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兰野事 恩啊好硬再深一点

【之十】银河铁道05不留遗憾 「还好，没伤到黄斑部，目前是看不出有影响视力的地方，但是建议每个月回诊确认一次视力，只是，同学啊，眼前有个更严重的状况，你知道吗？」眼科医师问诊，我们稍稍放心了下来。
小朋友不小心用雷射笔照到郑骍的眼睛后，在教室后方照相的社团老师赶紧冲上前来处理，他要我们到大医院挂号做详细的检查，有医疗费用他会负责，因为之前他有朋友被雷射笔照射眼睛，造成眼睛黄斑部永久且不可逆的损伤。
我陪郑骍坐计程车到Y市的最大医院，挂了急诊转介到眼科，好在做了一连串的检查后，医生说，应该是我用点数在便利商店换得的雷射笔，功率和射程都很低，因此没伤到郑骍的眼；然而郑骍右眼眼睑内有个化脓的针眼，这反倒是需要立刻处理的问题。
最后，医生帮郑骍做了引流小手术，护理师为他敷上纱布并戴上眼罩，而后，独眼海盗郑骍出现在我眼前。
那模样太逗趣，我忍不住哈哈笑出声音，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轻轻放下。
「不准笑。」郑骍故作严肃，我笑着笑着，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掉个不停，最后郑骍只好板着脸看我。
「不准哭。」
「不能哭也不能笑，你要我怎样嘛？我刚刚真的很担心你，万一你的眼睛受伤了，要怎么办？」我轻声抗议，他执起我的手，我正感觉着他手心的冷凉，而后旁人的侧目，让我们发现我们两人穿的是学校制服，在医院里颇引人注目，他轻轻放开我的手。
领药缴费后，我们走出医院，这才发现，医院旁的公园，佔地广袤，布满大型花灯，草地上树丛里妆点了很多色彩柔和的LED灯，彷彿把整个星空都搬到地面了。
元宵节快要到了，原来Y市的灯会在这里举办，方才搭计程车匆匆进医院，根本没有心思注意这些通明敞亮的人间灯火，只埋怨怎么人潮车潮这么多，担心会不会让郑骍延误就医。
走着走着，来到这里的副主灯区；说明牌上解释，因为Y市今年即将建造新火车站，原来的火车站将改为文创空间，因此副主灯的主题不是生肖动物，而是「时光铁道」。
LED灯装饰了环形的高架铁轨，星星点点的树枝状LED灯形成森林的意象，但看来也像是银河，而且真的有台电动列车，沿着高架铁轨滑行，一圈又一圈，就像是穿梭在银河之间的列车一样。
小火车绕行轨道，多么像是行星稳定公转。
「其实??被雷射笔照到眼睛的时候，我非常害怕。」郑骍开口，「我觉得好像天塌下来了，我心里第一个想的是，如果我这只眼睛再也看不到，我??」他顿了顿，话语梗在喉头，似乎吞不下也说不出。
他额角还微微沁着冷汗，我拿手帕帮他拭去，「你害怕，再也不能拿起相机。」我帮他说完未完成的句子。
「对。」他点点头，「对不起，我之前说了那么任性的话，说想放弃专业摄影师，放弃出国学习的机会，是我以为我的眼睛、体力、技术像是永远用不完的资源，却没想到，这些都是上天给予的，不是那样理所当然的。」
我走向他，灯会的人潮和暗下来的天空，像是保护色，于是我大胆地牵起他的手，望着他的眼，缓缓说出心里话。
「八年后，在二〇一八年九月底，当你回来办摄影展，我们的人生会有交集，这是命运写好的剧本，所以，你还是要比赛，还是要得奖，我们现在开始在一起，就到你出国那一天为止。我相信，就像行星绕着轨道运行，我们绕了一圈，一定会再见到彼此。」
「中间八年，真的不能在一起吗？」他问。
我摇摇头，「我看过你拍摄时的专注，你的学习和工作时间空间都无法固定下来，我也需要安家和拼经济??」我顿了顿，尽可能表达清楚我的想法，「如果在这样漫长而且困难的相处中，消耗掉我们的感情，我反而会非常非常难过，非常非常遗憾的。」
郑骍把我的手，放进他的外套口袋里，定定地看着我，「那，妳有没有想做的事？」
「什??什么事？」我身体往后一缩，才刚说要在一起，就说要做些什么事，听说十几岁的男生满脑子都是??郑骍此刻用的是十六岁的身体，莫非??
「妳是不是想歪了？」郑骍看了我一眼，我被猜中脑袋里的胡思乱想，窘得耳根又红又热。
他认真地看着我，继续说，「记得我们上次双子座流星雨，观测记录有每小时有多少颗吗？」
「怎么跳到这里??」我想了想，「我记得，根据每个人的纪录，平均每小时一百零五颗。」
郑骍点点头，「我说的是，这样的流星雨，看一小时可能可以抵得过其他小型流星雨一整晚，所以，妳想一下，有没有妳认为青春爱情故事一定要一起做的事，在我离开之前，我们一起走过一遍，不要留下遗憾。」
「对，不要留下遗憾，一点点都不要。」我用力点头，而且我感觉到，郑骍把我的手，牵得更紧更用力了些??
如何牵手都是要分开的，毕竟没有人可以一直牵着另一个人工作生活，但至少我们可以在此刻好好感受彼此掌心的温度。
就像流星一定会消散，流星是握不住的，但是曾经被那样的星光震慑过、感动过，我想，就不会留遗憾了。
天长地久似乎是人们对于爱情的至高肯定、终极成就，但是，在追求天长地久之前，让我们像火流星、像烟花一样，灿烂一回吧。

【十一】星愿拼图01爬墙被抓 淡淡三月天，没有二月底可怕的寒流攻击了，但我觉得浑身僵硬又冰冷。
「真的要这样做吗？我后悔了！」我闭着眼睛尖叫，我觉得学校围墙盖得太高了一点，这真的只有二点五公尺吗？明明就是五公尺，我跳下去，会不会摔断腿骨折？
郑骍的声音在我脚下，「不要怕，跳下来就对了！我会接住妳！」
「妈啊??」我闭着眼睛往下一跳，感觉一双臂膀稳稳地接住我，而后把我放下来。
「恭喜妳解锁了『和男朋友一起爬墙翘课』的成就。」郑骍笑咪咪地看着我。
「哪有，现在只完成一半，我们还没翘课啊！」我抗议。
「好好好，我们翘课吧！」郑骍牵起我的手，我们正要拔腿过马路，郑骍突然停下脚步。
有人拉住他的后背包，连带地拖住我前进的力量，我们还没转头，一个浑厚的声音在我们背后响起。
「校排第一的郑骍，校排第二的巫天檎，你们是要翘课去哪里？」呃??一个穿军服的男人站在我们背后，这绝对不会是还没热播的《太阳的后裔》的剧情，而是我们的教官。
「去图书馆！」「去补习！」
我和郑骍同时开口，给的却是不一样的答案，教官勾起嘴角给我们的一个冷笑，还有一模一样的惩罚——去打捞校门旁边水池里落叶。
「一起翘课」这项成就暂时无法解锁，但一起被罚打扫，我和郑骍倒是笑嘻嘻的，因为，一起爬墙翘课被教官逮到，这是多么常见的青春爱情故事桥段，但是，这是多么好的回忆。
我很高兴又储存了这样的回忆。
是的，我準备了一本画满星星的笔记本，写下我的愿望清单，虽然不是天天都有流星雨，但是，在郑骍七月五日离开台湾前，不论是爬墙、翘课、、吃冰、一起去补习班试听、在补习班传字条??郑骍说，他会实现我写在笔记本里的所有愿望。
本来清单上还有一个「在大庭广众下告白」，但是最后我不仅在上面画了双删除线、涂上厚厚一层修正液，还拿贴纸把它贴起来了，毕竟这太让人不好意思了。
当然郑骍在二月底截稿前，如期寄出照片参加了伽利略摄影大赛。
打扫完后，我们拿着网子和畚箕回去教官室，经过操场时，一群上体育课的别班同学看到了，他们窃窃私语，「那不是郑骍和巫天檎嘛？两个好学生为什么被罚扫地？」「他们是一对吗？」「不知道，常常看到他们走在一起??」
我低着头，加快脚步，但郑骍左手接过我手上的畚箕，右手笃定地牵起我的手，还放进运动服外套口袋，「哇！」「帅气！」「真的在一起欸！」那群同学大声尖叫，用力鼓掌。
我只能用空着的那只手，遮住我的额头，低眉敛首，郑骍悄悄靠近我，他好听的声音传来，「这也算在大庭广众下告白吧？」我跺脚大叫，窘得不知如何是好，「你！愿望涂掉就不算了，你干嘛特别去看那个愿望啦！？」
「就当作是我的愿望吧！」郑骍哈哈大笑，很是得意。
一听说是他的愿望，我就认真起来了，我放掉手，抬头注视他的眼，「你还有什么愿望呢？」
「之前说过了，我想拍下妳的照片，其他的，等我道具买到手了再跟妳说。」他推了推眼镜。
「什么道具？不会是什么坏事吧？别忘了我们还未成年啊！」我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如果耳根变红表示煮熟，那我的耳朵已经在郑骍面前汆烫一百次了。
郑骍看着我一脸坏笑，「但是我的心已经成年很久了耶。」
我真的好恨自己青春1.0形同虚度，恋爱经验值太低，好容易就被郑骍吓到，但话说郑骍也没时间恋爱，这样一个死心塌地守着星夜的男孩，怎么撩起妹来有点驾轻就熟呢？
果然很多事情还是讲天份的吧。
而没几天，他告诉我，他所谓的「道具」到货了，他约我到天文社办一起开箱。
我猜测应该是拍人像专用的镜头，于是我敷了面膜，用掉快半瓶的护髮乳，并拜託巫天琬帮我修眉和剪浏海，「这次绝对不能再剪太短，知不知道！」
「是——矮额，我们巫家大姐听起来好像要去约会喔，对不对啊，小裔——」巫天琬一边修眉，一边趁我不敢乱动之际，肆意取笑我。
「会！会！会！」巫天裔这家伙，只会咬着米饼乱喊。
结果呢？这需要开箱的不是人像镜，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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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十一】星愿拼图02爱的习惯 我看着郑骍哗啦哗啦从塑胶袋中倒出许多蓝色小小厚纸片，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我指着小纸片问，郑骍推了推眼镜，给我一个好久没看到的天文小老师式的笑容，「这是全天星图夜光拼图。」
我看着盒盖上的拼图全图示意，这是深蓝底色的拼图，有两个大圆，上面有星罗棋布的星座和神话人物，还有红色点点标示的亮星，和白色点点标示的小(推荐阅读:情感小文章，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 星星，「总共多少片？」我双手放在脸颊旁边吶喊，「一千片。」他说。
社办里还有祝雁德、詹慕薇、阿默、麻衣、大金等人，我热情招呼他们，「大家一起拼嘛！来来来！」
「不打扰你们啦！」「我要去补习了。」「我要去练球。」大家笑嘻嘻找藉口退出社办，「不要这样啊！」没人理会我的抗议，只留下有星盲症的我，和郑骍一起努力辨识千篇一律的蓝底白点的小片拼图，看得我头昏眼花。
郑骍佔还立了告示牌，「天檎&郑骍的拼图工作区，立入禁止」，要我用放学时间和他一起慢慢拼，我一边拼，一边哀嚎，「为什么想和我一起拼拼图啦？」
郑骍停下手边动作，认真注视我，「全天有八十八个星座，这样，往后妳不管看到、听到什么星座，妳都会想到我。」
我一愣，瞋了他一眼，「你心机很重。」
「其实我很矛盾，要妳狠狠记得我，也想要妳不那么记得我。」他低头继续拼拼图，我看见他长长的眼睫，心中一阵暖暖热热，我停顿了数秒才开口，「儘管来吧，让我忘不了你，我们说好不要留下遗憾。」
「那妳可别再害羞低调啦。」他抬起脸，微笑看着我，「拼完以后，这幅星图代替我，在夜晚守护妳。」
我点点头。
我们两个人花了一整个星期的傍晚时光才拼完那幅星图，而后郑骍拿去裱起来，我将它挂在房间的墙上。
「真的会发光吗？」挂上去的第一晚，我在被窝里看着郑骍的简讯。
「会，真的闪闪发光，你买的是正版的??」
郑骍回传「^＿＿＿^」这个表情符号给我，这是还没有LINE贴图的年代，他能在手机上给我的最大的笑脸。
往后的时光，那幅夜光拼图跟着我求学、迁徙、实习、找工作，我每天起床后、入睡前，我总是会跟这幅星光拼图打招呼、说说话，这是郑骍让我养成的第一个爱的习惯，因为，我越看这星图越能明白，为什么郑骍要和我一起完成这幅拼图，又为什么要把它送给我。
它提醒着我，我和郑骍，始终在同一片星空下。
而开学一个多月后的三月二十二日，我们再次在天文台上架起望远镜观测土星，这次不再是为了消失的土星环，而是「土星冲日」——土星在天黑后就现身，几乎日落的同时就看见它，而且非常明亮，亮度甚至超过春季最灿亮的狮子座主星轩辕十四，几乎是夜空里最闪耀的存在。
我想起去年刚开学，第一次在天文台上看没有土星环的土星，那是我第一次参加天文社的活动，我胆怯害怕无法融入这个小圈圈，是郑骍拉我一把，是他一开始就把我纳入他的轨道保护着。
「原来说到底，你才是我的行星啊。」我看着郑骍。
「早跟妳说过了，妳不信。」郑骍给我一个好看到我想狠狠留在记忆里的笑脸。
「但是，土星的卫星也不少哪。」我最近很喜欢看土星的资料，当我得知土星的卫星系统是八大行星中最複杂的时候，心里有点微妙的感受。
「别担心，土星的卫星都是神话里的巨人族，跟木星大开后宫的模式不一样啦。」郑骍看着我，像是想要融化掉我的疑问。
「你被巨巨包围就对了吗？还真是基情四射哪。」我忍不住笑了一下，我们只有四个月的时间，这一点我一直记得，我才不要让嫉妒、吃醋这样黑暗的情绪佔住我们的回忆。
而和郑骍可以讲还没开始流行的流行语，感觉很像我们之间的密语或暗码。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不要谈恋爱了就一直放闪好不好？」麻衣酸了我们一下，但转头阿默又为她搬来吉他，奉上Pick和矿泉水，照顾得可妥贴，这才是真正的放闪好不好！
郑骍和祝雁德调整了望远镜，而后让大家透过望远镜看土星；终于，我在望远镜的视窗(推荐资讯:经典英语美文，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里，看到像是摇着呼拉圈，拥有美丽光环的土星。
「原来这才是你真正的样子??」我在心里暗暗对这颗遥远行星说。
那一天晚上，我翻开二〇一八天文年鉴——在往后的日子里，我也经常这么做。
天文年鉴是天文馆出版的工具书，厚厚一大本，详细罗列今年每个月的星象动态——这一本是去天文馆打工时馆方赠送的，后来我即使高中毕业没参加天文社了，也已养成每年购入当年份天文年鉴的第二个爱的习惯，而后，在「每月星象」表格中，我都会用萤光笔将土星的动态标示出来。
而这就是我的第三个，爱的习惯。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只有我和郑骍知道，每天日落月升，郑骍在的日子，又少了一天，而我和他的回忆，也多累积了一天。
就在日子甜得快要淌出蜜的时候，那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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