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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真实与虚假(四) 「好吧，不勉强。」陆行云转头朝我一个劲地笑：「樊同学，我家的厨子很会料理喔！你喜欢吃什么菜？」
我直接给他白眼。
程御翔冷笑：「我真想知道你除了会威胁人之外，还会些什么？」
「追求心上人。」变态的回答果然很变态。
学弟慢慢踱步到陆行云面前，两人无言地对视着，就在我以为他要痛扁对方一顿时，他开口说了一句「算你狠」，便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要我们赶快离开，省得某人又会反悔不认帐。
我觉得古怪地斜睨他，低声问：「依我看，就算你赖皮也不会怎么样的，为什么要听他的？」
他笑了一下，「你以为我想？他家的门神就在里面待命，我再厉害也拼不过那两个大块头。」
「他们那么可怕？」
「嗯，老前辈了。」
「可是他从一开始都没有以武力逼迫我们啊？」
「因为他认为你们没有必要。」
「……」
「他不会真的对我做什么的，不用担心，倒是你们快点回去吧！」
「我该怎么谢谢你才好？」
「少噁心了，这又算不上什么。别再给我添麻烦就谢天谢地了。」
我原本还想说些什么话来阻止他，但他摇摇头，伸手推了推兀自发愣的阿圣，接着尾随陆行云走远了。
我们搭计程车回家，一路上阿圣很安静，两眼呆望着窗外的景色，刚才的事可能太吓人了，还没恢复过来吧。见他没有丝毫聊天的兴致，我也就不开口了。
「……起。」
我震了一下，从发呆的国度中回神，茫然地看向阿圣：「什么？」
「对不起。」他突然道歉，「你们一定很伤脑筋吧，我太顽固了。」
我仔细观察他的表情，来来回回找不到一丝逞强之后，鬆了口气，「我只担心你做了会后悔的决定。你舅舅很尊重你，完全没有插手，但不是漠不关心，而是……」
「我知道，」他低头道，「我知道的。」
我们再度安静，直到回家。我们在他家门前告别，我才刚过转角，阿诚就蹦出来一把勒住我的脖子逼问。
「说！你去哪接他的？为什么一下子就说服他了？陆什么的没刁难你们？那个程学弟为什么改变主意帮我们？快说、快说！」
在街上拉拉扯扯的真的很难看，经过我不断地强烈要求进屋里谈，他才肯鬆手，带我去比较近的他家坐。
「你妈又要加班吗？」我很少涉足阿诚家，不免有点不自在地看看四周。
「对。」他草草带过，「不要转移话题！」
我被他打败地将事情经过都说给他听，他歪着头、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得出一个结论：「总而言之就是圆满落幕，可喜可贺！放个鞭炮庆祝一下！」
呃，这样算圆满吗？「可是学弟并不乐意陪人吃饭啊……」
「关我屁事，是我们要他留的吗？」
「话是没错，但人家是为了让我们走才答应的耶……」
「虽然这么说有点对不起那个学弟啦，」他撇撇嘴，「但是厚，那也是因为他们俩之间的恩怨，那个陆啥的才会那样刁难他不是吗？」
……真是，讲不赢他。
「喔，对了！」他击掌，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事，「今天你和那个学弟前脚才刚走，罗海封后脚就出现了。他首先看了看你们离开的方向，然后问我你们要去哪。」
「咦？」我吃了一惊，几乎每次行动都会被罗大少撞见，真不知道他是人还是鬼，巧合得很恐怖。「那你怎么回答？」
「喔，我就说你们要去喝下午茶啊！信不信随便他啰！」
唔，我都不信了，更何况是罗大少。聪明如他，想必也早就猜到我跟学弟去干什么事了吧！
接下来我们没有多聊什么便回我家用饭，爸妈再度关心起阿圣的状况，这次他们得到满意的答覆，总算笑着点点头，高高兴兴地开动了。我望着拼命夹肉的阿诚，心想：从明天起就会恢复往常的模样了吧！
情况一如我所想的恢复常轨了。
阿圣依旧是个用功的好学生，阿诚全神投入下课后的娱乐，我则是开始在烦恼段考的成绩。
这阵子都被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和事纠缠得快发疯，实在没能好好準备考试，答卷时没什么把握，我很担心到时候成绩单发下来就是我的死期了──若是让老妈看到满江红的数字，她可能会毫不犹豫地将锅铲砸过来。
唉！自己是不是该收收心，不要再多管闲事了呢？我思索了一会，竟然沉痛地发现大部分都是麻烦来找我的。妈的，走的是什么运啊……
「在烦恼什么吗？」
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我转头一看，温茜茜睁着一双疑惑的大眼，又问：「你从刚才就一直在叹气呢，碰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呃，我以为自己很安静的。我有点难为情地抹了抹脸，不知该怎么跟温茜茜讲述自己的倒楣遭遇。嗯，其实这些事也没什么好炫耀的，更加不想被人拿来做文章，我想还是不要透露太多的好。
「说起来也没什么啦，就是……」正打算施展向阿诚学来的唬烂技能时，我注意到温茜茜的目光已经不在我身上，怎么说我们也同班近两年，自然了解温茜茜不是那么失礼的人，况且她的表情带着一丝惊讶，看来是有什么事情引起了她的关注。
于是我循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要不是手扶着桌子，很可能会往后跌。
罗海封站在窗台边，面无表情地凝视着我，总是负责传话的小林同学见到我已经发现罗大少的存在后停止小跑步，对我比了比外面：「外找。」
此时还留在教室里的同学都一脸「我们早就知道了」的欠揍表情，窃笑地看着尴尬的我，还有人起鬨：「快去呀！」
座位上的阿圣只是看了我一眼就回头继续念他的书。
啊……算了，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我无声地叹了口气，向温茜茜抱歉地一笑，随即箭步将罗大少拉到一边说话。
「有事吗？」我问。
他静静地望了我一会，眼神幽深得像大海，教人完全捉摸不到他的心思，「昨天……还好吗？」
我迟疑了一下，不太确定他指的是……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犹豫，道：「我想你们去找陆行云了，一切还好吗？」
我笑了笑，原来他早就知道了，那我再装傻下去也没意思：「嗯，多亏学弟让阿圣回到我们身边，已经没事了。」
「是吗，太好了。」虽然这么说，但他的表情看起来却一点也不高兴。
这跟过去的冰块脸不太一样……我皱起眉，有点讶异自己竟然能够读出大少爷少有起伏的脸孔中透露出的一丝阴沉，「怎么了吗？你好像有什么话想说？」
「或许只是我多心。」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略带忧郁的冷脸别有一番酷劲，无意间煞到了许多过路的女同学，终于在我们快被她们喷涌而出的爱心和小花淹没前，他徐徐说出下文：「陆行云时常出尔反尔，他这次放过马同学，不代表下次也会这样……程御翔会出面八成就是考虑到了这点，有他帮忙，我应该要放心的，但我就是放不下你……」他愣了一下，我也呆呆地瞪着他，然后他又补道：「你……们。」
我掏掏耳朵，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他刚刚是说……我吧？放不下我，对吧？硬补上一个「们」就以为没人听得出来吗？当我是笨蛋啊！
「喂，你不要门缝里看人好不好！」我没好气地给他一个白眼，被人这么坦白地鄙视真不是滋味！「那个陆行云是很讨厌没错，但我跟他无冤又无仇的，他是可以找我干嘛？他可是巴不得一辈子赖着学弟，他那个人就是那种超级自我中心的变态，学弟给他三分颜色，他就可以开个染色王国了！我看他每天都会去缠着学弟，哪有空对我怎样！你不要过分担心好吗？」
罗大少可能没料到我会是这种反应，着实呆了一阵子，但随即小小「噗」的一声，抖着肩膀笑了起来。
「你还是这么有活力，太好了，呵呵……」
我瞪大眼睛，难以置信自己眼前所见的！他……他他他在笑，而且是呵呵呵地在笑！平常很犀利的眼睛弯成弦月，好看的唇大大地拉开，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更要命的是脸颊上的酒窝！这、这就像是冬雪融化、朝阳东昇、黄莺出谷、百花齐放、千鸟合唱、万人──啊(推荐阅读:我和初恋，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在想什么！在想什么鬼东西啦！为什么每次看到他笑就会想到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拼命甩头再甩头，想甩去脑中的邪念，也因此看到所有在偷偷关注这里的人全都目瞪口呆，嘴巴大得可以塞拳头进去，女生们早就捧着脸快要昏过去了，唯一冷静的只有事不关己的阿圣和满脸通红的温茜茜。
「你……你……你笑什、什么……」我结结巴巴地讲不好一句话。噢雪特！感觉好丢脸！
我真的不懂有什么事情那么好笑，我只不过是把内心话说出来而已，哪里知道这个大少爷笑点那么低！难道……是自己太笨，看起来超滑稽？
「对、咳！对不起……」他马上用咳嗽停止笑声，虽然小麦色的脸有着尚未消褪的红潮，但眼神已多了一丝歉意，「不是嘲笑你，希望你别放在心上。我只是……觉得你很乐天，这样很好，真的。我来找你除了询问陆行云的事外，还有个邀请，这才是我主要的目的。」
邀请？我感觉奇怪地挑眉。
「是这样的，我爸爸一直很想见你一面，海昕也赞成，他们决定在这个周末準备一顿丰盛的大餐，想请你到我们家坐坐，可是不知道你有没有空？……东环，你还好吗？」
我深深地吸一口气，吐气，再吸气，「真……真真真的假、假的？」
「当然是真的。你要不要紧？脸色不太好看。」
罗爸爸很、很想见我，为什么啊？难不成……因为我是他大儿子硕果仅存的朋友吗？这也太突然了我都没做好心理準备耶！再说了，那个罗弟弟……那个有严重恋兄情结的王八蛋弟弟用脚趾头想哪可能会欢迎我啊！我看他根本就是等我上钩了再狠狠地把我踹进台湾海峡餵妈祖鱼吧！
「我……我那天……可、可能没……」我冷汗直流地想婉拒，但一触及罗大少那该死的清澈目光，「没空」两个字怎样都无法脱口。「没……没……」没空啦！没空没空没空没空没空没空没空──
「没？」他眨眼。
「没……没……没──有问题……」
回家我要撞豆腐自杀。

第十五章 喜欢就是喜欢(一) 「哎呀！那这样不就要準备一下见面礼？噢，天啊！家里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送人！只剩你阿嬷上个星期寄来的水蜜桃──」
晚饭过后，我们一家人凉凉地享用水果、点心，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本来我以为可以悠闲地度过一个晚上，但是在与阿圣抢蛋糕的阿诚不知道是哪根筋接错线，突然向我问起罗家餐会考虑得如何了。这一问可好了，原先专心在看偶像剧的老妈被关键字敲醒，猛地转头瞪向我，目光灼灼，像是要把我射穿两个洞似的，然后双眼瞇了起来，咧开嘴笑得好高兴，开始大叫着要準备什么礼物才好。
「呃，妈，就这样不理洗衣精……不理白然好吗？今天这集不是要告白了？」我试着将老妈「导回正途」。
「安啦，明天还看得到啊！」似乎只要牵扯上罗大少，老妈连心爱的偶像都可以弃之不顾了，很显然地那个洗衣……那个白然还远远比不上罗海封的魅力。
她跑到厨房东挖西找的，尽可能想给罗家最好的见面礼，我在旁边看了真的有点头痛。
「爸……你不说句话吗？」
老爸默默地将电视台转到西洋警匪片，「……唔，顺你妈的意吧！」
──或许别人家都是以夫为天、以父为尊，但那一套真、的完全不适用我们家。
「都你啦，多嘴！」我洩愤地踹了阿诚一脚。
「哎呀！怪我？人家邀请你吃大餐却来怪我，你讲不讲理啊！」阿诚被我踹了那一下也火了，立马丢下手边的点心回敬我好几拳，「妈的，我都吃不到了你还嚣张个屁！竟然不带我去，是不是兄弟啊！」
我被他激得大叫：「哇靠！说得好像是我故意不让你去还在你面前炫耀一样！你到底除了吃的还会计较什么啊？」
「民以食为天有没有听过！每次都只有你能跟大少爷去吃香喝辣的，连打包都没包一块渣渣回来，你说这样对吗！」
我们俩扭打成一团，乒乒乓乓地。
「小心别碰到桌子。」阿圣一边喝茶，一边将桌几往自己的方向挪近一些。
即使被阿诚这样酸，我最后还是决定赴约。倒不是贪图那些珍馐美馔，只是为了罗大少这个朋友而已。
我想罗爸爸仅仅是单纯地想认识一下大儿子的新朋友，毕竟初次见面时的场合根本无法好好地交流。至于罗海封，现在他能称得上「朋友」的人大概也只剩下我吧！他曾经为了保护我不惜与黄子君等人翻脸，又帮过我那么多忙，搞得他在班上形单影只，一个相照应的人都没有──如果在学生时期就被众人孤立，对将来的人际关係和职场应对可是有相当重大的影响，更别提他是未来要接手家族企业的人了。
至少，我希望至少，自己能够为他补偿些什么，心里才不会如此愧疚与不安。
(推荐资讯:东方歌舞团事件，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 唉……但是在去罗家以前，我必须先想办法让老妈看到成绩单时不要太激动。
如今各科考卷都发下来了，数学差两分及格，物理连五十分都不到……我摀着脸，已经觉得很想死了。就算国文与地理、公民考得再好，数理这种分数还是难以跟家人交代啊！
而且最令人悲伤的是，阿诚那家伙竟然全部都及格了！我已经够沮丧了，他还很故意地晃着自己的考卷说：「你看──这就是所谓的真人不露相！要是你肯跪拜我的话，我会考虑、考虑帮你补习的。」
他这种落井下石的行为马上被阿圣冷冷地驳回：「免了吧！考得好不表示就会教人，省得越补越大坑！」
「你说什么！」
我懒得理会他们俩无聊的口舌之争，我自己都还没哀悼完咧。
「谢谢你。」
我呆了一下，有点迟疑地转头，坐在后方的温茜茜正笑望着我：「樊同学，谢谢你，我的国文进步了很多。」
我瞄瞄她的考卷，大大的九十八像是在嘲笑我似的，血红得像是往我的心口多划一刀。我也才九十五……
「啊，那个、我……」她发现到我难看的表情，有点惊慌地解释：「我、我没有炫耀的意思，只是想跟你道谢，真的！」
「……」
「唔……」她没有得到我的回应，秀气的眉毛皱了起来，像是在苦恼要怎么安慰我似的，「啊，对、对了，你有看昨天的《爱你一千零一次》吗？白然告白了耶！可是对方竟然揍他一拳……」
「……我没有每集都看。」我知道温茜茜想转移我的注意力，跟其他两个只会拌嘴的损友相比，温茜茜的心意真的太令人感动了，「昨天的我只有看了一点点，其实我妈才是忠实观众。嗯？」我发现好像有个地方怪怪的，「那个……等一下，温同学，妳刚刚说……对方揍白然一拳？」
「对呀！」
「是娇滴滴地捶一拳还是狠狠地殴打？」
「嗯，看起来是卯足全力地打。」
我讶异了。根据以往我涉猎过的偶像剧里，总难脱离爱情戏码，或者说根本就是主打爱情对手戏，能够担纲男女主角的清一色都是青春年华的俊男美女，大致上可分青年、轻熟龄两种类型，但来来去去就是那一套，你爱我、但我爱的是他之类云云的……但是，被告白之后……打人？而且是毫不留情地挥拳？
「为、为什么？」
她想了一下，「嗯……也许……是因为被男生告白，一时难以接受吧！」
我更加困惑，「有什么难以接受的？」
「咦？」这下反倒是温茜茜回我怪异的眼神，「樊同学，你……还不知道吗？那齣戏是在演同志之间的爱恨情仇，在宣传期间就已经造成话题，开播后收视率创新高呢……」
「……」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我完完全全不知道啊──
难怪每次老妈都看得紧张兮兮的，我一吃完饭就上楼去了，从来没好好地看完一集！原来是在演那种戏码，真亏老爸还能看得下去！
「……昨天你们聊了什么呢？」
在内心悽惨地反省之后，我才注意到温茜茜已经换了话题，「呃？」
「就是……」她的脸有点红：「罗同学不是来找你吗？我看你们好像很开心的样子，所以有点好奇你们聊了什么……」
这一次，我很仔细地观察她的模样，许久，终于肯定了一件事。
原来，温茜茜同学喜欢罗大少啊。
原先以为她只是被搭救过一次，进而产生崇拜的心理，没想到是真的喜欢上人家了。
这方面我不是很了解，毕竟自己也没谈过恋爱，但是没吃过猪肉至少看过猪走路，那种陶陶然的眼神分明就是陷入盲目的爱情漩涡啊！
温同学，妳不知道妳看到的都是人家风光的表面，实际上罗大少是个不笑还好、一笑吓死人的桃花精啊！不只如此，他丝毫不懂时下高中生爱用的笑点，不！不要说是高中生了，恐怕就连爸爸妈妈哥哥姊姊弟弟妹妹叔叔伯伯婶婶阿姨阿公阿嬷级的都不懂啊！虽然为人很体贴细心没错，那张脸皮子更是上上品，体格也……咳！可是，可是呢！人家说相爱容易、相处难，不是你情我愿就好了耶！妳有办法在看到他被热汤烫到自己还能面不改色地抹地板不会想踹他去沖水、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你身后不会被吓死、严重沟通不良时不会被气死、突如其来地笑容大放时不会被闪瞎吗？
「喔，也没什么啦，他跟我问一些事情，我回答得很随兴，他就笑了。」再多的慷慨激昂我也得忍住不要爆发出来，免得人家觉得我是神经病外加中邪。唉！恋爱那种事不是我该烦恼的。

<
p>《二百二十次》6.1 他们之间的时间不多了，就只剩下两个月。郁静逸开始经常欺骗自己最喜欢的男人。他向她求欢，她就说自己经期不顺、胃痛、肚痛，心里却是想 : 他都决定要还钱给她，那种因金钱而维持的性关係就不应该持续下去。只是为了不必要的争吵与麻烦，她从来没向他澄清这个想法。毕竟认识了许多年，这种糊涂的性关係是她首先提出，他觉得好玩而接受，要追究责任的话，她没道理要怪他。
整件事很简单 : 一个自愿作贱自己的女人送上门，让自己最喜欢的男人玩弄。你情我愿的事，清醒过来之后抽身离场便是，又何必撕破面孔，把这场面搞得这么难看?
拒绝过两三次，封玮的脾气也来了，这半个月以来都没再上去她家，也让她乐得轻鬆。这种瘾要戒的。断绝了「二百二十次」的冤孽，郁静逸就当作重新做人，冀望找回所谓的正轨。封玮，她是得不到的，就不该再沉沦，花了七年去喜欢一个男人，也够了。一般情人也许有七年之痒，她爱上了这个人七年，也该移情别恋。
上个月买下的避孕药，她一颗一颗的从包装纸捌出来，倒在一只小碗，用汤匙压碎了，一再想起太多次亲暱的交缠，最后逼着自己从眷恋抽离出来，把药倒进马桶沖走，颓然顺着浴室门滑落身子，她在这个只有她一人住着的单位，抱着自己双腿，把脸埋入双膝间，脸却是乾的，没有半滴眼泪。
她说过会去柳老师在两个半月后的婚礼，也是大话。再过半个月就开学，他渐渐会发觉她已经不是港大的学生。然而她在系内一个朋友也没有，大概不会有同学说得出她已经退学的事实，只有几个关係特别好的教授才知道。
在那之后再过一个月，她就会去澳洲参加工作假期，也许去做农场工，也许去做快餐店。再过大半年，她就已经是中文大学的学生。
这个单位的租金，有她母亲跟继父代缴。她几天前才跟母亲说过这事，母亲没什么反应，只说金钱上完全没问题，放手让她去做任何事。这就够了。
没有半个朋友，也没人为她饯行，走得乾乾净净。她开始打点离家的行李。从来没去过旅行，她就去买一个大行李箱，够她放两季的衣服，虽说过去澳洲时正值夏天，但她离开的时候，那边也该入冬了，大衣就在有需要的时候才买。