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起夜梦断人肠(忆此断人肠)
不
知不觉夜已入梦,迷茫之中啥都不是那么模糊。可是这情这景,又是那么的清晰可见,可寻。记得我在那间装修的简单而时尚的门市前转了很久很久,想进而不敢进,只是在门前徘徊。看着橱窗里的女孩,久久不敢靠近。那女孩我是多么的熟悉,多么的想念。 门窗上还清晰的映着她的面孔,却又发现她好像比以前消瘦了很多。黄色的门手,黑色的金属框架,把手上还挂着“正在营业”的牌子。一道玻璃门擦得一尘不染。里面的她是那么的忧伤,好像在埋怨什么人,她埋怨的那个人多么的像我,其实也就是我。她白色的毛衣裙,白色的毛线帽子没有罩住她那长长的黑发,帽子上两颗白色的毛绒球显得她多么的可爱,黑色的丝袜黑色的靴子。坐在白色的沙发上专注的眼神一直看着一本时尚的杂志,好悠闲的在等待着顾客。 我在门前看得正入神时,她突然回过头来我又显得惊慌失措,转身便小跑离开了。边跑边掉眼泪,嘴里多么想对她说亲爱的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我在跑到街道的转角处时,回过头看了一下,这时她刚好推开门向我视线一致的方向看去,好像在还在寻找着。可当我发现她有向这边看来的时候我又迅速的转进了巷子。其实自己多么不想躲开她,可是自己又怕见到她。 我穿着一套绿色的军装,跑在这繁华的街头。一转眼便绕到了门市的后门,看见了亲戚,熟人。其中当教师的小姨开始数落我的不是。 小姨说:你们说好在一起到的,为啥快结婚的时候你却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呢?而且走时一句话都没有留下,你都干啥去了,都快结婚了,啥都准备好了,连你们的新房,喜酒都备好了。请帖都给你们发出去了。你却来个人间蒸发,你要让我们家怎么办?差点没让亲戚朋友笑死,现在你又突然回来了。你要把我们家闹成啥样你才肯罢休呀?现在我们好不容易帮雪儿刚从绝望中走出来,原来那段时间她什么东西都不吃,一天都抱着你们以前的照片看,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一看就是一整天。像个精神病一样,你妈妈都跪下求她吃东西了,他还是只是喝一点点你们以前最爱喝的果汁,她喝的果汁都还没有她流的眼泪多。一整天都靠在窗户边,一有车在门边停下,他又是多么的惊喜,多么希望是你的身影,可是每次等来的都是失望。等累了就靠在窗户边睡一下,我们谁也不敢去动他,连睡觉都是在窗户边,晚上一有人敲门,她就醒了,望着门边,可是每次进来的人都不是你。后来她说要开个店(其实是我开玩笑说的如果我不在了就开个店卖内裤等我),我们又帮她开了现在这个店。现在你却又出现了…… 这时小姨的话还没有说完,我看见门边泪流满面的她。她看见我一抬头,边转身向里屋走去了。 小姨说:你不去看看,你自己给雪儿解释去吧。 这时候我的心如刀绞,心瞬间痛得都快不能呼吸,也感觉到了心是如此的痛。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无能,心爱的女人被自己折磨的死去活来。我跟了进去,还在门边我就听见了她撕心裂肺的哭声,那哭声让我不寒而栗。从来没有听见她这样哭过,我靠过去,把她拥入怀中。她用力的针扎着,用拳头捶打着我的胸肩。刚好打在我中枪的肩膀,因为伤口还没愈合完,我疼的汗流浃背。看着哭得有气无力的她,我强忍着痛。 她只是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我,不是说好出什么事都会在一起的吗?不是你说出什么事不会丢下我的,不是你说你会爱我一辈子的,你这个骗子,骗子,骗子,大骗子。 我知道自己不用做什么解释,做什么解释都是没有用的。毕竟自己欠她的,用生命也还不了。她哭得实在没有力气了,连挥动她那小拳头的力气都没了,这时她才一头扎进我的怀里。我们就这样相拥着,很久很久。我感觉到我的伤口已经裂开在流血,便试图松开,可是她却不肯,只要我稍微松开一点她就会抱得更紧。好像一松开我就便会永远的离开一样。天都快黑了,这是小姨,过来帮忙关门了。 说:今天不做生意了。我去买菜,做饭。 这时我才想起,自己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饭了。因为,回来得太急了,也太想念她了,想早一点见到她。两年前,我接到任务走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没有我在的时候她倔强的脾气什么都干得出来。现在我有的全部是内疚。这时后她突然抬头,很高兴的笑着。 问:老公,你想吃啥。 我说:不哭了呀,我说吃啥都行,只要能吃饱的都行。 她嘴巴一撅,一副哭相,挥着拳头想打,想打却又撒起娇来。她把脸贴在我的胸前,突然感觉到了纱布外凸垫着了她脸。顺手脱掉了我军装,解开了我的军忖衣,我试图不让他看。可是她不依不饶,硬是要看,看见白色纱布上透出了鲜红的血团,她又急得开始哭了。 问我:老公,你怎么了,怎么受伤了。 我说:没事,受了点伤,没事都快好了。 他说:大傻瓜,大傻瓜,你痛了怎么不说。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打你的。老公,你打我吧,打我吧。 我握住她的双手说:现在能不能不说,等我吃饱了再说行吗? 他问:老公,你饿了吗? 我说:你试一下一天夜不吃东西,看看饿不饿。 她马上帮我整理好了衣服,提着包就去了我们原来经常去的饭馆。 两年了,好像啥也没换,还是那个菜老板,哪个胖厨师,哪个我最爱的女人,哪个是军人的我。还是坐原来经常坐的位置,只是饭桌换成了新的。老板娘端来了菜,全是我们以前最爱吃的,味道一点都没有变。 我对着心爱的她说:老婆,我开始吃了哟。 她笑着说;恩。 我便开始大吃起来,一会儿,我吃了个半饱。抬头看她,她却连筷子都没有动一下,只是傻傻的看着。我问:你为什么不吃。 她说:不饿。 我说:你真的不饿吗? 她说:恩,看着你吃饭的样子好帅哟。但是你吃得好快,没人和你抢。 我说:时间就是生命,战场上吃得慢可能就会是你吃的最后一顿饭了。 我说:不吃了,他问为什么,我说一个人吃饭没意思。 我说:把你饭碗给我。 他递过饭碗,说给。我给她成上了汤,说给你补点水。下午全流完了,都快脱水了吧。她满不在乎的样子的一个字。 说:恩。 我时不时的给她夹菜喂给她吃。 她说:不吃。 却嘴巴张得好大好大的靠过来。吃着吃着她总是在我肩上靠一会儿,说吃累了。这顿饭吃了好久好久。吃完饭。 我说:回家吧,亲爱的。 她说:不。你陪我到街上逛逛。 我说:好吧。 其实我自己也好久没有在街上走走了。就这样手牵手,走在这车水马龙的街头。她突然问我, 说:现在可以说了吧,怎么受的伤了吧? 我说:你看今晚的月亮好圆好圆。 她知道我现在不想说。 回答说:因为今晚是两个人,所以圆嘛,你咋这么笨呢? 她突然又问:你会不会像原来一样不辞而别的离开我? 这问题把我问得一愣,想了很久很久都没说话,我只是沉默。其实我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这样的秘密任务。其实上次,我有留信的,就是不知道信怎么没看到。她看见我很久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多问,都保持沉默,我们就这样手牵手的走在街头。只是她把我的胳膊拽得更紧了。当她实在走不动时,我们在公园找了个位置坐下,我抱着她,他搂着我。看着看着他快睡着了,时间也不早了。 我说:我背你回家吧。 她说:你的伤,我说先试一下吧。 我背上了她,感觉到她比以前轻了好多,我一个军人背她当然小菜一碟了。我背了一段时间,发现她没说话,只是脸贴着我脖子,居然睡着了。 我虽然是军人,但是我毕竟受了伤,但是想着她睡着了,他肯定好久都没有睡得这么踏实了。忍伤痛还是把她背回了家。到家门边,开门的声音把她弄醒了,我说你到家了。我把她放在地上,我们上了楼,她父母,她爷爷奶奶,她小姨,都在看这架势我是招不住了。我先和她们家的人都打了一个招呼。她妈妈先说话了。 说:拿我们忙着好耍是不是,啥都给你们准备好了,你却一声不说的就走了,把雪儿当啥了?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你看着伤吧,我怎么忍心看她这么难过呢? 我无话可说,的确她们对我们做的已经够多了。我只想说事情来得太突然了,我接到的是紧急秘密任务。这时爷爷说话了。 说:好了不说了,他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不能完全怪他,现在回来了先说说有啥打算。 我说:现在我没啥安排。就是回来让你们做主。 爷爷说:那你现在怎么想的。 这时我哑口无言,雪儿这时坐不住了。 说:你们现在先不要问了好不好,他中枪了,伤还没有好呢。说着就要我把伤给他们看,我也没反对。露出了肩膀,新鲜的血印。她们一家人全围过来了,雪儿问我,现在不用换药吗?我说我只带了消炎药,等会儿自己上点就行了。说着她便问药呢在哪里?我说在我包里,一个深色玻璃瓶装着。我自己解开了纱布,一个道手术刀疤痕,药线还没有拆,还看得见子弹进入的圆孔,弹洞周围还是淤青夹着血丝,还有血在慢慢的渗出。她找到了药瓶,帮我拧开了盖子,我自己倒上那白色的消炎药粉,那药粉倒上后痛得饿哦满头大汗。雪儿问我,痛得很吗?我说有一点点。我上完药后,系上了纱布。然后,谁都没有再提婚前的事情。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被我伤口和坚强所震撼,我的伤我的痛,为我诠释了一切。 我记得那是婚期前两天,我突然接到消息要我马上归队说是突发情况,我留下了字条便离开了。可到队以后才知道,是机密行动我被派到犯罪团伙中当卧底。任务相当重,保密程度高,危险度高,时间不确定。作为一名军人,没什么退缩的。答应下来了,首长让我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我到预定地点后,一切按计划顺利进行着。每天都在丛林中来回穿梭着,小心翼翼的做好每一件事。可是就在收网是犯罪人员,拼死抵抗,在大队人马枪战中我为了掩护同事我中了一枪,我由于失血过多在医院昏迷了二十三天,才醒过来。他们以为我都醒不了,准备通知家里了。可是就在这时,我稍微有反应了,一个月后才醒来。首长们来看我后,说辛苦了问我需要什么,我就说了我要回家。领导同意了,可是得等到伤口完全愈合后才行,不然不放假。好不容易我又熬过了两个月,现在我刚可以自由行动,但是医生说还得在院观察一段时间。我就求医生放我回来,这不才求得同意就刚赶回来了。就简单介绍一下了,部队有保密手册,其它的事情就不方便多说了。 说完我就要告辞离开,他家里人说不用急,明天在回家吧。有伤在身应该多注意休息,我坚持要走说还没回家,的回家看看去。他们家人也没多留,我起身要走,雪儿变过来扶我,我说不用这点伤死不了的。不用紧张,他们家的人也都站起来,为我送行。我走在门边转身立正,向他们全家敬了一个军礼。便又转身离开,这时她爷爷说真是一个好兵。我下楼时,雪儿也跟着我。可到门边她一下抓住我的手,怎么也不放开。要哭不哭的样子,大又圆的眼睛里泪水直打转,泪水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耀眼。我顺口一说,那你跟我回家行吗?她拉着我的手,便走了。打上了的士车,我们坐在后排,她在我怀里贴的死死地。手拉得好紧好紧,像一个小孩子突然找到了妈妈一样。是多么的开心,多么的满足。 的士车在我家楼下停下了,我们上了楼。我的父母早就在客厅等着了,我叫了声爸妈,妈妈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哭着说。你还知道我是你妈,你还知道回来呀……说着便泣不成声。爸爸,说听说你受伤了,伤哪里了呀。雪儿,又哭了。哭着指着我的胸肩,他中这里了差点就到心脏。我说没事,死不了,加上现在也没事了。我坐下了,雪儿也靠在了我身边。我也不记得我说了好久,妈妈说他有伤让他早点休息吧,明天你们在聊。 在妈妈的吹促中,我回到了我的房间。准备睡觉,雪儿也进来了,关灯之后。我搂着她,她靠着我的肩膀。问着,一些奇怪的问题。然后就在怀里撒娇,我说着一些情话,哄着她入睡。她睡得还是那么香,我故意捉弄着她,她总是一句讨厌,不要逗人家,人家要睡觉觉了嘛。就在半夜,她哭了我一下惊醒了。急忙抱着她,问宝贝怎么了?怎么了?她使劲的搂着我,老公你不要死,不要离开我,我需要你。我真的需要你,我把她搂在怀里说,不怕奥,老公不会死的。老公要照顾好你的,老公不离开。宝贝不怕。这时她才清醒过来说。老公,我梦见你中枪了,我怎么也叫不醒你了。 这时,妈妈在屋外敲门说,你们咋了,我听见雪儿在哭,所以过来问问。我回答说没事,她做梦了。妈妈说,你两年前,走了以后半夜经常吓醒。说你怎么了,有时半夜起来开门说,他梦见你回来了。她要在门边等,一等就是一夜,一夜不睡。我说:妈,没事你去睡吧,现在没事了。妈妈说:行,那你们休息吧。我说:哦,知道了。 我泪水忍不住的流,看着身边的她,眼睛哭得红红的。泪水还挂在脸颊,我便问:宝贝,对不起,你受苦了。她说:就是怪你,走也不给人家说,我还以为是我不好你不要我了,说着说着便又哭了。我连忙哄着,不是你不好,是老公职责所在,不得不离开我宝贝。好了,不哭了。来老公亲一个。她又破涕为笑,就这样我们睡到了第二天天亮。她一晚上都死死的抱着,我手都麻了,她也从没有放开过我的手或脖子。 自己在心里面清楚着,不知道哪天我又得不辞而别,还能不能活着回来哄这爱哭的小宝贝。我不在了,谁还能哄得她破涕为笑呢?昨晚我梦见心爱的她陪着我白头到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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