的水息迎面扑来，仿佛，父亲那慈祥的笑容又浮现在眼前……我知道今生再不能亲睹他的慈颜，再无法聆听他的教诲，但对他的敬仰和怀念却注定没有休止，如这细雨漠漠无际，如这细雨绵绵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