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极的忧伤情歌(《南极的眼泪》)

我
对来说，歌是记录往事的最有效的载体，每一首歌都能让我想起过去的人和事，每一件事或每一个与我有过深刻交往的人都让我想起当时回响在耳边的歌。今天翻出了曾嵘的《峥嵘岁月》这一张专辑，在那忧伤的歌声中，南极的脸穿过层层声浪，微笑着，记忆，如同奔流的河，涌到2005年10月与2006年6月之间，来回翻腾。

与南极的在网上认识比宝宝的还早，那时候，我是一个已经离开学校两年多的高中毕业生，在市里某厂做些打杂类的工作，南极出现的时候，我已经有了第一个（就是前一个）朋友，我对南极说我已经有了，但我们还可以做好朋友。南极说，可以，只是有些可惜。南极说到做到了，至始而终地维护着他的话语，尽了一个朋友所应尽的一切美好祝愿和帮助热情。

南极在广西北部的一个乡村中学教书，教的是数学。南极年过30，岁月已经在脸上留下痕迹，加上时常的沉郁的表情，显得更加让人心痛。中等身材，穿着朴素。

南极说，他喜欢忧伤的歌。我问什么，他说不知道，反正特别喜欢那种忧伤的味道，让人深刻。当时，我刚刻了一张CD，非主流歌手曾嵘的《峥嵘岁月》。曾嵘的嗓音有些沙哑，低沉的声线，如泣如诉，所吟唱的歌也是让人伤心落眼的幽怨之歌。依然清楚地记得我放给他听的时候他的深情回应。如果要我用一首歌来代表那个时候的南极，我一定会挑专辑里翻唱林依莲的《伤痕》。伴奏是一段撩人心事的葫芦丝。南极由衷地发出“真好听”的赞叹，然后却又沉默了。南极的往事，我了解的不多，因为他很少说。南极长得有点像杨坤——或许又只是我的错觉，因为他的表情像杨坤唱歌时的表情，一厢情愿地认为长得也像。而如果还有一首歌最能代表南极的，我想是专辑中的《醉人的花香》，欢快的忧伤。

其实更多时候，是南极在抚慰我的忧伤，鼓励我不怕失败勇往直前。我的前友对我的付出视而不见，给我很大的感触。那些不眠的黑夜，南极不厌其烦地在电话那头听我倾诉。我们的谈话，可以说是快乐的，虽然话题有时不免哀伤，但说话时的情绪是激动而且激昂的。有一段时间，通话的时间基本上都在凌晨1点之后。我们却像兴奋的羊羔见到广阔的草原，抑制不住地激动。南极喜欢喝酒，每次喝多时大多会给我电话，说他喝多了，我就叫他早点睡，他说睡不着。然后，我们又开始聊了，什么都聊。南极就像一个哥哥那样无微不至地关怀着我的点点滴滴，他甚至从来不曾指责我曾有过的错误。在那些寒冷的冬夜里，南极的话如同春天的阳光，让我浑身温暖。可我却很少回赠。我那时还太年轻，太不懂得关注生命中没有被放在首位的人。

06年，我为了那一个不甘必死去的爱情，只身去了南方的一个都市。南极的短信跟随着我的手机游荡在大街小巷，寻找能够糊我口饭的工作，晚上，用他的少有的乐观鼓励我不到最后不要放弃。这样话，会不会在说完之后把他仅有的一丝快乐拿走呢？我那时不曾想过，现在竟不敢去想。我把这，当成了友情的至高无上的境界。

再后来，南极跟我说，他通相亲，与一个乡村的姑娘相好了。然而他并不快乐，他甚至害怕。我却不知如何安慰他。再下去，我们联系就少了，我总是以“他可能在和他的女朋友在一起”为由不给他短信和电话。终于有一天，我再打他的手机时，发现成了空号了。QQ上，那只小老鼠永远地成了灰色。

当曾嵘又唱到那首《当爱已成往事》，我突然仿佛看到了那时的南极的心痛：

不要问我是否再相逢
不要管我是否言不由衷
为何你不懂
只要有爱就有痛
有一天你会知道
人生没有我并不会不同

原来南极拥有的是与我一样的心痛，一样地无怨无悔地献给不会回应自己的人。

人生已经太匆匆
我好害怕总是泪眼朦胧
忘了我就没有痛
将往事留在风中

而我，将往事留在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