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很想嫁给你
第
一次相亲平淡告终,回到家里,老妈兴致勃勃地问:“怎么样,怎么样?”我撇了撇嘴;“还能怎么样,一见钟情的几率太小啦!”老妈又问我不满意对方哪一方面,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老太太的热情又重新被燃起了:“没有缺点就是优点,能够凑合过日子就成。这次不行,还有下次。”我一听还有下次,顿时不寒而栗。 其实我不丑,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小美女。也许因为我是经济独立的白领,也许是对婚姻有种恐惧心理,我自认为不结婚也没什么大不了,所以直到27岁还未交过男朋友。但在母亲和周围热心的三姑六婆的安排下,我走马观花似的相了一次又一次亲。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五花八门的男人,只是没一个是我想嫁的。直到最后,介绍人信心尽失,我索然无味,只有母亲还不肯善罢甘休。 我工作又多,压力又大,下班还要被迫去见一个又一个陌生的男人,所以见到郑斌蓝的时候,我忍不住把心里的怨愤发泄到这个与我相亲的第十几个或第几十个男人身上。 只是他对我冷若冰霜的态度并不介意:“我看你是被迫来相亲的吧,其实我也是。” 我这才勉强地笑了笑;“没办法。母命难违。” 他善解人意地附和道:“真不明白他们老一辈人,不结婚有什么不对,又不干涉别人,又不妨碍社会。” “是啊是啊,不结婚多好,自由自在又没有负担。”一说起这个话题,我顿时兴致盎然。于是,“同病相怜”的两个人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对婚姻的恐惧、对相亲的抗拒。 一直聊到天色暗下来,依然意犹未尽。我起身告辞的时候,郑斌蓝突然问:“你还打算这样浪费时间精力继续相亲吗?”我无奈地摊了摊手。“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倒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能够使我们从被迫相亲的困境中暂时解脱出来。”他胸有成竹。 我忙问:“什么办法?”“就是假装这次相亲成功,我们互相都很满意。”他说,“这样他们就不会再逼我们去相亲了。”眼下我早已被没完没了的相亲弄得不胜其烦,所以不假思索就答应下来,至少见一个比应付多个好,况且这个与我“志同道合”的男人也没有以前遇到过的那些“面目可憎”。 回到家里,面对母亲迎面而来的询问,我第一次点点头:“今天感觉很好,很愉快。”母亲立即像个孩子一样开心地笑起来。我没有骗她,这的确是我相亲经历中最轻松愉快的一次。 从那天开始我和郑斌蓝依照秘密协议,每天给对方打个电话。果然,母亲被我制造的假象所迷惑,乐在嘴里、喜上心头,不再逼我去相亲。我看母亲开心,越发演得逼真,周末竟大张旗鼓地去和郑斌蓝约会。开始和郑斌蓝通电话、见面是例行公事,后来却慢慢变成了一种习惯。其实他人不错,最重要的是他和我一样坚持单身。对这样没有任何结婚企图的异性,我才能够无压力、不设防地近距离接触,与他成为无话不说的朋友。就这样风平浪静地过去了一年半载,我们互相倾诉和鼓励,出双入对地去玩。郑斌蓝虽不是我男朋友,但却成了我生活中最亲密的异性朋友。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把我约出去,吞吞吐吐地对我说:“西西,我以后不能假扮你的男友了。”“为什么?”我大吃一惊。“因为我已经决定……向一个人求婚了。”他脸上带着一种幸福而神秘的微笑。 “你这个骗子!你说过和我一样讨厌结婚,你说过会一直坚持单身!”突然有种被人背叛的感觉,不等他回答。我便用双手捂着脸跑开了。 路上遇到一位熬人,看见我在哭,好心地问:“你是不是失恋了?”我和郑斌蓝彼此从未承诺过什么,我也一直以为失恋与我无缘,但此刻,为什么我的心里会有沉重的疼痛? 回到家里,母亲看我悲伤欲绝的神情关切地问出了什么事,我不敢告诉她郑斌蓝就要结婚了,一年多来,几乎所有的亲戚都以为我在和郑某人谈情说爱。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我一看是郑斌蓝,愤愤地想挂了它,但转念一想,其实人家也没错,说好是演戏的,带着一丝哭腔接了电话:“你想说什么?”没想到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一听到我的声音,便哈哈大笑起来,好半天缓过气来说了一句:“西西,你哭了?真没想到你会这么在乎我!”“在乎有什么用?你反正要去向别人求婚了。”“当然有用。”他慢慢吞吞地说,“因为我要求婚的对象是你啊!”“啊……”那一刻,我真是惊喜交集。 直到后来郑斌蓝才告诉我,其实在相亲的那一刻他已经喜欢上我,只是因为听介绍人之前说我在男人和爱情面前“百毒不侵,刀枪不入”,再加上那天看我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猜想肯定没戏。于是他干脆将计就计谎称自己也无意相亲,好让我放松警惕,口吐真言,找到共同话题以便获取芳心。 就这样我稀里糊涂、假戏真做地成了郑斌蓝的新娘,原来结婚不仅不恐怖而且很甜蜜。当然,最开心的还有我那头发都要盼白了的老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