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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朵:春风吹过 (4) 夜晚,繁星点点,星光一闪一闪。
吃过晚餐后各班在营地广场集合,校长讲了几句贺词,随后每个班级各自带开,独立形成一个圆圈,学生手中的蜡烛烛火摇曳,由上往下俯瞰就像一朵烨烨生辉的小花,再加上音乐陪衬,偌大的户外空间顿时被渲染得一片伤感。
「各位同学,再过不久你们就準备要升上高三,关于梦想、关于未来的路或许还是很迷茫。学校举行成长营的目的,就是希望透过这一点晚会时间,让大家静下心来,好好想想自己关于未来的梦想、或心愿是什么。」班导师穿着碎花洋装,站在圆圈中央,为晚会揭开序幕,「等等请大家先闭上眼睛,用心去思考你们想要的未来,待会再请同学上来发表。」
不同于一般常见的营火晚会,「梦想晚会」是个对未来的自己诉说梦想、许下心愿的时刻。
夏芝桃听从老师的指示闭上眼睛,却还是忍不住睁开一个小缝隙,偷看对面正在认真许愿的余春皓。
他闭着眼,脸上勾起一抹很粲然的微笑,颊边的小酒窝凹陷进去。
她很想问余春皓,究竟是对蜡烛许下了什么愿望,才会露出如此开心的表情?
会不会……他的愿望和她有关?
思及此,夏芝桃突然很想嘲笑自己异想天开,眼睛感到一阵乾涩,她缓缓歛下眼皮,轻捧手上的蜡烛,也跟着用力许下心愿。
而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他每一个愿望都实现。
当余春皓许完愿望睁(推荐资讯:疯狂的师姐,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开眼的那瞬间,四周彷彿漆黑一片,所有的光亮都自动聚集到夏芝桃一个人身上。
他偏头,回想起到桃芝夭夭买早餐的情景。
第一次见面,他只是单纯觉得夏芝桃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会让他多看几眼的那种。
成为常客后,他对她认真工作的态度感到印象深刻,总是笑着对每一位客人说「谢谢,欢迎下次再来」。
也许就是那个附加的笑靥使他的心蓦地一动。
让他希望,未来的每朝每日,都有她。
「现在,有哪一位同学愿意先上来和大家分享的吗?」老师说,「分享完的人,记得把蜡烛摆到『梦想之塔』上面。老师在这边先预祝大家的愿望、梦想都能够实践。」
大壮第一个举起手,「我、我、我,我要分享!」
老师笑笑,退出圈外,「好,大壮请上来。」
大壮蹦蹦跳跳地跑进圆圈中,朝天空大声地喊:「我希望,明年的这个时候可以减肥成功,顺利变瘦──」
他的愿望,惹来大家一阵哄堂大笑。
「欸欸欸!你们笑什么笑啊,怎么可以这样嘲笑同学!」大壮鼓起腮帮子,不满地扁扁嘴,「减肥是我毕生的梦想,你们这些瘦不拉机的瘦子,根本不懂我们胖子想变瘦的艰难!」
「好好好,我懂、我懂。」徐雅晴上前拍拍他的肩,「祝你减肥成功呀。」
「这还差不多,还是班长识相!」大壮哼了哼,满足地带着笑把蜡烛放到大会事先製作好的梦想之塔,「那换班长妳分享啦。」
徐雅晴轻咳,用清亮的嗓音道:「我希望,能够考上国立大学,未来可以找到一份好的工作。」
徐雅晴不愧身为班长,像样的梦想,博得如雷掌声。
下一位自愿分享的人是余春皓。
他快步跑到圆圈正中间,站定后,温柔的视线扫过一圈,最后瞬也不瞬地定格在某一个人身上。
夏芝桃神情慌乱,不确定他是不是在看自己,因为她隔壁就是麻莳秋,而她们正好一起看往余春皓的方向。
夏芝桃有点尴尬,很快低下头绞着手指。
「我希望──」余春皓莞尔,嘴角的弧度刚好,他故意拉长声音想吊大家胃口,「我希望可以顺利对喜欢的女生告白成功──」
说罢,会场安静了好几秒钟。
他看着夏芝桃,还以为这会对她丢出很大的震撼,没想到她却意外的波澜不惊。
过半晌,大家为余春皓突如其来的勇敢,掀起一阵热烈欢呼,排山倒树而来,音控人员也正巧播放出一首抒情歌曲。
余春皓随着歌曲轻声哼唱,底下的同学更是在副歌时举起手像海草般摇摆,齐声加入:「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你要相信,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幸福和快乐是结局──」
歌曲带动会场气氛直接沸腾到最高点,甚至还吸引了隔壁班级用力鼓掌。
其实夏芝桃根本无法冷静。
她并没有加入唱歌的行列,只是紧紧抿住嘴唇,面色有些苍白。
有可能吗?如果余春皓跟她告白……
不对!刚才他的眼光应该是落在麻莳秋身上的,余春皓喜欢的人应该是比自己更优秀的麻莳秋。
他就要向喜欢的人告白了,如果那个女孩是麻莳秋,那么她真的会失恋的吧……
这场暗恋,难道就要在这里结束了吗?
《本章回歌曲来自光良──童话。词曲:光良》
第九朵:春风吹过 (5) 接在余春皓后面分享的人是麻莳秋,夏芝桃为了平复紊乱的心绪,藉故去上了厕所。
站在洗手台前,镜子照应出她万分憔悴的脸庞。
曾几何时,这些无法解套的关係会让她觉得好疲惫。
她不想放声哭、也不想勉强笑。
当友情加上爱情,表面上虽然是好朋友,但实质上每一个小动作、每一次发自内心的在乎,都蒙上了另一层情感与感受。
她用双手捧了一些凉水,轻轻拍打在脸颊上,冰凉的触感顿时一扫方才的紧绷,「呼……我必须要振作一点。」
倏地,有人从后方点了点她的肩膀。
夏芝桃吓了一跳,猛然回过头,「……你们是?」
她对眼前这两张一模一样的脸感到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只可惜她想不太起来。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们是同一所学校的学生,因为身上穿着同样款式的制服。
范童用食指指向自己,笑咪咪地说:「小口爱……啊、不对!是夏芝桃,妳不记得我们了吗?」
「我们开学那天在超商见过。」范池补充,「妳拿钱还给阿皓,妳还记得吗?」
「嗯……」她想了想,似乎有这么一回事。印象中还钱给余春皓的时候,他好像跟谁在聊天。
「啊,我想起来了!你们是余春皓的朋友吧,那对双胞胎。」
「对对对,就是我们没错。」范童拚命点头,「我叫范童,他是我弟弟,范池。」
「你们好。」夏芝桃礼貌性的微笑,「请问你们找我有事吗?」
「待会梦想晚会结束的时候,妳可以到星愿湖来一趟吗?」范池的唇角神秘微翘,「有人要找妳。」
「谁要找我?如果是你们班的,我应该都不认识才对。」夏芝桃在学校认识的人少,很难相信会有班上同学以外的人要找她,于是不太好意思地提问:「那个……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没有啊,我们就是要找妳没错。」范童很肯定,她却始终一脸困惑,「……确定是要找我的吗?」
范池勾搭住范童的臂膀,拍拍胸脯保证,「我跟我哥百分之两百确定就是妳。」
见夏芝桃迟迟没有答覆,临走前,他们又一起挥手大喊:「唉唷,反正妳到时候来就对了,一定要记得来喔!」
厕所距离营区有一小段距离,夏芝桃慢慢走回去。营区里热闹的气氛丝毫没有退却,依旧喧嚣。
她才刚回来,徐雅晴便勾起她的臂弯,「夏芝桃,妳跑去哪?大家都在等妳耶!」
「我去厕所。」
「轮到妳分享了!」徐雅晴把她推上前,「快、快上去!」
「……喔,好。」夏芝桃接过麦克风的手颤抖得有些厉害,底下有好几双眼睛不停盯着她看,让她有些紧张。
颓丧地垂肩,她语气略微低落:「我……我没有愿望。」
此话一出,台下一片唏嘘,因为夏芝桃是第一个说自己没有愿望的人。
「芝桃,妳放轻鬆一点,不要有压力。」班导师并没有责备她,反而温柔的给予她一个方向,「不一定要许下很远大的愿景或是抱负,也可以是妳目前最想实现的愿望。什么愿望都可以,试着说说看,好吗?否则这次的成长营就没有意义了。」
她最想实现的愿望啊……
默默嚥下几口唾液,夏芝桃转了转眼珠子,于众人中对上一双流光溢彩的眼眸,比什么都闪耀。
也只有这一双眼,能够让她的目光伫足。
一看到余春皓,她就会想起他刚才许下的愿望,眼眶没来由感觉到酸楚,夏芝桃只好挪开视线。
咬了咬唇,她看他、也看麻莳秋,终于鬆口:「我希望……希望我们永远、永远都是最要好的朋友,友情不变。」
有一种喜欢,是以朋友的名义,看着他往幸福的地方飞去。
她多希望这份祝福的心意能够传进余春皓心里。
告诉他,既然做不成情人,他们也可以当对方很要好的知己。
至少,朋友是一辈子的,不用害怕别离。
p>第九朵:春风吹过 (6) 学生们把许过愿望的蜡烛放到白色树状的梦想之塔,橘红色的烛光在夜空中闪闪烁烁,成了最佳饰品,梦想晚会最后落幕在一棵华丽的「圣诞树」上。
结束了晚会,夏芝桃抱持半信半疑的态度来到星愿湖。
风有点大,吹得湖面产生一波又一波涟漪,就像她无法平息的情绪。
她躲在一棵大树后,细细观察星愿湖的动静。
是夜,湖畔站了一位少女,晚风扬起少女的秀髮,夏芝桃这才看清楚对方是麻莳秋。她提起步伐轻轻迈出,打算上前跟麻莳秋为了那天吵架的事情道歉,余春皓却从另一头走出来和麻莳秋说了几句话。
见状,夏芝桃赶紧把伸出去的脚收回,重新躲回树后。
她的手搭在表皮粗糙的树干上,紧紧扣住。
夏芝桃为了更仔细去看,她倾身向前,发现地面上用蜡烛排了一个字母I、一个爱心、还有一个字母U。
她马上看懂这个意思,是我爱你。
余春皓和麻莳秋就站在蜡烛旁边,两个人看上去有说有笑。
那一瞬间,他想要告白成功的愿望猛地从夏芝桃脑海跃出,轰隆作响。
这个画面太过刺眼,她下意识想离开,但才一转身,她就不小心踩断了枯树枝发出巨大声响吸引注意。范童、范池看见一抹想逃跑的身影,马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上前捉住夏芝桃,并将她强行带往湖边。
「夏芝桃,我们等妳很久欸!」范童开启抱怨模式,范池也参上一脚,「妳都来了怎么还想偷跑,我们不是说有人要找妳吗?」
「我……我想回去洗澡。」夏芝桃撇过头,说了一个委婉的理由。
就算她(推荐阅读:情爱故事,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真心想祝福余春皓,她也没办法假装若无其事,然后亲眼看见他向麻莳秋告白。
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因为此时此刻,她的心真的很痛,痛得难以负荷。
捕捉到夏芝桃想离去的小动作,余春皓精準地抓住她的手腕,「小桃子,妳等等,先别急着走!」
「放开我。」她回首,只见他纠结着一张俊颜,紧握的力道似乎没有鬆手的迹象,于是夏芝桃又强调了一次,「我说,你、放、开、我。」
「我不要,我不放。」余春皓始终没有舒展开两道眉毛。平时温驯的他,这次难得态度如此强硬,口吻也多了几分霸道,「我知道我今天如果放手,明天一定会后悔错过妳。」
「你……」夏芝桃本来想把他的手甩开,却被余春皓这一席话怔住。
她眨了眨眼,不确定自己耳朵所听见的。
他怎么可能会后悔错过她?
余春皓趁她愣住的空档顺势一拉,夏芝桃还没来的及準备好,她面露惊恐,整个人就被旋转半圈,而她的身高,恰巧撞进余春皓暖和的胸膛。
他从背后把她抱得紧,软声唤:「小桃子。」
「余春皓……你、你不要这样……」夏芝桃尝试挣脱,扭动的过程中不小心对上麻莳秋的眼眸,使她更极力脱身,就怕麻莳秋误会他们之间的关係。
她不能再把三个人的关係变得更糟了。
她随风飘逸的髮丝,挠动着余春皓的颈子,也让他心口发痒,双臂把怀中的人儿禁锢得更牢。
夏芝桃急得快要哭出来,抓了他衣角一侧,低语:「余春皓……这里有很多人在看,你先放开我,有什么事我们成长营结束后再说……好不好?」
「没关係,就在这里说,反正在场的大家都知道。」他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似乎也不担心麻莳秋就在这里。
她愕然转身,「都知道什么?」
余春皓轻轻捧起她脸,眼角含笑,声音柔得快榨出汁来,「知道我喜欢妳。」
倏地,由于夏芝桃接收到的讯息太过震撼,脑袋一时间无法运转,只觉眼前似乎打了一道雷。
两个人无声相觑好久,眼中倒映着彼此的轮廓,现在他的眼里就只有她,但即使如此,夏芝桃还是不敢轻易相信余春皓说喜欢她这件事情。
压抑着胸口那一丝丝细微的欣喜,她试探性地询问,连嘴唇都在发抖,「你、你是……认真的吗?你不是喜欢……」
「当然,我很认真。」余春皓淡笑,拍了拍她的头,「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妳,没有改变过。」
闻言,她陷入一阵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会样……你怎么会喜欢我……」
「小桃子,我就是喜欢妳。」余春皓见她这副质疑的模样,好气又好笑,不自觉加重相拥的力道,想让夏芝桃感受到这一切的喜欢,都是真的。
「当我的女朋友,好吗?」他说。
抬首,迎上他殷切又渴望的目光,夏芝桃差点就答应了,但只要想到麻莳秋有可能会难过,她就无法心无罣碍的跟他交往。
她忍着痛,一把推开他,「对不起,谢谢你喜欢我……可是我、我恐怕没办法当你的女朋友。」
「为什么?难道妳不喜欢我吗?」
「不是……是我不能喜欢你。」夏芝桃歛下眼皮盖住忧伤,她一点都不想伤害余春皓,哪怕只是一个小伤口,她都会捨不得。
垂落的双手握紧拳头,她的视线稳稳定在麻莳秋身上,「因为、因为……还有人比我更喜欢你,而且她喜欢你好长一段时间了,我不能没有顾虑她的感受,很抱歉。」
说出心里话的时候,夏芝桃顿时觉得卸下不少负担。
她多希望这只是上帝开的一个小玩笑。
她向来认为,爱情不应该被拿来做比较,每个人对于爱得多寡的定义并不相同,这样的比较一点都不公平。
可是这次她自愿输给麻莳秋,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