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盛开在连理枝头(花开并蒂枝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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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不起你爱情,所以只能给你生活 安蓝一直很努力,很努力地做一个贤妻良母。她对沈默然的好,可以说是纵容。 两个人结婚过日子,开始的时候都免不了吵闹。谁做饭,谁洗碗,看似琐碎,其实都是争吵的导火索。结婚的时候,沈默然其实是有心理准备的,虽然不喜欢做家务,但是他不可能把家务都推给安蓝做,不但是有失公平,并且,他是爱安蓝的,并不想她太委屈。沈默然的心里,甚至已经预先定下了让步的底线。 但是安蓝浅浅地笑着,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她从不叫沈默然做什么,除非是沈默然自己主动做。下班回来,冷锅冷灶,明明沈默然早早地就回了家却翘着腿窝在沙发里看电视。换了别的女人,就算不河东狮吼,也会拿冷脸给他看,把锅碗瓢盆弄得丁当乱响。安蓝却不。她不声不响地进厨房,饭菜都上桌了,才语气柔柔地招呼沈默然过来吃饭。 沈默然自然是乐得清闲,向哥们儿大肆吹嘘安蓝是如何的贤惠,如何的好脾气。 他不知道,安蓝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对沈默然好,不要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和他计较。别的女人包揽家务会有怨气是因为她给了男人爱情,所以希望得到宠爱和回报。而安蓝,可以毫无怨言地为沈默然洗衣做饭,不过问他的晚归,是因为,她能给他的惟有这些,而一个女人最应该给她丈夫的爱情,她给不起。 她只能在这些生活琐事上纵容沈默然,尽管她深知,这些都不能和沈默然给她的爱情相提并论,但她只能如此。 背着往事结婚 她的心里,住着另一个男子。她想,这一生,她都会爱他,至死方休。 她把婚姻给了沈默然,却把爱情给了别的男子。女人对一个男人,如果没有爱,也就没有要求,所以,她可以坦然地承担所有的家务,她可以对沈默然的夜归淡然处之,而不去探究沈默然晚归的借口是真还是假。 和沈默然相亲的时候,安蓝已经28岁,很尴尬的年龄。她自己是不介意的,但她不能不介意母亲的心急如焚。 沈默然的条件很好,人长得俊朗不说,工作单位也吃香,税务局的中层干部,福利待遇好得不得了的政府公务员,光是他住的那套150平方米的集资房,市价已经值到八十多万。男人三十一枝花,又有不错的经济基础,多少水嫩的女孩巴巴地想嫁给他呢。安蓝不喜欢被人挑的感觉,觉得自己像过了季的水果,蔫蔫地等着削价处理。但是母亲的反应很热烈,安蓝不想扫了母亲的兴,只好去赴约,表情却是疏离和敷衍。眼高于顶的沈默然,想来不会看上自己这个老姑婆,人家以前说嫁不出去的女人都叫老处女,现在却都叫老姑婆,因为深知,老虽老矣,却不是处女。明了结局,所以不作无谓之争,而安蓝的疏离,却勾起沈默然的好奇和征服欲。 两个人淡淡地交往起来。安蓝波澜不惊,沈默然却越来越热烈。对于他的热烈,安蓝不主动,但是也不拒绝。总归是要嫁人的,既然要嫁,当然要选择嫁得好一点儿。 不到半年,两个人就结了婚。新婚之夜,做完了该做的事,沈默然下床倒了两杯红酒。安蓝诧异地接过来,沈默然轻轻地和她碰杯,然后说“安蓝,让我们一起和往事告别吧。” 安蓝的心,慌慌地跳着,沈默然笑吟吟地看着她。30岁的他,28岁的她,想来都曾有过不能割舍的情感往事,对沈默然而言,肯和一个女人结婚,就昭示着往事已经放下,新的生活从此开始。可是对安蓝而言,往事不是放下,而是在心里珍藏着,她还坚守着爱情的承诺。 那些点点滴滴的温暖 和沈默然的新婚之夜,在沈默然呼吸均匀的鼾声里,安蓝在黑暗里睁着双眼,无比清晰地回放了她和盛乔的情感往事。 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接吻,还有那疼痛的第一次,安蓝爱情里的所有第一次,都是和盛乔分享的。 从大一到参加工作,他们度过了如胶似漆的六年。六年的时间里,他们疯狂地爱着,那样热烈的爱情,会让安蓝在午夜里隐隐生出担心,过犹不及,她害怕,和盛乔的爱情终究会夭折。 这种担心藏在她心里,不敢对盛乔说。离别却突然到来。盛乔的母亲坚持要盛乔回到她身边,并且拒不接受家境贫寒的安蓝。这是一个绝顶俗气的理由,可是却成了盛乔和安蓝无法逾越的现实。安蓝沉默着,她理解这个经历过风霜磨砺的老母亲对儿子的心意,但还是希望盛乔能够和他的母亲抗衡。然而盛乔也无法和母亲的以死相逼抗争。他们惟一能做的便是分手。 在机场目送着盛乔,安蓝的心在那一刻空了。和盛乔的爱恋透支了安蓝一生的爱情,她想,这一生,再也没有力气去爱了。 和沈默然,不过是生活。而生活是生活,爱情是爱情。好在,和沈默然的生活,平稳中不乏温暖。是的,温暖。安蓝虽然不再有爱的能力,但她还是能感受到温暖。 沈默然,并非不懂得投桃报李的男人。安蓝的温柔和纵容,他以为,必是爱自己,爱这个家的缘故,所以,他回报给安蓝加倍的爱和温存。他对安蓝的父母很好,总大包小包地送礼品,他对安蓝也很好,总能知冷知热地送鲜花和新衣给她。只是,床弟之间他最爱呢喃,“安蓝,你爱我吗?”这样的呢喃会让安蓝在心底有些微的不堪,怎可以对着肌肤相亲的男人说不爱,那样太残忍,也是对自己的一种嘲讽。她只好说“我喜欢你。” 是的。喜欢,仅此而已。 那却是旧相识 生活是琐碎的。在这种琐碎中,盛乔的种种不再频繁地闪现在安蓝的眼前。盛乔的名字,开始只在一些令人伤感的夜晚滑过安蓝的心头。他的影像渐渐模糊。安蓝想,这是分离太久的缘故,但是她对他的爱不会改变。 没有想过和盛乔的重逢。安蓝一直觉得,曾经相爱却又不得不分离的人,相见不如怀念。然而世事无常,和盛乔的重逢,竟是没有任何铺垫。 秋天的时候,安蓝去上海,参加一个业务洽谈会。傍晚,忽然起了心思,想去衡山街转转。因为那里住过一个传奇的女子张爱玲,也因为,后世不少人诘问过她的爱情传奇,然而,谁又能懂得她爱着的喜悦和快乐呢’ 漫步在衡山街,安蓝的心,莫名的忧伤。盛乔的面目已经模糊,年轻时的爱情却好像刻骨铭心。 一双男人的脚停在安蓝的面前,安蓝的目光慢慢地上移,然后就看见了盛乔。一别五年不见的盛乔微笑地看着她。 安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真的是遇见了。这样大的世界,这样大的城市,像张爱玲说的那样,在时间无涯的荒野上,没有早一刻,没有晚一刻。真的是遇见了。一些念念不忘的人,在念念不忘的过程中忘记了 那几天,盛乔也在上海,就住在衡山街附近,不过是随便走走,这一走,就遇到了安蓝。 “我以为你已经忘了我。”盛乔说,“你知不知道,你抬头看我时的目光,好像已经不认得我了。” “我怎么会忘了你呢々”安蓝说,“你变得成熟稳重了,和我记忆中的盛乔不太一样了。所以,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晚秋的风中,他们牵着手,不说现在,只说从前,说从前两个人在一起时的那些趣事,那些甜蜜。安蓝想,他们真的是成年人了,知道谈论什么,回避什么。 夜色渐暗,他们找了家餐馆吃饭。他让她点菜,她拿过菜单,不假思索地点了洋葱肉片,麻婆豆腐,紫菜汤。 盛乔仍是笑着,缓缓地说:“安蓝,你忘了,我不吃洋葱和紫菜的。” 安蓝就怔住了。突然就想起这三个菜是沈默然最爱的三道家常菜。 那个晚上,本来是有事情要发生的。久别重逢的恋人,最后的纠缠当然在床上。她有些忐忑,却也期待,她有一兴奋和紧张就发生胃痉挛的毛病,坐在宾馆的大床上,她又不可遏制地胃痉挛了。她转过头,冲他叫,“默然,我胃痛,把我包里的药拿过来。” 这一声“默然”叫出口,两个人都沉默了。他拿了水和药,喂她吃下。 后来,两个人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沙发上,说着各自的生活,竟然平静如斯。 安蓝想,或许盛乔没有她想的那么爱她吧,在这太平盛世,如果真的是爱到深处,有什么可以阻隔两个人的厮守呢?而一个男人要和一个女人分手,总会有很多的理由,很多的迫不得已,而其实,不过是表演给爱情看的。 再或老,生活本就琐碎而强大,能够在不知不觉淹没了她的爱情。像她的心,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开始淡忘盛乔,已经开始倒戈相向沈默然。那一份不为她自己感知,或者是她拒绝承认的爱已经深入骨髓,如影随形,它会在不经意间就跳出来。 蓦然回首中,她和沈默然的爱情已经盛开在这连理的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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