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年锦时(素年锦时茶叶)

B站主播雪音 第9版 2018.7.6
素年锦时
时的我,灵魂在身体上方盘旋,只愿迎风出海,素年锦时,爱情来过,明白就好。。素年院子里的洗澡花开了,桂花香了,封土堆一样高的泥巴里种着带刺的花椒,还有一棵虬枝斑驳的老桑树。同岁的我和木弦一起摇着手鼓,坐在天井里,看缓缓舞动的流云,看珐琅盆里红色的游鱼。我们沿着墙根养金凤花,用来染指甲和嘴唇,好变成红魔怪。木弦的妈妈说,雨水最养花,我们就乘着雨天,用雨水把水缸接满,拿葫芦瓢浇花,木弦穿着阿童木的小拖鞋,额头和肩膀一团水汽,却还笑我弄湿了小花猫的背心,太小的我还没有羞耻心,不觉得被男生笑是多么难堪的事情。处暑,我把花叶捣烂用水调开,染得两只手红彤彤的,偷偷用手在木弦的背上印下了两只掌纹,然后,快乐的回家。晚饭时,我开始害怕木弦妈妈的责备,吓得没了食欲,妈妈问我是不是病了,我说没有,早早就躺下。木弦始终没有“出卖”我的恶作剧,我很感动,以后便不再“欺负”他,和他一起玩新买的巴西龟。突然一天,木弦的妈妈不在了,他变得忧伤,我用乒乓球和小手绢做了一只扫晴娘,用彩色的笔绘上微笑,屋檐下摇晃着,郑重其事的告诉他,这是他妈妈在天堂看他的眼睛,木弦摇了摇头,无奈的笑笑,看样子,他是不相信的。而我每天离开小院上学前,还当真和扫晴娘打招呼,木弦总会催我快点。流光最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初中我和木弦就不一起上学了,即使一同出院门,也是一前一后的走,我们都不再种金凤花,我有了真正的指甲油,而木弦更专注于学习,有空还给我讲故事,从童话变成了三国,再到微积分和抛物线,而他讲的话我却越来越不感兴趣。某天早上,我发现屋檐下那只积满灰尘的扫晴娘不见了,心里突然有了种痛,本来就已经微妙平淡的关系,更添了些疏离,我没有去询问,谨小慎微这个词我还不懂,总觉得没有必要费心思,从此,我不动声色地和木弦有了楚河汉界。锦时高中时,木弦成了另一个学校的学生会主席,一个暑假突然高出我许多,而我还是个活在幻想里的小女生,特别不爱学习,班上有几个男生追我,我被恋爱的感觉包围着,享受着青涩爱恋的甜蜜与苦恼,暗笑木弦无趣的一本正经。我游离在其中,感觉自己像个无所不能的小妖,不给任何人最完整的心情,似乎只有这样,那些嘈杂纷扰才不会从我生命里消失,我像在沙滩上拾贝壳的小女孩,即使手上已经有了许多的完美,但还会继续捡拾,不是因为喜欢,只是累积,我并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一只什么样的贝壳。此时的我是多么喜欢繁华,希望在每个人心中都十分重要,像站在蔷薇架子下淋雨的宝玉,不懂没有谁能得到所有人的喜爱。我戴着像是从《西游记》剧组借来的妖精头套,毫无演技却又无比雀跃的安排一切,这样的我,让其中一个男孩,他离开时,那种鄙夷不屑的眼光让我很痛。但我没心没肺的几天就遗忘掉了,因为快乐是如此的多,多到我不用去找,像是院子里成熟的桑葚,时不时就会砸到身上,而我还埋怨它们把衣服弄脏了。老师和妈妈同时发现了我的危险,而叛逆无休无止。我抵抗着,木弦却来了,他说从现在开始,每天给我补习数学,如同某个像章一样正义,而我心里为何有种紧张?难道在正义面前我如此脆弱,我掩饰内心,装出心不在焉,嘴里笑他傻里吧唧,要高考了,还被我妈几句话给忽悠来给我补习。他没说什么,每晚在院子里铺开青竹篾桌等我,我泄了气,被他安排每天看那些枯燥的数字转换。扫晴娘的事情,却始终是个结,人总归是要长大的,只是他先与我抛弃了小时候的情分,让我有些难堪。木弦像一段干燥的陈木,沉静灰暗,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我们一起吃他妈妈做的甜酒,但我们都不可能笑的无邪了,静谧的感觉还在,却没有了心情,因为木弦都不爱笑了,他似乎在担忧着什么。花田错据说用犀牛角点灯,可以看到鬼,可我没有点灯,也碰到鬼了,难道这就是报应?一段时间,我被一个自称是“霸王”的小流氓盯上了,每天站在巷子口等我,那绝不是一般人,邪气逼人,耐性十足,假以时日,定会成为一方恶霸。我告诉他,我不是红苹果,可他说我就爱吃带刺的板栗,我说我没板栗那么香甜,他又说地瓜的脆生还不错!总之我被他粘上了,他让我词穷,我着急上火,腮肿牙疼,魂不守舍。不愿违背自己的心以身伺魔,后悔自己的招摇,暗下决心,哪怕玉石俱焚,也绝不妥协。我失魂落魄的样子,木弦看出来了,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事情我不会和别人说,却一五一十都告诉了木弦,他沉默了一会,让我明晚约“霸王”到城南,我说你疯了吗?他坚定的告诉我,必须这样。我忐忑不安的约了“霸王”,祈祷晚上千万别出乱子。傍晚,院子静的连花开都有声音,我的心在窜动,木弦准备出门了,我拦住他说,要不别去了。他朝我笑笑说,不会出事。让我安心在家里等着。突然一颗桑葚掉在脖子里,我一个激灵,忙伸手去掏,木弦就出了院门。事后我知道,其实木弦早就通知了民防,而“霸王”在昏暗的光线下,竟然把他当成了我,天知道他长着什么样的眼神,总之,“霸王”消失在我的生活中了。从那以后我总在这个巷口碰到木弦,而他学校的方向其实是在巷子的另一头。我叽里呱啦说个不停,他永远只是听,从他嘴角流露的是浅浅的欢欣。渐渐我习惯了巷口有他,但这样的日子在我们上大学以后,戛然而止。大学的日子是繁忙的,各种活动妖娆缤纷,没有事情,也要弄点事情出来。我不是万众瞩目的校花,但有个人走近了我的世界。不要说没奇缘,他竟是高中时,真诚受到了侮辱的那个男生。我被他制造出的湖光山色的日子感染,每天都沉浸在里面。连续两年的暑期我都没回过老家,不是在体验生活找工作,就是去了雪山草场看世界。开心的时候能把什么都遗忘掉,不开心的时候,我会第一个想到木弦,还是无话不谈,不温不火,他见证了我和真诚男孩的爱情,这一次他没有反对,只让我好好握住幸福。木弦在一个周末来看我,不经意的让我意外。我和真诚男孩一起招待了他。当晚木弦就说要回去,我执拗不过,陪他去了车站,这是我们大学以后第一次单独在一起。他沉默了半晌,忽然说,我想我要恋爱了。我的心突然像长了稗草,摇摆杂乱,赶紧薅锄了杂芜低声问,女孩是谁?木弦的声音变成了流光,出现在我眼前的都成了小时候的一些事情……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转眼,大学即将毕业。当我想要岁月静好,与君老的时候,男孩却真诚的说,经过几年后发现,我在他心里是个幻象,就像海市蜃楼,真实的我其实并不是他想要的。原来这些都是幻象,爱情不曾真的来过。连如此真诚的人,都在幻想里寻找爱情,我还能相信谁呢?我买了火车票,去了木弦所在的城市。听着火车哐当哐当的响,车轮在枕木上滑过,每一次都把如山的压力,如丝帛般划开,一如陈木般的木弦,他何尝不是一直在我的行程里承载着?而我一路走走停停,山峦湖波,却从未低头看过他,那个一直都在我轨迹里的人。一天一夜后,当我疲惫不堪的走出人群,享受清晨阳光,忽然泪如雨下,那年木弦往返坐了三天的火车,难道只为了告诉我,他想他要恋爱了?如此确定的爱情,我很想看看究竟。在校门口我见到了木弦,他脸上的笑容太明显了,谈笑风生,那女孩沉静端庄,如一缕极暖的光,就像多年前的我和木弦,只是互换了角色。我躲在树后面,看着别人的幸福,。几年后,我回到了家乡,木弦一家早就不住在大院了。我和母亲相依为命,过着平淡的日子,从前沸沸扬扬的一场场爱情,现在都凋零了。如今,一片芳心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现在,我又开始种金凤花了。一天我在花圃里培土,突然,一团腐败的棉布裹着一个同样腐败的乒乓球跃入眼前,一个念头闪过,原来这即是命运。我和木弦谁也没有想到,扫晴娘会自己掉进花圃里,而我们却如此相似的沉默,一直都没有寻找过真相。此时的我,灵魂在身体上方盘旋,只愿迎风出海,素年锦时,爱情来过,明白就好。

素年锦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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