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关雎鸠 做爱的事
【清穿宫廷历史】《倾国_卷一:归迴大清》(7-5) 「可不是吗?您是主子,咱们根本……,不适合。您充其量只是爱促狭奴婢。」
他生气,一把甩了她的手。「妳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这会儿倒……」
她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所要说的话。
看她一脸无辜装可怜的模样,他真是又气又好笑。「算了,不说了,再说可要被妳给气死了。」他走到一旁椅子坐下,问道:「说吧,妳今儿来可是为了什么事情?」
「沉璧是想提醒一下贝勒爷,再不久就是大汗寿辰了。」
「喔,大汗的寿辰?」
「是呀,」她笑了笑,「玉主子和我负责筹办大汗寿宴,我已计划好该怎么操办了,届时会有很多助兴节目,希望贝勒爷能进宫一同庆贺观赏。」
「大汗过他的寿辰,与我何干?」
「可是,玉主子和我準备的节目可精彩了,难道您不肯去瞧瞧?」
他想了想,点头。「好,我去,不过这可是冲着玉儿和妳的面子才去的。」
她向他施了一礼,「沉璧多谢贝勒爷看重,那日的表演肯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好了,我已经答应要去了,妳可以回去向玉儿交差了。」
她一听,有些难为情地笑了,没想到,他竟这么了解玉儿。不过,她还不能离开,因为玉儿交代最重要的事情还未完成。「还有一件事情……」
他瞅了她好一会儿,才问道:「什么事情?」
她上前,看着他,忽「咚」一声地跪倒在地,然后伏在他跟前,向他跪拜。
见状他愣住了,有些一头雾水。「沉璧,妳这是在做什么呢?」
他起身想搀她起来,她却怎也不肯,只是俯身在他脚下。
「妳快起来,快!有事好好说。」
她努力挤出两滴眼泪,然后抬起眼来,让自己眼睛能够水汪汪而一脸楚楚可怜惹人疼的模样。「贝勒爷,奴婢恳求您,日后能够天天进宫上朝。」男人最禁不住的,一是女人撒娇,二是女人眼泪,三是女人温柔。不论古代或是二十一世纪的男人,这些手腕只要在「关键时刻」使上而且使用得当,肯定管用且百试百灵,她可清楚得很。更何况,她其实了解自己在他心中确是有几分份量的。
他有些受不了似地道:「我上不上朝,干妳个奴婢什么事?」
她作态地拭去颊上的泪水,哽咽道:「是不干奴婢的事,不过奴婢心想,若大妃娘娘天上有知,见您不肯上朝,不参与国事,肯定会伤心难过的。」
一抬出阿巴亥,他便无话可说了。
「若您不上朝,不参与国事的话,未来如何能出人头地,又如何能证明您的才干实力,如何能让大妃娘娘安心呢?」
他不说话,心想,她所说的话其实不无道理。
「贝勒爷,再怎么说您毕竟是奴婢的旧主子,您若好,奴婢也能跟着沾光,心里总是跟着一块儿高兴的呀。」
他的心化了,上前扶起她,问道:「妳真希望我进宫上朝,未来能出人头地?」
她坚定而执着地点了个头。
「好,我答应妳,待大汗寿宴过后,一定天天进宫上朝去。这总行了吧?」
她破涕为笑,眼睫眨着像个大眼灵动的娃娃一般。「嗯。沉璧谢谢贝勒爷,谢您还肯听沉璧一句劝。」
他轻轻推了她的额头一把,「妳真可恶,居然敢拿『眼泪』还有『额娘』当武器来对付我。可还没有哪个奴婢敢像妳这么大胆的。」
她笑,「那倒是,我是沉璧啊,只有沈沉璧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嘛。」
他摇摇头,看着她。两人相视而笑。
※ ※ ※
沉璧从多尔衮府邸回到宫里,此时玉儿正在宫中等着她。
见沉璧姗姗走来,玉儿与夕云急忙上前。玉儿急道:「如何,成了吗?」
沉璧笑点头。
玉儿一听很是高兴。
夕云便道:「就跟主子您说了呗,沉璧劝十四贝勒进宫上朝的事肯定能成,根本不用担心。您瞧,方才不是都白担心了吗?」
沉璧好奇对夕云道:「妳怎知道我能劝成?」
「我虽不知妳是用什么法子劝动贝勒爷,但我知道妳一定是用最能让贝勒爷害怕的方法。妳那脑子里也不知装得是什么东西,什么鬼点子也想得到,能够达成主子交代的事情并不奇怪。」夕云看了沉璧两眼,「况且,我见贝勒爷好像对妳……『很不一样』?」
沉璧顾忌玉儿在一旁,一急,伸手弹了夕云的额头一下。
夕云「哇」一声大叫,「干嘛弹人家额头啊?弹出红印子可怎么办,丑死了。」
「谁教妳爱乱说话。活该。」沉璧睨她一眼,不再多说,转开去。
玉儿心下了然,其实并不吃味儿。最主要的是,她心里担心的事情总算暂且能够放下,这会儿她也就宽心了。
(十四)香消玉殒
皇太极寿诞在冬季,寿宴前夕宫里莫不为此忙活,无一人闲着。
玉儿与沉璧在房里坐着,她们正为皇太极的寿宴集思广益,想着如何操办的细节与重点。
沉璧手里拿着笔,蘸墨的动作优雅而端庄,蘸好墨后便开始在渲纸上画着筹办寿宴现场布置的草图。
玉儿见她一笔一划,画得很是有个样子,不禁佩服起她的心思缜密。「沉璧,这就是妳所说的草图吗?画得真是太详细了。」
沉璧停下笔,笑对玉儿解说起草图来。「主子请看,」她的孅孅手指在草图上比划起来,「这是汗宫附近的河道,冬季河面结冰,冰层够厚,便可于其上布置一个表演区域。」
「如何布置?」玉儿问。
「河道两岸可立木桩,木桩与木桩之间可以绳索串连,其上可悬灯笼。桩脚再以盆栽布置装饰即可。接着,以冰雕雕塑置于冻冰的河面上围成一个圆,每座冰雕底部皆为镂空,可于镂空处置放有颜色的小灯笼,如此一来,冰雕就有了缤纷色彩,夜间看去肯定十分美丽。」
「何谓『冰雕』呢?」
沉璧笑着解释,「主子可知木雕是什么吗?」
玉儿点头。
「那就是了。冰雕只是以『冰』作为雕刻材料,和木雕一样可雕塑任何主题,像是人、植物、动物,甚至是龙、凤皆可。冬季户外温度很低,冰雕通常能维持一段不算短的时间,足够让咱们所有安排演出的节目流程皆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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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流光引蝶(4) 听闻那声清脆的碎裂,掌柜的妇人踩着匆忙的步伐赶了过来。她的面上浮现显然易见的愠怒,眉头紧蹙,皮肤上的皱纹堆叠在一起;她的胸口有些微喘的起伏着,一双眼凌厉瞪视着跪倒在榻榻米上的白蝶。
啪!
嫣红的身形颓然向一侧倾倒,黑髮瞬间散落。
妇人粗糙的掌心狠狠地甩过白蝶的左颊,一声响亮,白蝶的面颊上泛起清晰的掌印,绯红之中挟带着些微瘀血的细点。
「我看妳做事谨慎,手脚伶俐,才许妳留在这里!」妇人气得面色有些充血,扬高了音调,尖声斥骂着:「妳给我找了这么个麻烦,是存心想砸了我竹居楼的招牌!是不是?」
白蝶偏着头,细柔的髮丝掩住了她的半脸,阴影之中看不清她的神情。她两手抵着地,缓缓撑起自己被打偏的身子,端正跪在妇人的脚尖前。
「白蝶知错了,白蝶没有这个意思……」她再度伏地连磕了好几个头,微弱的嗓音颤慄着,额心淡淡地泛红。
「让妳白吃白住的,不过做点事情而已,就这么不乐意?」
「白蝶甘愿受罚。」白蝶迷濛的黑眸中盈着细微的清泪,猛地一个转身面向朝颜与紫氏良:「请大人处罚我吧,都是白蝶的过错,要我做什么都行……」
一阵愕然,朝颜连忙起身欲上前扶起白蝶,衣料拉扯,腿上的烫伤传来一阵灼痛,她拧起眉心不稳地跌回坐垫上。
「先让她去换件衣服,把伤口上了药再说。」紫氏良见状,转头对着妇人说道。
那妇人听了急忙换了一副脸色,堆起笑容直点头:「您说的是!真是非常抱歉,白蝶她还年轻,粗枝大叶的……」语落,她回头望向仍然跪在地上的白蝶,神情冰冷。
「还不快带这位姑娘下去换件衣裳!」妇人竖起眉,挥了挥手将一旁几个人招了过来:「你们快把这儿收拾乾净了,再去取药到后头的小房间来!」
「是。」那几人和白蝶异口同声地应道。
白蝶纤弱的身躯徐徐站了起来,摇摇欲坠;她将一头被打散的髮轻轻一拢,任意束了起来。她的唇角还残余着瘀伤,朱唇轻启。
「这位大人请随我来,我带您到后头去换了这身湿衣裳。」声嗓细细,身段柔软。
见朝颜因疼痛而有些微晃的步伐,紫氏良的眉宇不由得蹙了起来。他伸手撑住朝颜的手臂让她站稳身子,小心跨过地面上碎散的陶片。
「我也一起去吧。」尚月从容起身,眼底平静无波:「既是姊姊受伤了,我应当是要去看看的,否则怎么能放心呢?」
「那么请各位大人一同跟上吧。」白蝶淡声答覆,幽幽柔柔。
「白蝶,我替那位姑娘将乾净的衣裳送来了。」一位年轻女性的嗓音响起,隔着厚重的门扉,依稀传入了房内。
「请进来吧。」白蝶俯身替坐在屏风后的朝颜悉心上着药,没有抬头,仅是向那抹映在屏风上的人影喊了声:「放在那里就好了,谢谢妳。」
嫋嫋细竹绘染的屏风后,朝颜只穿着一件做衬衣的单薄白色小袖,下摆略微撩起至大腿处;斑驳的伤痕或深或浅地散布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像枯萎散落的残花。
「白蝶今日不慎烫伤了您,深感抱歉。」白蝶低着头,一面将药膏敷抹在朝颜的腿上,一面歛了眼,清秀的面容上满是歉意。
「这件事过去了就罢了,不用放在心上。」朝颜望着她让浏海微掩的脸孔,因腿上袭来的刺痛而一颤,咬唇继续道:「刚才妳让掌柜打了,看起来下手不轻,还好吗?」
白蝶迷茫的眼底似有什么一晃而过。
那一掌将她打倒在地,打散了她的髮,也打落了她的尊严。人们为了尊严而捨弃生命,她是为了生存;为了生存,她不需要尊严,不需要道德。
「您请放心,白蝶不会有事的。」情绪如同涟漪般晃散开来,白蝶静静以浅笑饰去,摇了摇头,隐含几许凄苦。
「真的?」
「是的。伤口已经处理完了,我去拿衣服来让您换了吧。」语落,白蝶起身走出屏风,候在外侧的紫氏良与尚月立即抬首望向她。
「伤势如何?」紫氏良先行开了口。
「没有很严重。」白蝶淡然一笑,走向桌边取过上头折叠整齐的衣裳,向紫氏良交代着:「我在这儿工作时常烫伤。等会儿我去取烫伤药给您,这伤务必得每日换药,保持乾燥,约莫八、九天会脱痂的。」
紫氏良闻言无声吐了口气,尚月瞥了紫氏良一眼,向前几步接口道:「那好,这段日子我来替姊姊换药吧,谢谢妳了,白蝶姑娘。」
「应当的,本就是我有错在先。」白蝶浅浅一颔首,捧着衣物又走进了屏风后。
「请把湿衣裳交给我吧,换了这身乾净的。」她手中是一套抚子白的印花小袖及苏方色裳袴,衣上的飘樱饰纹以柔和的粉色浅浅染着。
「谢谢。」
朝颜接过了那套衣物,缓缓褪去身上最后一件衬衣交给白蝶。屏风后头朝颜的影子晃动着,白蝶双手抱着微染血渍的白衣走了出来。
「各位如果不嫌麻烦的话,待白蝶先把这衣服洗了,再还给各位。」
「不用了。」紫氏良思索了一瞬,出声婉拒:「我们还得赶(推荐阅读:情感美文,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路,若要等衣服洗净晾乾,恐怕会拖迟太久。既然沾了血便扔了吧。」
「好。」白蝶简单地应了声,转身拉开了房门,脚下步履轻旋便沿着迴廊走远。
朝颜模糊的影子自青竹屏风内轻缓移出,春樱在她身上漫漫开展,嫋然互映;她步伐迈动,绯红落瓣一如迎风飘摇,栩栩如真。
樱色在朝颜身上显得格外和衬。
「这衣服不知道是谁的,不太合身。」朝颜瘪嘴咕哝着,张开手臂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裳:「肩膀的地方有些宽了,真不习惯……」
捧着朝颜衣物的白蝶轻声下了楼,绕过了宾客满座的一排矮桌,直直走入柜台后方的另一间小房。掌柜妇人撑着额坐在里头,见白蝶走入,立即站起身来。
「办得如何?」
「衬衣上繫着一个小钱袋。」白蝶将手中的白色小袖翻了翻,一个织工细緻的钱袋露了出来,深蓝色的麻布底,绣着满布盛开的夕红色大菊。
妇人接手过去,放在掌心中掂了掂,沉甸甸的触感自手中传来。她满意地将钱袋收至怀里,走出小仓房之前回头望了白蝶一眼。
「妳这次做得很好。要不是妳聪明,我怎会容忍妳留在这里?」妇人拍了拍她的肩,意味深长地笑了:「这行人果然不是平凡人家,身上倒带了不少银子。」
白蝶没有多说什么,沉默地垂下眼睫。
她爬出了在大火中倾颓的城,爬过了冰冷的尸骸。那些人死了,他们睁着骇然惊恐的眼,面目惨白,她的双手沾上了他们浓稠艳丽的血……
她喃喃唸着,她要活着,她要活着。于是那人救起了她。
她成了那人的情妇。
p>第二卷、流光引蝶(5) 「时间拖延了太久,今天恐怕无法在天黑以前赶到神社了。」紫氏良遥遥向廊外望去,大略掂掇了天色,眉头微皱:「只能明天一早起程,直接赶去下一个城镇。」
打定了主意要在这座城里过夜,三人便回到原位将午餐继续用完。散落着陶壶破片的地面已然换上一片洁净,浸了水渍的坐垫也一併换新;白蝶亦如方才那般静默地在一旁伺候着,散髮重新梳理成髻,一支金钿灼灼摇曳。
「所以晚上得在这儿找一间客栈了?」朝颜送了一口白饭到嘴里,含糊道。她并不如一般时候跪坐着,而是在桌底伸直了双腿,避免碰触到伤口。
「嗯。等会儿离开这里便先找一间客栈把行李托置了。」
朝颜蓦地放下筷子,抬起的面容上掠过一抹细微的光彩:「所以说,今天这段时间就是空出来了?」唇边扬起了漂亮的弧度,似是期待。
「是啊。」紫氏良未抬眼,低垂着睫羽说得彷彿漫不经心:「前不久妳才被刺客击伤,显然妳的刀法尚有待加强。这段空出来的时间正好加紧练习,妳说如何?」
「咦?」朝颜闻言,悻悻然瘪起了嘴,难掩面上失望的神情。
「怎么,不想?」紫氏良扬眉,俊秀的脸孔上似笑非笑。
「没,没有……」朝颜讷讷垂下头,将视线拉回手边的碗盘上,一手捏着竹筷故作夹食的模样,在饭碗里反覆翻动着。
唉。朝颜单手支着下颚,暗自叹了口气。本想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趁着明日起程以前这段空档,她能够在城里好好参观一番的。
紫氏良淡淡瞥了她一瞬,没有忽略她稍有怅然的眼神。一声清响,他搁下长筷和空碗,两肘抵着桌面轻轻交扣起双手。
「不过白天的街上与客栈里活动的人多,也难找到适合练刀的场地。」他若无其事地浅笑,刻意字句琢磨着:「其实晚上再练也无妨……」
「太好了!」粲然笑靥顿时绽放在朝颜的微红的颊上,忍不住欢呼出声,旋即又急忙改口:「不,我是说,这么说也对。」有些困窘,但笑颜未褪。
「晚上就别再抵赖了。」
「我才不会呢。」
「这可是妳说的。」
紫氏良这一次没有移开视线,朝颜明亮的笑开展似暖春花颜,以温煦而无痕的色彩烙印在他的角膜上,深深地。如同感到灼目般地,他略微瞇起了眼。
倘若这样的笑能够长久留在她的容颜上。他是这么希望的,明知这抹笑容脆弱得随时都会溃散。倘若一切重头来过,他是否仍会选择留在她的身边?
倘若、倘若。
紊乱的心绪渐起,他猛地将意识拉回。
「我也想学。」突然一缕嗓音飘过耳畔,是尚月毅然决然启口:「我想练刀、想学刀法,希望你能教我。」她的瞳眸中诉说着义无反顾。
尚月与朝颜的眼中,竟能意外地找到一点相似之处。
朝颜愕然迴首,止住了手边的动作。
「妳想学刀?」她似是确认般地再次询问。
「对。」尚月漠然向朝颜投去一眼,简短答道,语气却是笃定。随即她将目光移回紫氏良的面上,彷彿想看穿他的思绪一般。
「请你教我,我会好好学的。」
朝颜从讶异中回神,一股纳闷自心底蔓延而上。尚月习武未尝不是件好事,然而长久以来从不曾接触武器的尚月,怎会突然想要练刀?
朝颜亦跟着凝望紫氏良沉静的眼,不知为何地某种自私的念头悄然升起。
紫氏良沉默了半晌,断然吐出两个字。
「可以。」
在朝颜微楞的神情下,尚月笑了,笑得浅淡如烟:「谢谢你。」
尚月搁在腿上的双手不着痕迹地揪紧了自己的衣裳,转瞬复又鬆开。她不愿再如朝颜说得那般,只能待在府中什么也使不上力。
她不甘心。她彷彿与面前的两个人,隔着一条透明的界线。如果跨过了那条界线,她和紫氏良的距离会更加接近吧?
「以后朝颜的练习时间,妳便一起来吧。」紫氏良说得平淡。
「好。」
没料到紫氏良答应的果快,朝颜没来由地感到胸口沉闷了起来,怏怏别过了脸。她转而向白蝶说话,刻意自然的语调反倒有些生硬。
「白蝶,妳在这茶楼待多久了?」
紫氏良听得出来,仅是若有似无地一哂,没有多说什么。
「没有很久,还不满一年呢。」白蝶优柔微笑,思绪不露,娥眉淡淡。
「不过将近一年,也没吃住那掌柜的多少。」朝颜皱起眉头,不经意地喃喃:「怎么那位掌柜的妇人似乎对妳颇有微词?」
这话勾起了在场众人的兴趣。然而白蝶的肩头隐约一颤,只是低低垂首,一下子失了言语,笑容变得有些苦涩与苍凉。
髻旁金钿熠熠,眸底神采幽幽。
「若妳不愿说也无妨。」朝颜见她神情异样,赶紧接着解了凝起的氛围。
白蝶红袖悠缓移动,替众人都斟满了茶。
她掩着眸中晃动的悽愁,半刻的无语,才又缓缓开口。
「那是四年前的事了,我十六岁。原来我是个艺伎,那日正好是我登台,我们城里的少主在那儿与人商议。」白蝶唇角带笑,言语中时光流转,悠悠长长。
「我跳得那支舞叫做『沉香』,少主注意到了我。我们隔着一个舞台的距离遥望,后来少主为了这支舞,作了一首诗予我。」
华袖飞花,红尘舞尽;百转千迴,曲终人散,愿留一渺沉香——少主将字纸亲手交给了她,自此之后,每每轮她登台,她总能望见那一双温润的眼。
不久后她便随了少主到了府里拜见城主与夫人。她的出身卑微,对于冷眼相看她心中早有觉悟;她一日随了少主,便从来不曾后悔。
他说。他说呀……白蝶,妳放心。有我在。有我在。
『白蝶,妳无须在乎他们如何看妳,他们并不了解妳——』
『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如何看我。』
『妳放心,有我在,他们不会太刁难妳的。』
『我知道。』
就这样与他过尽这一生,纵然没有实质的名份和地位,她甘愿。
「可是那天城(推荐资讯:汤灿老公,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灭了,我才刚满二十岁。」白蝶的嗓音有些颤抖变调,彷彿极力嚥住什么:「敌军战胜,打算屠城;我们的兵士几乎战死,包括少主。」
朝颜听着。她突然感到心脏一抽,像是死去的庆长用力攫住了她!
「原以为我必死无疑。我腿软了,无法行走,只能使劲地在遍地的尸体上攀爬……」白蝶突然嗤笑了一声:「然而有个男人向我伸出手,我毫无犹豫的捉住他。」
『我带妳逃出去,只有一个条件。』
『是什么?』
『从此以后妳必须跟随着我。』
说来可笑,她没有随着少主走赴黄泉,反倒跟了一个素昧平生的男人。后来那男人要娶她作妾,但她不愿再嫁。
她此生只愿嫁给一个人。
「于是我成了他的情妇。」
「情妇?」朝颜压着声嗓,却不难听闻语气中的讶然。
「对。」白蝶的情绪似乎稳静了下来,字句变得云淡风轻:「天底下有哪一个妻子,会愿意容忍自己丈夫的情妇呢?」
爱情没有任何价值。
或者说,爱情的价值在战火中早已燃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