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墨

几世剑 世寂墨 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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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望着空旷的房间,沙发和床都被白色的布遮盖得严严实实,布上已有一层薄薄的灰,像是岁月沉淀下来的痕迹,告诉来人,时间从未停止过。
  
  墨,我回来了。
  
  你的萱儿回来了。
  
  可是,你呢?
  
  你又在哪里?
  
  你在哪里······
  
  我望着白色的布,它们是那样的惨白,让我一看见心中就滋生出一种愤怒,好想把他们都撕成碎片,可是我没有。因为我想着哪张白布下可能藏着一个我的完整的墨,也许他就在这里,只是故意躲着我等我去发现。
  
  就这一个想法,我用力掀开第一张白布,继而发了疯的接着一张又一张。墨,你在这里对不对,你快出来,你快出来!
  
  拖着疲惫的身子掀开最后一张白布,突然觉得累到极致的我瘫软的躺进沙发里,想着恨着,墨你怎么可以不在这里,直到沉沉睡去。
  
  1
  
  房间不大,11楼,两室一厅,一个厕所,一个厨房,和一个不大的阳台,但足以容得下两个人。
  
  但我知道,寂萱一定会喜欢。因为我看到她眼中的喜悦和那份单纯的知足。
  
  萱儿,虽然暂时只是个小小的容身之处,但我会努力奋斗,将来给你一套大大的阳光充足的房子,一个我们的温暖的家。
  
  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做到。
  
  在我怀中静静欣赏着远处夕阳变化的萱儿,转过头来,对我说,我当然相信你。然后给了我一个温柔而深长的吻。那一刻,陶醉在吻中的我觉得萱儿一定跟远方的夕阳一样美,闭上眼就能想象到那种令人沉醉的美。
  
  那一刻,我还能感觉到这也是萱儿想要的想象中的美。
  
  除了承诺,还不能给你什么。
  
  可不代表我不能给你一个幸福的未来。
  
  我的学历并不高,只是一个高中毕业生,高考的失利让家人没法接受我继续学业的事实。我没有什么特长,只有一个爱好,篮球。但后来陆续奔波的自己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光顾篮球场,早已不记得篮球带给我是什么感觉了。
  
  久经这个社会沙场的我早已明白,篮球不能给我饭吃,不能给我水喝,不能养活我,哪怕我再爱它。我要靠自己的这张嘴,这双手,这颗头脑去工作,去奋斗才能给自己生存。没有学历的我混的很艰辛,干过搬运工,摆过地摊,当过服务员,扛过水泥,我看老板脸色,躲过城管,直到遇到寂萱,我做着一份比较稳定的工作,在一家88商场销售家具,已做了一年。
  
  我的业绩一直很好,领导说,再努力一点就可以考虑提拔我,认为我是个可造之才,不干销售这行简直可惜。
  
  那天我的心情别样的好,下班后路过大学城的时候,我迈着轻松的步子走了进去。
  
  其实我一直很羡慕那些身处大学校园的学生。对于大学,那也是我曾经梦寐以求的地方,怀着美好的憧憬,原以为高考是一个圆自己梦想的通道,却不知也可以使我的梦想破灭。
  
  其实我很自卑,我以为找个在大学城附近的房子就可以离曾经的梦想近一步,可是当每天下班经过那里时,我才知道我自找的这一切使得我更加自卑,步子沉重得无法向那里多迈一步。
  
  刚走进去就很热闹,人山人海,我钻进人群,才知道原来是摄影展。我对摄影没有什么研究。但是我觉得不少画我都能看得懂,甚至能深切体会画里的意境,尤其是有一幅画将我深深的吸了进去。因为我觉得画中那个在烈日中被炙烤得有点黑色背影的身影很熟悉,以及那片钢筋水泥的背景,那个人,竟然是我自己。
  
  是我没听清还是幻觉,有一个甜美的声音在离我很近的地方问,你很喜欢这幅作品吗?
  
  (二)
  
  是我在问,你很喜欢那幅作品吗?
  
  旁边的男孩子似乎没有听见,我又问了一遍,你喜欢那幅作品吗?
  
  他才缓过神来,他的入神令我有点匪夷所思,我真的很想知道我的作品到底哪里吸引到了他。当他转过身来时,我终于明白这幅作品吸引他的原因,一眼就能认出那天我路过被水泥钢筋覆盖的工地时拍过的主人公,坚挺的脊梁,不宽却如此有力量的肩扛着好几根粗大的钢筋,被汗水浸透的头发像刚在水龙头下刚冲洗过一般,汗水顺着脸颊一直向下流着,蓝色的褂子早已湿透,粘住那一弯也许原本挺拔的背脊,那是一个在工地上挥洒青春汗血的热血青年。
  
  拍下那一幕,因为我感动。
  
  只是没想到······
  
  你是······
  
  我的话还未完全脱出口,就被一句“我不懂画的,不好意思”挡了回来,然后那人转身离去。留我愣在那里,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就那样望着,望着,直到那个身影消失在人群中,视线再也寻不到。
  
  不知道为什么,从那天起我心里就一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还会见到那天摄影展上的那个人。
  
  果然,注定有缘之人即使在人群中失散也一定会再次相遇。
  
  我见到了我作品中的那个人,在88商场里。就在我和同学在商场闲逛的时候,远远看见,他正和顾客聊得热火朝天,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从他和顾客的表情能推测出那笔交易成了,他满意,他的顾客也是满意的。完成了那笔交易后,他抬头巡视远处,正好看见我和同学,不过他的视线很快跳过了我,就像没看见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竟然心情有着令自己都难以置信的失落。我的同学在旁边叫我,问我看什么,我慌慌忙忙的说没什么没什么,然后匆忙离开。
  
  我有些莫名的魂不守舍,幻想还会见到他的场景。我舍友说我中毒了。
  
  我想,也是。
  
  2
  
  在商场见到她的出现的时候,我心里突然有些害怕,却不明原因。
  
  我承认,在摄影展上第一眼见到那个女孩子我就喜欢上了她。包括在商场看见她的出现,我都同样心动。但是我不能,因为什么都没有的我给不了她什么,所以我只能装作没看见,只希望和她不会再有什么瓜葛。我觉得这样对一个身为大学生的她是好的。
  
  其实,也许我逃避最大的原因是自卑。我摆脱不了那份自卑感。
  
  只是令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频频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令我防不胜防。最夸张的是,他竟然还偷偷带了相机进来,躲在一角对我狂拍。结果被商场工作人员误会抓到,因为商场有规定不许在商场进行拍照。
  
  我只得出面求情,说那是我很久不见的妹妹,好不容易过来看我一次,采集点我的样本回去。最后我都不得不佩服我忽悠人的本领,最后把这件事给解决了。幸好感人的兄妹情没有被上级领导知道,不然我死定了,还以为我在外招惹了哪个小丫头呢。
  
  她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像个犯错的小孩等待着接受处罚。我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她回去,以后不要再这样做了,商场有规定这是不允许的。
  
  她还是不说话,站在原地不走。我望了望四周,确定没有领导巡视,拉着她的手走到门口,说,快回去吧,注意安全。
  
  我只能祈祷,这段监控录像不要被老板看到,不然我该做何解释,难道他也会相信什么感人的兄妹情么?
  
  (三)
  
  其实我是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他,给他添麻烦了。
  
  不过我还是不得不佩服他忽悠人的本领,竟然能编出那样的谎话,兄妹,竟然别人还真的信了!呵呵,他能站出来帮我解难,我开心的不得了,更重要的是,他还牵了我的手。
  
  他的手很大很温暖,被他握着好有安全感。
  
  我想我已经没有办法忘记这个人了。而且我有预感,我们会有故事,就在不久的将来。
  
  我感觉到,他其实并不讨厌我。
  
  可是为什么又要装作不在乎呢?
  
  只是他有看到我偷偷塞进他衣包里的纸条吗?会不会给我打电话呢?
  
  我主动了这么多次,你就主动一次好不好?
  
  3
  
  握过的她的手似乎还有一些残留的温存。其实那一刻,我的内心完全不像外表那般淡定,而是翻腾不息的。我并不是刻意的去牵她的手,只是她站在那里不动令我没有办法继续工作,更没有办法面对她。
  
  回到家的时候,伸手拿手机的时候发现了衣包里的纸条,上面写着一个电话号码,属名是寂萱。
  
  那一刻,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挣扎了很久之后,我发了一条短信过去:为什么要在那里出现?
  
  短信的回复:你来见我就告诉你。
  
  我说:好吧,那早点睡,晚安。
  
  回:晚安,好梦。
  
  我不知道,我这一步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开始,但是我知道这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我想确定一个答案。
  
  内心很矛盾,如果她的回答与我原本想要的答案相反,我反而好处理,可是如果是那个答案呢,我该怎么办?
  
  这一晚,我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就那么一个身影,那张脸在脑海挥之不去。
  
  想念占据着整颗心,我想我是真的动情了。
  
  寂萱。
  
  (四)
  
  我终于如我愿了,他给我发短信了。这一晚,我开心得睡不着觉,就那样一直想啊想啊想,不知不觉,天都快亮了我才有了倦意,睡着了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手机上有一条短信:下午五点我去见你。
  
  我飕的一下从床上翻腾起来,开始收拾打理自己,这样的举动把舍友都给吓着了,以为我突然犯了什么病。
  
  说实话,其实我不知道该如何打理我自己,所以折腾了半天我卸了所有的妆,让自己恢复原样,看看镜中的自己,我觉得这样挺好。
  
  这就是我初见你时的模样。
  
  我觉得紧张,时间也变得缓慢起来,在欣喜中过得有些艰难。
  
  我盼啊盼,等啊等,终于等来了五点。
  
  我提前去了校门口,我一直张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希望能够搜寻到他的身影。他出现在校门三点钟的方向。衣服很干净,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穿着一双白色干净的休闲鞋,走起路来带有一些潇洒。那一刻,我觉得换下了工作装的他应该是一名学生。
  
  他走近我,递给我一个可爱的袋子,是牛奶糖。他说。
  
  为什么不是巧克力啊?
  
  因为女孩子巧克力吃多了不好。
  
  呵呵,这样啊。那我收下咯。
  
  难道还想还我?
  
  哈哈哈······想得美,到了我这里就别想拿回去!
  
  我承认我那时开心得像个小孩子。我真的真的很开心,他给我买了糖。因为好久没有人给我买过糖了。
  
  我不知道该带他去哪里,我就觉得他这身装扮挺适合在学校好好转转,所以我们一直沿着校园的道路走啊走,走啊走。天都黑了。
  
  湖边的风徐徐的吹来,不冷,感觉良好。就这样就已经挺好。我这样想。他站在我的旁边,突然的沉默了。
  
  他终于开了口:为什么要出现在那里?
  
  我突然想哭,他终于开口了。
  
  你知道如果你不开口我根本没办法直接说出那句话,所以谢谢你开了口。
  
  我转过脸望着他,很认真的说着:我喜欢你。
  
  他好像一早就知道这个答案,脸上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他伸出他的双手将我紧紧的拥入怀中,说:寂萱,我也是喜欢你的。我叫墨羽。
  
  我觉得那个怀抱好温暖。
  
  墨羽。
  
  4
  
  我叫墨羽。我说,你喜欢怎样称呼我就怎么称呼我。
  
  她叫了我墨。她说我可以叫她萱儿。
  
  她问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
  
  第一次见你时。你呢?
  
  第一次,哦不,应该算第二次吧。
  
  为什么叫做算?
  
  因为第一次摄影还不是这种感觉啊,好吧好吧,那次就不算了,就算是第一次见你时喜欢的的你,就摄影展上那次。
  
  可以这样算吗?
  
  当然可以!我说了算啊。额······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以前不信,现在信了。
  
  墨,我也是。
  
  萱儿,我现在除了陪着你什么都还不能给你。
  
  没关系,我可以等。因为我相信你。
  
  我经常在下班后去萱儿的学校,我们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谈天说地。
  
  萱儿有很多摄影作品,她给我展示了她所有的作品。她说她从高中就很喜欢摄影,自己的单反相机是花了两个寒假两个暑假打工挣的钱买的。她很爱惜她的相机,她说她最怕的是自己心爱的东西有一天被人偷走,那样她一定会难过到死去。
  
  墨,你呢?
  
  什么?
  
  如果有一天你被别人偷走了呢?
  
  说什么傻话呢,傻丫头,我不会跟别人跑的。
  
  萱儿,你想你的父母吗?
  
  ······
  
  怎么了?
  
  我······是孤儿,我没有父母,我觉得他们被别人偷走了,呵呵,我是跟着姑姑长大的,到了十八岁,我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萱儿······
  
  没事,我很坚强的,看,我一样笑得很开心,嘻嘻。而且我养得活我自己,我的摄影作品很棒的,很多杂志社都收哦。
  
  她呲着洁白的牙冲我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我心里却满是心痛,你一个人一定活得很艰辛吧,傻丫头。
  
  我一把抱住她,因为心疼她。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我在心里狠狠的想着。
  
  (五)
  
  我一直是个坚强的孩子,我也只做坚强的孩子。无论何时,孤单或快乐。
  
  以前我只有一个梦想,那就是成为世界上最棒的摄影师之一。现在我多了个梦想,就是我要和墨一直在一起,一起老下去。
  
  我感觉的到他心疼我,但我没有懦弱的一面,也更不想他看到。我只想一直快乐的活下去,和他一起。
  
  我喜欢和他在一起,我是快乐的,心里是踏实的。
  
  我又有了新的作品,我兴奋的去找他,他带着赞美的眼神,对我说,小丫头,不错哦。是那样的真实。
  
  我又拿到了稿费,去找他请他吃东西,我们坐在窗旁看着彼此,他用手捋了捋我的刘海,说,都挡着你的眼睛了,傻瓜,吃完饭我陪你去一趟理发店吧。
  
  不去!
  
  恩?
  
  我要你帮我剪!

  我帮你剪?
  
  是啊,我的专用理发师就是你了!
  
  哈哈,好好好,剪差了可别哭鼻子哦。
  
  如果那样的话,你就再请我吃一顿饭,我要吃回来。
  
  好啊,就这样定了!
  
  就是嘛,呵呵。
  
  那一刻,我又在心里得意了。墨。我只希望我们之间有彼此更多的影子,有更多的回忆,到我们老了,想起来就幸福的笑了。
  
  那顿饭还是墨去柜台偷偷的付了钱,我有些生气了,怪他抢了我的风头。
  
  他倒是笑了,笑得很爽朗,完了对我认真的说,萱儿,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依然可以是你的,明白吗?
  
  我明白,你不希望我可以改变什么,所以你宁可改变你自己成全了我。
  
  我点点头,对你笑了。
  
  墨,谢谢你。
  
  5
  
  我目前还不能给萱儿什么,我只能给她留一个完整的自己,一个完整的快乐的自己。所以我不需要她改变什么。
  
  一年,两年,甚至更长。
  
  萱儿说他的大学过得真快,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
  
  的确很快,我们已经认识彼此两年,相爱两年了。我们一直是快乐的,在我繁忙时萱儿为我做饭,为我洗衣,为我打扫房间。
  
  有时回去看到她忙碌的身影,我觉得自己很幸福,我们一起吃完晚饭,然后送她回学校。
  
  我觉得应该把萱儿接出来了,她最近总是说起她宿舍同学都出去找工作搬了出去,宿舍总是空荡荡的。
  
  我不该把她留与孤单寂寞作伴。
  
  看了好几家出租房,终于找到了一家环境不错的地方,小区里治安也不错,我决定把她接过来。
  
  11楼,两室一厅,一个厕所,一个厨房,一个不大的阳台。
  
  我知道萱儿会喜欢。
  
  这里还只是暂时的家,很快我们就能拥有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家。
  
  萱儿很喜欢这里,一直开心得说着,这里真好,这里真好。我知道,她说的真正的好是因为她的我在这里,所以真好。萱儿,因为你在这里,所以,真好。
  
  萱儿走进卧室,看见两室各一张床,问,我睡哪里?
  
  随你挑,呵呵。
  
  把其中一张床收了吧,拿来做我的工作室。我跟你睡一张床。
  
  萱儿······
  
  我自己选的,你说的由我挑啊。怎么,不好吗?
  
  不是,萱儿,为你好。
  
  我全明白,你真的很好,真的,墨。收了吧,我也可是真的很需要一件工作室哦,呵呵。
  
  看着她在房间忙着布置工作室的样子,在照射进来的阳光中显得很美,像一根被太阳的温暖染了色的羽毛。
  
  她走进我,搂着我的脖子,带着幸福的笑容,对我说,墨,谢谢你给的这一切。我很幸福。
  
  她的唇很温柔的落在我的唇上,我们深情的相吻着,仿佛灵魂永远无法分开一样。
  
  (六)
  
  我不是不矜持,我只是希望可以得到墨更多的拥抱,每日每夜。我承认我是容易孤独的,也很缺乏安全感,尽管我活得很坚强。
  
  但我爱墨,选择墨,并不是因为内心的那份孤独,我相信的是心中的那份感觉,那份对爱情的信念。
  
  墨的怀抱很温暖,我不再害怕夜的黑,睡得是如此的安稳。我常常梦到我们在海边一起散步,在太阳从海岸线升起的时候和夕阳回到大海远处怀抱的时候,他紧紧握着我的手,紧紧的抱着我。
  
  墨,只愿你我一直都在。

  6
  
  我只是害怕伤害你,萱儿。
  
  因为我还给不了你一个完整。
  
  (七)
  
  在这里的半年,与墨在一起的半年,我感觉到每天的阳光与空气都是新鲜的,这味道,我喜欢。
  
  早晨的阳光很惬意的撒进房间,像是为我们的家铺上一层金色的薄薄的地毯。墨站在镜子面前打理自己的着装,看到他精神焕发的模样,我好生迷恋。我端上他最爱喝的红豆粥,看他喝得如此享受,我心中有一种诉不明的幸福感。
  
  墨,就这样,我们都很幸福的对吧,以后也一定会的对吧?
  
  我回到自己的工作室,整理自己的摄影作品。最近我要参加一个摄影比赛,我要做好充分参赛的准备,我想着自己可以离自己的梦想又可以更近一步我就兴奋不已。
  
  我在网上看到消息,Y市下雪了,在那座城市有一座很高的山峰。我突然想去那里看看,感受一下雪的气息。
  
  晚上我对墨说起了心中的想法。但墨说这两天有点事情要忙,再两天就好。
  
  我理解墨的繁忙,尤其在他升职的一年中。他从不把工作上的情绪带回来,他总是一个人静静处理那些坏情绪,小心翼翼的呵护着我,害怕伤害到无辜的我。
  
  我觉得有时候他一定是压抑的,尽管他一次一次隐藏起那些糟糕。墨,有时候我心疼。
  
  所以我希望可以和他一起去散散心,我害怕看到哪天他突然爆发出来的崩溃,那一定很糟糕。我多么急切的盼望着这两天的结束,期待一次与他短暂不远的旅途。
  
  终于,他忙完了。
  
  墨带着无比喜悦而神秘的表情望着我,萱儿,等回来我要给你一个惊喜,在这一路上你可以猜猜看是什么惊喜。
  
  我琢磨着到底是什么。
  
  我们出发了,Y市离这里不远,一个多小时的火车车程。火车,我和墨都喜欢,尽管路途不远。我把头靠在墨的肩上,睡了一觉,做了一个短暂却很美的梦。山上的雪都变成了云,我们坐在云端上飞翔,很远很远,一直没有尽头。
  
  墨将我轻轻叫醒,说到了。
  
  抬头一望,好高的山峰啊,我说。
  
  墨搂着我说,啊,是啊,我的傻丫头。
  
  上山的路有点陡,爬到一半我就累得不停的喘气,站在路旁的我不停的说,我不行了我不行了。
  
  旁边的墨突然蹲下来,来吧,我的丫头,战士背你上去吧!
  
  不要啦,很累的······
  
  快点啊,我都蹲累了。
  
  我顺从他的意愿爬上那一弯熟悉的背脊,幸福溢满全身。墨的每一步都走得很稳,生怕把我给摔着了似的。一段时间过后,我往下一看,好高好陡!这样的高度把我吓了一大跳,浑身都变得麻酥酥的,我紧紧的抱着墨,闭着眼不敢再看。
  
  墨问我怎么了。我尽量表现得镇定,说没事。而墨却呵呵的笑了。我料定他肯定是猜到了我的心声,并在心里嘲笑我是一个胆小鬼。
  
  终于到达了山顶,墨轻轻的将我放下,然后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看得出他有多累。那一刻,我感动又心疼。
  
  7
  
  很长一段时间我沉浸在自己的繁忙中,同时也是为着我和萱儿的未来,我想终于可以好好陪陪萱儿了。所以我答应了萱儿去看雪景的请求。
  
  火车上,萱儿睡得很熟,我想这段时间她也一定累坏了,一边要忙着照顾我一边要忙着准备参加她的摄影大赛。如果我再不从繁忙脱身出来,那疯掉的不仅是我还有萱儿。
  
  这座山很高也很陡,我看得出她每一步的艰难和吃力,所以决定背她上山,再累我都无所谓,只因为疼她爱她。
  
  萱儿虽然不胖,却也有一定的重量,虽然很累,但我依然很开心有这样的机会让我敢于去证明,我爱她毫无疑问。看到她那心疼我的眼神,我却笑出了声,忍不住逗说她是个傻瓜。她反骂过来说我才是那个傻瓜。我将眼前的小人儿拥入怀中说,我们俩都是傻瓜行了吧。
  
  山上的雪景很美,她深深的陶醉在那美丽的景致中,看到她的专情,我在心里给了他一个“醉天使”的称号。
  
  我偷偷的给她拍了很多的照片,那些表情向我呈现出这么多年来与我相识的萱儿,那样的真实。看她有点累了,放慢了脚步。我叫住萱儿,说要给她拍几张照片。
  
  她欢乐的答应了,叫着好啊好啊。
  
  一张两张三张······不同的景点,不同的表情,却是我的同一个萱儿。
  
  我对萱儿说,来这边,这里不错。
  
  对对对,就站在那里。我确定着萱儿的最佳位置,一边往后退着身子,也许,有些事是就是无可预料的,发生了。我的脚下一个落空,身子失去了平衡,向外面倒了出去,我还来不及不知道我的下面是什么,那一刻,我恍惚中听见萱儿撕心裂肺的叫着我:墨——不要——!
  
  脑海里瞬间出现萱儿的很多很多的面孔,那么熟悉,那么近,渐渐的变得模糊遥远······
  
  (八)
  
  摄影大赛我没有去参加,完全没有心情,那些所有的悲痛与自责将我淹没,我的心被沉沉的压在底下,使我喘不过气来。如果当初我没有提出去看雪景的请求,意外是否就不会发生?而一切都来不及改变了,更来不及后悔。
  
  每天在房间里整理着墨的物品,却总是触景生情,忍不住痛哭。他为我在那天拍的照片都还在,可是他却不在了。直到有一天在一个柜子里发现一份房产证,上面是我的名字,我才明白墨当初所说的惊喜。他给了我们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整整一天的悲痛,我无法诉说。悲痛欲绝的我躺在冰冷的地上沉沉睡去。
  
  没有办法忘记墨,他的身影他的表情以及他对我的爱,统统都还在脑海里,那么深刻,挥之不去。最终,我从学校争取到了去伦敦留学的名额和赞助费。决定离开这里。我并不想忘记什么,我只是希望出去后能把这些痛苦释放后再回到这里。
  
  这是一个年的新的开始,而我需要勇气重新面对生活,属于一个人的生活,没有墨在身边的生活。
  
  墨,你还好吗?我总是那么想你,你有没有在远方静静的看着我,你的萱儿。
  
  我常常在心里这样问,假装墨还在一般。
  
  时光缓缓的流逝着,对我而言艰难而漫长。
  
  8
  
  零。
  
  (九)
  
  三年后,我回到了这里。
  
  我第一次走进墨当年为我们置的家里。而我看到的却只有我们的回忆。
  
  我决定在这里活下去。
  
  9
  
  终。
  
  文/雾都瓦拉
  
  原创QQ:2441154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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