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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乌鹊南飞 第九章 因循不觉韶光换 (五) 两大高手过招,台下的人看得目不转睛。
鹰王明知夏侯让着他,却得了便宜还卖乖,一步一步的逼近。虽不攻他弱点,可却逼的夏侯不得不出手。和氏拳柔中带刚缠绵不绝,八技拳虽然刚强猛烈,却因夏侯刻意收敛,而使不出威力。两拳相碰时,鹰王时时借力打力,或者以拖拉之法卸力,逼着夏侯不得不换招再进。
鹰王有意拖延打斗时间,待到夏侯换招再进时,又退了开来。
三番两次之间,弄得夏侯也有些心浮气躁。
「鹰王,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不是要你别问嘛。」
鹰王笑笑的,眼底却四处打量着,为了不叫台下的人看出端倪,转身出了一招扑面掌,这掌出的有些急,虽是和氏慢拳的招式,用的却是外家劲道。
一见鹰王也出了外家拳,夏侯便知鹰王也有些急躁了。
意随心转,拳随心转,外家拳练的是身,而和氏慢拳练的是心。鹰王虽还在等,心里却早已经按耐不住。
「在等什么?」夏侯问话的时候,又已经与鹰王过了两三招,鹰王心不在焉,出的招数多以防守,而不再进攻。
实在是鹰王看着太多地方了,夏侯即便想看,也不知道鹰王究竟在看什么。忽见鹰王面露喜色,一手外家拳又忽然转回了内家套路。
四两拨千斤的手法使的灵巧非常。
「事情解决了?」夏侯真是没看懂鹰王究竟在做什么。
鹰王笑了几声,脚下的步伐忽变,换招的速度加快,打得夏侯有些措手不及。
「该结束这比武了。」鹰王笑嘻嘻的说。
夏侯一愣,却见鹰王猛出杀招。他急忙收敛起心神,全心应敌。眼尾的余光却见到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跑过。
「糟!你家鬼丫头凑什么热闹?」鹰王忽叫,夏侯一惊,但拳招已无法收势,幸好夏侯未用上全力,击上鹰王的肩上,却也不是什么大伤。
夏侯眼光在人群中很快就找到慕漓的身影,还来不及阻,只转眼间慕漓便喝下手中那杯酒。
「笑儿!酒中有毒,救漓儿。」夏侯喊,他不明白沈笑的医术如何,但此时他只能信他!
至少,先抢下命来!
那药见血封喉,不待夏侯奔到慕漓身边,她已失去意识,望着嘴角溢出血的慕漓,夏侯心上一阵剧痛。
过去与现今的情景在夏侯眼前交叠,就要……又要重蹈覆辙了吗?
「来人!」鹰王大喊,「围住后院,谁也不准走!」
瞬间,言笑晏晏的酒席,成了沈重的公堂。
沈笑还没搞懂发生了什么事,妍飞已经奔到他们身边,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塞进慕漓嘴里。
「姑娘!」银心急的跺脚,「那是先生总管特意给您捎来的,只有一粒啊!」
「别管了,日后小心一些就是了。」妍飞推开四周众人,让慕漓平躺在地面。「沈公子,傻什么!救人呀!」
沈笑猛然回神,急忙从怀中掏出金针,一边搭上了慕漓的脉搏。
夏侯此时呆愣着站着,看着那没有血色的脸庞,又看着正在施救的沈笑,打从心底延伸而出的,是一种无能为力的凄凉。
他总是,无能为力……
「夏侯先生,别急。那丸药很是有用,只需静待点时间,何况还有沈公子在,慕漓妹妹绝不会有事。」妍飞脸上带着歉意,「都是妾身不好,万万不该让慕漓妹妹来找沈公子。」
夏侯摇了摇头,一语不发。
他也明白漓儿那性子,怎么挡得了?更别说她只是要找沈笑,若是他在,也未必会拦她。
「不是妳的错。」
慕漓白皙的脸蛋上,渐渐聚集黑气,沈笑急的叫了出来。「解药在哪!」
妍飞大惊,连忙问:「那丸药没有用吗?」
「寻常毒药都是有用的,却是这毒太过兇恶,即便用金针封穴,仍旧在慕漓姑娘的体内乱窜!」冷汗涔涔的从沈笑额间流下,「师父,叫他们拿解药来,不论是谁下的毒,身上总该有解药!」
夏侯一听眼前又是一白,推开了众人,「让开。笑儿,你去找解药,我暂且用内力护住漓儿心脉。」
沈笑知道用内功护住心脉也只是暂时的,时间一拉长了,对中毒者的身体损伤极大。脚下便也不多做耽搁,转身就朝鹰王跑。
鸦雀无声的四周,妍飞先往奕爷那头看去,只看见了茫然及愉快。既然如此,那这毒药,便不是他们下的了。
哪有下毒者见到毒错了人还这么开心了?
妍飞又转往寒禹脸上扫去,只见他平时的悠然自得已经消失,只剩一脸的惨白。
她叹了口气,徐徐地朝着寒禹走去。
「寒禹大哥,解药。」她的纤纤素手平直朝上。「先让妹妹拿去救人吧,这与鹰王之位相干的其余事情,日后再说。」
她从来不会料错,这种情况,她怎能错?那酒,根本就是要害沈笑。
她唯一错了的,就是没猜到他们会这样明目张胆的下手。这样多的人,也能端毒酒出来,若非错饮的人是慕漓,那该要死谁?
或者死谁他们都不介意?
小小一瓷瓶解药搁上了妍飞掌心,冰凉的触感传入肌肤之下。
「就这一瓶?」她问。
「只这一瓶。」寒禹答。声音里有着显而易见的颤抖。
「谢谢大哥。」妍飞浅浅欠身。「银心,去找沈公子到慕漓身边等着。」
转身回到慕漓身边,妍飞撬开了慕漓的嘴,让澄清的液体滑入她的喉头。不一会儿慕漓脸上的黑气散溢,张(推荐阅读:经典情感文章,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口便呕出了一大口黑血。
沈笑连忙弯下腰,再用金针稳住她的心脉,这才让夏侯收力。
「夏侯先生,不要紧,不要紧了。」沈笑嘴上这么说,心底却也是鬆了一大口气。「有解药,这毒就没事儿了。日后调养一番,慕漓姑娘不会有事。」
这两句话夏侯想了一会儿,才总算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头才刚安静下,那边又大喊了。
「奕爷!」
妍飞错愕的扭头,却看见寒禹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齐爷,属下只能将您送到这儿了。」
他要毒,就要两人都死!无论是谁先谁后。
寒禹拔出了匕首刺入自己的胸间。
卷一.乌鹊南飞 第九章 因循不觉韶光换 (六) 场子一瞬间崩乱的不可收拾,没有沈笑的金针,没有夏侯的真气续命,只一瞬,奕爷就已归西。
夏侯冷眼环视众人。寒禹的死没让他意外,奕爷的死也没叫他吃惊,在这城里,你死我活,还有谁会在乎?
吵杂的议论声、惊慌的喊叫声,在这小小的后院里此起彼落。在他耳中,都像风声。
「吵什么?全都坐下来!」鹰王声若洪锺,全然不似刚与夏侯打过一场。
后院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眼睁睁的看着鹰王。
「来人。」鹰王招手,「将寒总管跟奕先生的尸身搬进大厅。」
看着那还有许多体力,许多精神处理事情的鹰王,夏侯忽然明白了鹰王究竟在等些什么。
鹰王在等的,就是现在。
「原来鹰王之争是这样的。」妍飞站在夏侯身边,淡淡地道:「鹰王真喜爱沈公子,为了将他捧上这位子,竟设计他们自相残杀。」
夏侯想不通。
「为何仅仅只是场比武擂台,也能逼得寒禹出手?」寒禹的耐性和计谋,都不该这么薄弱,沈笑会不会参与这场斗争,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此时下手岂非妄动?
妍飞浅浅抬了抬嘴角,似笑却无笑。「他们怕呀,怕鹰王不按牌理出牌,就在此时当着众人的面将位置传给沈笑,他们更怕,对方趁乱栽赃。那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她看向胸口还插着一把匕首的寒禹尸体。
「若非慕漓妹妹误饮,此时,他们已经赢了这位置。」
夏侯沉默的闭眼,这样的世间,他还有什么好看的?
慕漓天真的笑颜却忽然出现他脑海。
是了,他还有漓儿。他决不让漓儿也染上这种污秽。
他徐徐睁开眸子,摸了摸她的髮际。那让冷汗沁溼的细髮,贴紧了她的脸面。
夏侯脱下身上的藏青色外袍,围住了慕漓,而后将她把打横抱起。
「夏侯先生,你要带慕漓妹妹去哪?」妍飞急问,她不想……不想此别就是永远。她有预感,若不留下他们,再见已无时。
「回山上。」夏侯冷着声音道。「这世上,还有谁能信?」
就是鹰王也策划了这一场戏,眼睁睁的看着慕漓喝下这酒。若非她运气好,抢先喝下了那唯一的解药,现在他是不是该宰了这一屋子的人给慕漓陪葬?
想着,他的牙越咬越紧。
只差一点,他就要失去了这个人。
妍飞轻轻握住了夏侯的手腕,那样细緻的素手,那样粗犷的肌肤。
夏侯垂目看着妍飞的失态。
让夏侯的目光烧得肌肤生疼,妍飞缓缓的放开了手。「眼下尚不能走,慕漓妹妹需要调养,山上没有大夫,没有草药,光是夏侯先生一人应付不了。」
她解释,心底的期望藏在那正大光明的说词里,不叫人看出。
沈笑收拾好了东西也起身道:「是啊,夏侯先生。即便你不信任何人,也该信我。在下总不会害慕漓姑娘。」
夏侯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明白,可这世界让他怎么忍?
「夏侯先生不妨先带着慕漓妹妹去销金窟,妾身的小楼里还有几间空房。都收拾乾净的。」妍飞朝后轻声喊:「银心,妳领路,带夏侯先生和沈公子回去。好生伺候着。」
「奴婢知道。」银心微微鞠躬,「夏侯先生、沈公子,请吧。」
「妍飞姑娘还要留在这儿吗?」沈笑问。
「那是自然,这么大的事儿,妾身可不能错过这齣好戏呢。」妍飞调笑着。
她能不看吗?她还要回报给总管的。她的一双眼睛,被逼着要看尽世间污秽。她不能逃,也逃不了。
沈笑摇摇头,「姑娘家孤身一人,可要多注意一些。要能不看,就走吧。这儿龙蛇混杂,众人情绪又那般浮躁,唯恐误伤姑娘。」
妍飞笑了起来。
莫怪鹰王喜爱这孩子。
要她,她也要爱这人,这般温暖,这样贴心。在这世界像是唯一的出路,远离了他,还有什么地方可去?
可惜她一生从来都身不由己。
她早已爱着夏侯,即便从来都……妍飞掩饰心伤,对着沈笑绽放了一抹绝豔之笑。
「沈公子不必替妾身担忧,妾身可是销金窟的老闆,还有什么没有见过的吗?」妍飞媚态横生,对着沈笑送了几个秋波,不意外的看见他皱起了眉头。
就让他们都以为她就是这样的人吧。否则她又该如何自处?
场子里又吵杂了起来。
「去吧。慕漓妹妹就拜託沈公子了。」妍飞款款欠身。
「这个自然。」
沈笑应声后离去,妍飞也转身进入大厅之中。
看着地上那两具尸身,她忽然有些疑惑。
难道鹰王就不担心沈笑喝了那酒?
不,定非如此。鹰王能够策划这一场戏,绝无让沈笑丧命的道理。
眼尾瞟见鹰王高高在上嘴角含笑的望着底下人忙,妍飞走上前去。
「妍飞也来啦。」鹰王笑得很是和蔼。「销金窟就要落成了吧?」
她欠身,高雅的微微一笑。「多谢鹰王鼎力相助,销金窟不多日就能待客。」
「那倒不错。届时给老头子送张帖来,让老头子也凑凑热闹。」
「那是自然。这城里,谁家有喜能不送帖子来?」妍飞笑着。「就是有件事儿问问鹰王,也不知道可不可以。」
鹰王心情正好,笑着道:「行呀,难得销金窟的妍飞姑娘也有想不通的事情,问吧,可老头子未必会答。」
「世上剧毒都是双生的,有毒就有解。寒禹大哥有双份毒,却只有一瓶解药,这是为何?」妍飞略顿一瞬,「又说,鹰王怎么不怕沈公子误喝了那酒呢?或者,本就是要让他喝的?」
鹰王笑吟吟的眸子忽现厉色,随即又敛去。
「小丫头很厉害呀。」鹰王讚赏的颔首,「告诉妳也无妨,另一瓶解药,老头子早给笑儿喝了。那毒本就是老头子让人给寒禹的。」
果然如此。
妍飞低下眼帘,嘴角弯了起来,眼底有着悲悯。「妍飞告退。」
鹰王没阻她,「去吧。」
寒禹大哥,你至死,都还为鹰王卖命。
p>卷一.乌鹊南飞 第十章 多少襟情言不尽 (一) 一进到销金窟,银心将慕漓安置在她经常睡的客房。
「沈公子,若有任何需要请儘管吩咐。」
从妍飞到销金窟开始银心就跟着她了,不仅十分了解妍飞的想法,就连说话举动都和妍飞如出一辙。
「先替漓儿换身衣裳吧。」夏侯忽道。
那白衣裙上的一大片刺目红血,看得他不舒坦。
「好的。」银心从一旁的箱子里拿出一套乾净的衣裳,「还请两位爷先出去候着。」
夏侯走出去,倚栏望着远处,双手负在身后,轻轻的颤着。
他如今才知怕,真的明白的感受到,他此生也有可能失去慕漓。
「夏侯先生,」沈笑喊了声,站到他身侧。
夏侯没有应声,只是远远眺望楼下景致。
叶,轻轻落下,无风。
一切都这样静止,这院里甚至连一下人也无。
「笑儿,日后我与漓儿回山上,便只有你一人了。万事都要多加注意,想害你之人不会减少。」夏侯淡淡地,不带任何表情的说。「我虽从未认你做徒儿,可漓儿那样喊你,我自然不会将你置之不理。他日你若有麻烦,儘管开口,能帮你的,我会尽量帮你。」
「在下明白。」
时间过得很慢,宛如凝滞在原地,再不肯向前。
「你现今已有了鹰王当师父,便好好学吧,即使这身份并不单纯。你从前那种自由自在的日子,怕是再回不去。」
沈笑沉默了一会儿,问:「敢问夏侯先生,为何?」他从未想过,这件事儿会有这种后果。
夏侯抿了唇,「鹰王有意传位于你……」
他话只说到这儿,银心便推开门出来,「两位爷,可以进来了。」
躺在厚厚被褥之间的慕漓,一张小脸惨白的可怕,原先红润的唇,如今也几乎淡化成雪。像是不用力握住,她就会慢慢消失在众人眼前。
夏侯急步走到床边,握着她的手。
他要留下她,此生都要将她绑在身边,无论什么身份。若当她的情人,能让她心甘情愿的留下来,那么,他就当她的情人。
一生一世。
就是鬼差神将,他也不让。
沈笑或许从前都未曾质疑夏侯跟慕漓的关係,但如今,他却明白了。那种眼神,他见过的。
那是男人看着女人的神情。
那是执着。
「夏侯先生,先让在下替慕漓姑娘把脉,好替她开方子。」沈笑垂眸,不敢再看夏侯。
他人之事,他无权置喙。
替慕漓把过脉,沈笑在白纸上写下药方,让银心去抓药。正当此时,妍飞也回来了。
「沈公子、夏侯先生,一切可好?」
「尚可。」
妍飞朝着夏侯笑了笑,转身又问:「沈公子,如今鹰王府邸正乱,还是在此留宿一夜吧?妾身让下人给两位收个房。」
沈笑心里头对于这一切也有许多困惑不解,因此也就应了下来。三人视线相交,却谁没说话,只是让这房里安静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银心端着药汤进房,让慕漓喝过药后,夏侯就坐在她床边守着。沈笑抬头望着窗外,已是日落时分。
眼角望着床边的那一双人儿。
他起身徐步走出房门。
妍飞见他如此,也跟在沈笑身后出了房。「银心,守着门,夏侯先生有何需要,便好生服侍。」
踏着沈笑的步伐,妍飞默不作声的跟着他。
「妍飞姑娘,夏侯先生与慕漓姑娘……」沈笑欲言又止,他心底将夏侯当做他的师父,将慕漓当做他的师妹,这两人,怎么能在一块儿?
妍飞没有应声。她也不愿他们在一块儿,可却不是沈笑那种世俗的原因。
「今日夏侯先生道,鹰王有意传位与我,这可能当真?」沈笑放弃了那个问题。
他心底尊敬夏侯,只觉得倘若这真是夏侯的决定,那他有何好说?无论如何他都当夏侯先生是他的师父。
「沈公子果然不知此事。」沈笑转移话题,妍飞倒也开心。「今日慕漓妹妹可算是替沈公子喝了那杯酒,说起来慕漓妹妹还是沈公子的救命恩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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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沈公子也别在意,若是沈公子不小心喝了毒酒,鹰王必定不会让沈公子有任何危险。」
妍飞没把其中一瓶解药早是沈笑喝掉的事情说出口。只是觉得这事儿也无须特别提起,横竖沈笑并未喝毒酒。
日已西沉,而明月未升。
这昏黄的凄凉,让人无限悲伤。
「我倒宁愿是我喝了那酒!」沈笑大吼,他的脾气突如其来,「这样牵连他人,叫我如何过意的去?」
妍飞让他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没有接话。
沈笑咬紧牙。他欠了慕漓一条命吶!
这些人有没有想过人命是多重的一件事儿?还是只随着他们喜好?
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妍飞抚上沈笑的手背,轻轻拍着。
「别气别气,气坏了身子那可怎么办才好?」妍飞苦笑。这世间位高权重之人都轻贱人命,而惜命怜命之人,都身不由己。
重重吸了几口气,沈笑对妍飞道歉,「实在失礼,方才是在下一时情绪激动。」
「别这么说,今日发生太多事儿了。」拉了拉沈笑的手,「走吧,去看看慕漓姑娘的情况,我让下人备膳,一道用晚饭吧。」
沈笑欲言又止,最终仍是无力的点了点头。
晚风起,下人纷纷点上了红灯笼。
这销金窟的后院,那样的灯火通明,沈笑心底却一片黑暗。他总以为自己是独身一人,但慕漓却在他不知的情况下,替他喝了那酒。
回到房里,沈笑走到床边看着她仍然苍白的脸色,心底涌上了自责。
若他不拜那师父,今日或许慕漓就不必受这苦。
「夏侯先生,都是在下不好,害得慕漓姑娘替在下喝了那酒。」沈笑声音里满怀歉意。
「不关你的事。下毒的可不是你。」夏侯转头看着他,「你若把什么事情都往身上揽,早晚都要累死自己。」
妍飞笑咪咪的走过来,「夏侯先生这话说的是。所以,请两位移驾桌边,一道用膳吧。」
这话的前因也没对上后果,但既然慕漓没有生命危险,夏侯也就并非定要寸步不离的守着。
见到沈笑脸上还有着自责,夏侯拍了拍他的臂膀。
「如今,你唯一能做的,便是好好的将漓儿的身子调养好,过去的,你已无力改变,只剩未来。」
他也是这样对自己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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