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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传]长篇架空-那些家里的事情(all漾)-16(冰漾) 夜安各位太太,好难得我在假日更新了WWW
从这篇开始就是第二部了。
主要在讲主线、跟学长他们的代价。
还在找手感,觉得有点跑掉orz
总之,食用小心owo///
那么
正文
夜转深。
拉起衣领,将脖子完整地包覆住后,他戴上了手套。
黑色的皮革柔软地包覆住手掌,多了一层阻隔后子弹的冰冷感稍微淡了一点。
稍微。
填装、上膛,在喀擦声响起的同时完成瞄準动作。
地窖微弱的火光随着气流捲起而晃动,很浅很浅的影子在短暂的残缺过后,改变了形态。
墙壁上的影子由一成为二。
冰炎转过身。
几乎跟黑暗融合在一起的人,站在唯一的出口看着自己。
浑身用黑布包紧,只留下蓝色的眼睛与几搓银髮暴露在外。
「时间到了。」
清冷如雨的声音这么说着。
「恩」收起枪,背起桌上的随身包,几个呼吸之后他们步出了地窖来到地面。
气温骤降。
刺骨的夜风佛过大地,宣告着冬天的来临—再晚一点,应该会直接降到零度以下。
确认气温的变化区间还不足以影响行动后,他抬起头,看着厚重的乌云,忍不住瞇起红眼。
没有任何光照。
今晚的夜,没有月光。
黑色的轿车停在几步外的空旷草地上。
穿着全套军装的阿斯利安坐在驾驶座,见到他们出现随及发动了车辆。
「漾漾会比预计的时间晚半小时回来,他最不擅常应付的恶灵家族首领意外地有出席晚宴,西瑞学弟结束手上的部分后,会赶去跟哈维恩、休狄会合,到时候他们三个会一起护送他回总部。」
—也就是说,今晚的行动会多出三十分钟的缓冲。
轻轻地应了一声,环起手、靠在椅背上,在开始休息前冰炎抛出问题。
「掩护?主攻?」
「主攻。」乾净俐落的回答完后,坐在他旁边的男人微微偏过头「我左,你右?」
「可以。」
没有然后了。
雾之守护者静静地开着车。
简短到不行的交谈是默契也是种体贴—他们对于彼此并不陌生,短暂的沉默不会让人感到尴尬不自在。
相反的,在绝对歼灭任务面前,这种不语是必需的调适。
他们各自準备,擦着枪管或者闭目养神。
窗外的景色几乎没有变动过,不见五指的黑暗如影随行的跟着,待在狭小的车内感觉就像是被紧紧包围住。
驶进山路就像是行动开始的讯号。
睁开眼睛的睁开眼睛、收拾装备的收拾装备。
他们的战意随着高度而攀升,呼吸不断地被调整,直到机近毫无起伏。
不管是心还是浑身的肌肉都蓄势待发。
「到了。」慢慢地煞住,直到完全停下后,阿斯利安才回过头来「这里就是预定的座标—我会在凌晨一点準时撤走。」
后坐的安全锁被打开。
「岚、雨,祝你们旗开得胜。」
当他按着把手,準备要开门时,后头忽然传来笑笑的说话声。
「废话。」白了对方一眼,冰炎跨出车门。
胜利只会是属于他们的。
他和重柳族同时将车门甩上,不大的声音在安静的森林里异常刺耳。
看来,敌人已经準备好了。
相视一眼,确定对方也已经就蓄之后,冰炎拔出枪、毫不犹豫地往西边冲过去—那里有一条向上的小路。
在踏上石阶的瞬间他朝最近的黑暗扣下版机。
子弹贯穿脑门后带出一片血雾,腥臭味在墨色的空间中蔓延开来。
闪过尸体,翻进森林,即使在一片漆黑的环境下他也没有失去方向感,準确地朝终点推进。
这次的任务内容很简单:一路杀上去。
从山腰开始往上,不管遇到什么全部革杀,不留活口也不需要谈判,连尸体都不用额外的处理,直接扔弃在山林里即可。
枪声像是永远不会停止。
耶吕一党的这个据点人数非常多,几乎在他行动的同时就遭到集火。
但这不是最糟—敌方的新装备似乎能够克制夜视镜,而这是他们事先没有掌握到的情报。
事情变的很麻烦。
暗自啧了一声,果断地扔弃装备、减少负重后,他闪身躲到一旁的大树后面。
能见度低到不可思议,大部分的时候只能依据对方开枪时,枪口一闪而过的火星来追蹤位置。
这代表从遭受攻击、到反击之间的思考时间将会短到不可思议。
他必须要在几秒钟的时间,完成判断并且更换自己的位置,否则就会变成活靶子。
棘手的感觉与想将情报部夷为平地的冲动机乎同时涌现—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冰炎拿出追蹤器。
萤幕上的蓝色小点就在左侧十几公尺外的地方。
那个位置比他现在所处的地方还要在高一些。
—作为主攻手的重柳族大概十分钟内就会抵达目的地。
他必须在这之前製造出突击的机会、削减掉大半的人手,不然到时候雨之守护者一登顶,就会面临极为悬殊的人数差。
虽然那个人大概也无所谓,但是扯后腿的角色还是留给别人吧。
他会成功完成侧应,没有第二种可能。
一切迫在眉睫。
当机立断,冰炎走出掩护直接对空鸣枪,瞬间四周传来无数枝叶被撞开的声音。
与其等待还手的机会,还不如直接暴露位置吸引攻击。
他从来就不是被动的那一方。
勾起一抹冷笑,岚之守护者微微伏下身,片刻后冲出。
战斗的节奏重新被支配。
往前、寻找掩护、回击,霎那间他是世界上最好的掩护。
大量的敌人让弹道密集到可怕,在成为威胁时也同样变成伤人的利器。
如果来不及填充,就闪避、製造误伤。
如果距离近到来不及扣下版机,那么左手的小刀就会用最低钻的角度割断对方的动脉。
挑战速度、挑战极限、挑战生命的所有可能性。
然后在危险与刺激当中超越,变得更加强悍。
没有人可以阻止他完成任务。
以尸体为盾、以血的气味掩盖行蹤。
大地被染红,翠绿的树林失去原本的颜色,黑色的夜吞没每一个倒卧的心跳。
这一夜,许多人失去了生命的微光。
今晚的夜,没有光。
手上的枪在温差下似乎起了白烟。
即使不愿意,他的靴子还是沾上了大量的鲜血。
放眼望去身边已经没有任何乾净的土地—站在所有深红的中心,那一刻他是血色的岚。
为了将要到来的暴雨,他掀起风暴。
确定已经没有生命迹象残留在树林里后,冰炎才继续往上。
距离一点还有三十分钟。
又过了约略十分钟,一栋破旧的大宅才出现在眼前。
远远的就可以看见阵阵黑烟从残破的窗框中窜了出来,赤色的火焰在建筑物中肆虐。
就像算準了一样,等到他抵达座标后,青年也很刚好的从另外一头的窗户跳了下来—他果然没有浪费自己製造的机会,抓紧时间一口气将任务剩余的部分完成了。
「都处理好了吗?」看着怀抱整叠照片的同僚,冰炎开口。
「恩」不是很在意的点点头,将资料递过来后,重柳族随即回过身去、上膛。
下一秒是沖天的火光—事先安装好的炸弹很準时的引爆了。
原本就残破不堪的房屋现在更是大面积的倒塌。
残存的人从灾难现场冲了出来,然后杀向他们所在的方位。
一时之间眼目触及的地方全是钻动的人头,有带伤还在冒烟、也有好手好脚的。
追兵伴随着喧闹声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而他们这一方的主攻手却也很霸气。
毫不退缩、直接就冲出去迎敌。
那个背影无所畏惧。
少了碍手碍脚的资料,重柳族打起来完全放开手脚。
快、狠、準。
很老的三个字,但不管在繁複的动作,精练到最后都会到达这种境界。
他就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杀的所有人狼狈不堪措手不及。
连躲都不想躲,直接钻进人群当中的守护者,快速的击发子弹,让敌人暴露出来的每个攻击点成为实质上的致命点。
他的动作流畅到不可思议,明明能够活动的空隙狭窄到不行,却完全没有停顿。
完成借力动作的同时贴着躯体连续定点射击,子弹钻过肉体连带击伤后头支援的同伴,后座力跟反作用力将人群撕扯出缝隙。
下一个可以利用的空间就这样诞生了。
武术跟枪术融合在一起,配合着时机穿插着各式冷兵器—这才是真正的移动性生物兵器。
看着同僚的动作,冰炎忍不住瞇起眼。
换成是自己,能作到吗?
如果今天换成自己担任主攻手的位置,他可以做到如此决然利落的动作吗?
不能。
很笃定的给予自己答案后,他将资料收整好。
然后,拿起枪、向前,开始弥补这中间的差距。
他是很强,但和这个人比起来还不够。
远远不够。
需要更多的挑战、更多的危险、更多的超越,能力不足就想办法进步,退却是永远不会考虑的事情。
因为他身后还站了一个人,如果退缩、闪开了,那个人就会受伤—甚至死亡。
因为有那样子的一个人存在。
因为喜欢上了那个人。
所以不需要犹豫,也不会放弃。
他永远不会放弃去努力成为首领身边的第一人。
永远。
他追上重柳族的步伐。
那一天,拥有岚和雨名号的男人在山头掀起血色的风雨。
他们用压倒性的实力将自己的名声洗的雪亮。
在没有光的那一夜,他们锋芒毕露。
赶在最后的时间他们跳上车,用一分半的细微差距摆脱被阿斯利安丢包深山荒野的命运。
一坐下后满满的疲惫感顿时袭来。
两个人,对上将近四百的数量,在没有使用大量爆破的情况下只用枪跟手杀敌,完美的将歼灭任务完成—这无疑是超常发挥。
背着那么多弹药爬山、进行任务让他们的体力彻底透支殆尽。
仰躺在座椅上,好半晌冰炎都只能用是、不是,来回答前面扔过来的问题。
这样子的状况持续了好一阵子,直到完全离开山地的範围后,他才稍微恢复过来。
车子开上了马路。
灌了好几口水,确保自己不会突然晕眩之后,他将收好的资料拿出来。
很厚的一叠相片,目测至少有一百多的数量。
「你觉得其中会有安地尔的下落吗?」
「不知道,还要等门外顾问的分析。」摘下手套,扔进行囊后,他用极度兇残的语气说下去?但如果有的话,我会追上去,杀了他。?
「到时候算我一份吧。」轻笑几声,阿利熟稔的转着方向盘「他的所作所为已经脱离人的範畴了。」
「会有的。」一直闭目养神的青年突然讲话,淡漠的蓝色眼睛里看不出来任何一点情绪「这是最后了。」
阿斯利安与冰炎同时对看一眼。
他们的这位同伴讲话一向很準确,说是最后那么肯定就是。
这是最后了。
车子缓缓地向前,路越发平坦,大宅的轮廓也趋于明显。
距离首领归来的时间,还有二十八分钟。
随着时间的拉长,冰炎也逐渐习惯身体的不适,肌肉痛归痛,但那种痛也慢慢的可以忍受。
作为特务,他们对于身体的变化习惯的很快,这是长期适应不同环境的结果。
夜还是很深,距离日出的时间还很早。
一路上他们各怀思绪,直到平安回到总部前都没有人说话。
「什么事?」当他抓着资料行李,下车、準备要出发去门外顾问据点时候,重柳族忽然制止了他的动作。
面前的人伸出手,示意自己将东西交出去。
「你比我更需要这份时间。」
他们无语的对视,蓝与红的瞳相互补捉着讯息。
这一切全是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的时间、莫名奇妙的话,换成谁肯定都会一头雾水。
但站在这里的是两个绝顶聪明的人。
所以彼此间知道多少、意指神么,一句话就够了。
许多讯息在一瞬间完成交流。
这就是聪明人。
没有推拖,冰炎直接将照片递出去
「我欠你一次。」
「谢谢。」
他很认真的这么说
而那个人只是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一个转身没几下就消失在黑夜里。
四周突然静了下来,那种反差巨大到就好像十几分钟前的子弹纷飞都是幻觉。
深夜的静谧感随着空气传开,特属于夜晚的慵懒勾动身体中潜藏的所有疲备。
想休息,到有他在的地方
心理的声音这么说着。
冰炎顺从地迈开步伐,出发前往首领室。
褚自从跟他们在一起后,就不在睡办公室了—或许刚开始还会,但在已经入冬的情况下,不管在晚他们都会轮流把人抱回主卧室。
他们才不会让自己的情人在这么冷的天,待在那种破房间里。
想都别想。
推开门,冰炎用比房间主人还要更为自然的动作,开灯开暖气,设定好温度之后,抱着衣服直接就进去浴洗。
自从继承首领的位置后,那个人对血的味道就变的非常敏感。
所以必须要在人回来前将身体清洗乾净,不然就算他在怎么厉害,也很难想出合理的解释来带过这么浓厚的血味。
机乎就在他走出浴室的同时,穿着正装的褚也很刚好的开门进来。
满脸疲惫的那个人瞬间愣在门口,表情转变的飞快。
惊讶、错愕、不解、困惑,最后是满满的脑残。
一如往常。
就算已经收回窃听的能力,耳边好还是可以听见那些杂七杂八的问句。
他的这个情人,就某方面来说不管在累永远都是那么精力充沛。
「关门,暖气都跑掉了。」边擦着头髮冰炎边走向沙发、随手开启了电视。
在惊慌失措的阿之后,门口顿时传来一阵乒乒乓乓—声音不大,没有盖过影音的说话声。
过没多久,换好居家服的人很乖巧地自己坐到了旁边,一阵淡淡的酒味飘了过来。
「学长,今天怎么是—」
「重柳族临时有事,所以换我过来。」转过头去,果不其然地看见泛红的双颊「哈维恩跟休狄让你喝酒?」他忍不住语调上扬,不满的瞇起红眼。
自从上次被下毒之后,非到必要他们不会让那个人接触来源不明的食物了—而参加一个晚宴绝对不在他不得不为之的标準里。
「痾、是我自己不小心喝到的—事后哈维恩有确定东西没问题,刚刚也有请伊多看过了,真的只是酒而已。」看着明显开始不高兴的人,白陵首领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困扰。
被这样子维护还真的是喜忧参半阿。
抓着头,他决定转移话题「学长最近好像很常出门?」
「痾、我的意思是,一切都还好吧?应该没有发生什么事吧?」
这个问句小心翼翼的可以。
冰炎看着眼前的人,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作为一个十八岁的黑手党大老,褚其实并不笨,最近他们频繁的出入已经让他开始起疑了。
要说吗?
让半个身体埋进沙发中,将头后仰,他闭上眼睛。
「褚、过来。」
旁边的重量感稍微移过来一些—在他微微睁开眼睛投射了一个不满的眼刀过去后,贴着身体的地方立即传来沙发下陷的感觉。
呼吸很近,是抬起手就可以碰触到的距离。
而冰炎也确实这么做了。
坐起身的同时伸手将人拉进怀里,一气呵成的动作熟练到不能在熟练,而这其间那个人一点挣扎也没有,就任凭自己像抱娃娃一样的对待他。
将头靠在柔软的黑髮上,冰炎闭上眼,享受温暖的体温与那种宽厚的包容,在这一瞬间,他终于完完全全的放鬆下来。
不管是血还是黑暗又或者所有烦忧,顿时离自己非常遥远—那是心安的感觉。
他就这样死死抱着,没有回答问题
而充当娃娃的人只是努力挤出空间,轻抚着他的背,试图让自己在放鬆一点。
“不用紧张、不需要焦虑,我在这里,让我们一起把事情解决吧”
没有说出来,但就是传达到了,很清楚、明白的感觉到那种承诺。
冰炎已经不下一次的觉得—拥有另外一个人的陪伴与支持,和人心意相通,其实是很美好的事情。
真的。
又过了好一会,他才心满意足的鬆开手,坐正,好好凝视着眼前的人。
黑色的眸子紧揪着自己。
「你需要我怎么做?」
问句的声音没有一丝颤抖,镇定到令人心安。
「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明天我可能就得离开白陵—而且不确定什么时后在回来。所以我要你好好保护自己,等我回来不要让我看见你哪里有伤口。」
「放机灵一点,如果又像今天这样子喝到酒,被我知道的话…….这次绝对会把你种到地心去。」
「………………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后面的恐吓,当这么答的同时,褚的表情很抽筋,参杂着惊恐与害怕还有许多苦笑,诡异到让人觉得………很有趣。
就在他考虑要不要以后都这样讲话的时候,完全没有自觉的人忽然开口了
「学长一定会回来吧?」
褪去所有乱七八糟的表情,一夕之间那个人脸上只剩下担忧—那是需要的警讯。
就像刚刚的他一样。
现在的褚冥漾需要飒弥亚。
「废话。」
没有其它字句、冰炎直接吻了上去。
唇与唇紧密的贴合,舌尖在口腔当中滑动,在适当的时机互相交缠。
他们感受着彼此的需要,配合呼吸进入对方的节奏。
褚冥漾的吻很细,用的力道并不大,这个时候另外一方的飒弥亚就会霸道一点。
而当情况反过来,那种力道变强时,他也会改变作风,稍微退让一点。
他们之间的亲吻不存在着单纯的掠夺与被掠夺,一如这段双向的共生关係。
互相需要、相互支援。
他们会是彼此世界的樑柱。
他们信任对方超越自身的性命。
吻还在加深—如果不是因为身体一直传来散架的疼痛感,冰炎肯定会压着人做个几轮。
只可惜考量到很多层面,这个预想暂时是不可能的了。
偷偷地啧了一声,在第五次换气后,他用最后的理智离开那个人的唇辫、接着牵起手就直接转过身、朝床褥走去。
整个过程他都尽量避免去看褚的脸,以免擦枪走火。
似乎也明白状况,平常总是会动来动去的人,在关灯之后很贴心地躺好没有乱动。
一时之间空气当中只剩下呼吸声。
过了十秒、还是八秒?
总之,褚开口了,但是声音有点颤抖。
「学长会离开,是因为我的关係吗?」
他终究还是猜到了。
即使自己什么都没有解释。
闭上眼,冰炎听着自己的心跳声。
「我是为了我自己。」
「明天不管你在报纸上看到什么,都要记得—我是为了我自己才这么做的……我需要你。」
「褚,我需要你,所以这件事情不管重来几次都会是同样的结果。」
「如果你需要我、你也有同样的心情,就会明白这种选择,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一只手轻轻摀住了他的嘴。
「我明白了。」
声音中的颤抖消失了。
那一晚,他们相拥入眠。
漆黑的夜排回在窗外伺机而动。
黎明近了。
当第一份报纸被送入宅邸时,整个世界将一同为这份消息感到震撼。
但是,没有关係。
即使夜黑到在锐利的刃也划不开,也没有关係。
因为在这漫漫长夜他将有他相随。
怀抱着共通的心情。
在自己冲出去迎敌时,那个人会一直站在身后守着自己。
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么,夜在黑、世界在险。
都没有关係了。
他已然拥有最重要的部分。
后记
恩,下一篇没意外的话哈维恩ww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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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的三种意义(II)26~30 【26】
这个日期若是没有米可蕥,褚冥漾或许还不会注意到。
还有一个半月,他忽然有点期待,因为他还没有过过这种节日的经验,这种感觉究竟是什么呢,他不太明白。
但是,他却知道,学长们病倒了
说「病倒」也不正确,因为所有前往绿色山脉的人员,除了那位妖师之外,毫无例外的持续昏迷、高烧、体温冷热不定等各种奇怪的状况──来自医疗班一百二十年经历的某位人员如是阐述。
× × ×
「真的?辅长,不会有事吧?」
「唉,褚同学,这是没见过的病例,虽然目前还在分析中,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死不了啦。」
微光中,他听到一点细细碎碎的声音。
「嗯……」
正在说话的人声忽然停止,接着那声音凑近,有些试探性的出声:「学长?」
那声「学长」让他微微回过神,「水……」
直到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异常沙哑。
「好啦,你照顾他,我很忙,先走啦,有事再叫人。」
「我知道啦。」
水。
冷冷的感觉,头还一阵晕眩。
……
「学长……呃,阿利,还要吗?」
「漾漾?」
看清眼前的人之后,反射性问:「这里是哪里?」
小情人鬆了口气,一边伸手碰触他的额头测体温一边回答:「医疗班本部的病房,辅长说,这一个区域已经全面用来安置这次任务的所有相关人员了。」
说完,褚冥漾才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幸好没有真的很严重。」
阿斯利安脑袋还有些无法思考,抬眼看着他,慢慢说:「让你担心了,褚。」
「那个……」
小情人握住了他一只单手,「你……详细情况等好起来之后再说好吗?」
阿斯利安注意到褚冥漾脸上的表情,有些虚弱却温柔地问:「怎么了?」
闻言,对方答得很快:「没有,只是,你哥和王子殿下非常担心你,说是怕你还没好就到处乱跑,还有……昨天。」
褚冥漾顿了顿,最后用一种有点古怪表情说:「他们差点拆了医疗班的病房。」
……?
阿斯利安还想再问,褚冥漾却已经有些焦急地抢话:「总之,你绝对不可以乱跑,不然我就死定了!」
说出口之后,小情人脸上立刻红了起来,阿斯利安只有苦笑,他现在也只有眼珠子跟脖子能动而已,这样的情况之下,漾漾到底是凭哪一点判断他会跑呢?
这么一想,阿斯利安的脑袋倒是比较清醒了。
他苦笑着说:「你没事,太好了。」
「不,这是……」
褚冥漾语气一顿,「学长,你还没答应我,不可以乱跑!」
居然被听出来了?
「我现在也动不了,跑不掉的。」
阿斯利安看着小情人因为这句话而放鬆下来,实在有些哭笑不得,「倒是其他人呢?」
褚冥漾帮着将他扶着卧坐,才说:「九澜学长没事,和我们一起的其他人还没醒。」
阿斯利安看了他一眼:「冰炎呢?」
「不知道,我还没见到他。」
褚冥漾这句话一说出口,也发现自己说得不太对,连忙补充:「他在动手术,只有手术人员知道冰炎的状况。」
「原来如此。」
阿斯利安动了动手指,真的是完全无力状态,只好苦笑着说:「漾漾,再给我一些水好吗?」
「好。」
阿斯利安倒是不介意被人餵,不过那么亲密的距离还是让小情人脸上有些不自在,半晌,小情人好像有点忍不住了,开口问:「阿利,你不问我怎么没事吗?」
阿斯利安笑了起来,若不是全身无力,他或许会伸手抱抱对方。
他哑声说:「想啊,不过我不想错过漾漾餵我喝水的机会啰。」
「阿利!」
笑够了之后,阿斯利安才正色问:「这里是号称医疗班最坚固的『牢房』吧,你怎么进来的?」
褚冥漾随口回答:「喔,我拿着我姊的紫袍证明进来的……学长住过这里?」
原来如此,上次是拿着他的紫袍跟千冬岁的红袍证明进去探望巡司,这次换成拿着巡司的证明进来探望他吗?
对于褚冥漾的话语,阿斯利安不自觉点头:「有啊,上次休狄任务途中跟几个兽人打了起来,我只好去阻止他,不过因为对方十分兇残……」
他说到一半发觉自己说溜嘴了,因此住口,就见到小情人非常了解的开口问:「所以,那次你跟王子殿下就一起逃狱了?」
逃「狱」?
「这个嘛,其实并不是这样的……」
褚冥漾翻了个白眼,摆明是不信,「阿利,你不可以跑喔,你要是跑了越见会把我姊的袍级证明扣下来,到时候我就会被修理的。」
阿斯利安偏头问:「这样应该不足以满足扣留袍级证明的条件吧,要扣留的话……」
褚冥漾打断他的话,有些无奈地说:「上次我姊伤还没好就跑了,所以越见说你如果你跑了,他就要我好看,就是这样。」
他停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才说:「越见说,只要紫袍以上的人说的话一句都不能信,他调出了以往你逃狱的纪录,说你二十三次的住院纪录没有一项是乖乖待着的,所以不可以相信你,如果你再跑的话,为了能够全面地蒐集有关于绿色山脉的数据资料,他可能会以这样的理由申请黑袍缉拿你这个犯人……呃,我是说,病人。」或说是所有的病人……
这句话褚冥漾没有说出口。
「……」
这次,阿斯利安是真正的哭笑不得了。
「漾漾,你看我现在这个连动都动不了的样子,怎么跑的掉?」
但,小情人只是看了他一眼,「我才不信。」
然后就低头,双手还握着他的手。
阿斯利安眨了眨眼,勉强回握了褚冥漾的手,才关切的低声问:「我看的出来你有话想说,漾漾,怎么了?」
小情人的脸颊红了起来,他慢慢开口:「我算过了,如果照越见说的,阿利你都不逃跑的话,那么就可以申请提早出院……还有冰炎,我问过辅长,他说学长只是因为上次的事,所以身体还没完全痊癒,只是需要调整,没有什么大碍,而且依冰炎的个性,也不可能乖乖住院,他大概不会住院那么久。」
阿斯利安听完这段话,不仅没有理解,反而疑惑更多了。
「……所以呢?」
「就是……也就是说,所以……」
褚冥漾踌躇的半晌,才声如蚊蚋的开口:「我想,七夕快到了……想、想一起过……」
阿斯利安还是第一次看见褚冥漾那种有些期待又不安的表情,「七夕……?」
但是他还真的不知道什么是「七夕」。
「那个、那个是……原、原世界的……」
阿斯利安没有说话,修养非常好的等着褚冥漾的话。
「的……情人节啦。」
「……」
过了一会儿,褚冥漾抬头,阿斯利安定定的看着他。
……怎么办?阿利会不会是没有听清楚?
褚冥漾有些慌乱地看向地板。
「好啊。」
没想到那温润的声音说了这么一句。
褚冥漾抬头,只见阿斯利安微微一笑,覆住他的手,微微倾身吻了吻他,低低的声音里有着掩不住的笑意:「那这次为了漾漾,我就只好乖乖地当一个安分的『犯人』啰。」
褚冥漾眨眨眼,抬头,不是在意自己被袭击般吻了,却是问:「你可以自己动?」
阿斯利安回复原来卧坐的姿势,苦笑着说:「当然不是这样……等你学的东西比现在更多时就会明白了。」
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说:「只不过现在还是商业机密。」
「……」
褚冥漾看了时间,既然不急,他也就放鬆下来,甚至有些好奇地问阿斯利安:「阿利,你的心情好像很好?」
「有吗?」
阿斯利安伸手捏了捏褚冥漾的脸颊,笑着稀鬆平常的说:「虽然是因为动手术的缘故你先来照顾我,不过比冰炎早更早听见你的请求,让我觉得自己好像领先了喔。」
「才没有这种事……」
褚冥漾偏了偏头,说到一半的话停止,那种表情感觉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表情。
「不如你去问问冰炎的情况好吗?其实我也很在意。」
阿斯利安开口说。
褚冥漾点点头起身,似乎是犹豫了一下,他伸出双手搂住阿斯利安的脖子,主动亲吻他,而后才低声呢喃般说:「那个……阿利,我喜欢你跟冰炎,什么样子都喜欢,所以……」
他还未及说完,阿斯利安已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声音淡淡:「夏碎跟你说的?还是你去问他的?」
褚冥漾身体却是一僵,最后他直直地看着阿斯利安,眼神纯粹而乾净。
──「我怕。」
【27】
「夏碎学长没说什么,」
褚冥漾抿抿唇说:「只是我想着,你是不是跟夏碎学长一样,不喜欢我来照顾你。」
「没有这种事喔。」
阿斯利安轻鬆地笑着:「那种事我才不在意,这次是你想太多了,漾漾。」
<font face=标楷体>因为我并不烦恼。</font>
「真的?」
如果是冰炎的话,漾漾肯定就不会再问了吧。
为什么呢,他说的话,漾漾总是再三会确认。
唯有这点,阿斯利安总是会吃味。
× × ×
他可以在阿斯利安还没醒的状况下帮忙照顾,却不可能照搬去看顾冰炎。
依稀是说话的声音停了下来,一个没见过的蓝袍打开了门,另一旁站着辅长,冰炎卧在床上,转过来看着他的那双红眼十分平静:「没关係,你进来吧。」
褚冥漾看了四周一眼,「可以吗?」
「当然可以,已经没事了。」
那位蓝袍随手拿起一份纪录资料,拍拍褚冥漾肩膀,然后就一边说着告辞的话一边把那只……那个辅长给拖出去了。
褚冥漾看了一会儿辅长哀号的背影,才走进房里,顺手带上门:「学长,没事了?」
「本来就没事,是他们太大惊小怪了。」
冰炎没好气说,褚冥漾则自动自发拉了张椅子坐下。
见褚冥漾好像没有主动要说话的意思,冰炎思索了一下问:「看过阿利了?」
……看来冰炎确实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也很清楚别人的。
或许只是单纯从辅长那裏打听了而已?
「看过了。」
褚冥漾顿了顿,随即沉默下来。
冰炎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冷冷说:「褚,我现在很累,有话直说。」
果然是冰炎的风格,一点也不废话。
「没有,只是……」
想了一下才说:「好像有很多话想说,又忘记了。」
褚冥漾这么说时,习惯性的凑近冰炎身边,说出口的话也变成了货真价实的情人低语。
「那大概也不重要,不用想。」
冰炎淡淡说,从一旁拿了本书递过去问:「你在这里会很无聊,这是刚刚提尔拿来的,要看吗?」
好像很难懂。
这么一问,褚冥漾倒是想起来了:「对了,学长!」
冰炎也吓了一跳:「嗯?」
不过褚冥漾喊是喊得很大声,真的要问的时候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又回到原点:「学长……冰炎,你应该不会身体还没好说走就走吧?」
从原本「学长」改叫「冰炎」,再加上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冰炎随手将书放到一边,「怎么了?」
「嗯……因为再过几天就是七夕……想一起过。」
冰炎听了皱起眉头,这个举动却让褚冥漾误会了,他慌慌张张的解释:「我问过越见,他说如果阿利不会逃房的话,应该可以顺利出院……还有、还有辅长说冰炎你的伤势没有很严重、而且你也……不喜欢一直待在医疗班……所以那个……」
「褚。」
冰炎打断他,缓了缓语气说:「我以前有听说过,据说『七夕』是原世界的魂魄回娘家的日子?」
这么说也是有些道理,但是为什么听起来怪怪的?
「……不是,你说的是农曆七月。」
褚冥漾吶吶的说道,又看了冰炎一眼,才说:「那个我说的……是农曆的情人节啦……」
他的语气带了一点抱怨,还有一些无奈,冰炎心里好笑,带点好奇的语气问:「褚,你之前对节日都没什么兴趣,为什么突然想过节?」
「嗯,咦?因为……」
褚冥漾脸色红了起来,冰炎光是看他表情就知道这个问题阿斯利安肯定也问过,褚冥漾深吸了一口气,才非常小声地说:「因为米可蕥那样说,我很在意啊。」
──情人没有过情人节怎么可以!喵喵就算没有男朋友也会过情人节喔!
──漾漾,你太迟钝啦!这样学长们会难过的~说不定他们一直在等你主动耶!
「……褚,你靠过来一点。」
冰炎沉默了一会儿,若有所思的这么说,他的眼神及动作有着某种暗示,褚冥漾脸色微红,身体却自然无比的靠了过去,他伸手抱住冰炎,任由冰炎在他唇上、脸颊、额头及颈部缓缓吻着……「嗯……唔……冰炎……」
不过在此同时,站在门外的提尔可就一脸伤脑筋了。
「真伤脑筋啊,这样我要怎么进去?」
旁边是穿着蓝袍的米可蕥,手上抱着一个公文袋,一边说「不准偷看漾漾跟学长亲热」一边把人给拉走。
冰炎不经意的微微一笑,放开了人,温声:「那,你想怎么过?褚?」
褚冥漾这时才从刚刚那甜蜜的吻中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认:「我还没想到。」
「……」
冰炎眼神淡淡的闪过一点流光,才沉声开口:「褚,我问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
「冰炎?」
冰炎淡淡开口,直接问起了其他事情:「听说,把夏碎、西瑞、戴洛跟休狄赶走的人是你?」
「……我没有赶走夏碎学长,是千冬岁拉走他的,我也没有赶走西瑞,九澜学长把他打成重伤,就直接移送到医疗班分部住院了。」
褚冥漾有些尴尬的说。
这些人果然是鬼,消息这么灵通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了,这几天没事的话你就先回学院上课吧,不需要常常过来,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处理就好了。」
褚冥漾犹豫了一下,似乎想再说详细些,但冰炎点点头,完全不多问。
褚冥漾一秒抬眼看他:「你相信了?」
冰炎一副理所当然地反问:「要不然呢?」
什么要不然呢?你不觉得你应该再问点其他的事情之类的吗?
冰炎说完,看见褚冥漾的表情,平时如果阿斯利安在的话,他根本不会需要废话这么多,但是现在偏偏阿斯利安不在,他只能开始扮演平时阿斯利安会做的事情:解释。
看着褚冥漾愕然的脸,冰炎只有说:「褚,我相信你没有那么无聊,而且你不会对我说谎,这就够了,听懂的话就别摆出那种笨蛋脸。」
笨、笨蛋脸……等等,那哪是解释啊!说是威胁还差不多。
「那,不会太麻烦吗?我觉得那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冰炎淡淡开口,神色微冷:「如果在学院,倒是很容易。」
顿了顿,语气也冷冷地说:「避免节外生枝,还是要处理的。」
褚冥漾很聪明的不问了,转身去想帮冰炎倒水,「冰炎,你要不要喝水?」
「……好。」
冰炎又恢复平时的神色,只有眼底的眸子闪着深邃的光点。
【28】
「月见,这些草药是放在这个柜子吗?」
「没错,上面有做记号的就摆在隔壁柜右边数来第三个抽屉。」
「好。」
一番整理之后,总算告一段落,月见熟练地拿出茶壶泡起饮料来:「辛苦了,褚同学,我听说你已经不需要再複检,其实不用待在这里也可以的。」
他说着,将饮料递给对方。
「学长们也是这么说。」
褚冥漾露出苦笑,「那个,我想问一下,我姊姊,不是,我是说,之前受伤的那位巡司,她的身体怎么样?」
月见看了他一眼,将一个放了点心的盘子放到桌上,又拉了张椅子,说不出那是什么表情,他笑着用着一种十分有趣的语气说:「是那位又跑掉的巡司吗?我记得弟弟追杀了两天两夜,最后因为怕黑袍跟紫袍也跑掉,所以才回来了,这件事按惯例已经上报给公会了。」
「是哦……」
褚冥漾实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月见笑着喝了一口茶,才说:「啊,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按照我对巡司的了解,她虽然很乱来,不过跟黑袍比起来只是小菜一碟,更何况修缮费已经有人支付,这笔帐怎么样都不会算到你头上的。」
不,我并没有感到比较放心。
褚冥漾觉得如果现在有面镜子,那他脸上大概有三条黑线。
「对了,褚同学,你等一下可以帮我把刚刚那份资料拿去给弟弟吗?我想他可能会需要。」
月见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米可蕥帮你申请了临时人员,作为你暂时待在这里的临时身分,这件事你知道吗?」
「咦?我不知道!喵喵没有跟我说。」
褚冥漾伸手拿了一块点心放进嘴哩,沉浸在那种美食的滋味中一会儿才问:「请问,为什么需要申请?」
月见微微一笑,「这个嘛,我也是昨天才知道这件事,对于这次绿色山脉的应对之策,大多数人都认为不该让你涉险,申请临时人员,主要还是跟这次的回报有关。」
「是喔……」
褚冥漾一愣,半晌后像是想起什么,好一会儿只是喝着茶。
不仅褚冥玥一字不提,阿斯利安当初也没有说这件事,后来冰炎也没有。
「也许由我来说并不合适,不过你的朋友们确实相当袒护你喔。」
月见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小盒药膏,平静地说:「关于这次的报告,听说一个字也没有提到妖师,跟弟弟治疗时告诉我的发现有所出入……先不管公会,我认为这件事有必要让你知道。」
褚冥漾的表情却不紧张,也没有其他反应,只是点点头:「不要紧,我都了解的,谢谢你,月见……不过你跟我说好吗?这样我就知道了喔?」
月见耸耸肩,一点也不在意:「没事,我告诉弟弟了,况且自从两位黑袍及同行的紫袍们清醒后,公会就算有什么意见也抓不到把柄,何况令姊是巡司,于公于私都毋须烦恼。」
对喔,而且他还是琳妮娜西雅的的得力助手。
「……」
似乎看出褚冥漾的表情,月见淡淡地开口:「褚同学今天笑容比较多喔,这样很好,要常常笑,保持好心情才是。」
「是,让您担心了。」
褚冥漾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几天常常过来打扰你,真的很不好意思。」
月见一笑:「不要紧,你也帮了我很多忙,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儘管开口,我能帮的都会帮忙。」
「好,那我走了。」
褚冥漾拿过公文袋,告辞了一声,顺手带上门。
月见慢慢地,嘴角勾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转过身一边收清理桌面,一面若无其事地说:「黑袍从刚才就一直躲在那里是想做什么呢?」
以冰炎的程度,不被褚冥漾发现是很容易的,但显然没有骗过经验老到的月见。
「打扰了。」
冰炎很有礼貌地低头敬礼,月见笑笑地指着刚刚褚冥漾坐过的位置:「我正好没事,请坐,我泡了红茶。」
不管月见那句话有多少成分是瞎扯淡,冰炎仍旧依言坐了下来,就听得月见像是不经意开口:「辅长昨天提过黑袍突然肯配合用药了,现在差不多也快过去了。」
他笑着说:「褚同学送完资料后,或许也会过去喔。」
冰炎认真的说:「他不会,他会去阿利那裏。」
这句话让月见稍稍收起了一点笑容,他坐了下来,一边用一种十分优雅的姿态倒红茶,一边说:「黑袍今日与平时不同……若有什么帮得上忙的,我很乐意。」
「谢谢……」
冰炎接过陶瓷杯子,隔了几秒钟开口:「我这样,是不是很奇怪?」
没想到,月见见怪不怪,偏了偏头,淡定而从容地微微一笑,却说起了另一件事:「十几天前……褚同学问了我一个问题。」
他知道这时的冰炎肯定听得十分专心,他也不刻意去注意冰炎的表情,继续说:「『是不是回学院去比较好?』,褚同学当时就是这么问的。」
冰炎一怔。
月见停了一下,缓缓道:「理由是,他认为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和资格,嗯……其实还说了不少话,总之我说,只要按照自己想做的去做就行了。」
放下杯子,似乎没有再续杯的意愿:「找我的原因十分简单,因为我也是内定参与手术的其中一人。」
其实还有一些话是没有完全说明白的,但他肯定冰炎会懂得言下之意。
月见笑了笑,「再告诉您一件事,褚同学似乎已经知道他背上的伤是绿色山脉相关旁支派出的暗杀者所为,在我这里时,他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情绪……我想,这应该是您目前最想知道的事吧!」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冰炎迟疑了一下,开口问:「冒昧请问,阿利他知道吗?」
「关于这个,我不清楚。」
月见再度倒了杯红茶,「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又或者等一下他就会知道了也说不定。」
「我明白了,感谢您,我该告辞了,」
冰炎站起身来,欲走时身后传来月见的声音:「黑袍。」
他一个停顿,月见依旧淡淡的、从容的说:「情人之间是没有绝对的,这一点还请务必牢记。」
「……主神在上,我会铭刻于心。」
月见只是像平时一样,带着一点点淡淡的笑容,一边整理着草药,一边寻思着又要找时间去採药了。
【29】
「终于可以跟这种日子告别了。」
阿斯利安活动活动手腕,声音听起来迫不及待。
「……」
褚冥漾摺着阿斯利安的紫袍和一些衣服,看了他一眼才说:「当作放假不是很好吗?干嘛一定要到处跑。」
「漾漾你以前不会这么说,是受了谁的影响吗?」
其实他比较想问的是听谁说了什么。
褚冥漾把衣服塞进袋子里面,才抬头:「夏碎学长说你跟学长一样超级爱逞强,所以要说清楚才不会自己乱跑。」
阿斯利安原本只是说说,并没有期望褚冥漾会回答他,褚冥漾一说,他立刻抗议:「我哪有乱跑。」
「有啊,你被抬进来的时候你哥发了一顿脾气,说如果他知道一定不会让你去。」
褚冥漾想也不想就顶了这么一句,然后不再出声,继续把一些东西塞进袋子里。
阿斯利安微微瞪大了双眼:「戴洛?」
除了他清醒的那一天外,十几天来,小情人绝口不提和任务相关的事情,他虽然听说了有其他人来过,但是因为越见禁止别人探病,所以他至今都处在啥都不知道的状态,提尔因为每次来都有越见盯着,所以更不可能乱说什么「对伤患无益的话」。
褚冥漾偏了偏头,似乎在思考该怎么说,大概是不知道该怎么讲,他最后只是说:「我跟他保证你会没事,他才回去了。」其实月见当时在场也是原因之一。
「为什么现在才跟我说?」
阿斯利安看着他,显然自家兄长发怒时的样子他不是没见过。
褚冥漾也看着他:「……我忘记了。」
顿了顿,他低下头,语气恢复到有些解释:「后来好几天你一直在发烧,出汗,还会说些奇怪的话,所以我就没讲了。」
「……」
是错觉吗?
他怎么觉得今天的漾漾有点……强势?
看着褚冥漾的表情,阿斯利安好像可以想像得出,他再反驳的话对方就会搬出那二十几次「逃狱纪录」之类的话。
褚冥漾想了想,抬头说:「你……应该会回去吧?回家。」
阿斯利安开始有点头痛了,不给出答案,小情人似乎不会罢休的样子?
「会啊。」
「马上喔?」
「……会,我保证,不会乱跑,会乖乖回去,可以了吧?」
最后阿斯利安叹了口气,完全拿他没有办法的说。
可是褚冥漾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还是不肯放过阿斯利安,「真的?不骗人?」
阿斯利安无言了一下,伸过手去抱人,低沉着声音说:「都说不会了……你到底是听谁说了什么啊,我以前也没有骗过你吧。」
声音低沉着有一股说不出的无奈,阿斯利安把头靠在他肩膀上,两人的胸口紧紧地贴在一起。
「没有阿,我只是……」
只是什么?
阿斯利安等着褚冥漾说出下文,但是小情人却突然又闭口不说了,只是伸手回抱他,半晌后主动亲了亲他。
……但即使如此,阿斯利安仍旧满腹疑惑。
× × ×
「冰炎,你收拾好了吗?」
阿斯利安一进门就劈头问。
「差不多了。」
冰炎应了一句,转过来看见阿斯利安一脸阴沉,把原本想说的「好久不见」之类的开场白收回,疑惑问:「阿利,发生什么事?褚呢?」
他说着,伸手过去贴在阿斯利安额头上,似乎想确定对方至少不是发少感冒之类的问题,阿斯利安一滞,对冰炎的动作还有点不习惯,然而冰炎绝对不会解释的。
阿斯利安收起了微微走神的心思,这么近的距离下,他仍旧正色问:「先跟我说,漾漾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表情认真中还非常无奈,冰炎收回手:「褚这两天都在你那吧?怎么问我。」
只见阿斯利安脸色一僵,抿紧了唇,什么都没说。
见状,冰炎才真的疑惑起来,说:「褚昨天来我这里时,没特别提什么,他怎么了吗?」
他想,这应该是重点吧。
「他从昨天开始就一直……盯着我。」
阿斯利安黑着脸说:「但是越见口风很紧,我不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摆脱人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是这个瞪着一双眼睛直盯着他的人是褚冥漾就不同了,摆脱了人,褚冥漾不在他视线範围里的话他反而会有点担心,说来说去,都快让他误以为自己是个M了。
冰炎也听出问题了,阿斯利安也不等他问,直接交代起来:「我叫漾漾帮我去拿个东西,我先过来帮你的忙。」
冰炎沉默了一下,并不去管对方是用什么藉口,只是这时他才露出了「想起了什么事」的表情说:「有几件事,不知道你晓不晓得。」
他手脚很快,转过去倒了杯茶递给阿斯利安,阿斯利安接过同时问:「什么?」
冰炎看着阿斯利安,表情变得有点微妙,阿斯利安虽然被困扰着,智商可没下降,看着冰炎不知为何凑近他,他便也顺从地让冰炎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
冰炎微微偏过头,脸色淡淡的有些尴尬,显然……阿斯利安一点也不觉得漾漾没有特别说过什么,因为在感情这方面,冰炎向来不是这么快就能开窍的类型。
但如果在这时候开销他,那就什么也不用问了,阿斯利安没等多久,几秒后冰炎便收敛心神开口。
「他把戴洛跟休狄王子赶出去的事,我听检查的人员说……褚好像还揍了休狄王子一拳。」
……什么?
这个字眼让阿斯利安脑袋也停顿了一下,不过冰炎又继续说。
「还有,他知道他背上的刀伤是怎么来的,如果我推测的没错,其他事情他应该已经从他姐姐那裏知道了。」
冰炎双手环在胸前,说:「我是没听褚提起什么,不过你很在意的话,倒是可以私下问问夏碎,看看他是不是跟褚说了什么。」
他的语气摆明就是他啥也不知道……睁眼说瞎话!
阿斯利安摇摇头,乾脆坐在冰炎床上:「我得冷静一下。」
冰炎看着他,若有所思地问:「褚……还跟你说什么?」
那语气让阿斯利安一楞,回答:「就是叫我不要乱跑,要回去一趟而已。」
他抬眼看着冰炎,终于察觉不对劲:「冰炎?」
不管是一开始的态度,还是刚刚的那个吻,以及那一连串的问题,都太奇怪了。
那不是冰炎平常的作风。
冰炎脸色微微一白,抬起手,挽起了袖子给他看:「我身上的术还没解除,跑不远。」
看见术式图样的阿斯利安瞬间再度沉默了,可见冰炎也是被医疗班认定为会乱跑的对象,八成是在还没醒的时候施术的,这家伙清醒时才没那么乖(你有资格说别人吗!)……他隔了好一会儿才问:「冰炎,你这里能对外联路吗?」
冰炎用着「你明知故问」的口吻没好气说:「当然不行,你想做什么?」
阿斯利安看着他,出奇地没有笑容,就只是很单纯地看着,缓缓地接近他:
──「你想不到吗?」
【30】
冰炎当然想得到。
依旧是那副表情,奇异地带点微妙的思索,想了想,提议:「如果是这样,也不用找夏碎了,找一个人就好。」
阿斯利安立刻问:「谁?」
冰炎转过身,顺手把黑袍塞进袋子里:「月见,越见的哥哥。」
阿斯利安沉思着问了一个非常实际的问题:「为什么?」
「我刚刚告诉你的事,他应该都知道。」
……真是好理由。
「冰炎,还有一件事。」
阿斯利安顿了顿,换了口吻。
病房中,依旧是简单的摆设,依旧是两个漂亮的人。
「嗯?」
他低头看去,阿斯利安已经站了起来,双手捧住他的脸,亲了上去。
冰炎不自觉扶住对方的双肩,只一会儿阿斯利安便已离开……那表情相当微妙。
「你们在干嘛?」
才刚到就看见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褚冥漾顺手关起开一半的门,放下手里装着健康饮料的小袋子,上前去看了两人一眼。
阿斯利安与冰炎对看一眼,随即默契很好的同时伸过一只单手,一左一右亲了人一下,冰炎才低沉着有些笑意的声音说:「你现在知道了。」
「……」
你们明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啊……
褚冥漾有些莫名其妙的摸着自己的脸颊,来回又看了两人一眼,决定不去深究,亲密的动作看多了,他也已经很习惯了。
「冰炎、阿利,刚刚在聊什么吗?」
可以聊得这么亲密。
「……」
阿斯利安看了他一眼,忽然间露出微笑,「在聊你喔。」
那个笑容有点不妙,褚冥漾眨了眨眼,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顺着冰炎拉他的手坐到了床上,正好卡在两人中间:「我有什么好聊的?」
「有,怎么没有。」
冰炎单手挽住他的侧颈,轻轻的将吻落在另一边的耳朵上。
对话还在继续。
「这个嘛……不告诉你。」
阿斯利安故作神祕地笑了,握住对方的手。
「嗯……冰炎,好痒。」
褚冥漾初时没特别在意冰炎的举动,这时转了过去,下意识地扭动颈部,他的耳朵微微泛红,似乎现在他才察觉这两人的不对劲。
但他没挣脱,就着姿势问:「你们怎么了?」
语毕,来回看着两人。
阿斯利安笑容不变,伸出双手,从后面先是扶住肩膀,然后直接将人往下带,褚冥漾一声惊呼,嘴唇已经被阿斯利安堵住,下巴传来力道适中的手温……显然是阿斯利安的手,离唇后身子再往下落,就正好躺在人家大腿上,更加不妙的是,他很清楚这个角度看上去,还正好就是冰炎那张漂亮中性的脸。
虽然有一秒觉得这应该不太可能发生的事情,但是……在这个世界,到底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阿斯利安用着很轻鬆的语气说:「这就要问你啰,我们怎么会知道?」
冰炎挪动了一下身子,距离与他更近,看见他的表情,点点头。
「……是说,我怎么会知道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褚冥漾一头雾水,比起这两人与他的亲密动作,此刻他更在意的是他到底是在「什么」的状况外。
褚冥漾伸出手,一手贴在自己额头上,一手贴在阿斯利安额头上:「没事吧?」
居然开始怀疑他发烧了……这个动作刚刚某个人才做过,阿斯利安露出苦笑。
冰炎挑眉,沉声:「刚刚那句话,应该是我们问你,褚……」
他说着凑近人,漂亮中性到无懈可击的那双血红色眼睛在他面前放大N倍:「你怎么了?」
褚冥漾的表情变成了许久不见的惊恐……如果是单纯的惊吓也就算了,他现在比较担心要是没把事情交代清楚,等一下恐怕会被两个大魔王轮流扒皮、吃乾抹净。
但是,问题来了。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 × ×
淡淡的光点浮现,月见依旧整理着草药,一边也展开影像联络术法。
浮现出来的立体影像是提尔的脸孔。
这让他稍稍惊讶了一下。
他记得提尔这时间应该是在冰炎殿下那裏做最后的例行检查才对,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还没思考完,那个立体影像就用一种好像要世界末日的表情一脸求救的看着他出声了。
──月见,帮个忙,我跟你换班!你帮我去冰炎那边收尾!
看起来不像是出事了的样子啊。
月见慢悠悠地开口问:「……怎么了?冰炎的话不是已经都没什么问题了,上次的分析报告我看过了,也没什么……」
──不是这个问题啊,是现在我不敢进去啊!月见,你是我好兄弟吧~帮帮我啦~~
那个立体影像开始撒娇了。
还是搞不清楚提尔到底是为什么不敢进去,月见露出笑容:「我正好要去採药,这种程度的你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他说着从一旁的便条纸叠最上方抽起了一张已经写满了项目的单子亮给提尔看。
那一秒,提尔的脸色一黑,然后又默了半晌。
──好啦,我带实习生去!行了吧!东西我放在冰炎门口,你自己来再拿,快点啊!
「好。」
到底会是什么事呢,真令人好奇,看提尔一副要他进去简直是要他命的表情来看,实在很匪夷所思。
月见想归想,动作倒是非常快速,没多久便利用医疗班内部的移动管道来到了门口。
那两本资料跟一些表格等等的东西整齐地放在门口,最上面还留了一张便条纸,上面有提尔最自豪的涂鸦。
「嗯……我没有啊……啊嗯……那是……」
裏头传来了更令人匪夷所思的声音。
月见将东西捡起来,偏头半晌,虽然黑袍应该已经发现门口有人了,但是那声音还在继续,真令人好奇啊。
他不像提尔有什么顾虑,想归想,一直站在门外听更加奇怪,月见在门口停留了一下之后,无比自然地打开门。
那神情自然的好像他什么都没听到。
「打扰了。」
瞬间,房内有一秒钟的沉默。
最后还是月见开了口,他若无其事的环顾了一下室内,才带着笑容启唇。
「我负责今次的检查和表格填写,请问诸位还需要忙很久吗?」
p>三个人的三种意义(II)31~35 【31】
真是吓死他了。
有那么几秒钟褚冥漾只是低着头。
房内确实没有真的发生「什么」,三个人的动作也保持在一种微妙的暧昧上……不对,三个大男生在一个房间里面摸摸抱抱亲亲好像也不算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总之确实没有什么过于惊险、或是需要打马赛克的画面。
「呃,月见……」
褚冥漾深吸了一口气,确定自己上下没什么不妥之处,才回头看着冰炎跟阿利。
阿斯利安动作恢复到握着他的手,低声安抚:「没事,别紧张。」
冰炎摸了摸他的头,饶是脸皮再厚,这时还是说了句:「抱歉。」然后才转过去和月见打起招呼来。
基本上,月见好像可以想像得出,今天进来的如果是提尔,那绝对不会有这么温馨的一幕,说不定等冰炎出院后这间病房就直接给提尔用了也说不定。
「让您见笑了,」
阿斯利安正色打起招呼:「日安。」
「……您好。」
冰炎淡淡地说。
「不会。」
月见露出笑,「若早知道紫袍也在这里,我就会一起把资料拿过来了,也省得跑两趟。」
然后很奇妙的,这三个人居然开始话家常……不是,是开始聊起天来了,完全没有褚冥漾插嘴的余地。
不过这很可能只是褚冥漾这么想而已,阿斯利安与冰炎对他是百般注意,虽是在聊天,却不曾把注意力完全从他身上移开。
「对了,褚同学,」
月见看了一下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般说:「我记得你好像说过要回家的,巡司来接你的时间也快到了,你们是一起同行吗?」
真是好问题。
褚冥漾脸色一变,显然他根本就忘记这件事了,如果不是先前还有跟月见聊过,等一下开门进来的估计还有一个叫做褚冥玥的,然后他就準备被唸到死了。
「我……忘了。」
褚冥漾翻找了一下手机,一想到褚冥玥就为难地低声说:「我去打个电话哦?」
两人点点头,于是褚冥漾便抓着手机走了出去。
月见回头又是一脸温和,拉过冰炎的手,食指与中指按着图腾,低声念起了什么,而后淡淡关心:「据我所知,二位复原状况一切良好,为何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呢?」
这位医疗班人士对人的敏感度可真高,想来经历确实不少,阿斯利安看了冰炎一眼,思索了一会儿,却只微微皱起眉。
就者么一点时间,褚冥漾便已经开门进来,月见想了想,说:「褚同学,你能帮我回去拿个东西吗?」
「啊……是你刚刚说的那个?」
褚冥漾一楞,随即问。
「是啊,反正你也没事嘛。」
月见笑着这么说了一句,然后详细告诉他东西放置在哪里,对褚冥漾来说,这一阵子他几乎每天都会到月见那裏去报到,所以一点困难也没有,点了点头,返身很快去了。
「月见,能请教一些事吗?」
阿斯利安想了想,这么问。
「请说。」
月见头也不抬地,不时检查冰炎身上各处,然后在那本资料本上刷刷地写下文字。
「请教一下,漾漾在你那裏时,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不知道是不是讶异于阿斯利安问得直白,月见的动作停了下,抬眼看了他几秒钟,又低头去检视冰炎的手,那上面,术式图腾已经消失,于是他随手又将两张空白表格丢给冰炎,「这两张表格你填一填。」
然后他才转过头来,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嗯哼,紫袍的这个问题可真耐人寻味。」
他的语气那么促狭,反而让人沉默了,某方面来说,也更让人想知道究竟要说些什么,月见也不在意,耸了耸肩说:「褚同学嘛,奇怪的举动倒是没有,站在我的立场,反而认为他只是不想看见两位一直进出医疗班呢。」
顿了顿,灯光下,月见年轻的脸庞笑容更加明显,他微微偏头笑着说:「可能他在二位面前不会这样,这几天他除了定时过来,偶尔和朋友出去之外,有时会有点心不在焉,或许有烦恼吧……而且还是没有办法轻易找人商量的烦恼之类的。」
阿斯利安一怔。
他顿了顿,低头一边翻看纪录有没有什么问题,一边放缓了声音用着一贯的语调说:「不过,那都只是我的推测而已,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
还真是……医疗班式的说法。
× × ×
「欸?学长们也一起去?」
地点在医疗班的门口,来接自家弟弟的褚冥玥双手环胸,挑眉:「反正也没事不是吗,而且你两个学长老妈都看过了,就说是去玩的不就好了。」
如果是平常,后面那两只应该已经点点头,然后说不定还会落人一起去凑一脚之类的……就在褚冥漾胡思乱想的时候,阿斯利安开口,不是看褚冥玥而是看他:「方便吗?」
咦?
学长你们吃错药了吗!
该不会其实有后遗症之类的……褚冥漾一看见冰炎好像有要抬脚的趋势,立刻摇摇头,「不会啦,反正老妈都那么说了,而且也只回去两天而已,应该是没有关係。」应该……吧。
也不知道褚冥玥在打什么主意,居然主动提起。
看穿他想法的褚冥玥说:「老妈是看你都没有朋友才问问,如果有朋友要去住的话她很欢迎。」
等等,就这样直接过去?连整理一下行李什么的都不用吗!
「欸,就这样直接回家?」
「不然咧?」大魔女挑眉问。
好妳一个不然咧,我怎么会知道?
「我总是要回去整理一下衣服之类的……」
褚冥玥冷笑一声,很没良心的说:「衣服啥的家里也有,你哪次回家带过行李?」
「……」就算是事实也不要说出来!
「啊,我突然想起来,应该要回族里一趟,」
阿斯利安一脸突然想起来的表情:「可能下次有机会再去打扰了。」
「没问题。」
褚冥玥说,转过去用眼光询问冰炎。
冰炎也点头,「我跟阿利一样,还有点事情,下次吧。」
「那就这样。」
褚冥玥点点头,毫不留情的往他头上揍了一拳说:「还有什么事情要说的赶快说一说,老妈还等着你回家吃饭!」
褚冥漾看了两个人一眼,一直觉得这两个人从刚刚都很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不久前明明一直问他「发生什么事」,现在却又什么都不吭,真的超奇怪。
「没有了啦,妳再打我会变笨啦!」
「哼,反正也没多聪明,多打说不定会反效果。」
「什么啊,妳家暴!」
「有意见?」大魔女二度挑眉。
「没有……」估计就算去报警也没用……他家姊姊可是连黑袍都要忌惮三分的魔女紫袍。
打闹了几句,见两个人还是那副样子,有种说不上来的怪,但是当着医疗班的大门口、自家姊姊的面前发问也很奇怪,于是又说了几句话后,双方就各自告辞。
褚冥玥脚下亮起移动阵,褚冥漾一看,小跑步过去,想了想,说了声「等一下」之后,又跑到冰炎跟阿斯利安面前。
「漾漾,怎么了,忘记东西?」
好像正要离开的阿斯利安笑着问了一句。
冰炎只是皱眉,同样等着他说话。
「那个……」
褚冥漾迟疑了一下,还是抬头:「明天、有空吗?」
这句话的效果不错,冰炎和阿斯利安反应一致、连停顿的语气都一样:「……有。」
「你到底好了没啊!要打情骂俏也选个地方,大白天就想当路灯是不是!」
身后传来了某个等得很不耐烦的魔女的怒吼。
【32】
传送的地方,是某一个路口的小巷。
「老妈说家里的牛奶没了,叫我们顺便去买。」
褚冥玥交代了一句,边走边问他:「刚刚跟你学长们说什么?」
「没什么啊,他们说明天有空。」
许是有段时间没有回家了,褚冥漾忽然觉得街道很令人怀念……当然是普通的街道,「干嘛这么问?」
褚冥玥看了他一眼,懒懒的说:「我说……漾漾,你家的那两个学长脑袋是直的,有什么话要直接讲人家才会接收,你不会以为黑袍跟紫袍真的是万能吧。」
褚冥漾差点没跌倒,举手抗议:「我没有那么想啊……我问他们有没有空。」
「我怎么看不像,你有说要干麻吗?」
褚冥漾有点心虚地回答:「没有……」
褚冥玥并不深究,停在一家便利超商前,「算了,还是去另一家买好了。」然后又继续走。
「对了,姐,妳的证明还没还妳。」
褚冥漾找出那张袍级证明给她:「妳还在生气吗?」
「没啊我气什么。」
褚冥玥没好气回了一句,忽然又沉默了一下,才说:「说实话,如果你没有从阿利那边听说任务的事,我可能不会跟你说。」
「欸,为什么?」
褚冥漾瞪大了眼睛,「就算我真的很弱也不用这样吧!」
「怎么说你都是我弟,不想让你去有什么好奇怪的。」
褚冥玥挑眉,说了这么一句不知道算不算是解释的话,「而且你是没有什么事,你家学长可不是。」
这个回答比预期中好很多,他本来以为褚冥玥应该会毫不迟疑地说「对,因为你就是很弱」之类的答案。
两人说着走进一家超级市场,褚冥漾有点疑惑:「我只听月见说过好像会强制半年不能接危险指数过高的任务。」
「那是月见人好,也只有你这么天真才会相信那种话。」
对不起我很天真……
褚冥玥看他一眼,伸手做出握拳再张开手指的动作:「连我都受到了一些影响,你不会以为冰炎跟阿利是那么听话的人吧?」
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
而且我直觉知道褚冥玥那句话的意思,因为种族的关係,妖师好像比较不受啥东西影响这样。
不过听她这么说,褚冥漾无言了,接过褚冥玥随手挑的几罐鲜奶,「那不然是为什么?」
「是根本不能出任务。」
褚冥玥看了看,可能没东西要买了,问:「要什么饮料吗?趁现在一起买。」
「可以吗?」
得到褚冥玥点头,褚冥漾回头去拿了两瓶可乐:「妳要不要?」
「一起拿着吧,结帐。」
「好。」
褚冥漾闪过两个迎面跑过去的小孩,问:「姐,妳说妳是受到什么影响?」
「现在才想到要关心你姐姐我?」
褚冥玥想也不想地说:「见色忘家人喔你。」
「啊妳没讲我以为妳只是受伤啊,而且妳跑掉了越见很生气,我去找学长时他差点要扣押我耶。」
褚冥漾开始哭诉。
「不是没有被扣押吗,那不就好了。」
「喂,哪有人这样的……」
笑闹了几句,结完帐后,冥玥才正色说:「我还好,只是有些咒术暂时不能使用,受伤的恢复也比较慢而已。」
她思索着说:「幸好那次挑了南边进去,没有太深入,不然还不如不要回来。」
「那边真的有这么危险?」
褚冥玥冷哼了一声说:「你没出现都可以被暗算了,是安全到哪去。」
「……」
再度无言,褚冥漾只好乖乖道歉:「我不是故意的啊。」
「那件事然已经处理好了。」
又过了一个马路,褚冥玥露出一个笑:「你还是好好想想你的情人节吧你,还没想好?」
「啊……」
褚冥漾一楞,小小声问:「妳怎么都知道啊。」
「因为我是你姐。」
「……」三度无言,这跟「因为我是黑袍」这样的答案有什么不一样吗?
「漾漾,太複杂的事情你不用去担心,想做什么去做就好了。」
出奇地,褚冥玥鼓励般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紧接下一秒,她一边打开家门一边落差很大的咕哝说:「……虽然我觉得这种烦恼满蠢的就是了。」
「……姐,妳就不能少说两句?」
「啰嗦!还不快给我滚进去!」
这句怒吼怎么跟学长的怒吼有几分相似?错觉吧,一定是错觉。
× × ×
「小玥啊,你们姐弟两个是要去哪里啊?难得回家还要出门?」
「去夜市啦!漾漾读的学校那边啥都没有,难得回来想说去逛一下。」
基本上,白铃慈听见女儿也有跟去就放心了大半,不过还是有些担心的嘱咐了好几句,才再补了一句「回来记得洗碗」后放人出门。
老妈那边是很好塘塞啦,反正她又不跟监。
「好了,现在你想去哪里?」
褚冥玥抓着他走出家门,劈头就这么问。
「……我不知道……」
这句话让褚冥玥无言了,沉默了一下才说:「那我就带你到处看,看见觉得差不多的就不要在那边拖拖拉拉!听到了没!」
「妳说的倒容易……」
两人边走边又持续交谈,只是甫一走进小巷,便撞见了看起来也是刚到的……两个人。
「漾漾!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找你!」
那个笑脸神经病直接冲他扑了上来,完全无视于重力原理,然后他后面跟了一个颜面神经麻痺者。
这两人分别是雷多跟雅多。
当中雅多只是点点头。
但是很奇怪,他眼皮一直跳。
褚冥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两人,下结论:「头髮太显眼了。」
褚冥漾注意到雷多扑上来后很快就放手了,这如果放在以前,他说不定以为对方吃错药,不过现在……
「你们怎么会来?」
目光移到雅多身上,他忽然若有所悟,雷多正要开口,雅多忽然拉过他,还没来得及解释什么,方才他们出现的地方就又光芒一亮……又是两个人。
褚冥漾才刚鬆一口气的心立刻又被高高地吊起。
这次的这两个人真的不是别人,就是他脑袋里面想的那两个!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脑残……
冰炎和阿斯利安定晴一看也是一愣,似乎没有想到已经有人了,而且还是没想过会在的人。
不管是谁。
褚冥漾不用一秒整张脸就烧了,他求救似的把目光投向了褚冥玥。
褚冥玥环起双手,很不客气地板着脸问:「你们又来干麻?」
【33】
现在情况变得有点微妙,不对,应该说是太微妙了,褚冥漾想着,大概只有她跟褚冥玥真正明白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她的话问的也有点突兀就是了。
褚冥漾转过去看着雷多,褚冥玥也转过去看着他……与其说是看,不如说是瞪,雷多一秒解释:「我跟雅多来逛街,没有要来找漾漾!是刚好遇到!」
说完还直接拉过雅多,手勾在一起表明他绝对没有说谎。
雅多啪一声打掉雷多的手,然后雷多十分屹立不摇的又黏上去。
褚冥玥又转回去看着那边那两位,唯独褚冥漾微微瞪大眼,却低下头,很有躲在褚冥玥身后的样子。
另一方面,在阿斯利安和冰炎的视角中,现在的情人反应显然很不寻常,以往褚冥漾乍一见到他们,虽然会有面红及惊诧的反应,却从来不曾那么惊慌失措,好像突然有什么事情被发现那样,而褚冥玥的反应更奇怪,她似乎是以一种很不明显的动作看了自家弟弟一眼,才板着脸看向他们。
……也许他们错了,其实不该这个时间来?
阿斯利安没说话,冰炎便开了这个口:「事情处理完了就来找褚,正要过去。」
褚冥玥沉默了一下,没有答这句话,反而回头伸手放在他家弟弟头上问:「漾漾,你怎么想?」
褚冥漾一震,抬头,表情非常非常不知所措,而且还红的滴血。
「我……」
他顿了顿,这时才转过去看了冰炎与阿斯利安,「那就算了……」
什么事情算了?
「确定哦,」
褚冥玥说:「你明明想了好几天不是?」
这句话的音量不大不小,彷彿是故意说给不远处的冰炎与阿斯利安听的。
而,从头到尾现场也没人听懂这对姊弟到底在打什么哑谜,雷多跟雅多对看了一眼,很有默契地没问,上前去量他体温:「漾漾,你的脸好烫,可是没发烧喔。」
「我没事,谢谢你们。」
褚冥漾很有礼貌的说了这么一句,抬眼看了学长们一眼,又回头看向雅多和雷多,欲言又止,然而他身后站了一个脸上明显写着「还不快滚」的恶魔褚冥玥,再笨都知道这时候不该留下来打牙祭,雷多一秒笑容变得有点乾。
「那我们还有事,就先告辞。」
结果最后是雅多抓着雷多离开,看起来是有把褚冥玥的话听进去,临走时将髮色改成了黑色。
人走了之后阿斯利安和冰炎上前,现在变成他们欲言又止了。
褚冥漾往前两步,忽又回头看着褚冥玥,褚冥玥皱眉,弹了下手指说:「我在附近等,讲完就出来。」
说完真的抬脚走到转角处。
这位大姐嘴上兇恶,却还是跑去帮弟弟把风了……至于她把在路口偷听的雷多跟雅多轰走,就是后话了。
两人微微低头看去,小情人的脸庞有一半陷在阴影里,半明半暗。
「褚?」
「漾漾?」
阿斯利安迟疑了一下,非常温柔的开口问:「真的有这么不方便吗?」
小情人并未答话,一张脸除了面色通红之外,什么都看不出来。
跟他相处久了,冰炎与阿斯利安也已经摸到了小情人的行为模式,阿斯利安的声音依旧温柔低沉:「那么这样如何,我跟冰炎明天一早再来?」
「不是那个问题……」
终于有了反应,褚冥漾踌躇了半晌,上前一手一个抱住两个人,好不容易从喉咙发出疑似抱怨的声音:「你们干嘛这么早来啦。」
那嗓音低低的,和平时不同,软柔带点撒娇,听上去又有些不悦,但是抱着他们的手指却收的很紧,阿斯利安与冰炎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不远处那个靠在墙边的褚冥玥应该也是不会主动告诉他们的……至少也不是在这种时候。
冰炎缓缓开口:「褚……说话。」
命令式的语气,手的触感拂上脸颊,但他的声音也很低沉温柔,在褚冥漾耳边迴荡。
低低的,好像在猜测他的想法。
「……本来应该更早的,」
小情人默了半晌,有些难以启齿的开口:「七夕……」
这句话,就算眼前的黑袍跟紫袍是神仙转世也无法猜到来龙去脉,隔了一会儿褚冥漾一脸豁出去的说:「因为我想买情人节礼物送你们嘛!可是你们消息都很灵通,而且我不知道要送什么!」
何况,他的身边还有个叫米可蕥和庚的漂亮小恶魔,告诉他说买礼物不可以让情人事先知道……通常,人在一般正常情况下是不会这么笨的,但是现在褚小朋友……咳咳……谁叫他恋爱了呢?
阿斯利安和冰炎瞬间无言了。
原来,是因为这样吗?
得不到回应的褚冥漾却会错了意,他难得露出十分沮丧的表情说:「你们要笑就笑吧,我知道我很蠢啦。」
下一秒,他就落入的两个温柔的怀抱里,下巴有点困难的卡在人家的手臂上。
「漾漾一点都不蠢。」
阿斯利安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又更低沉,和刚刚的语调又有不同,他的声音带着几许明亮的笑意,「想到漾漾烦恼的样子,我就觉得很感动喔。」
褚冥漾脸红的表情,以及刚刚那副沮丧得好像快哭出来的表情,让冰炎不自觉在抱住人之后,在他颈边落下一个轻吻,等阿斯利安说完,他便接话:「褚,谢谢,我很高兴。」
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推荐资讯:婚外沉沦,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会演变得这么温馨的主角褚冥漾有点慌了,和一开始心虚的慌乱不一样,现在是真的心慌意乱,才刚刚平复下去的脸色在听见二人的低语之后,不到半秒立刻又烧红。
说来,两人确实有听褚冥漾提过这件事,小情人想和他们一起度过原世界一年一次的七夕情人节,只是他们不太清楚所谓的七夕是怎么个算法,还没来得及问清织女们现在是在何处隐居,是不是真的找已经绝迹的百凤鸟搭桥,也没来得及了解所谓的「牛郎」到底是分布在哪里……全因为他们实在太在意情人的状况了。
就连应该是冰炎都没发现这其中的「误会」,居然也没解释现在的原世界和阿斯利安所想的原世界差距有多远。
「……」
「漾漾……」
阿斯利安与冰炎微微鬆手,然后温柔的吻了上去,各自吻在不同的地方,如果背景不是在某个阴暗的小巷的话,这应该是非常香豔又养眼的画面才对。
「不准妄动,敢进去我就拆了你。」
小巷外,褚冥玥一脚踩在雷多的头上,雅多一脸「我不认识他」的表情,这两人说到底还是对里面的发展好奇的要死,根本不可能真的按原定计画去逛街。
【34】
通常,如果是BL的漫画,那么接下来的发展应该还满令人期待的,可惜本篇不是,阿斯利安和冰炎虽然情绪激动,但是动作却是愈发的轻,那种轻,里头还带着一些对褚冥漾来说有点陌生的霸道,二人倒是还记得不远处站着一个褚冥玥,而雷多跟雅多也并没有刻意隐藏气息。
于是吻了这么一会儿之后,他们便双双放手。
褚冥漾一脸意犹未竟,他或许不是这么想,但表情可不是这样说的,似乎还有些惊讶两个情人居然停下来了。
冰炎有些好笑的问:「褚,你很想继续下去?」
这句话效果很好,褚冥漾的脸立刻涨红,他抬头看向冰炎,然后又看向阿斯利安,只见阿斯利安的眼里情慾并未消退,对于冰炎的问题也有着一点点的好奇。
褚冥漾低下头,二人十分确定如果再早两个月,小情人一定毫不考虑就否定,但是现在……褚冥漾低下头有些窘迫的模样却是可爱极了。
褚冥漾红着脸,却是想起了分别与两人做爱的画面,通常,当三人都在的时候,他会因为无法放鬆,所以亲密的行为也是适可而止,阿斯利安与冰炎又十分有耐心,即使真的慾望难耐,也不会强迫他。
冰炎的问句浅浅的,语气也是浅浅的,这时的褚冥漾却因为先前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记忆而认真了,就在阿斯利安抚摸着人,眼见小情人似乎没有抬头的迹象,也好笑的正想开口安抚时,低着头的小情人,发出了同样低的小小音量。
「我会紧张……」
他并未抬头,只是象徵性地抓着二人的手,语带愧疚地说:「也许、可能,再过一点时间就可以了……真的。」
这句话的音量十分低,简直像是风的低语,不容易被发现,然而面对诉说的对象自己的恋人,又怎么可能不听清楚?
「没有关係的,漾漾。」
阿斯利安一如既往的温柔,冰炎将人揽进怀里时阿斯利安低头亲了褚冥漾一下,笑着说:「你这么说,我们会心疼的。」
这种露骨的甜言蜜语褚冥漾自己可说不出来,更让他不自在的是,他知道阿斯利安并非「只是说说」。
冰炎不会在「平常状态」下说这种甜言蜜语,但某方面来说,这个从头到脚冷的彻底的冰炎殿下一旦认真的「说」……就在褚冥漾胡思乱想时,冰炎敲了敲他的额头,平时很冷,这时的语气却是淡淡的无奈:「褚,你在这种时候还能脑残?」
阿斯利安摇摇头,像是十分习惯了,也不在意,提议道:「我们是不是该出去了,让巡司等太久不好。」
于是约一分钟后,整理好的三个人便往外走。
走出去时,褚冥玥正和雷多雅多两兄弟说话,看见他们时,上下扫了几秒后,凉凉的开口,却是对着自家弟弟说话:「漾漾你脸很红喔,你确定这个时间要带你学长们回家?」睡。褚冥漾知道最后还有一个字没讲。
由朋友们口中说出这句话,褚冥漾只会当成是开玩笑,但从自家姐姐口中说出来,那种杀伤力就不是能用一般数学来计算了,褚冥漾一秒也有点尴尬,扔下走在旁边及后面的两个人小跑步上前。
褚冥玥的表情他看的懂,那种挑着眉、口气单纯的问句,再加上那似笑非笑的唇角……都向他传达了一个讯息。
一个家人才会传达的讯息。
「姐!」
褚冥漾难得面对褚冥玥说话那么窘迫:「妳别跟老妈乱讲啦,妳说的话她都会信耶。」
雷多这时拖着雅多到旁边去跟阿斯利安、冰炎说话,姐弟俩说话他们不好去打扰,雷多不时好奇地转过去看看褚冥玥跟褚冥漾,然后又啪一声被雅多打,接着雅多自己身上也会现出痕迹。
大概讲了两分钟,褚冥玥又讲了一分多钟的电话,转过来想了想才说:「反正本来就是要去逛街的,都出来了就这样回去也很无聊,看要不要去吃个东西再走。」
众人对她说的话自然是没意义,褚冥玥扫了大家一眼,接着看着阿斯利安跟冰炎说:「家里我讲好了,今天过去住没问题,不过……」
她顿了顿,「不准在我家做什么太超过的事,听见没有!」
许是牵扯到褚冥漾,褚冥玥的语气比平时担任巡司工作时还兇,然而关心家人是人之常情,阿斯利安跟冰炎倒是很受教的点点头。
冰炎转过去一手摸了摸褚冥漾的头,笑着,意义不明的说:「真可惜啊,褚。」
可惜什么!
褚冥漾瞪了他一眼,随即发现阿斯利安的目光也是似笑非笑,褚冥漾恼羞成怒的说:「干嘛一直看我!」
于是这边这几只就自顾自打情骂俏起来了。
在这种时候,雷多就非常实际了,他自动忽略旁边的闪光,兴致勃勃地问:「那么现在要去哪里吃东西呢?」
褚冥玥倒也从善如流的回答:「你想去夜市吗?有很多小吃。」
「雅多,你觉得呢?」
雷多的眼睛发光了,但是他回头去徵询兄弟的意见。
「……我没意见。」
「真的?雅多最好了!」雷多一秒欢呼,然后又啪一声被雅多打掉手。
「……」啊我的意见呢?
褚冥漾一秒回过神。
好像学长们也是随兴惯了的,褚冥玥更是一副「离家近」就好的样子,结果在阴错阳差下,原来只是唬弄老妈说要来夜市,现在居然成真了!
「很好不是吗,」
褚冥玥愉快地笑着说:「这样就不算是唬弄老妈了,我们真的有去夜市,只是路上顺便去了其他地方。」
褚冥漾眼神很死的看着自家姐姐,摆明是「妳在唬烂」的脸。
正因为褚冥玥是拿着事实来唬烂,才更让人无法反驳她,问题是,阿斯利安跟冰炎、雅多也就算了,带着雷多去,是去放养动物吗!那家伙都可以吃饭吃到炸掉神殿了,去夜市……
「漾漾,不可以喔。」
阿斯利安将人转过来,若无其事笑着说:「我会忌妒的呢。」
「……你没事吧?」
褚冥漾开口问。
「阿利他是开心,所以逗逗你。」
冰炎在一旁,淡淡的补充。
「……」
「好啦,不说。」
阿斯利安仍旧笑,但是他笑着赔罪:「别生气了?」
一旁传来褚冥玥似笑非笑的语调:「才刚和好就这么甜蜜啊,漾漾,看来我是多心了,根本不用担心你吧。」
褚冥漾于是又炸毛了:「姐!妳可不可以少说几句!」
【35】
跟着这些人去逛夜市绝对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事后,褚冥漾深深这么认为。
阿斯利安和冰炎等人只凭着一通电话就把人数往上提升了五六个不只,种族……也是五花八门。
明明只是一个很单纯地去夜市吃东西,搞得很像俊男美女游街示众,让他再一次体会到自己果然比路人还路人。
走题了。
「漾漾,这个要怎么玩?」
雷多拉着他完全不顾个人意愿,褚冥漾回过神之后站定位才抓抓头:「呃,你想玩吗?」
目前所在摊位是一个射气球的摊位,雷多指着旁边摆出来的最大的奖品熊娃娃说:「我想要那个!快教我怎么玩!」
其实也没有很难啊,褚冥漾有些无言,不过还是认命地教起人。
「那种东西有什么好玩,本大爷单手就可以杀他个片甲不留!」不知为何也出现在这边的五色鸡头如是说。
「庚庚,那只熊娃娃还满可爱的耶!」金髮双马尾的米可蕥拉着友人庚如是说。
「原来如此,全部打中就可以拿到战利品是吗。」原本只有两兄弟来,现在连伊多也出现了。
然后就在这群人悠哉地聊天,不时转(推荐阅读:我与姨妈,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过去问东问西买东西吃的没几分钟里,大奖就被赢走了,四周围观的人还不约而同响起让老闆想哭的掌声。
「我都不知道原来漾漾喜欢这个,」
原本好像在跟夏碎说话的阿斯利安凑过来,语带好奇地问:「怎么没听你提过呢,看起来很简单啊。」
「拜託你们高抬贵手,这只是很普通的游戏请别太认真。」褚冥漾脸上掉下三条黑线,没看见老闆都哭了吗!
旁边褚冥玥冷笑了三声,补刀:「他们要是认真起来,这里早就毁了。」
「喂……」
可能这个摊位上大家感兴趣的只有那只熊,所以还好,接下来受到注目的套圈圈就很惨了,「哇我要玩我要玩,老闆──」
「哼,雕虫小技。」某只鸡虽然装作很不屑的样子,但还是过去付钱拿圈圈。
「雅多一起玩!」雷多拉着他家兄弟去玩了。
后面包括冰炎、夏碎、阿斯利安、伊多、褚冥玥等没有去玩的老人团……咳咳,则是在旁边自成一挂的聊天。
「漾漾你不去吗?」一旁冒出来的千冬岁这样问他。
「欸不用了,他们玩就好!千冬岁你不去吗?」
红袍友人摇摇头,回头看了他家老哥一眼,转过来话题落差很大的说:「我刚刚勘查了一下,这里没有卖饭糰的店家,莱恩会很失望。」
「……」不过就是逛个夜市,有必要这样吗?
话说回来,「莱恩呢?」该不会又消失了!
千冬岁习惯性地推推眼镜,「刚刚莉莉雅说想吃章鱼烧,所以拉着他跑去买了。」
「……」
摊位上的东西不管是小的大的都正以一种迅速的速度消失中。
「是我先套中的!」
「不对,明明是我!」
几个人听见声响转过去,就看见雷多跟五色鸡头正在争吵到底是谁先套中同一个东西的问题,四周因为俊男美女闪光围过来的人非常的多,只是碍于这群人有着一种特殊的气场所以不敢太接近。
「雷多,好了!」
雅多看不下去,一秒把眼睛都红了的他家兄弟拉下去,总算他还知道旁边有真正的普通人。
「嘿嘿~」五色鸡头非常得意。
褚冥漾顿了顿,转过去看原本还摆满东西的摊子,喵喵手上不知从哪出现了一个大麻袋,正用一种很像在捡垃圾的动作迅速的蝗虫过境……简而言之,这位老闆今天可以收摊了。
「……」
「啊好可惜,我也有些想试试看呢。」阿斯利安一边惋惜的说,一边将手肘靠在他头顶上。
「拜託不要,老闆真的会哭的阿利!」
就这样,这群人吵吵闹闹的逛了大半个夜市,大概所经之处有摆大奖的老闆都轮流哭过一轮后……让褚冥漾思维回到正常世界的是那声有些惊讶的呼唤。
「咦?冥漾!」
其他人大多逛的乐在其中,也没有特别发现这个声音。
然而却是褚冥漾一愣,他认识的人当中会这么叫他的人并不太多,这声音满熟悉的,褚冥漾逆着声音回过头去,几个人包含阿斯利安、冰炎也转过去。
那一秒,褚冥漾露出高兴的笑容,说了一声后就小跑步过去找人讲话:「卫禹!你怎么在这里!」
遇见了一个正常的人,他忽然莫名的有点感动。
身高和褚冥漾差不多,手上提着一袋滷味的卫禹举起手说:「来买个消夜而已,真巧,他们……就是你学长学姊喔?」
「对啊……」
这边这两只没两句话就聊了起来,阿斯利安看着微微皱起眉,转头问冰炎:「冰炎,他是?」
冰炎想也不想说:「褚的同学。」
褚冥玥看了他一眼,凉凉的说:「是漾漾的国中同学,感情满好的,有时候会出去吃饭逛街……」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不,铁定是故意的,她每说一句,阿斯利安脸就黑一分。
「阿利,」
最后夏碎拍了拍他肩膀,揶揄地笑着问:「吃味了?」
这个问句换来阿斯利安没好气地一瞪,「没有!」不过他倒是清醒了,自己刚刚被褚冥玥捉弄了一回。
「……」
这句话让伊多一愣,接着失笑:「听闻夏碎先生说,席雷先生是个十分稳重的人,没想到也有这么一面。」
阿斯利安脸上不明显地一红,转过去看冰炎,露出一抹微笑:「你早就知道?」
「……以前有见过。」
原本想说「刚刚有看见」的冰炎在瞧见阿斯利安的笑容后,基于某种古怪的情怀还是改口了。
这顺见的转变落入夏碎眼中,换成他笑了出来:「冰炎,没想到你的天敌又多一个啰!」
「闭嘴,夏碎!」
冰炎立刻转过去瞪他,夏碎依旧若无其事地保持微笑。
那边好像聊得差不多了,褚冥漾又小跑步回来,略带惊疑的说:「啊,我以为你们已经逛到不知哪里了。」该不会在等我?
这句话打死他也问不出来,毕竟两个情人旁边还站了那么多人,尤其不可以让褚冥玥听见!
冰炎微微挑眉:「哼,还知道要回来?」
褚冥漾眨眨眼,「学长你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
阿斯利安从身后环住他,微微低头在他耳边吐气:「漾漾,你跟那位朋友感情很好?」
有古怪。
褚冥漾下意识地想去找褚冥玥,他吞了吞口水,惊疑不定的回答:「是很好啊,不过、不过我话说在前面,只是普通朋友啦!」
他说着脸红的挣脱阿斯利安的手:「你们怎么了?」
「「……」」
奇异的,这两个人同时偏过头去,好像不太想回答的样子。
他只好回过去找褚冥玥。
褚冥玥的笑容非常愉快,是那种会让别人不愉快的愉快笑容。
「还能怎样,吃醋呗。」
很难得的,冰炎跟阿斯利安脸上淡淡的变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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