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干凤九下不了床 吃维生素c脸上长痘
二十五、二十六 二十五约会不算不欢而散,至少,赵小姐仍愿意由我买单。陪她回画室,里头依然忙碌,许多安排都在等她决定,我未多待,开车回公司。车子是停在地下三楼的停车场,我乘电梯,到一楼时停住,门打开,外面站的人是叶文礼。见到我在电梯里,他很明显地一怔。我笑,「这么意外?」叶文礼也一笑,走进来,「刚才开车出去?」我道:「是啊。你呢?」叶文礼道:「上午跟齐东文一起到兆美开会到现在,我先下车,东文自己停下去了。」他口中的齐东文是他部门里最得力的,很认真做项目,历来成果皆有目共睹。而兆美,是赵宽宜的公司,陈立人多年后再找他合作,年后有共识,细节交由叶文礼去谈。跟赵宽宜作生意,轻易难应付,我由衷道:「辛苦了。」叶文礼笑了笑,未再聊下去。忽然就沉默了。气氛上并不感到有尴尬。在公司,相处起来一直都是这样的,话不讲了也不影响什么。说起来,我和叶文礼虽在一个公司上班,早晨例会也要见到,但私下要碰面或说话的机会却不太多。最近——这一阵子,我屡屡婉拒他的约。其实仔细算算,近来他找我的次数不能算多。从上床开始,我跟他之间就走默契,非固定;他未说过分明,对女性对象的结交也不曾中断。对这些,我完全能明白。社会多数只接受男女关係,玩玩可以,男人和男人若要正经,不能不顾虑现实。就如赵宽宜一直的选择,他可以接受男人,但不会要。不过如今,他却打破自己的原则。坦白讲,和他之间能到多远,某一部份的我从来悲观,对他轻易的抛去现实顾虑,心中总想他太矛盾。另一部份的我却理解他,以他性格,难坏原则,决定必不轻易。我亦信他所讲,换作别人,他丝毫不用犹豫。因而要讲矛盾,我也差不了多少。明知山有虎,偏要往山行便是形容我。到现在,我和他在一起要近二个月,除了不容易,更感到没有实在感。但这些,便都是现实。电梯在五楼停住,进来两个另个部门的职员,我跟叶文礼更没有说话。到六楼,我出去了,走两步,就觉得后头有人。我转过去,看是叶文礼,他神态自如,一点都不困窘。公司大楼是一层一个部门,我扬了一下眉,「有事找我吗?」叶文礼一笑,单手插放在裤袋。「想到找你要债。」我笑了,即道:「Dom Pérignon,我记得,酒早已经订好,这一阵子忙,一直没去拿,明天一定给你。」是当初讲好的——人事命令的确一星期下来,该项目负责人撤换,并且外调至东南亚分部。叶文礼点点头,但没有走的意思。他道:「其实,我也不是那么着急——都这样久了,给不给也无所谓。」我笑道:「既然这样,你不如跟我一起去酒坊,由你付钱。」叶文礼微微一笑。「可以,就今天晚上吧。」我笑了一下,「我开玩笑的,哪可能要你付钱,我可不会赖帐。」叶文礼似沉思的道:「那么明天吧,或者——算了,不管哪一天,你大概都要看一看。」我霎时无话。叶文礼看来,脸上带着一种模糊的近乎暧昧的笑意。他条件不差,气质略微阴郁,这么的神态,就隐约动人。他平声静气地讲:「程总,我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你的拒绝可以直接点,不用总找藉口,我可没有逼你什么。」我心中叹,感到一丝为难。考虑的不仅在于同事关係——其实这是一件很私人的,说不说分明都该无所谓的事。都不算有过开始,何须讲了断。何况,拒绝的话怎么讲都是伤人心。彼此作为同事,更不好讲。也许开始就不对,不该因欢愉而忘原则——第一次我和他都喝醉酒,情有可原,第二次甚至第三次…太多了,数不清,就这么放任。这一会儿过道上竟然都无人走动,只有我和叶文礼,相互地乾瞪眼。这么静了一下,我开口:「抱歉。」叶文礼实实在在的笑了一下。「道什么歉,太怪了,都是成年人,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只是想,你以后大可乾脆点。」我道:「我懂了,是我的思虑不周。」叶文礼点点头,忽问:「是什么样的人?」我愣了一下。叶文礼面带微笑,「不是吗?我猜,你应该是有对象。」我顿一顿,微有彆扭,含糊地应他一声是。叶文礼盯着我,安静一下就抬手看錶,「——都这个时候了。」再瞧来,「出去一上午,都不知堆了多少文件,要上去了。」他对我挥手,转过身,去按电梯。在和叶文礼的事情上,我确实做得不妥切。叶文礼在这方面是很爽快的,思绪亦清楚。他本就不求我什么。回到办公室,我深想一会儿,看了看分机,最后还是没有拨过去。如他所说,都是成年人,多解释,反而显矫情。我便办公,直到分机响起来;那时已要五点半钟,秘书Elin才进来对事项作最后确认準备下班。Elin尽最后一秒钟的责任,帮忙接电话。「是董事长。」都这个时候了——我感到意外,接过电话,一面挥手让她能离开了。陈立人对我讲:「今晚有临时任务。」我心中无奈,「又需要我去当陪客?」那头陈立人笑声讪讪,「你懂得的。」陈立人于公雷厉风行,于私,得看是什么事,至少在爱情面前,他可以很愿意当个忠诚奉献的僕人。我摇头叹,道:「好说。董事长,给个时间地点吧。」他说:「七点半钟,有音乐会,在台北国家音乐厅演出,但这之前要由你去接个人。」我听他讲了地址和人名,心中有叹。因何始终有人热衷于拉红线?这件事的投资报酬率一点都不好。「记得不要迟到,回头见。」「是。」我挂电话,看了一下錶,时间太赶,已来不及回去换衣服。但身上的西装穿一天,沾了不少烟味,还是该换掉。我赶紧收拾离开,先去附近的三越百货,直接上亚曼尼专柜,终于一身崭新才驱车去接人。车开到约定的街口,王子迎已在那里等待。她穿一套削肩紫罗兰短连身裙,盘了头髮,模样脱俗。看是我来,她似乎不觉得讶异,微笑道:「程大哥,真麻烦你了。」我笑了笑,示意她上车。自上一次吃过饭,王子迎和我就有通讯往来,回回由她主动。聊话内容很家常,举凡近期看的电影或吃到的东西,都能提一提。去的路上有点堵,车内音乐初时放得小声,这节骨眼调转音量太明显,我只得和王子迎聊话。我并不对她感到不耐烦,比起别的女人,她可太好相处。但她不一样,不能够轻易说玩笑话。况且,她是王子洋的妹妹。我和王子洋的交情,说实话深也不深,浅也不浅。一直以来,大家都在一个圈子的,但谈到正经,总也分得清楚。前次一个酒局,王子洋也在,到离开,他又醉得很,扶他上车时,他对我讲他妹妹应该找一个比我好的对象。我心中複杂,但更多是哭笑不得。此时,王子迎说到了一部新电影,再慢慢地谈到她自己。我始终拿捏寸度,维持平常心,有些话,不当轻易应,但也不好被她察觉。无论女人是不是主动,都要维护住她们的自尊。王子迎顺便和我说了一件事,原来,这一场音乐会是市府主办,再拉拢几家企业赞助,邀请到柏林广播交响乐团,进行为期一个月的演出。今日是首场,门票有管控,来的嘉宾多为金贵人物。因早早地宣传出去,一到现场,各方媒体都已就位。除了该到的贵宾,也请来不少男女明星,大门前白灯闪个不停。陈立人和我相约在贵宾室,算时间,他应该带着女友进去了。我自觉非大人物,就算被拍,大约也上不了版,挽了王子迎,快快地穿过道,进到大厅里。工作人员即来引导,我便带王子迎走往楼道。此刻,门外有大动静,似来一个什么人物。我不由望去,正好见赵宽宜一手挽住风姿典雅的林珞苇款款走进。二十六我不意外看见林珞苇。音乐会主办单位为市府,她于新闻处任要职免不了露面。况且近一阵子,她因职务缘故受到很多好的方面的注意;无论如何,今天这样的场合,市府公关总也要请她到场走走。不过,我没想到赵宽宜会和她一起现身,印象里,今晚他该在别处有饭局。对媒体记者们来说,众多有为的青年企业家里,最具神秘色彩的无疑是赵宽宜。不仅在于他成功早,还有他的身世背景,以及那雾里看花数不清的绯闻。历来,赵宽宜女伴多为演艺红星或社交名媛,动辄被拍,时常在报纸或杂誌本上见到哪个谁又和他约了会。每次被拍了,赵宽宜都一贯态度,不遮掩,不解释,不承认。可他并不对应付媒体觉得棘手的。一次,当时正火红的女影星和他接连三天共进晚餐,被拍后,照片刊出来,那一阵他受採访总会被纠缠着问,有时夹杂挖苦;他始终不见怒,功底深,四两拨千斤。若干採访过他的记者,对他看法总複杂,又爱又恨。今天他和林珞苇公开出席,能够想见,又要在明日的娱乐消息上佔尽锋头。工作人员一样将他们引了过来。楼道前就几人,赵宽宜当然能看到我。我不及看他神色有无变化,已率先迎上了一抹彷彿很熟络的笑意。「咦?好巧,是不是?」林珞苇道,一面去看赵宽宜。未得他回应,她似不以为意,就再和我说话:「好久不见。」我笑道:「是,好一阵子不见。」停了停,去瞧赵宽宜,「——没听说你要来,早知道,就好约一起了。」赵宽宜亦看我,淡道:「临时决定的。」林珞苇接腔:「是啊,他本来讲不到了,我好说歹磨,才终于愿意赏脸。」我不语,再瞥一眼赵宽宜,就笑一笑。林珞苇倒把注意力转至王子迎身上。「这一位是?」王子迎含蓄的往我看,我领会,便为她们相互介绍。「这位是王小姐,王子迎小姐,庆洋王董事长的千金。这一位是林珞苇,林小姐,在市府新闻处服务。」两个女人都客气,对彼此微笑当打过招呼。我又给王子迎介绍:「这一位则是兆美的赵董事长,赵宽宜。」赵宽宜闻言,仅平淡地点了头。几句工夫,工作人员二度来请上楼。后头还有两对宾客至,面孔都熟,不过于我算不上认识,可和赵宽宜则熟稔。趁他们寒暄,我挽了王子迎先一步往上走。她一面走,一面和我低声:「其实,我和赵董事长前日才在一个酒会上打过照面,但没人给我们介绍就是了。」她又讲几句关于林珞苇的。女人之间总存有微妙的敌意,她倒没有,对林珞苇,从容貌到谈吐和打扮多有讚美。「——她和赵董事长看来很相配。」我仅默默的笑。开场前,宾客们全聚在贵宾室中。里面备了香槟点心,众人分聚成几个小圈子,脸上都挂着笑,眼神也似精彩,聊天的口气彷彿很随意,即使正批评着什么。陈立人看我带王子迎来了,和他的名模女友Lily.S笑意都深。我装不明白,幸而王子迎也未作娇羞,大大方方,问了Lily.S一起去拿香槟。陈立人对我调侃,「你俩看上去不错。」我道:「没有的事。」陈立人终究男人,红娘工作非他本分,话就点到此。自家女人好容易走了开,他和我大谈别家的风花雪月。今日有几位明星在场,都能喊得出名号,男明星主要陪着贵太太,女明星则作男士花瓶,分工合作。其中哪家为戏假情真,还待品鉴。不过两句话,刚才在后的赵宽宜等人都进了来。赵宽宜一到,很快给另一拨人绊住。我注意到,林珞苇不知去何处,未在他身边。陈立人也早早地看到他,过去寒暄。我未跟上,留在原地和另外认识的人打招呼。说着,再多了别的人,话题走至国际股盘趋势。我略略分心,观向另一端,赵宽宜和陈立人正兀自交头接耳。不知谈什么,就看陈立人扬起眉,笑意明显,抬手拍了拍赵宽宜肩膀。有人问我喝不喝香槟,我方回神。已近开场,工作人员来请,众人陆续入场。座次早有安排,王子迎被排坐在我的右侧,她的另一侧是Lily.S跟陈立人。我越过她俩,望见陈立人似算计的神情,只能好气又好笑。此会非临时,是上了当——我心中叹。王子迎看来一眼,略有羞赧,递给我一本节目介绍本。「今晚表演曲目,有布拉姆斯第三号交响曲,我最喜欢第二乐章那一段。」我接过,笑了笑,「我会仔细听。」我翻开节目介绍本,但未及读,就看前排坐下一个女影星。她穿杏色露肩洋装,裸露出的臂膀很自然不彰显地紧贴她右侧男士的胳膊。那位男士——我有半晌才记起是谁。感觉左侧有人入座,我瞧一眼,是赵宽宜。他自如地坐下,似看来,但我只注意去瞥他的另一边坐了谁。多看,只多惹烦恼。男人应酬,不外如此。我不正是了,实不好双重标準。灯光微暗,舞台布幕升起来了。波兰籍指挥缓步上台,再来是在欧陆有名声的小提琴独奏者。掌声乍响,再倏忽而静。第一首演奏曲目为西贝流士的小提琴协奏曲。清亮的琴音拉开序幕,缓缓叙说一段压抑的哀戚的心情,伴奏沉沉缓缓,逐步磅礡,彷彿要掀起一场风暴,相互在对立,那份孤高犹然,不愿妥协,不被理解。我浑身都难安适。弦音一声一声划过心间,就如惊涛骇浪。我在这里坐着,猝不及防,迴避不能,只任大浪翻腾。始终在深处的複杂的,那一些始终不肯理得清的情绪,变得分明,变得深刻的,变得——不再模模糊糊。一层层的,太多东西,要将我湮灭了。进第二乐章时,我终于坐不住。顾不得礼貌,我骤然起身,低道抱歉,几乎仓皇的往外出去。出了音乐厅,拉住一个人问了洗手间方位,我默数着步伐走,心思依然不宁。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很安静,一面墙上挂了好几张画或者照片,我一点都无心赏析。洗手间在尽头后过转角的地方。我推开门,入眼就是一面镜子,里头的人好似犯了事,气色差,形容惊慌。幸好里头无人,不然该被我的样子吓一跳。我深吸了口气,空调中那分明不讨喜的柠檬芳香灌入鼻息,霎时,感觉好一些——只是好一些。我两手支撑在洗手台面,盯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足足——不知多久,或许很有一会儿,方才缓神。我开水洗手,水流花哗地,水珠子喷溅起来。袖口被沾湿,我并不介意,更再了些掬水抹一抹脸,感受终于好很多。曲子的前段太抑郁了,太听不得。但我一直不以为情绪会那么容易被勾动。虽然,我总也不觉得坚强。台子上搁了面纸盒,我抽了几张,擦乾脸和手中的水珠。又对镜子看了看,我才转身推门离开。方出去,就见赵宽宜抱着手臂站在门前的墙下,我怔了一下,门在身后甩上。闻声,赵宽宜放下手,对我看来。我略恍惚,不觉往左右瞧了瞧,才确定了只他一人。赵宽宜打破沉默,问:「你不舒服?」听他声音平和,感觉霎时不再飘忽,我镇定下来,扯了一下嘴角,「没事。」赵宽宜不语,仍端量着我。我轻沉口气,「可能我一个俗人,听不了这么有气质的音乐。」末了,低声:「我看,不如我回去了。」赵宽宜开口:「要走也得等中场休息,你再把王小姐丢下不太好。」我一怔,听出关键——再?赵宽宜又问:「你还可不可以?」我含糊地点了一下头。赵宽宜道:「先到贵宾室里坐一坐吧,离中场休息应该只剩几分钟。」我未答腔,只是望他看錶。他今日穿一套深黑灰直纹西装,衣料笔挺合身,更衬他的好身段。我伸手,盖住他的錶面。赵宽宜便看来。我扣住他手腕,一拉,就把自己欺到他身前。我把头一低,抵在他一侧肩上。赵宽宜不作声,但亦不动。他没有把我推开。我闭上眼。他身上有烟味,不太重,但隐隐地夹杂一丝很淡的几乎闻不见的香水味。我不想多猜,可心思一起就止不住,因大起胆子,把另一手揽到他腰际。到这地步——出格了,我心里有数,但不由自主,只想挑战他的底线。我抬头看他,他亦看来,就一下子的工夫。我掌住他脸颊,吻住他的唇。隐约地,看不见的那端走廊传出人说话的吵杂声,又似有谁,正踩着细碎的步伐而来。听来,已是届中场休息时刻。
第十六章 再见红妆 自高塔隐身而去后,金成双一身湿漉的走在回书院的道上,经过一反乱,此时的街道已没有了往昔京市的繁华,到处是一片萧条之色,翻倒的箩筐,印着字纹的旌旗,还有一些其它的杂物和着斑斑血迹横七竖八的尸体躺在青石板之上。 微风徐而来,金成双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却感觉更冷了几分。她一皱眉,停住了脚步,将红色喜服脱了下了,然后用力的将水拧出。 拧乾了水,金成双展开衣服正欲披上身时,隐约听到了从前方不远的转角处传来了有些淩乱的脚步声,并伴着轻微却痛苦的呻吟。 她抬起头,月色下,一个身影踉踉跄跄的朝金成双走来。 慢慢走近,视线也随着清晰,金成双对发现原来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一人背着另一人朝她走来。 当视线清晰之时,金成双不由得猛怔了一下,来的人竟然是洪弘与郑玉。郑玉双目微闭,紧皱着眉趴在洪弘的背上,二人的衣衫皆破且血迹斑斑,脸上也青一块紫一块,感觉前方有人时,洪弘也停下了步子,抬头不经意见划过时目光不由得被锁定,慢慢的眼中露出了似喜似忧又似惊讶的複杂神情。 「成双?你是……」 对视良久之后,洪弘率先出了声,神情複杂的瞪着双眼在金成双身上不停的扫视着,似乎是要在那里寻找到一点什么蛛丝马迹一般。 金成双极不自然的将目光从洪弘身上移到了他身旁的郑玉身上,只见郑玉此刻脸色苍白,双目微闭,两只手无力的自洪弘的双肩垂下。 「玉怎么了?」金成双忙上前几步道。 洪弘猛地回过神,「他受伤了。」 「那还愣着干什么?快送去医馆啊。」金成双一听郑玉受伤,心下一紧,忙上前从另一边扶住了郑玉。 「哦,好。」洪弘说完踮了一下脚步,将背上的人再往上抬了抬,便小跑着向前奔去。 金成双扶着郑玉也跟着跑了起来。 「玉怎么会受伤?」跑了一程后,金成双忍不住问道。 「我去找我三姐的时候在邺河边发现了玉独自一人在人群中找你,后来不知怎的就突然发生了反乱,那些黑衣人见人就砍,幸好我及时赶到将玉救了下来,不过他还是被他们砍了一刀。」 金成双猛地一怔,耳旁似乎再一次传来了那些淩乱的呼救,她看到了倒在地上还有掉入水里的成堆成堆的尸体,那些无辜的百姓,甚至是毫无反抗之力的幼童和老叟也成了他们夺位计画下的替死鬼。 我可以救下那些老人和孩子的,不是吗?可是我退怯了,我竟然为了去取那朵破花而冷眼旁观了,我竟然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惨死刀下? 金成双猛然停下了脚步,心如针扎一般,她第一次感觉到了深重的内疚与罪恶感。 「成双?你怎么了?」 洪弘正往前跑着,突然没听到了金成双的声音,这才收下步子回头一看,见金成双神情呆滞的立在身后。 「成双,快点啊,玉快不行了。」洪弘提高了声音朝金成双喊道。 「啊?」金成双猛地回过神,连忙跟了上去…… 医馆内 大夫替郑玉包扎完伤口后走到了床边的木盆边洗了洗沾满血迹的双手,然后转身朝金成双与洪弘二人走来,神色平静的说道:「哦呵,二位不必担心,病人的伤口不是很深,只是因为失血过多而导致昏迷,老夫已替他止了血并包扎好了,另外老夫这里还开了一副药方。」说着带动大夫将一张写着字的草纸递了过来,金成双忙双手接了过来,此时的金成双已换上了从医馆女主人那里借来的一套印花墨绿色的乾净衣裙。 大夫继续道:「二位只需按方子上的药给那位公子水煎内服外擦再加之养气补血之品加以调理时日,病人便会康复了。」 金成双与洪弘二人听手同时鬆了口气,很默契的一同拱手道:「多谢大夫了。」 「不必言谢,不过病人现在的状况还不宜移身,以免伤口开裂,病人得先在医馆休养数日。」 金成双与洪弘对视一眼,洪弘转过头对大夫道:「如此就打扰了。」 …… 夜深,金成双独自走入了院中,此时走廊里还有进进出出的病人,而此时的病人以刀伤或是踩伤居多,想来应该都是拜那场突然而至的祸乱所至吧。 「成双。」 这时,洪弘突然出现在了金成双的身后。 金成双闻言转过身,朝廊下的房门看了看,道:「你怎么出来了?玉还好吗?」 洪弘摇了摇头道:「还昏睡着。」 话音落下,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一时间气氛也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 「你……」 良久之后,洪弘尴尬的开口道:「我姐的嫁衣……」 「照清已安全回府了,我假扮成她是为了引开白莲宫的人。」金成双说到这里,突然神色一愣,惊呼道:「天呐……」 「怎么了?」洪弘一阵莫名。 金成双有些焦虑的抬起双手,眉头一皱放下双手抬头道:「我把凤冠掉水里了。」 「啊?」 「就是照清头上的凤冠,我掉邺河里了,不行,我得去找回来。」 「唉……」 洪弘还未来得及出声,金成双说完便转身朝医馆前厅跑去,刚上长廊,便迎面碰上了过来送药的医馆女主人,她是个三十多岁的胖妇人,但却是一脸的慈祥。 「金姑娘,你去哪?」 「我东西掉了,出去找东西。」金成双侧过身边朝外跑去边说道。 「哎,姑娘,官府刚刚下令,现在全城宵禁。」 金成双一听,猛地收住了脚,身子不由得往前猛地一倾,披散下来的长髮『呼』的一声朝前飘去。 「宵禁了?」 金成双转过身,瞪着大眼看着医馆女主人问道。 「是啊,官差刚刚才通知的,估计才走没几步呢。」 金成双闻言放了口气,既然是宵禁就不能夜出了,金成双站了一会儿,女主人见她已打消了外出的念头,这才放心的转过身端着药罐继续往院内走去。
<p>二十七、二十八 二十七接连一个星期,天气都不稳定,前一阵子才温暖起来又变得冷了,午后更时常阴雨绵绵,出门得要留神多带一把伞。然而,台北人早习以为常天候不好,无论何时总有携上的伞,下雨或不下雨,似乎都影响不大。邱亦森当然是土生土长的台北人,但他一到咖啡馆,就和我抱怨一通关于雨天中所遇的不方便的事。主要是,他新近追求的对象为从加州返台的华侨,因不习惯下雨出门,取消了他们在週末的计画。我一面听,一面出神,偶尔才回他几句。邱亦森何许人物——他了解我,总会以为奇怪。他终于结束他的恋爱烦恼,开始关切我。前一日他来电,问我今天能否空出来。当然能的,我答他——因的确再能够不过。两日前,赵宽宜再飞往北京,要两三天才会回来,我们见不了面。但这之前,我和赵宽宜就未有太多见面的工夫,电话讲了几通,亦不久长。他的口吻更比往常都来得淡。箇中原故,不用他话详细,我有明白。赵宽宜待友一向都宽容,有时彷彿未有底线,但他心中当然有一把尺。他决意冷起来时,就不管那太多的交情。若有谁放弃转圜,要远走,他只请自便。我非第一回领教他这一面的残酷,心情上说难受也还好,但绝不会习惯。总之一句话,全我的不对。公众场合当知行止的,尤其都已为成年人。管不住自己,那后果难担负;我非故意,但确实有意,他怎么看不出。那一吻太禁忌,好在无人发现。又好在,赵宽宜还愿意接我的电话——多少能让我感到安慰,他待我,仍和旁的人不相同。听罢,邱亦森看着我道:「有个形容太好——自作自受,粗俗点来讲就是犯贱。别怪我直接,实在好得不能反驳。」我两手抱在胸前,沉默着,但非是感到不快。我很彻底地思考了一下,但一点都不能找到一个更合宜的解释。是犯贱,必须承认——本来也是如此,我摊开手,点头道:「所以我要努力想一个能弥补的办法。」邱亦森好似听到个笑话,「你还要努力啊?程老闆,你第一次交对象吗?以前怎么哄,现在也就一样去哄了。」正因为比较过以前,我的办法更不是办法了。况且,以往的都不必我开口去哄,更不会让我甘心犯贱。我道:「假如他很好哄,我当然不烦恼。」邱亦森叹气,指给我一条明路:「花言巧语哄不来,就用实际的东西去哄吧,这个总不会不行吧。」我想了想,感到有理——因也没有更容易的。咖啡馆附近就是忠孝东路三段,这里百货公司林立,于是喝完咖啡讲过是非,邱亦森拉我到其中的一间。他有一样东西要看,我正好可以买一买礼物。但要送赵宽宜礼物,得要有比道歉更好的名目,单独为道歉,他不见得乐意收下,送得不好,等于逼他承认了他的不高兴——从来他都未言明过。所以说,送礼是个学问,如何送得巧,送得对方心无芥蒂又开怀,着实不容易。其实也非完全没有别的由头,刚好,快近到他生日了,四月十五。但我更有犹豫。过往我也送过他几回生日礼物,最有印象的是在认识他的第二年。当时,赵小姐和萧先生仍新婚燕尔,为他办生日宴,邀请他班上的同学,以及他们各自的朋友。那时我和赵宽宜在不同班级,但萧先生请了父母,于是就一起去了。宴会地点在萧先生位在外双溪的别墅,去时,里外人都多,但小孩子们被聚到一间房间玩游戏,客厅和花园都被大人们佔去了。我拿着礼物四处找寿星,终于在二楼主卧室的阳台找到了赵宽宜;他穿着一套小西装,半躺在凉椅上,正在用随身听听音乐,看见我时,神情有讶异。我把礼物给他,跟他说生日快乐。谢谢,他那时回我,笑了笑,拉我一起躺到凉椅看天上难得一见的星星。我只问他为什么不到楼下去,他答非所问,他说,他不喜欢过生日。但到隔年,赵小姐仍为他办了生日宴,那次父亲未前去,我便也没到,事后才给他生日礼物。有一个热衷举办宴会的母亲,实在不容易。年年如此,直至他去美国才中止;到现在,他再不曾过生日。和他交好的都知道他不庆祝,连礼物也不太收,而不知缘故的人们,他不至于拒绝,但亦不见得太欣喜。最后,我还是在百货一楼的爱马仕店内看了一条领带。窄版,深蓝色丝绸料子,可休闲或正式;赵宽宜的西装有订製,亦有品牌成衣,无论哪一种都合适搭配。专柜小姐打包好了,才得知我要送人,便贴心地重新包装,又拿来一张小卡片,让我在里头写些特别的祝福。我一时无头绪,就写了一句很俗气的生日快乐。在另一边,邱亦森考虑着下订一件提包,那价格达六位数字,预计最快要两年后才能到手;他向来喜新厌旧,即使是这个牌子的经典,怕到时又有别的最爱了。不过想要一件东西,总不是只有一个途径。他的犹豫,只因未那样喜爱而已。我并不催促他作决定,反正整天的时间都给了他。专柜小姐将包装好的领带拿过来给我,忽问我一句。「先生,冒昧请问,您是不是认识那边的一位女士?她似乎在看您。」我顺了指引望去,确实,另一头的丝巾柜位有位女人在隐约地往我看。对方略有年纪,身材瘦小,打扮很得宜,手中挽了一只小巧的迪奥提包。和我对到目光,她微露尴尬,低下眼挪了开,专注地听服务的人员介绍。我心有计较,别开眼,道:「我不认识。」专柜小姐好似意外,抱歉了句,未再多问。好容易等邱亦森下了决定订购,我们才离开了。走出去不到一会儿,就听身后有几声急促的高跟鞋音,伴随着一句呼喊。「不好意思——」闻声,邱亦森先止步,我便也停了回头,是刚才那位女士——该当称她作许女士。我望她不语,邱亦森瞥了我一下,开口询问。「有什么事吗?」她两手紧拽着提包,隐隐地看了我一眼,开口:「我想,不知道能不能跟你谈一下话?」邱亦森似一怔,口吻讶异:「为什么?我又不认识妳。」她脸上便有点尴尬,伸出手指了指我,「不,不是的,我是指他。」邱亦森便看我,耸了耸肩,我只好耐烦地开口:「我跟妳不认识,没什么能说的。」她仍不死心,「的确,我跟你不能算认识——我不该找上你,但是,能不能就谈一会儿?」我不想答她。而她,便抿住了唇,依然看着我。这里非无人之境,往来有许多人,都有意无意在望我们之间的僵持。我不觉得该有尴尬,无论如何,要尴尬的都不能是我。倒是,应该置身事外的邱亦森扛不住,示意我一眼。我想一想,只好不再坚持,「好吧,妳有话就说。」她道:「站着有点不好说话,我有预约楼上的Kaffee Amadeus,能不能到那里去?」到这一步,我也没什么不能同意。Kaffee Amadeus在十楼。此间採半开放式,十足的欧风装潢,顶上吊了一盏盏的水晶灯,华丽且古典。坐在我对面的她——许女士,大概很时常来,熟练地点了一杯法兰斯卡娜。我翻了翻,只要了最简单的黑咖啡。待侍应一走开,气氛比尴尬还尴尬。我暗怨邱亦森未尽义气,他一早脱身,丢我一人应付。我一手往外套口袋掏了掏,才想到室内不可抽菸。许女士一直不说话,只盯着杯水,神色似凝重。在周围,都是一对一或多对多人正和谐用餐,就除了我和她,坐在这里,比较谁更能维持住沉默。终于有了输赢。侍应两手送上咖啡,盛了咖啡壶的银盘子放到桌上,轻砰地一声,许女士彷彿大梦初醒;她抬了眼,幽幽地朝我一望。「抱歉,我想了想,还是应该先介绍一下自己。我姓许,你可以称我——」我打断:「许女士,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许女士默然低眼,才说:「我一直就在猜——你认得我。」我不作声。许女士则续道:「是在三年前吧,在立生的黄董事长家中茶会上,我跟你打到了照面,不过我那时候不太留神,过后才想,可能是你。」停了停,对我看来,「早该要认出来的,其实,你、你们很像。」像谁?像父亲?又或者——我扯了一下嘴角,抱起手臂,看她,「这一些就不必讲了吧。」许女士望我不语,一双眼神似有说不尽的意思。我视而不见,鬆开手,看了一下錶道:「我还有事情,假如妳只是要跟我说这一些,那我知道了。对,妳没猜错,我是认得妳,但我们没有必要熟悉。」许女士神色似迟疑了一下,但我一点都不準备让她开口,只管讲自己的:「我必须走了,再说,妳应该是另有约人到这里吧。」许女士立即道:「对的,我约了人,假如你愿意,或许可以——」「我没兴趣。」我讲完,站起身,看也不看她神情,提了买的东西就走出去。身后根本无人,但我止不住加快的脚步,经过的什么半点都不看。电梯上来的太慢,我只好乘手扶梯。周围都是实实在在的热闹,但始终感染不到我。二十八外头雨细细密密地下个不停,四处堵车,我无心游蕩便返家。近傍晚六点钟,门厅的灯亮着,可家中一人也无。父亲公司的一个总经理嫁女儿,请晚宴,这时他早该在会场,母亲则从星期一开始便和大阿姨到佛寺打禅七。而徐姐,家中白事,到星期一才会回来。我按开里头的灯,客厅霎时通亮,白光打在那张保养得当的义大利进口的皮革沙发上,光泽一圈一圈的彷若明镜。长几上的报纸摆得整整齐齐,压在上头的烟灰缸内乾净的连一点渣灰都无。我把它取起来,坐到沙发中,点了菸。父亲从前也抽菸,近年来戒了,平日我在家有自觉,犯烟瘾就上阳台,尽可能不把烟味带进屋子。不过我现在管不了。想想,父亲其实很看不过我一年比一年重的烟瘾,但不曾啰嗦过;一如我看不惯他的许多,却也不曾怨与他明白。我不懂,那许女士究竟想如何。最初,我曾要找上门,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让一个行规蹈举甚至严谨的男人甘愿犯错。但后来,我就打消念头,因实在无意义。见到了又怎么样?母亲心里难道就会好受了点?父亲能因此而回头?母亲闹了几年终究妥协,又怎么可能因我一人而力挽狂澜。在父亲心中,儿子不一定重于妻子。况且,他不只有一个儿子。许女士的儿子——我从来未见到过,可想着她今天说的话,就要浑身不对,感觉心口好似被什么糊住了,沉沉地,情绪走脱不出来。像谁——我又能像谁?我怎会不知道,许女士又怎么不知道——这样的话,只有在比较过一个身边同样相似她的男人的人,才讲得了。许女士以为我不记得,其实我记得。三年前立生黄董事长太太办茶会,美其名说喝茶,其实为他们女儿相亲事。本来我已想好藉口不到,但前一晚喝多,不意就和叶文礼厮混了一晚,隔日陈立人来电,打得是他的电话,被我阴错阳差的接了;匆忙间,我找理由搪塞陈立人,只能一同赴会。到现在,陈立人都以为那次是叶文礼情场失利买醉,被我送返家。而到那茶会上周旋,几家太太小姐,身世背景很快地谈了开,有人(推荐资讯:经典英语美文,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指给我知道一位许女士。比起周遭的相同年纪稍有打扮的,许女士不算特别的出众,可姿态怡人,有她年纪独独的美感,又是和赵小姐的不同。赵小姐是万众瞩目的花蝴蝶,许女士则是静的,如待在花瓶里的那一朵供观赏的白百合;白而清雅,绝对联想不到坏。在场的多识得许女士,她是一众太太们的最佳密友,婚前做珠宝设计,多有造诣,之后步入家庭,于业内销声匿迹,直至孩子大了的这几年才又有作品,但也只有私下帮朋友们服务的。因为姓许,再看年纪,又想条件差不多,我当时心里就隐约地有数。很奇怪,当时跟我介绍她的事的人,在我的脑海已面目模糊;我记忆并不差劲,可怎么都记不起对方。我只记住了是这个瘦小的女人,是她,甘愿作小,好似委屈,缚住父亲心思多年的另一个家的女主人。母亲比她,只好过身家,到处都显得不得当,莫怪成了被那朵被嫌弃的白玫瑰。这次赵宽宜回来,我仍去接机,事前正正经经地约好,不来临时那套。他出机场大厅,非单独一人,身边跟了范月娇。看到我来,范月娇似乎不感到奇怪。我和她亦熟悉,倒也不太彆扭,和她道:「辛苦了,范大姐。」「哪里的话。」范月娇笑道,微看了看赵宽宜,「不比董事长应酬的累。」我笑了一下。赵宽宜倒没变什么表情,逕自吩咐:「范大姐,妳坐公司的车吧,跟司机讲一声,明早一样时间来接我。」范月娇点头道:「好,我知道了。」再瞧我,提好手中公事包,「程总,改日见吧。」我笑了笑,对她挥了一下手,看她转身向前走了两步,坐上一辆黑色宝马。到车子走了,我才拉开身后的车门。「好了,该到我,赵董事长请赏脸上车,我保证,这辆奥迪一定不比你的宝马差。」赵宽宜很似不以为然,「试试路上较量了再说。」我失笑,「可不敢和你私人的那一辆车比。好了,请上车吧。」赵宽宜不语,就坐上了车。我换到另一边,一上去便看他,指一指他面前的纸袋,「看看,给你的。」赵宽宜看来,微挑眉,才伸手去拿了来。我发动车子,开上公路。不到一下,赵宽宜已抽出纸袋里的爱马仕包装盒。我略瞥一眼,见他似乎没有立即打开,反而又往袋子里掏出一张卡片。分明我非寿星,可此刻,我却比他更感到侷促。赵宽宜已打开来,平淡地唸出卡片上的字:「生日快乐。」一顿,似笑了笑,「生日礼物?」我佯咳一下,没好意思去看他,「也算一个赔不是。」「哦。」听他声音不轻不重,我实在揣摩不到意味,但感觉气氛未有转坏的趋势。可能和他心情不错很有缘故。昨日便有察觉,这许多日都由我主动去电,他却难得地拨过来。我于是把握机会,和他约了今日接机。待车子下交流道,走在市区里,到等红灯的工夫,我趁机把歉意道分明。「那次,的确是我做得太过。」赵宽宜微看来,又别开,淡道:「没有什么。」我已有很深的自知之明,过后想想,到底知晓是冲动,早非不懂人情道义的年纪,引来的后果,不说他,可能连我都无能担负。话点到即止,相互都心知肚明——此次,便算揭过一页。我改而讲:「你——不拆开看看?」赵宽宜应声好,便将包装盒打开,随即望(推荐阅读:妈妈口述和儿子做,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 来,那双的眼波流动,在灰暗不明的车厢内荧荧闪烁。正好绿灯,我略鬆口气又略遗憾——不然,该能亲上去的。都在车里,我笃定他不会计较。我佯专注开车,就听他问一句。「领带?你挑的?」我不禁笑了一下,说:「以前人讲的,女人送男人领带,是想要绑住那个男人,但谁想得到,在现代,也可以有男人送男人领带的情况,这意思可就不能一样了吧。」赵宽宜默了默,片刻,这么地道:「这意思,也不太算有两样,反过来仍可以很有点情趣。」稍晚,在床上,消弭情慾时刻,当意乱情迷,体热逐渐高升,两手腕不防地被反绑住,我霎时才通晓那所谓另一种情趣的意思。我缓了缓气息,半回头,看那一条深蓝色的领带束在腕间,繫结的尾端搭在一侧的臀部皮肤上,那感觉略有点说不上的奇异。我没想到挣开,倒也不觉得羞耻,只问他。「唔,喜欢我挑的礼物?」赵宽宜略提了提我的腰,一手扣在我的手腕,一面压低身体进入我,一面道:「喜欢绑在你身上。」后方陡然地充实,我不觉吸一口气。脸颊贴在柔软的真丝质料的枕面,随着背后的一推一进在摩挲,并不觉到痛,只有臊意,烘烘地,热不住蔓延,满身的潮湿。我闭上眼,听到几声的呼吸凌乱,有赵宽宜的,亦有我的。赵宽宜的手来握住我刚才洩过又再起反应的前头,他的身体再俯得更低,在我体内的东西也埋得更深,肆意妄为,仍不见消停。做一次爱,彷彿是要拼尽全力去挽留住什么——但我已顾不了要去看那个什么——假如真能有什么的话。沖澡出来时,地上的衣物未分仔细,全被潦草地拾放在窗下的小沙发上,我捡着自己的,看到披在椅背的那一条已变得皱烂的领带。刚才不觉如何,这一下,我不由惋惜,好歹一条精品领带,未曾上过场面,就沦为情趣用具。想一想,我不禁道:「糟蹋了。」床的那一端,赵宽宜套着睡袍,半躺着,一面抽菸,一面看手机。闻言,他望了来;他的头髮尾端仍略湿,既凌乱又鬆软地散着。他神情微有疑问,我佯咳了声,指一指领带。他便把菸按熄到烟灰缸里,道:「送乾洗吧。」我这才想到不好沾了什么,不然送乾洗该要尴尬,连忙拿来看了看,所幸,算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