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人深一点,快一点,好爽 都市超能圣手
Chapter 11 画布上的空白(3) 其他人到底如何度过低潮,叶月不得而知。可对她来说,那就是一种煎熬,甚至日后回想起来,她也想不出到底那段时光里,有什么是值得她怀念的?暂且撇下课业不谈,即使回到家了,她也得不着半点喘息的机会,只能默默承受张然的冷嘲热讽,而这些年来空长了年纪,情商却每况愈下的弟弟也总会在旁落井下石,极尽讥讽昔日她拼命考上大学的用心。真要说的话,家人这样的反应也在叶月的预计之内。虽说他们对于自己的未来规划并没有太多的限制,但她离经叛道地选择了这么一条压根看不见未来的路,还是跌破了他们的眼镜。说到底,叶家父母都抱持着以利为先的价值观,不然当年也不至于把她半买半送地交到周家手里。而艺术这种东西,能靠它吃饭的人着实太少,少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因此在他们眼里,艺术的价值本就不高,甚或说是一文不值也不为过。相较于成天待在家里的张然,叶衡安对于自己这女儿的事情,大多时候都採取不管不顾的态度。可是冷漠如他,当年得知她报考了艺术科系,还是特地赶回家里,将她狠狠骂了一顿。大学刚开学时,叶月有次偶然和同学提起这事,那女生随口问了一句,那时她是不是很难过?而她沉默半晌,最后还是没有回答,只给了那女生一个简单的微笑,轻巧地带过了这话题。而她终于没对那个女生解释,自己早就不对父母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这件事。之所以什么也不说,主要是因为她非常明白,如果一个人生长在幸福美满的家庭,那他一辈子都不可能理解,为何「家」这样一个本该充满温馨的地方,却成了儿女避之唯恐不及的沼泽深渊?严格说来,叶衡安的指责其实并没有伤到她。毕竟他再怎么反对,她要是不肯更改志愿,他亦是无可奈何。这可是她的人生,叶家父母虽在她尚未懂事的童年剥夺了她的婚姻自由,(推荐阅读:性故事网,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夺走她青春岁月里本该拥有的天真无邪,却不能在她长大以后,再度剥夺她为梦想努力的权利。哪怕别人再如何取笑,她既已下定决心,便断没有退缩的理由。就算是生她养她的父母,也没办法从她脑海里抹去蒋之博的存在,并她曾在心里对他许下的承诺。只是叶月虽明了这一切,可她终究只是个人,面对着家人的不谅解,会感到难受亦是再正常不过。而她唯一庆幸的是,纵使她始终没能抽中大学的宿舍名额,然而因着周家的金援,她幸运地在寸金尺土的香港找到租屋,得以在学校附近住宿,不至于像中学时那样,每天都得被逼回家接受张然的「碎碎念刑罚」。当然,倘若没课,也没什么急着要交的报告,她还是得回家去瞧瞧父母。但她倒是也知足,应该说,她比谁都清楚,若是像以前那样每天回家,承受张然的谩骂及叶亮的嘲讽,恐怕她早就被压力压垮,直接跑到学校顶楼去自杀了吧。不过幸好,纵然过程充满痛苦,她终于还是熬过来了。周明毅毕业后两年,她几经辛苦,流过无数泪水及汗水后,总算迎来了印证着她四年血汗的毕业成果展。确定展出日期后,不少同学都兴奋地广邀亲友,想着和至亲分享这份得来不易的喜悦,唯有叶月异常安静,只默默画着她的画,默默去找教授讨论,默默地一遍遍做着修改,但自始至终,都对邀人来参加展览这回事表现得兴致缺缺。倒也不是她真的对此丝毫不感兴趣,但仔细一想也就知道了,接管13K才两年不到的周明毅哪有时间来参加她的毕业成果展?难听点说一句,以他忙碌的程度,除非她突然出车祸死掉,否则想要在晚宴或周家以外的场合见到他,那压根是痴心妄想。至于叶家父母,那就更别提了。这几年间,他们虽然好不容易放弃了说服她转系的念头,却绝不代表他们改变了对艺术的观感。要让他们来参观成果展,约莫只会落得一个下场,那就是毁掉这个对她而言太过重要的日子。于是她想,没有人来也没关係,单单只是从大学毕业这件事,便足以教她兴奋上三天三夜了。所以,就算谁也不能来见证这一天,只要她自己在,那也就可以了。她这样告诉自己,却还是抵受不住自心底昇起的寂寞感,而她更没想到,最后她竟在这一天,遇上了某个彻底改变她人生轨迹的人……
Chapter 11 画布上的空白(4) 「请问,妳是叶月吗?」叶月听见这声问候的时候,人正坐在交谊厅里,咬脣思索自己这个月为画画而超支的生活费要怎么补回来,思考得正专心,冷不防这么一把陌生的声音插进来,霎时就是一愣。她下意识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却不是哪个同学,甚至也不是平日甚少交流的教授或助教,而是一个艺术气息浓厚,但她非常确定不属于自己科系的中年女人。要说艺术气息浓厚,这说法其实很玄。因为就算把千百个理由放到叶月跟前,恐怕她都说不上来,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可与此同时,她也相信,倘若班上任何一个同学看见这个女人,都会和她产生一样的念头。后来回想起这一幕,叶月才觉得,那大概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不管打扮也好,始终微微上挑,彷彿带着笑意的眼神也罢,都透露出一种对艺术的热情吧。说起来,那份热情还似曾相识,就如昔日她在蒋之博身上看到的那般。只是相较之下,蒋之博给她的感觉更接近于「初生之犊不畏虎」,虽然勇敢,却总带着一种不成熟的天真;而这女人则更温和一点,仅仅看着她的眼睛,便好像看见了曾经的岁月静好,看见她是怎样在漫长的时光里沉澱下来,最终成为现在这般模样。约莫是想起蒋之博的关係,思绪跳转到这里,叶月原先还有些戒备的神色也微微鬆懈,简单地点了点头,算是给出了回应。平心而论,她这动作是显得过分冷淡了,幸而对方似乎也不在意,依旧维持着礼貌的浅笑,接着又问了句「我能坐下吗」,得到叶月的首肯后,才以一种优雅得不可思议的姿态,缓缓在她身侧落座。「我能叫妳小月吗?」真要说的话,以叶月的防备心,本不该答应女人的要求,但可能是后者的目光太温柔,她犹豫了半秒,末了还是微微颔首,算是默许了这个对初识的两个人而言,多少有些显得过分亲暱的称呼。叶月不知那女人是否有留意到她那一瞬的迟疑,但无论如何,她都没有表现出来,只抬手拢了拢头髮,语气和蔼地接道:「我姓萧,妳叫我萧阿姨就好了。」说到这里,她稍稍一顿,像是在考虑要怎么接下去,「我刚从B大楼那边过来,心里一直想着,也许未必真的能遇到,但如果可以,还是希望和小月妳见上一面。」B大楼正是自己科系举办毕业成果展的地点,因此叶月听到对方这么说,也并不算太过意外,却还是忍不住埋在心里的少许疑惑:「可是萧小姐……呃,萧阿姨……妳是怎么找到我的?」「我在作品下边看到妳的名字,就去入口找了当值的学生,她告诉我这时间点妳应该会在这里,我就来碰运气啰。」叶月听后,实在不晓得该说什么,只得状似敷衍地「喔」了一声。未想萧阿姨却像看穿她的心事一般,微笑着道出了下一句话。「妳一定在想,这个女人怎会这么变态,竟然为了找妳这样的小女生,如此大费周章?」乍听这话,叶月反射性就想要反驳,张开口却又一阵哑然,最后只得默默阖上嘴巴。毕竟她是明白的,纵使她确实不觉得面前的萧阿姨是坏人,但无可否认的是,听到她找到自己的过程时,她心里的确曾闪过讶异。不过,萧阿姨并未对她的心虚表示任何意见,只别开视线,转而盯着交谊厅墙上的某幅複製画。「妳会这么想也不奇怪,但阿姨我并没有想得那么複杂。」她微笑,「我只是很想看看,能画出那种画作的女孩子,究竟长什么样子?」「……咦?」「妳的画很棒,却也带着很深的寂寞,偏偏笔触又有种根深蒂固的温和,好似曾受过某人的薰陶,被影响得完全融合到画作里头……呵呵,不过妳自己大概根本没察觉吧?」叶月不语,脑海里却不自觉地闪过多年以前,她曾对蒋之博说过的一番话。『你的画很棒。虽然现在还没画完,我也不是什么评论家,但我真的觉得那幅画很棒。以往我并不喜欢那种色调,可是看你那么下笔,我一点不适感都没有,就好像……那幅画本来就该是那样子,而你只是把它还原。』无庸置疑,她非常喜欢蒋之博的画,而她的绘画技巧亦大多是这位学长教出来的。纵然阮文嘉也在她的绘画之路上提供了不少协助,可相比蒋之博这位启蒙师傅,终究还是有着好一段距离。而她从未想过的只是,原来哪怕在蒋之博离开的这么久以后,她作画时依旧残留着与他有关的习惯。「别误会,我没有挞伐妳的意思。」正兀自恍神,萧阿姨温雅的嗓音又将她拉回现实,而她这才发现,那种语末微微上扬,好似永远带着笑意的腔调,和记忆中的蒋之博竟是那样地相似。「我是真心喜欢妳的画,在我看来,那样的矛盾也带着难以言喻的美感。只是我觉得,能画出那种画的人,心里肯定非常非常难过,或至少曾经非常非常难过,所以才想要见见妳,至少在力所能及的範围内,给妳一点安慰。」这话以后,便是一段好长的静默。叶月感受着身侧传来的温度,不知怎地,莫名就有了一股想哭的冲动。然而她终于没哭出来,只压抑住几乎要溃堤的哭声,近乎冷淡地回了句「谢谢」。面对她的漠然,萧阿姨什么都没说,只伸出手来,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而后便站起身,率先离开了交谊厅。
<p>Chapter 11 画布上的空白(5) 说起来,萧阿姨这号人物的出现,也算是为叶月筹备多日的毕业成果展画下了一个完美的句号。虽然因着13K的存在,叶月的成长过程里混杂了许许多多的黑暗,但无可否认的是,她心底某处依然保留着一定程度的天真。而这份不为人知的天真,往往都会体现在她所热爱的绘画之上。事实上,她所要的一直都很简单,却没有谁愿意来给予。而她期盼了这么多年,甚至在不知不觉间学会了不再冀望之后,竟在一个陌生人嘴里得到了自己渴望已久的肯定,霎时之间,她竟不晓得该要给出什么反应。按常理来说,她应该要感动的。但当她想到,哪怕是最亲近的家人都没能察觉她藏在画作里的寂寞,与她素未谋面的萧阿姨却能一语道中画中的祕密,心底骤然昇起的疼痛总是难以忽略。说穿了,这其实是她早就明白的事,只是她始终逃避着,不肯承认那些和她有着最深刻羁绊的家人,反而比外人还要来得更不了解她。仔细一想,也不是太难理解。毕竟打从一开始,叶家父母的心就不平衡,那评估他俩对两个孩子的爱的天秤上,永远都往叶亮那一端倾斜,至于她这个长女,任她如何大哭大闹,终究争不回父母的半分宠爱。他们不爱她,这点相当显而易见。既然不爱,那么懒得关注她的兴趣嗜好,亦是理所当然。何况从她选择了现在的科系起,张然便斩钉截铁地说过,自己绝不会为她的学业提供意见。「未来这样重要的事,妳都敢自作主张了,我想我和妳爸也管不动妳了。所以,以后的路妳就自己决定吧!」这是大一入学以前,张然所说的原话。叶月不能说自己对母亲这般不负责任的言论毫不在意,但与此同时,她却也非常清楚,自己再在意也不能改变任何事情,因此只好努力说服自己莫要执着。她总以为自己看开了,却没想过,原来自己心里依然存在着一片最柔软的地方,只须稍微触碰,便能轻易让她泪盈满眶。此后过了许久,她才总算平伏好心情,重新面对生活的各种挑战。未料她好不容易调整好情绪,却在毕业的两年后,毫无预警地接到了一通电话。「请问是叶月小姐吗?」甫接起电话便是这么一句显得莫名冰冷的询问,叶月当下就是一阵怔愣。而任凭她如何努力搜索自己的记忆库(推荐资讯:床上挑逗美女,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仍旧寻不出声音主人的半点线索,末了只得在对方的连声追问下随口「嗯」了声,勉强算是答应。「这里是曙光出版社,我们是从H大的毕业生档案里找到妳的电话号码,希望妳别觉得唐突……」这很难不觉得唐突吧?虽然心里很想吐槽,但因为对出版社特地找自己谈话的意图抱持着好奇心,叶月终于什么都没说,只默默等对方接着说下一句话。「是这样的,不知道妳有没有听过萧秋萍,萧大师?」「呃,有的……」其实亚洲地区但凡对艺术稍有接触的人,都不可能没听过她的名字吧。认真说来,她大概也称得上近代艺术的国宝级评论家了。听了她的回答,对方忍俊不禁地笑了两声,而后才又接道:「妳知道那就方便多了。最近我们出版社找到萧女士,目的是帮她出版一本评论画册,内容则主要是介绍近代具潜力的新人画家,目前和萧女士的初步洽谈已经完成,不过她强调,画册里一定得加入叶小姐妳的介绍,所以我们就厚脸皮地从H大那儿拿到资料,找妳来……」编辑紧接着似乎还说了好些话,但叶月的脑袋至此正式当机,任她后来如何回想,也想不起来编辑到底还交代了些什么?日后回忆起这一天,她只隐约记得自己挂掉电话后,像个疯子一样在画室里大喊大叫,完全懒得理会隔音设备是否优秀到足够抵御自己製造的噪音,只知内心激动得可以,直想冲出门外跑上三十圈。那一刻,她突然好想念蒋之博,好想跑到他面前,告诉他自己现下究竟有多感动。可是很快地,她发现蒋之博并不在自己身边,一瞬间的空落感之后,她又想要打给周明毅,然而这么想着,才将手机拿起来,她却又顿住了动作。倒也不是后悔了,只是拨出前,她忽而想到,也许等正式出书了再告诉他,惊喜感会来得更重些,于是索性压抑住满心雀跃,专心处理后续事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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