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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爆米花(10) 放学时,同学乙递给乐恬一包橘子口味的糖果。
「吶,给果湘配药吃。」
「哇!怎么那么好!我也要!」
「滚开。」
同学乙毫不留情地拍掉同学甲的手,乐恬握紧那包糖果,泪光闪闪的望着他们。
「哭什么啦,她一定很快就会好的。」
「对呀,超级大暖男乐恬照顾,隔天就好了。」
「呜呜呜你们真好,谢谢谢谢。」
他们纷纷上前拍着他的背、戳他的腰、揉乱他的头髮,一个算是高大的男孩子就这么被玩弄于股掌之间,但画面却蛮温馨的。他们满意地看着乐恬挂着大大的笑容,朝他们挥挥手后便奔出教室。
乐恬一冲进家里,就见到阿嬷在厨房忙上忙下。
「阿嬷!果湘还好吗?」
阿嬷搅着热粥,脸上仍写满了担心,「下午又烧起来了,晚点等她醒来,吃点粥再吃药。(推荐资讯:黑丝袜文章 ,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他垂下肩膀点点头,上楼后悄悄地打开房门,就看到果湘在床上沉沉睡着。
他放下书包,然后像个偷窥者趴在床缘,伸出手将她大半髮丝都塞到耳后,他对着她的侧脸发呆,他有好多话想跟果湘说,比如他早上遇到一对好可爱的父子、化学老师穿了没有拉鍊的运动裤、阿虹中午吃了三个便当??
阿嬷在楼下叫唤着吃饭了,他听着果湘因为鼻塞而粗重的呼吸,替她调整了枕头高度,再把被子盖得紧紧的。
乐恬速速吃完后,又马上回到果湘身边,点亮桌灯,房间的一隅亮了起来,他轻手轻脚地坐上椅子,再拿出书包里的讲义,虽然一点都不想读书,但他还是拿起笔,胡乱算着题目。
八点半的时候,床上窸窸窣窣的,乐恬啪地放下笔,转过身就见果湘揉着眼睛,他急忙跪在床边,等她适应光线,他们终于看见彼此了。
「嗨。」到口的关心,不知怎地变成了这个字。
她发出哧哧的笑声,但下一秒就咳了起来,乐恬慌张的伸出手替她拍背,被窝里的温度很高,他发现果湘整个人出了一层薄薄的汗,赶紧抚上果湘的额头,太好了,没有发烧!
递给果湘换洗衣物,确认她一个人没问题后,乐恬就跑到楼下,欢呼着果湘退烧啦!阿嬷和阿公也很开心,两个老人家总算是放心了,他端出电锅里的粥,阿嬷则削起苹果。
两个人在厨房小小聊着今天学校发生的事,乐恬本来想端上去给果湘吃,但她已经洗好澡走到一楼了。
对齁,果湘洗澡的速度根本是神人等级!
李果湘只是想赶快和他们说她感觉好多了,接着就看到两老加一小气急败坏的朝她挥舞着拳头,「竟然没有吹头髮!」三种不同的腔调同时朝她喊,她一下忍不住,就这么笑出来。
于是,她湿湿的头髮就成了他们的玩具。
小口小口吃着粥,头上轰轰作响,「腻不能拿太近!」阿公认真地调整乐恬的姿势,就怕烫到果湘的头皮。
「好好好,阿公你要不要试试看?」
「好好摸啊,跟妳阿嬷年轻的俗候一样。」
「那等一下你也帮阿嬷吹呀——」
「不要咧。」
「齁,阿公害羞喔。」
整个客厅充满笑闹,头髮吹乾,粥也吃完了,身心灵一次满足。
「谢谢。」她说得彆扭,因为有太多事需要感谢了,她不知道从何说起。
但他们一家懂,他们全都笑得温和,浅浅催促她赶快吃个药,早早睡觉休息,乐恬忽然想起什么,跑上跑下,手里握着一包糖果。
「这是乙轩给的,给妳配药吃!」看着那明亮的橘色包装,被关心着的感觉,真的好好。
可能是睡太多了,她一开始躺在床上,一点睡意也没有,等到乐恬洗完澡,小心翼翼搬着床垫进房时,她仍醒着,拉着棉被只露出一双眼睛,好可爱呀!
「还会不舒服吗?」
「头一点点晕,一点点鼻塞,喉咙一点点痒。」
安顿好床铺,乐恬坐在上头,果湘说的一点点,是哪种一点点呢?要是他也跟着她一起生病,那就好了。
「要不要一起睡?」他脑袋里还想着一起生病的事,望见果湘挪动着身体,空出身边的位置,差点晕过去。
「这、这、这怎么可以!」
「怕你睡那个不舒服。」
果湘的语气里有着浓浓的笑意,坐在床垫上的男孩脸很快就炸红起来,拚命摇头再摇头,说服自己他刚刚绝对没有想歪!轻轻的笑声传进乐恬耳里,他还是忍不住靠了过去,将下巴抵在床上。
「今天早上,我说了太多,好像惹妳爸爸不开心了。」他懊恼的皱起眉头,仍很在意当时伯父冷漠的态度。
「昨天晚上,我也说了很任性的话,让他们生气了。」果湘蜷曲着身体。
两个人对看着,并将自己说过的话,都再说了一次。乐恬实在不理解果湘爸妈,他们的随心所欲,才是最伤人的;李果湘则是特别感动乐恬替她说话,有时连她都没有如此了解自己。
她又咳了起来,乐恬赶紧打开保温瓶,让她喝几口温水。
他跪坐在床头柜前旋上盖子,一偏头,就见果湘靠着床板,他知道果湘还是很不舒服,乌黑的头髮将脸色衬得更为苍白,她在忍耐。
「妳传染给我吧。」
「嗯?」
李果湘还没会过意,乐恬就罩了上来,他温热的鼻吸洒在她的脸颊上,痒痒的,下一秒,柔软的唇就这么贴上她乾涩的唇。
他闭着眼笨拙的亲吻,她张大着眼笨拙的不知如何回吻。
嘘,屏住呼吸。
这是他们的初吻。
第四章 橘子园(1) 李果湘发现,爸妈回家的频率越来越高。
但是让她摸不着头绪的是,他们开始做些以前从不会做的事,比如坚持要送她上下学,带着她买新衣服,一大堆她不爱的连身小洋装,连公司的聚餐也都想带着她去。
「爸、妈,我不能和你们去,下个礼拜就要学测了,请让我好好读书。」
「不差这个晚上吧,我们也不担心妳的成绩,都维持得很好啊。」
除了难以沟通之外,李果湘唯一欣慰的大概就是他们终于能正常交谈了,她僵硬的站在原地,「不是成绩的问题,是??安定的感觉。」父母亲一脸妳说啥的问号表情。
「考试前要让心情稳定,我不想去人多的地方??」还是那种需要微笑和寒暄的场合,她光是想到就觉得精神紧绷。
只要有事情不如父亲的意,他就会叹口气,揉揉太阳穴。
「不准找乐恬来我们家。」
「那我去他家呢?」
「??」
李果湘的父亲垮着一张脸,他看着李果湘认真没在说笑的表情,他已经知道她女儿不是在顶嘴,就只是诚心诚意的发问,他又揉起太阳穴,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撇过头拿起车钥匙就要离去。
但最后还是抛来一句,「别太晚回家。」就轻轻带上门。
她有些讶异的扬起了眉,好像渐渐感受到了什么改变。
按下乐恬家的门铃,出来迎接的男孩笑得灿烂,「果湘!电视上在播环太平洋唷。」李果湘呼吸一滞,她低头看着袋子里的历届试题。
「我们吃饭的时候看就好——」乐恬拉着她进屋,一进到客厅,她的双眼就紧黏着电视萤幕。
阿嬷也拿这两个孩子没办法,自动将晚餐移到客厅的桌上,乐恬帮忙阿公和阿嬷夹好菜,让他们靠着沙发吃,而他和果湘则坐在小板凳上。
「啊要记得动嘴巴!」阿嬷已经吃完一轮了,两个孩子碗里的饭一点都没有减少!直到她威胁再不吃就把电视关掉,他们瞬间抖了一下,才纷纷动起筷子。
看到大怪兽肆虐城市的时候,他们终于狠下心转成新闻,两个人一起收拾碗盘,一边讨论已经看了好几次还是不腻的电影。乐恬和李果湘对于电影的品味一模一样,他们对有巨大生物或是机器人的电影情有独锺。
机械公敌、阿凡达、钢铁擂台、哥吉拉、侏罗纪世界、变形金刚??而环太平洋,拥有大怪兽和机甲猎人,他们第一次看的时候,激动得不得了,只差没有抱住电视机。
两个人在厨房学着操作机甲猎人的场景,玩得不亦乐乎。
阿嬷和阿公无奈的对看几眼,但又觉得,现在考试压力这么大,让他们玩一下也无妨。
这时候的他们,看起来是多麽满足。
李果湘晚上十点的时候乖乖回家,但是父母亲还没有回来,她留了玄关的灯,便自个儿洗澡睡觉,躺在床上,她想起了那个夜晚。
还好乐恬最后没有感冒,不然她一定会觉得很愧疚??
他的嘴唇真的好软好软,如果要用食物来形容的话,李果湘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是热汤圆,冒着腾腾蒸气,蒸得她满脸通红。
她就在浑身不对劲的情况下入睡。
而在学校,李果湘也感受到了小南的变化,她不再兴高采烈的与他们搭话,只是维持着礼貌,浅浅颔首。
她很想念那个笑得甜美的女孩。
于是在下课时间,李果湘慎重地和乐恬说她要去找小南。
「我也一起去。」
「不,我找了阿虹陪你。」
李果湘捏着阿虹的袖子,「嗨,乐恬小朋友,今天下课想玩什么呢?」笑得和蔼可亲的高大男孩朝傻眼的乐恬挥挥手。
「我一点都不想跟你玩??我想跟果湘??」
「怎么可以这样伤了阿虹大哥哥的心!」
而她早就趁着空档走出教室,来到一年级的大楼,有许多学弟妹认出传说中的冰山果湘,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她垂着视线,直接就来到了小南的班级,拦住一名学弟,他马上抖抖抖的问有什么事吗。
「请找小南。」
「好、好??」
学弟朝教室里头喊了小南的名字,原本在位置上说说笑笑的学妹们转了过来,而李果湘只是直勾勾的望着小南。
小南踏着小心翼翼的步伐来到门边,看到学姊,她仍是矛盾的不得了,心里面是开心的,但同时又有什么在隐隐骚动。
p>第四章 橘子园(2) 「今天放学,要不要一起走?」
李果湘用刚好的音量那么说。她不着急,静静的站在原地看小南惊讶的表情,小南先是发出疑惑的单音,接着支支吾吾的拼凑出一句话。
「为、为什么?」
「就??想跟妳聊聊。」
小南耳根子整个红起来,有些退缩的模样让李果湘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捉住她、的马尾。小南原本慌张的不得了,被这么一捉,原本波涛汹涌的海面渐渐缓和下来。
学姊的眼里没有一丝责备或是质问,只有始终如一的关心,为什么呢?
当小南缓缓点头,李果湘扬起了嘴角,挥挥手便离去。
进到教室,坐在她位置上的阿虹正拿着笔戳乐恬的脸颊,真的完全把自己当成大哥哥在逗小孩,不、简直是在逗婴儿??
他们正在说考完学测要做什么,乐恬一见到果湘回来了,原本趴在桌上懒洋洋的,马上就打起精神,坐得直挺挺。
「考完学测跟果湘去约会!耶!」乐恬高举双手欢呼。
「什么!我也要去!」阿虹这颗电灯泡没在怕。
「我也想,一起去吃大餐、看电影??之类的。」同学甲很快就转过来,笑嘻嘻地捧着脸颊。
「我也加一。」同学乙禁不住诱惑,默默地加入话题。
「哈哈哈哈好欸,多一点人比较热闹!」乐恬也不介意所谓的约会,是指情侣单独出去的意思,几个人热络的讨论起来。
「不对,人家果湘还没答应啊!」同学乙突破盲肠,大家很快就将目光放在正在绑鞋带的果湘,阿虹也在这时意识到自己佔着位置,浮夸的从位置上跌落到地板。
「呵呵,好呀。」慢条斯理拉紧鞋带,李果湘淡淡的说。
其他人都笑了开来,还说他们这群电灯泡会随时处于暗灯状态。
班导一走进教室,又差点昏倒,「安静安静!我这么替你们紧张,到底是谁要考试?啊?」她歇斯底里,想将重点整理碰得丢上讲台,不、身为一名气质女教师,她收拢手指深呼吸后,将讲义发下去。
「老师这是什么!」坐在前面的同学,好奇的问。
「我把每一个章节都列出来,让你们把公式填进去当作複习??喂不要转移话题,回答我是谁要考试!」
「我——们——」
大家乖乖的喊出来,但时不时传来低低的笑声,班导轻叹一口气,心里面忧喜参半,环起胸,她决定严肃一回,说什么也要让这些小屁孩进入状况。
「老师,妳好用心啊——这个很好用欸!」乐恬举起手晃了晃,语气里充满了感激。他刚刚把公式填进去,老师给的格子很大,不但能自己补上注解,还能跟邻近的章节做连结。
同学们开始翻讲义,或是拿出笔记来对照,班导愣愣的站在台上,心里面很快就释怀了,其实,不用太替他们担心,当然有漫不经心的,但也有积极上进的,而班上的气氛在不断的调和,成了现在这个看似欢乐却保持认真的状态。
因为他们是她带出来的学生嘛!她在心里大笑三声。
「还请大家听我细细解释。」她笑咪咪的拿起粉笔,领着班上的同学一起複习。
乐恬很喜欢大家为了一件事努力的感觉,放学收拾书包时,感受到身旁的视线,他带着笑抬起头。
「我要先走。」
喀噔!晴天霹雳!等他老了,总有一天会被果湘没有前后文的发言给吓出心脏病。
「妳、妳要去哪里?」他激动的扶上桌子。
「不是去找别的男生,是去找小南。」她眼眸里盈满不多见的笑意,因为她觉得乐恬紧张的模样真的很可爱。
「我、我才没有那么小心眼。」乐恬状似大方的拨弄头髮,也不知道自己的语气早已透露不安,下一秒,「呜呜妳们要说什么?」巴上果湘的手臂。
她伸出手揉揉他的髮丝,「不希望她烦恼。」几个同学又再度见证乐恬(推荐阅读:我和继母,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一秒变忠犬,乖乖地站在原地目送果湘走出教室。
阿虹早已在教室前头笑到不行,因为很多人都以为李果湘是比较依赖乐恬的那一方,但实际看过他们相处之后,就能帅气的反驳那些八卦。
李果湘怕小南等着,加快脚步,没想到就在楼梯口见到那单薄的身影。
察觉到有人停在身旁,小南很快就偏过头,见到学姊的时候她微微缩起了肩膀,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开始胡思乱想。
她实在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学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