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那个对咱家恩重如山的打工大哥
这
是一场特别的婚礼。男女双方没有家人的簇拥,两人白黑相衬的脸上刻下年龄的差异。这本是一件平常事,却在当地传得沸沸扬扬,使得女主人公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在以讹传讹的困境中,她百口莫辩,她多想把她的恋情故事告诉所有人……收留他那个孤苦伶仃的外乡小伙我出生在渝东一个边远村落,虽然这里土地贫瘠,大自然却赐予这里一片煤矿,1990年,父母双双成为煤炭工人,那年我刚满7岁。从那时起,我们家的日子渐有起色,不仅是衣食无忧,单是我每年的零用钱就让同龄人艳羡不已。1995年冬天,父亲突然带回一个身材高大、饭量惊人的陌生人。当晚,由于这个人的光顾打乱了咱家饭局,母亲和我只好吃面充饥。受到委屈的我横眉冷对着这个不速之客,爸爸一边恐吓我,一边介绍:他叫牛大勤,22岁,刚从湖北省荆门市来煤矿做工,和爸爸是工友。慑于爸爸的威严,我没敢吱声。随后,母亲还告诉我,牛大勤16岁那年,在镇办酒厂做临时工的父母突遇车祸,双双身亡。正在念高中的牛大勤不得不辍学回家带着年幼的弟弟艰难度日。不久前,在重庆市做生意的远房亲戚打电话让牛大勤过来挖煤炭,挣钱养家。虽然牛大勤还沉浸在失去双亲的悲痛中,但想到今后的生活,他还是只身来到了这座煤厂。听完牛大勤的身世,我对这个大个子不再任性,悯怜之情油然而生。从那以后,父亲隔三岔五地请牛大勤到家改善伙食。一来二去,牛大勤成了我淘气的靶子,或坐马马肩,或玩鹰啄鸡,一场游戏下来,牛大勤累得汗流浃背,而我却有一种得意的快感。如果说受我的欺负是出于自愿,那么工友对他的“欺生”则让牛大勤有些猝不及防。一个周末,父亲很晚才回家,阴沉的脸上挂满心事,我知趣地依偎在母亲的怀里,生怕父亲拿我撒气。在母亲的追问下,父亲叹气地说:“大勤受伤了!”原来,牛大勤初来乍到,经常遭到一些老工友的欺负,牛大勤总是竭力克制,生怕节外生枝,失去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真是“人善被人欺”。那天晚上,牛大勤像往常一样在工棚里看书,可几个年轻工友却以“浪费水电”为由,将牛大勤撵到工棚的路灯下看书,他们则在里屋打牌玩乐。牛大勤再也忍不住了,以踹门的方式向里屋的工友抗议。里屋的五个壮汉不由分说对牛大勤一顿暴打。呼救声惊动了厂方值班领导,父亲也闻讯赶到。见到父亲,牛大勤像见着亲人似的哭得死去活来。父亲二话没说便背他去医院。好在只是外伤,牛大勤并无大碍。病床上的牛大勤噙着眼泪说:“伍叔,今后的日子咋过呀!”父亲安慰他说:“有我在没人再敢欺负你!”牛大勤的遭遇让父亲陷入深深的同情之中,想起当年自己刚进煤矿没少受欺辱的情景,父亲攥紧拳头,恨不得马上要为牛大勤讨回公道。可这样只会把事态扩大,反倒让牛大勤难以安身。带着满腹心思,父亲不知所措。听完父亲的讲述,母亲的心揪得紧紧的,然后试探着说:“不如让大勤先住咱家养伤,也可缓解他和工友的关系。”父亲立刻来了精神,“我早就这样想过,就怕你不同意。”就这样,牛大勤被我家收留。随后,殴打牛大勤的工友被厂方辞退。咱家越是待牛大勤热情,他越是过意不去。在家养伤不到一个星期,他便瞒着父亲在厂里找重活干。不到一个月,牛大勤的身体渐渐吃不消,显现出一副病恹恹的模样。父亲知道实情后,一边嗔怪他“意气用事”,一边找厂领导为牛大勤换做技术活,可厂领导每次都以“人年轻、没经验”为由拒绝了。做事踏实、为人忠厚却得不到重用,父亲心里憋了一股气,更坚定收留他的决心。就在牛大勤伤愈上班的当天,父亲向厂领导和工友宣布收留牛大勤的消息。其实父亲这样做既是为牛大勤支起后盾,也为他换工作奠定基础。尽管这样,温和善良的牛大勤还是偶尔遭到对父亲有成见的工人欺负。可母亲心直口快,爱说公道话,时时处处关照着他。一次,几个从重庆来的临时工趁父亲和母亲不在厂里,强迫牛大勤一个人去搬重物、除矿渣。牛大勤不从,他们便一哄而上大打出手。母亲听说后,抄起铁锨要为牛大勤讨公道,站在一旁的牛大勤死死拽住母亲,生怕母亲吃亏。此事发生以后,父亲更决心为牛大勤换工作。从此,父亲成了厂长家的常客,懂医术的父亲总是在领导最需要的时候随叫随到。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一年后牛大勤终于成了父亲的助手,干起技术活,还涨了工资。牛大勤感激地对父亲说:“要不是你们为我活动,这样的好事一辈子也轮不到我头上!”牛大勤既有重庆人的精明能干,又有湖北人的稳重和老练,加上有文化,很讨工友和领导们的喜欢。父亲听说厂里要买汽车,便做通领导的工作让牛大勤去县城学习驾驶技术。三个月后,牛大勤顺利地开起汽车,成为厂里不可或缺的骨干。1999年10月,煤厂改制。有经营头脑的父亲瞄准时机跳了出来,办起私营煤厂。父亲当上了老板,牛大勤成了他最得力的帮手。煤厂滚雪球般发展壮大,父亲托人将牛大勤的户口从湖北迁到重庆,还四处张罗为牛大勤找媳妇。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哪知一场灾难却悄悄袭来。2000年4月28日,父亲为煤厂购材料返回时被开山放炮的巨石砸中,父亲就这样撇下我和母亲走了。感激他那个知恩图报的“顶梁柱”父亲的离去给全家带来巨大的打击,母亲和我天天抱着父亲的遗像恸哭。牛大勤更是悲痛欲绝,但为了经营煤厂,他含着眼泪和工友们整天劳作。为不让别人说闲话,他回“家”住的次数渐渐少了。尽管这样,牛大勤仍没躲过“寡妇门前是非多”的困扰。有一次,母亲因一件小事和邻居发生争吵,这位女邻居居然挖苦地说:“装什么正经,一个寡妇整天和外地男人混在一起,天晓得干了哪些男盗女娼的事……”听到这如雷轰顶的恶语中伤,母亲有口难辩,捂着脸跌跌撞撞跑回家,蒙上被子痛哭不已。更要命的是,父亲去世不久,煤厂却濒临倒闭。2000年7月,一直保持业务往来的厂家突然终止购煤合同;随后,8个技术骨干被同行挖了墙脚。正在牛大勤为煤厂四处奔走时,周边的一家小煤窑蓄意放火将煤厂工棚烧个精光。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母亲欲哭无泪。这时,牛大勤却突然提出回湖北老家。母亲祈求地说:“你走了,煤矿咋办哪!”我一边替母亲擦眼泪一边说:“你别走嘛,你是我们最可靠的人。”也许是我们母女俩的真情打动了他,他决定留下来了。牛大勤既本分,又腼腆。父亲去世后,他从咱家搬到煤矿居住,只是吃饭回“家”。吃饭前的空档,他不是做家务,就是悉心辅导我的功课。平淡的日子在浓浓的亲情中流逝,牛大勤鼎力协助母亲苦撑起这个“家”。就在当年,当地小煤矿大多关停并转,我家的厂子仍得以幸运地保存下来。在反复权衡利弊之后,母亲将煤厂以每年2万元的价格租了出去,又先后贷款12万元,承包农民的土地搞起了荒山造林。就在向着富裕的生活一步步迈进时,可怕的厄运再次降临:2001年3月,母亲被县医院确诊为胃癌晚期,最多能活3个月。得知自己将不久将于人世,母亲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拒绝吃喝,拒绝治疗。看着母亲憔悴的面容,想到今后的生活,正值高考冲刺的我无心念书,整天守在母亲床前,生怕她突然离去。牛大勤对我的做法大为不满,苦口劝说无效后,牛大勤第一次对我发火:“你这样做,对得起九泉下的父亲吗?太不听话!”说实话,要是父亲在世,对我这样斥责,我会和他拼命,可不知怎的,牛大勤的话却让我感受到一种莫名的父爱。我没顶撞他,抹干眼泪回到学校。接下来的日子,牛大勤带着母亲跑遍了湖北、四川、重庆、南京、北京的一些医院,母亲仍被医生宣判了“死刑”。但牛大勤并未放弃,只要听说有治病偏方,他都要想方设法弄到手。一天傍晚,牛大勤听说40里外的一位民间老中医有治病偏方,立即摸着山路赶往老中医家,半途中手电筒失灵,不小心跌下深沟,脸上划出道道血痕。当他抓回药时,刚从昏迷中醒来的母亲感动得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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