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语丝在于无声(爱是一种无声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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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父爱是悄悄的,你自己不容易感觉到,但只要你细心去体会,你就会隐隐约约感觉到无声的父爱。
等刺眼的灯熄了,我扭扭疲软的双肩,关上闹心的电脑,再伸个懒腰,懒洋洋地爬上小窝,紧裹着被子,设置好明日的闹钟,开始了睡觉前的神游。
今晚的月亮特别亮,特别圆。我的小窝靠着窗台很近,待外面的嘈杂化为寂静时,我便可以尽情欣赏这苏轼曾说的“高处不胜寒”般的圆月了。不过,“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不知道父亲是否能看到这样美丽的明月,估计他现在还在那狭窄的异地工厂小作坊苦苦劳作吧——为了我大学学费和生活费。他太累了,而我在“天堂”里享受。儿时,我就想往大城市,跳出农村,如今来到了熟悉而陌生般的大城市绵阳,我在欢喜之中带份不明显的忧伤。像株执着的蒲公英,飘飞到了他的归宿地,即便如此,他仍眷顾着母方。我想告诉父亲,我在这里一切安好,因为今儿是晴天。
儿时,父母在我的印象里是模糊的。那时的农村人有种特别传统的观念:在外打工,赚的第一桶金必须用来修洋气的楼房。顺应这股“潮流”,父母把我丢给了外公外婆,和工友们“远航”了。于是,外婆就成了母亲,外公就成了父亲,我缺少爱,特别是父爱。我是家里唯一的男孩,是外婆手中的掌上明珠,尽管外婆背着我到处炫耀,邻居投来了羡慕的眼光,我也会莞尔一笑,但看到人家孩子有爸爸妈妈在身边,我心里真不是滋味,眼里噙满了泪水,自己的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才回来啊?外婆开玩笑说我是爸爸妈妈在路边捡来的,爸爸妈妈不要我了。我哭得更伤心了,外婆抱着我轻轻安慰道,有外婆在一切都会好的。在那时,也许外婆真的是妈妈,外公真的是爸爸。
村里的小商店是村中唯一的通讯处,商店房顶上安置了一个大喇叭,以通知村里人外地的儿女打电话来了。每当商店阿姨扯着嗓子对着麦克风大喊“某某,来商店接个电话,听到了的,请互相转告一下”时,我竖起耳朵接收是否有自己的信息。有次,我真的听到商店阿姨叫到我外公的名字了,我欣喜若狂,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外婆,爸爸打电话来了。外婆也挺高兴的,风吹起来她那略带几根银色的黑发,和我前往商店的方向,我跑在前面又蹦又跳,哼着儿歌。妈妈在电话里给我说了一大堆什么波板糖,奥特曼玩具之类的,而爸爸什么也没有说。我很期待他们回家,然而也是过年时的事了,在家停留了几天又匆匆忙忙回去工作去了,也没有留个告别,只留下了两眼泪痕的我望着没有生命的玩具发呆。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也渐渐长大,那年我小学毕业。终于不再是在家孤苦的等待父母的回归,我坐上了去异地的汽车,可以亲自见他们了。原本以为父母在外地的住所应该又大又宽,结果却是又小又窄,只能容下两人的床几张简陋的椅子,一张三只脚的桌子,两副碗筷,一个窄的不能再宅的厕所,打了几个木板补丁的衣柜。母亲说:“衣柜是外面富人丢的,我觉得它还能用,就和你爸抬回来了,这样还可以省钱。”我转身看了看父亲,父亲只是傻傻的一笑,我也龇牙做了一个鬼脸。我觉得,就算是捡来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反正不是偷不是抢。晚上,和父母睡在一起,我感到了异样的温暖,难道这就是爱。我感到了父亲坚实的臂膀,可以时时刻刻呵护弱小的我,那一晚,我睡的特别香。
父亲一次邀我骑自行车,绕了很远很远的山路,我骑的是轻便的自行车,而父亲骑的是总发出“叽叽咕咕”老单车。路很弯,风很大,不过山的那边,真的很漂亮。父亲告诉我,他一有空就会独自骑自行车来这些美景放松放松,还挺惬意的。要实现自己的梦想,就要像骑自行车一样骑向远方,坚持不懈,最终欣赏你的美景。没有文化的父亲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这句话,我只是微微的点点头。
在父亲的那个时代,除了苦还是苦。原本有了一次学习的机会,然而爷爷多病,他不得不承担家里的义务,果断放弃了学习,去田埂上去劳作,赚取工分。所以到了我这一代,父亲对我在学习上要求特别高,我是他所有的期望。可是初一下期我的学习成绩一塌糊涂,父亲在电话里第一次骂了我,我感觉有千万把刀往我身上刺,痛的无法用语言形容,我不停啜泣着。平时都如此沉默的父亲竟然如此,我知道父亲爱我,这是种无声的爱。于是我开始争气,最终不负众望。
再一次邂逅,已是三年之后,那年我初中毕业。再次去异地看到的父亲却变得“矮小”,瘦骨嶙峋了,他太累了,依然无声。我瘦了他破口大骂,而他瘦了呢,却觉得自己无所谓。父亲,你的健康才是儿子的幸福。我有次唱“忐忑”给父亲听,逗得他哈哈大笑,我发现父亲枯瘦的脸上有多了一丝皱纹,我突然沉默了。
父亲老爱叫我的小名“陈大毛儿”,以前还觉得习惯,可他当着我的同学都“大毛儿”“大毛儿”“大毛儿”的叫,弄的我脸红耳赤的,这听起来很幼稚。我叫他不要这样叫,当着同学的面多不好,可是他还是改不了口,我十分抱怨。呆在大学的寝室里,没有了这样的称呼还真不习惯了。
父亲很谦让的,原本有他的心爱的新闻联播要看,可我和妹妹钟爱的动画片也来了,当然是我和妹妹看动画片了,开心就好。
父亲没有读什么书,有时给我说了很多我都很懂的大道理,无聊至极,听得我不耐烦了,就反驳他。毕竟是两代人,有时“代沟”“审美差异”“文化背景不同”就成了我和父亲冷战的借口,而外婆就成了其中的调和者。
我是父亲的宝贝,从小到大,他都舍不得打我,因为他儿时被爷爷奶奶打怕了,他心疼孩子。我想要什么他都一昧地将就我,我是他的全部,即使是有了妹妹,父亲仍旧偏爱我。然而我的叛逆心很强,与父亲的冷战不可避免。
作为九零后,我很向往智能机,可我已经有一部父亲给我买的了,但那并不是我想要的。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买一部自己喜欢的智能机。于是,我背着行囊去了厦门的一个工地,在那里打杂,经过汗水和泪水的洗礼,我得到了自己的第一桶金,如愿以偿的买了智能机。
高兴的花朵突然被无情的催惨,我头上的阳光突然变得暗淡。我是背着父亲买的手机,因为他绝对不同意的。知道了这件事,父亲气急如雷,打电话首先骂我“你猪狗不如”,我知道那是气话,不过还是很受伤,觉得与父亲已经没有可说的了,我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我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的,这有什么错呢,难道买个东西都要和他商量吗,父亲,我已经长大了,我有了自己的主见了啊。
经过外婆的调和,我和父亲的冷战勉强结束了。果然,“父子没有隔夜仇”,也许真的应该退一步海阔天空,也许真的需要互相理解。我不能像小孩子那样任性,父亲也不能那样不理解自己的儿子。
父亲说我可以把他当做朋友,有什么可以向他倾诉。我着就算了吧,我的思想和父亲是不一样的。但他说了一句话我记忆犹新,“放假了一定要常回家看看爷爷奶奶,我长期在外不能回家,大毛儿,只有你代劳了,如果某天你发现家里少一个人,你会后会一辈子的。”是啊,老人需要子女陪伴在身边,可学习和工作,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是该抽空回去看看年迈的爷爷奶奶了。
考上了大学,父亲很高兴,多喝了几杯,说我们老陈家终于出了一个大学生了,他也挺自豪的,有这么一个争气的儿子。我告诉父亲,我会在大学里节约的,可他生气了,“谁叫你节约的,把自己养肥点,读好你的书,钱不是你考虑的问题。”我知道父亲是爱我的。
外面吹起了寒风,果然月光寒啊,父亲你可以穿厚点哦,小心感冒。我一定会好好的,做争气的男人。月亮更加鼓圆了眼睛,父亲也许可以透过月光看到我,您一切安好,便是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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